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二天我們十點鍾就離開了酒店,繼續我們的旅程。在我和和尚的強烈要求下,但增上了我們的車,而風偉則和鄧琨一輛車,雖然他倆也非常想聽但增講故事,但沒辦法,總得有人去開車吧,我們承諾到時候一定會原汁原味的給他們複述一遍他們才悻悻地接受了這樣的安排。我和但增坐在了後排,而和尚一個人在前排開車,他很不舒服地說:“你倆不會真把我當司機吧,但增,一會說話大聲一點,我也想聽聽。”我們一齊說:“你就專心開好你的車吧。”我掏出煙發了一支給但增,我問道:“你是怎麽想到要到夕照鄉去的?”他笑了笑說:“我這次辦完大理的事就要回去了,這次到貴州來,一來是為了參加黔靈寺大和尚的升座典禮,二來就是處理夕照鄉的事情。這件事是臨行前師父交待的。”但增繼續道:“這件事還得從四十八年前說起,四十八年前,格桑師父十九歲,那時他跟隨今生的師父,也就是我們的師祖嘎瑪活佛學法,他有一個師兄,和你一樣也是我們密宗的居士,師父說師祖常常誇讚他的師兄是近百年來密宗俗家弟子中悟性最高,法力修為也最強的。”我聽到這好象有點明白了:“這個人應該就是周瑞凱吧?”但增點點頭說:“是的,就是周瑞凱,他比師父年長三歲,他在西藏修行的那段日子,和格桑師父朝夕相處,對格桑師父很是愛護,關懷得無微不至。在他修行圓滿,返鄉之時,他們依依不舍,周瑞凱對師父說,如果以後有一天我們站到了對立麵,你會放我一馬嗎?格桑師父以為周瑞凱在說笑,就說道:‘一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格桑一定會讓著師兄的。’周瑞凱很認真地說一言為定。”但增停了下來,喝了點水:“沒有人會想到,周瑞凱回到家鄉竟然把學到的密宗用來謀財,為了讓人相信他的法力竟然濫用法術,甚至不惜傷害無辜的生命。嘎瑪活佛知道後很憤怒,就帶著格桑師父親自到了周瑞凱的家鄉,就是夕照鄉,周瑞凱居然自不量力的與嘎瑪鬥法,大活佛沒費什麽力氣就將他擊敗了,當時嘎瑪的意思是把他帶回去,讓他皈依我佛,重新修煉,周瑞凱卻不答應,他是知道等待他的將是永遠的與塵世隔絕,他不願意,更不服輸,於是便自盡而亡,臨死前他發下毒誓,要用更多人的生命與鮮血來殉葬。當時嘎瑪活佛準備打散他的三魂七魄,讓他灰飛煙滅,可被格桑師父攔住了,格桑師父向嘎瑪大活佛求情,並把曾經對周瑞凱的承諾說了出來,嘎瑪搖了搖頭,說格桑師父一定會為今天的仁慈而後悔,會有更多的人因此而受到傷害。格桑師父極力堅持,嘎瑪活佛說也許這是天意吧。最後嘎瑪活佛把周瑞凱的怨魂封印在了古槐之下,並告訴格桑師父,在一九九二年的七月半一定要回到,如果還是不能給它化解戾氣送它輪回的話,就隻能讓它魂飛魄散了。”我聽到這問道:“可最後竟然是九一年便出了事?”但增說:“人算不如天算啊,九一年一場暴雨中,古槐被雷電劈中,嘎瑪活佛的大封印也就給解了。周瑞凱的魂魄出來後,似乎法力更強大了,他利用了羅正陽的多疑,不斷用幻想使羅正陽製造了九一年的那場悲劇。而羅正陽自殺後他也不放過,他使用‘奪魂’的邪惡之術,將自己與羅正陽的魂魄合而為一,通過吞噬羅正陽生前的怨恨與死後的戾氣使他的法術又得到了提升。”我點點頭說:“怪不得,我和和尚都差點拿它沒辦法。”但增說:“其實來之前師父就告誡過我,在沒找到‘九轉經輪’之前堅決不能和周瑞凱正麵交鋒,因為他的法力不是我們所能對抗的。”我聽了說道:“怪不得格桑師父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解決這個難題。”但增說:“其實師父早算到我這次出來會機緣巧合獲得‘九轉經輪’,所以他便交待我等到經輪之後,待七月半前後就來了卻這樁公案。”至此,我和和尚才清楚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但我還是不解道:“那個李老頭怎麽能夠做到讓那女人進入我的夢境的。”但增笑了笑說:“李老頭原來就是鄉裏的‘過陰’,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大仙’,當然能夠做到。”我這才釋然。我對但增說:“你滅掉了周瑞凱的魂魄,那羅正陽的呢?”但增不好意思地說:“一起滅了。他也不是什麽善茬,留下終歸會成為禍害。我會給他念‘往生咒’的,讓他盡早輪回吧。”和尚笑著說:“不用了,這活還是我來做吧。”但增點點頭:“你也隻能做這些了。”和尚在後邊用力打了一下但增的頭,但增誇張的叫了起來,車裏一處笑聲。一路停停走走,看夠了沿途的風景,兩天後我們到了大理。我們在五華樓一帶找了個旅館住了下來,但增要去和他的主雇見麵,和尚說要好好睡一覺,我便和鄧琨、風偉一起在附近轉轉,打發無聊的時間。五華樓是古南詔國第十代君主豐佑於唐大中十年,也就是公元856年興建的,規模宏大,氣勢雄偉,它的周長達2.5公裏,高30多米,可以居住一萬多人,下麵還可以豎起五丈高的旗杆。五華樓作為古南詔國和後來的大理國的國賓館,曆史也達數百年之久,每年三月十六,南詔時期的南詔王以及後來大理國的大理王都會在五華樓會見西南夷各個小國君長,和其他一些重要賓客,賜以酒席佳肴,奏以南詔、大理時期的音樂。到公元1235年,元世祖忽必烈率領十萬大軍,分兵三路進攻大理國。忽必烈親率中路軍,於十月過大渡河,抵金沙江,用皮筏渡江,到達今天的雲南麗江,既曆史上有名的“元跨革囊”。忽必烈采納姚樞等人的建議,改變了過去蒙古軍的屠城惡習,下了止殺之令,並派使者到羊苴咩城勸降。大理相國高太祥主張堅決抵抗,殺了使者。忽必烈於12月進軍龍首關,直逼羊苴咩城,大理王段興智、高太祥背城出戰,慘遭大敗。12月12日,羊苴咩城被攻破,高太祥被殺,段智興出逃,次年春,在宜良被俘虜,大理國滅亡。元世祖忽必烈攻下羊苴咩城後,把大軍駐紮在五華樓。元至元三年即公元1266年,忽必烈賜重金重修五華樓。從南詔到元朝滅亡,大理發生五次大地震,每次地震必引發火災,五華樓三次被火燒毀,又三次得到重建,由於蒼山巨大的樹木已越來越難以找到,五華樓也越建越小,在新建或重建五華樓工程中,劍川木雕是必不可少的。劍川素有白族木雕之鄉美稱,木雕藝術蜚聲海內外,已有一千多年的曆史。早在唐代,劍川白族木匠就承擔了五華樓木雕構件的製作。明朝初年,五華樓在戰亂中又被燒毀,明洪武年間,在易址重修大理古城時,將城中的鍾鼓樓改稱五華樓,但其規模格局已遠遠不如南詔時期的五華樓。1862年,清代地方官又集資重修五華樓,**時期,五華樓被拆除,裏麵發現七十多塊元碑,1998年,大理州政府撥款重建五華樓。而今,五華樓附近已經形成了一事實上規模的書畫市場,滿街的店麵裏都掛著許多名家的或是酷似名家的書法及國畫作品,也有油畫,皮畫等,吸引了很多遊客,使得五華樓一帶熱鬧非凡。鄧琨對書畫不感興趣,一路倒是追著要我告訴他夕照鄉的故事,風偉倒興致很高,他時不時告訴我說:“我和老板溝通的時候,我能夠從他心裏所想知道他所賣的作品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而他的價格底限又是多少。”我笑了笑說:“這樣還不好啊?很容易淘到寶,那樣你可就發了。”風偉說:“這樣挺不地道的。但增師父也說我的能力應該用在正途,而不是在個人的斂財上,那樣我和周瑞凱又有多大區別呢?貪欲是毀滅人性的利刃。”我很欣慰,至少風偉能夠明白這個道理也算是難能可貴了,我感覺到他未來的成就應該是不可限量的。逛得差不多了,我花兩萬元買下了一幅雲南國畫大家袁曉岑的《孔雀圖》,經過風偉的另類鑒定是真跡,我很高興,我知道撿到寶了,這幅畫的市值應該超過五萬。鄧琨對我一陣鄙夷,他說現在在他眼裏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但增早回來了,正在和和尚下棋,見我們回來便說:“休息一下準備去吃晚飯,晚上讓你們嚐嚐大理白族的‘三道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