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就是這樣的,當你發覺別人對你說謊的時候,你就會不自覺地對他關閉心扉,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細細地想,我在關心那聽到了太多的謊言,我不知道為什麽她要對我說謊,她想隱瞞什麽?麵對關心的時候我依舊保持著微笑,這並不難,我的職業決定了我的臉上必須經常掛著笑容。
我把和她見麵的地點選在大師咖啡,因為對於她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結,從內心而言我很喜歡這個美麗的女孩,雖然我和她沒有什麽,也不可能再有什麽,但這份喜歡是不能抹滅的。我給關心倒了一杯咖啡,並按她的習慣給她加了少許奶,放上一塊方糖。她笑了:“你居然記得?”我說:“應該說是沒有忘記。”她看著我:“怎麽說得那麽傷感?”我說道:“我說的是實話,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沒有忘記。”她很開心地捏了下我的手:“你心裏有我。”我笑了笑:“有嗎?”我不願意再糾纏於這個話題,每次麵對關心,我都怕提及情感,我給不起也給不了她什麽,而且對於老婆,我的愛一直都沒變過。我問她:“李曼玲的事情知道了吧?”她點點頭:“嗯,她父親打電話問過我有沒有她的消息。”我看著她的手,食指在桌子上不停地旋轉,畫著圈,很輕鬆也很隨意。她是李曼玲的好友,這樣的反應在我看來有些說不過去。但我並沒有點破,我說道:“李副司令很擔心曼玲的,生怕她發生什麽意外。”關心抬起頭看著我,然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道:“對於李曼玲的事你怎麽看?”我皺了皺眉頭,我說:“我覺得李曼玲一定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線索,然後便追了下去,不過她會不會被發現,會不會出現意外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盯住關心的眼睛說:“你說她會到哪去了呢?”關心笑道:“你這樣看著我,就好象李曼玲是我藏起來了一樣。”我笑了,我對她說:“就你?也許你還真沒有這本事的。”她不服氣地噘起了小嘴,我趕忙埋下頭喝咖啡,不再理她。
她問我:“今天怎麽那麽好心約我出來?不會就是專門為了李曼玲的事吧?”我搖搖頭說:“怎麽會呢,李曼玲的事自然有她父親費心,我跟著瞎起什麽勁。”我沒有對關心說真話,因為我不知道她還有多少事瞞著我,我隻知道她對我曾經有過算計,雖然我一直沒想透她那麽做的目的,但我覺得一定不尋常,或許關心也是整個事件的關鍵性人物。原本想問的很多話我沒說出口,我不希望自己讓她再度說出謊言。我盡可能地和她聊著一些輕鬆的話題,時不時地逗得她大笑而被四周的客人關注,她尷尬得臉都紅了:“都是你,害人家出醜。”我說道:“怎麽叫出醜呢?大家難得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看美女的機會,就讓他們多看下吧。”她扔給我一個衛生球般的白眼,說道:“我才不要呢,你以為誰都象你一樣肉厚。”
分手的時候關心說一起吃飯,我沒答應,我要好好準備下,我覺得我很有必要到凱裏去一趟,但我沒告訴關心,我突然起了個念頭,很想求證一下她對我說過的關於她自己的往事,我想,如果她有所隱瞞,那一定會跟她自己有頭,而她之前說的那段過去,應該不完全是真的,最多也隻是部分內容有一定的真實性。陸亦萍提到凱裏,我想應該是有的放矢的,說不定真和關心有關。
晚上我收拾東西,老婆看到了問道:“又要出門?”我笑了笑說:“就在省內,有點事情要到凱裏去,一兩天就回來。”她說:“一個人嗎?”我點點頭,她又說:“得注意安全。”我說:“放心吧,就在省內去走走,能有什麽危險。”她笑道:“我不過隨口說說,你答應一下不行啊?”我說:“好的,我一定注意安全。飯好了嗎?”她說:“早好了,等你出去吃呢。”
吃完飯,我給梁平去了個電話,說這兩天沒有預約,我請幾天假,他也沒問,就答應了。其實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他多少是知道的,不過他並沒有問我,隻是淡淡地說:“知道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坐上了七點鍾從貴陽到凱裏市的班車,我在車上睡了一覺,不知覺中,目的地到了。
凱裏市是黔西南州的州府所在地,雖然趕不上貴陽,但也十分熱鬧。我找了個稍微好一點的酒店入住,然後直接去了市文化局。文化局看大門的老頭問我找誰,他還真把我問住了,我想了想說:“我找關科長,對了,他有個女兒叫關心。”老頭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想莫非關心的父親根本不是在文化局上班?半天老頭才說:“找他什麽事啊?”我總算是鬆了口氣,關心並沒有騙我,她父親果然是在這裏上班。我對老頭說:“大爺,我是他女兒的同學,很久沒聯係了,想打聽一下她女兒現在在哪,我們準備搞個同學聚會,不知道怎麽才能找到她。”老頭“哦”了一聲,神情才輕鬆下來,他說:“他已經不在這了。”我問道:“那您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工作嗎?”他說:“還工作什麽?他現在在市郊的安寧醫院,就是精神病醫院。”
我心裏一驚,怎麽就沒聽關心說過呢?我忙問:“怎麽會這樣啊,大爺,您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嗎?”說著,我給他遞過去一支煙,他接過去點上,說道:“這說來話長了,這樣吧,小夥子,進來坐坐,我給你細細地說來。”我笑了笑說:“不會對您有什麽影響吧?”他說:“沒事,我這經常有人來聊天的。”
我坐進了他的傳達室,他熱情地給我倒了杯水,然後有點難為情地說:“不好意思,茶葉沒了。”我連忙擺了擺手說:“沒關係,大爺,您別忙活,坐下吧。”他才坐了下來問道:“對了,小夥子,你叫什麽?”我說:“朱毅,朱德的朱,陳毅的毅。”“朱毅,朱毅,嗯,好名字。”我怕他忘記了正題,忙說道:“大爺,你快告訴我關科長的事吧。”他說道:“哎,說到這個關科長,這事情學透著詭異呢。”他深思著:“關科長出事大概也就小半年的時間,我記得剛過完大年沒多久的一天下午,關科長匆匆忙忙地從辦公樓跑出來,我隨口問了一聲“‘關科長,這麽著急,出什麽事了?’他看了我一眼,張張嘴並沒有說話,直接跑出大門,攔了部車就走了。我想或許是事情太急,顧不上回答吧,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第二天,關科長就沒來上班,一連幾天,都沒見到他的人影,有一天不知道有件什麽事需要他辦理,局長就叫人去找他,沒找到,給他在省城的女兒去了電話,女兒也說不知道他在哪。對了,他女兒就是你說的關心,他們父女不合,聽說已經很多年沒有來往了,早些年,關科長為了個女人就和老婆離婚了,從此,女兒也沒有再認他。”我點點頭:“那後來呢?”老頭端起滿是茶垢的大茶缸,喝了一大口:“後來,單位的領導,同事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於是便報了警。警察和局裏的領導一起到了他的家,使勁的敲門,沒有人應,警察強行把門打開了,屋裏一陣難聞的氣味,當時有經驗的警察馬上就判斷出就是屍臭味。臭味是從廚房傳來的,警察立即向廚房跑去,當時竟然被麵前的景象驚呆了。”老頭的瞳孔明顯收縮了,我感覺到他內心充滿了恐懼,我問道:“大爺,如果我沒猜錯,您應該是親眼看到了這一切吧。”他緩緩地點了點頭:“是啊,當時我也去了,不過我是去湊熱鬧的,不該去啊。從那天起,我總會做惡夢,睡眠一天比一天差了。”我接著問道:“你們到底看見了什麽?”
他繼續說:“看到了兩具屍體,血已經流幹了,一具是女人,就是關科長後來娶的老婆,叫秦嵐,另一具是個小男孩,應該有十一二歲吧,他是關科長和秦嵐生的孩子。兩具屍體的肚子給劃破了,內髒給挖了出來。”說到這,老頭一陣幹嘔,我忙拍了拍他的背。雖然我在聽他說這些之前已經在心裏有了準備,但聽到他的描述我還是感到陣陣惡心。不過我還是忍住了,我又發了支煙,等待他繼續。他平靜了一下,接著說:“地上滿是幹了的血漬,濃烈的血腥味撲鼻。關科長就蹲在屍體的不遠處,呆呆地笑著,嘴裏不停地重複著:‘嗬,好吃,真好吃。’他的麵前放著口鍋,看得出鍋裏煮的東西已經有些天了,在血腥中隱隱透著酸臭,他居然用手撈起裏麵的東西就往嘴裏送,我眼尖,竟然著清了是一串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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