第三卷 迷失 第四章 夢的解析(一)
“先生,你大福大貴,給點錢我吃飯吧。”關心在客廳裏叫我攆他走,我從口袋裏摸出五元錢,遞給了乞丐,乞丐卻仍舊沒動,我看著他,居然也是那麽的熟悉,雖然汙穢沾滿了他的臉,可那目光我卻一定是在哪見過,他也直直地看著我,我努力地記下了這張臉。我又找了張五元麵值的鈔票遞了過去,他接過錢的時候把一個紙團塞進了我的手心,我緊緊握住。關心走了過來:“錢給你了,還不走?”乞丐看了關心一眼,嘴裏嘟嘟著,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關心關上門說道:“這小區的保安也越來越不管事了,什麽樣的人都能夠進來了。”我悄悄地把那東西放進了口袋笑道:“都是討生活的,不容易。”關心笑了:“你呀,就是無原則的心軟,不過我就喜歡你的善良。”說完便坐到我的身邊,頭靠到了我的肩上。
其實我並不明白那乞丐為什麽會給我一個紙團,也不知道那上麵到底寫了什麽,但我現在所經曆的一切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我的心裏充滿了困惑,這困惑是因為我對一切的未知,包括我自己是誰。雖然我也看到了關於自己身份證明的那些東西,但這一切居然在我的記憶當中沒有絲毫的影象。
我問道:“那個許主編什麽時候過來?”她看了看牆上的鍾:“應該快了吧,估計想來趕飯點的。”我說道:“那就請他一起到外麵去吃吧,方便一些。”關心坐直了,雙腳搭到了茶幾上:“也行,到時候你陪他多喝兩杯吧,為你這書他可費了不少的心。”我說道:“我不喜歡喝酒。”她象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我:“不會吧?你不是最喜歡喝酒的嗎?”我皺著眉頭問道:“是嗎?”
她搖了搖頭笑道:“看來你這次發燒真把腦袋瓜子給燒壞了,居然那麽健忘。”我訕訕地笑道:“沒那麽嚴重,隻是覺得人很疲倦,懶得去想事情。”
我的手機響了,我按下接聽鍵:“喂,小潘啊?我老許啊。”我嗯嗯地應付著,我想應該就是關心提到的許主編。他繼續說道:“那我現在過來吧,關於書的事要和你談談。”我說道:“實在不好意思,這段時間事多,又生了場病,就把這事是誤了。”他說道:“可得抓緊啊,我們總編天天在追問。”我說道:“你過來再說吧。”
我對關心說去趟洗手間。
在洗手間裏,我取出了那個紙團,攤開來仔細地看著,上麵隻有一句話:朱哥,方便請回電130……。
看過之後,我把紙團扔掉了,但卻記住了電話號碼。
從洗手間出來沒多久,許主編就來了。這是一個謝了頂的男人,高高瘦瘦,戴著副黑框眼睛。一進門他說高聲說道:“小潘啊,你可讓我給總編訓慘了,你那書還有多久才能夠完成?”我看著他,他在我眼裏同樣也是一個陌生人。但我還是笑道:“你也不用催我,再給我些時間吧。”我胡亂地應酬著他,我覺得這應該是我的角色。
最後倒是關心幫我接下了茬,我在一旁靜靜地坐著,腦海裏在想那張紙團上的內容。
朱哥,是指我嗎?我不是叫潘藝嗎?我使勁地搖了搖頭,用手摁了下太陽穴。關心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頭疼?”我點了點頭。她對許主編說道:“不好意思,您稍等,我給他找藥。”她飛快地跑進了臥室,手裏拿著一瓶藥,然後又給我倒了杯水,把藥和水遞到我的手上:“你該吃藥了,忘記交待你你就不自覺。”
我問道:“這是什麽藥?”“專治偏頭痛的,你這老毛病你不會也忘記了吧?”我把藥放進嘴裏,喝了口水服下。頭疼居然緩解多了,但慢慢的感覺倦意襲來,昏沉沉竟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老許已經走了,關心象是正在和誰煲電話粥,說得眉飛色舞,見我醒過來她對著話筒說道:“好了,不和你聊了,你姐夫醒了,我得給他弄點吃的去。”
我揉了揉腦袋:“許主編呢?”她說道:“他看你人不舒服,就先走了。”我“哦”了一聲:“幾點了?”她說道:“八點多了,你這一睡就三個鍾頭。對了,小柔說你答應教她寫大字的,問你什麽時候兌現啊?”我看著關心疑惑地說道:“小柔?”她笑道:“你不會連小柔也不記得了吧?我表妹啊,我們結婚的時候成天圍著你轉的那個。”我莫名地點了點頭:“有時間再說吧。”
她站了起來:“我去給你弄些吃的吧。”我說道:“不忙,才睡醒,沒什麽味口,給我泡壺茶吧。”我說到泡茶,腦海裏閃現著一些零亂的畫麵,茶具,聞香,細品,很多張人的臉。
關心有點吃驚:“怎麽想到喝茶了?你不是一直都隻喝咖啡的嗎?嫌茶的味淡。”我的心裏有些恍惚,我開始懷疑關心的話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抑或是我的性情真的改變了?
我的心情很糟糕,想起下午那乞丐給我的紙條,但我發現我居然把那個電話號碼給忘記了。我確信我是把它記下來了的,我脾氣突然變得暴躁起來:“讓你泡茶你就泡吧,哪來那麽多話?”關心嚇了一跳,輕輕問道:“你確定真的想喝茶?”
我點了點頭。她泡了杯茶端到我的麵前,我看了一眼:“觀音王。”說出這話,我自己都吃了一驚,這是怎麽回事,在關心的口中我應該是不喝茶不懂茶的才對,可為什麽我竟然能夠脫口而出呢。我偷偷看了看關心,她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對勁,
快十點鍾,關心給我煮了碗雞蛋麵。
關心說道:“今晚就別到客房睡了吧?”我看著她,她的臉色潮紅,眼裏有一些淒迷,我的心也為之一動,可不知道為什麽,每當她貼我很近的時候,我總會有莫名的恐懼,至於是什麽我也說不上來。我淡淡地說道:“今天買了那麽多書,我想好好看看,你早點休息吧,如果太晚我就在客房睡了。”說罷,放下碗,我站起來準備到書房去,她沒有象昨晚一樣讓我早些休息,坐在客廳,嘴噘得老高。
坐在書房裏,我開始看今天買回來的書,我發現這些書我竟然都能夠知道大致的內容。我不相信自己是天才,隻有一種可能,這些內容我曾經看過,合上書,我靠在椅子背上,好象習慣性地在身上摸了摸,嘴巴咂吧了一下大叫道:“關心,我的煙呢?”關心忙從客廳跑到書房門口:“你什麽時候抽上煙了?”我看著她:“你不會告訴我我從來不抽煙的吧?”她還真點了點頭。
我有點不耐煩地問道:“家裏有煙麽?”她沒理我,走開了,一會手裏拿了一條“中華”,扔了桌子上,轉身離開了。
她象是在生氣,就象對我生活習慣突然的改變表達的不滿。
我拆開那條“中華”,拿出一包,取出一支點上,我要慢慢消化這一切,我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現在的這種生活太不真實。
我不知不覺又睡著了,這次我的腦海中的畫麵很清晰,我提著包,走出房間,**躺著一個女人,看不清她的臉,但我能夠感覺到她在輕輕抽泣。我關上燈,拉上了門。那個房間讓我感覺很溫馨,很熟悉,好象裏麵濃縮了我很多的回憶。我努力想去看清女人的模樣,可卻怎麽也夠不著。
我猛然驚醒了。
那是哪?那個女人是誰?我快崩潰了,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是可憐的。我又點上一支煙。
關心呢?這個女人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可她卻偏偏是我的老婆。她瞞著我許多的事情,心理學,茶,煙,她好象很不希望我接觸這些,為什麽?還有那個乞丐,我為什麽那麽麵熟,他叫我朱哥,我的頭又疼了。
關心這時候又把藥拿了過來:“你該吃藥了,吃了好好休息呢,病才好,醫生不讓你過度用腦。”我接過藥來和著水一口吞下。
我隨手拿了兩本書,去了客房,關心臉上寫著失望。
翻了幾頁書,我又睡著了。昏昏沉沉之中,好象有人在我耳邊說話,那聲音很是古怪,就象從一口枯井裏發出來的一樣,我隱約聽到什麽催眠,思維什麽的,象是課堂上老師的提問。我努力想聽清楚它的問題,思維植入是怎麽完成的?雖然那個聲音依舊沉悶,但我卻隱約的聽清了,我在腦海中搜尋著這個問題的答案,腦海中又飄過一些模糊的人影,還有鮮血,耳邊也依稀有槍聲響起。我一驚,被嚇醒了,原來是南柯一夢。
這時候我看到關心正坐在床邊,我問道:“你怎麽在這?”她說道:“你一直在說著夢話,叫都叫不醒你,怕你出事,就守在這裏了。”她手裏拿著紙巾,在我額頭上輕輕擦著:“瞧你,一頭的冷汗,是不是做惡夢了。”
是夢麽?為什麽我會做這樣的夢,思維植入,鮮血,槍聲,到底都代表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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