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淒婉往事(二)

葉靈的話讓我和邱錦書都十分的不解,邱錦書想開口問她,我用手攔了攔,這個時候應該給她時間,讓她自己慢慢地說來。

葉靈說道:“那年你去了英國,我和老範都非常懷念我們三人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當然,我明白你們兩人對我的感情,但真要我在你們中間做出取舍卻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掏出煙,在葉靈的麵前晃了晃,她說道:“請隨意。”我拿出一支遞給範新,他接過去點上,邱錦書則推掉了,我自己點上了。

葉靈等我們點完煙才接著說道:“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福,能夠有兩個愛自己的人,有兩個關心我的兄長和知心的朋友。”她看了看範新,又看了看邱錦書:“你的離開起初我們還真不適應,不管做什麽心裏都會想,如果錦書也在那該多好。雖然這段時間我和老範獨處的時間很多,但他真的一直認真地遵守著和你的承諾,並沒有把對我的感情親口向我表露,為什麽,因為他的心裏有你,那是一種尊重和信任。”

邱錦書的臉紅了,他說道:“那為什麽你們又會在我回來前結婚?為什麽還有了小新?”邱錦書的情緒有些激動,我抓住他的胳膊,輕輕說道:“你能不能安靜地聽完葉靈的話?”他才沒有再說話。

這次葉靈沒有再說什麽,但她的眼中有著晶瑩的淚光。

範新看著邱錦書,又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了兩下才緩緩地說道:“還是我來說吧,這在你臨回來的前三個月的一天晚上,葉靈一個人到城裏去辦事,返回造船廠的時候自行車掉了鏈子,隻得慢慢推著回來。當路過青雲水庫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遇到了兩個流氓,把她拖到水庫的深處強暴了。”

範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出了口氣:“都怪我,如果那天我能夠陪著她一起,她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那天晚上我一直等到十一點多鍾都沒見她回來,便沿路找尋過去,最後,在水庫那找到了她,她的身體已經滿是傷痕,神智也有些散亂,甚至在看到我的時候她都嚇得卷成一團,口裏不住地說道:‘別碰我,求求你們別再傷害我。’那時候我都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葉靈的眼淚流了出來,我的心裏也輕輕地歎息。這時我竟然發現牆壁上葉靈的遺像竟然也在流淚,就連牆壁上也是兩行深深的淚漬。這個時候我基本上已經能夠猜測到故事的發展了,範新繼續說道:“我把葉靈帶回到造船廠,然後輕輕地安慰她,但這件事在她的心裏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不僅僅是身體上,她的心靈也承受著巨大的創傷。”

範新又說道:“差不多一個月後,她的情緒終於慢慢平靜下來了,可另一個打擊又把她剛剛重新樹立的意誌給摧毀了,葉靈竟然因為那次的受辱而懷孕了。”範新說到這,看了我們一眼:“當然,如果放在當今社會或許算不上什麽大不了的事,可當時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卻是很嚴重的作風問題。她一個女人,一個受害者,卻偏偏要承受這樣的傷痛,她的精神要崩潰了,甚至幾次想尋短見,都讓我給製止了。”

“她哭著嚷著,要死要活,你們應該知道,那個時候要打掉小孩,醫院要求特別的嚴格,結婚證明,生育證明,單位證明,這樣一來就會搞得滿城風雨,她還怎麽出去見人?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她這樣的痛苦,而且我也不能夠看著她的一生就這樣毀掉了,所以我才向她求婚,請求她嫁給我,起初她並不同意,她說她已經配不上擁有我們對她的感情了,最後我磨破了嘴皮,她才同意了。”

葉靈接過他的話說道:“是我叫他別告訴你的,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你在國外的深造,畢竟能夠在船舶動力領域出人投地是你一直的夢想,而且我也希望這個惡夢能夠就在我和老範這裏結束。所以我們便匆匆忙忙地結婚了。我告訴老範,如果你回來了就對你說是我做出了選擇,是我對不住你。”

老範緊緊地盯著邱錦書:“可我們卻不知道,你的回來才是我們惡夢的真正開始,我好容易勸說葉靈留下這個孩子,不管怎麽說,孩子是無辜的,再怎麽也有葉靈一半的血肉,是葉靈的半條生命。沒想到,你竟然為了自己那所謂的愛,自私的愛而對孩子下手,葉靈也因此大出血。她短短兩三個月裏接二連三的打擊,最後才抑鬱而終。”

老範的情緒終於激動起來:“而我們就算到那個時候都還沒有懷疑到你的身上,葉靈最後向我提出的願望是能夠回到祁門,她的老家,於是我便帶著她的遺體和那未見天的孩子的屍骸回來安葬。可當我到了祁門,我才意外的發現這兒竟然有一個絕好的養屍所在。我輾轉找到了這塊地的主人,然後在這裏修建了宅子,並按照養屍的要求進行了風水布局,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葉靈便會重新站起來,重新和我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們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一切都是邱錦書做的?”

葉靈淡淡地說道:“我醒過來之後。”她斜起眼睛望了一下邱錦書:“錦書,你知道麽?那年你來祁門是我第一次醒來,知道你來看我們我真的很欣喜,所以我才會現身和你相見,可卻哪想到會把你嚇得跑掉。那時候我都還沒想到是你做的手腳,直到範新喝了你送的茅台中毒的時候我才覺得你有問題,最後通過冥想,把曾經發生的一切都想清楚了,想明白了。”

邱錦書問道:“範新真的喝了那酒?可是為什麽他沒有死?”

葉靈道:“那是因為老範長期與我和小新為伍,身體已經至陰至柔,就算是喝了你送的毒酒,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疼痛過後也就自解了。”

邱錦書輕輕一歎:“我糊塗啊!”範新說道:“你不是糊塗,你是心裏隻有你自己,對我或者葉靈,你根本就沒有信任和尊重可言。”邱錦書的頭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