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萬一腳油門,車子仿佛飛了起來,衝上了高速公路,巨大的振**使得我和影子也跟著左右搖晃。上了高速,車子總算平穩了,老萬問道:“三公裏以後就是高速公路的收費處了,要不要停下?”我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問題,後邊的“路虎”已經跟了上來,不過和剛才不同,頂上閃起了警燈。影子說:“好象是警察。”老萬說:“不是,是軍人。”
後邊傳來了小喇叭的喊話聲音:“前麵的車靠邊接受檢查。”老萬問道:“怎麽辦?”影子說:“靠邊停吧,做好戒備。”然後他對我說:“一會我們下車你就坐到駕駛位上,如果有什麽動靜你就直接把車開走,我們能夠應付,然後你到南白鎮等我們。”說完他從身上摸出兩支槍,一槍扔進了副駕駛位置前麵的抽屜裏。
車子靠邊停下了,影子和老萬下了車,我聽從影子的話,坐到了駕駛位置,緊張地注意著眼前的情況。
路虎停在了我們車子的前麵,從車上下來三個人。三人並不在乎坐在車上的我,倒是盯著影子和老萬看了看,其中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男子問道:“誰是金武?”影子也看了看他道:“我是。”那人立正敬了個軍禮,然後把一個紅色的小本遞到了金武手中,金武拿著看了一下又交還給他。
年輕人收起東西後說道:“從即日起,金武,萬大峰不再是軍事技術調查局特別行動科成員,同時開除其二人軍籍,二人以後不得以軍方身份從事任何行動,請二位交出證件及配槍。”影子和老萬的臉上帶著沮喪,但他們還是交出了證件和配槍,年輕人身邊的人接過了東西,年輕人又敬了個禮後說:“對不起,我們也是執行公務。”影子擺了擺手說:“沒事了吧?”年輕人點了點頭,然後歪著頭看了一眼車裏的我,對金武和老萬說:“我們收到可靠情報,有人想對你們不利,以後你們隻能靠自己了,金哥,萬哥,你們保重。”說完,帶著人上了車,揚長而去。我坐到了副駕駛位上,影子和老萬上了車,兩人很久都沒說一句話。過了收費站,我問影子:“你的請求沒得到批準你就擅自作了決定和我一起逃亡?”他看了看我,笑了笑說:“沒事,我們也想換一種生活方式,是不是老萬?”老萬也笑著說:“是啊,無拘無束的,而且還刺激。”我心裏感到內疚:“都是我害你們掉了差事。”影子說:“快別這麽說了。”然後他對我說:“把槍給我。”我從前麵的抽屜裏把槍取出來交給了他,我說:“你可得小心,現在你已經是非法持械了。”他笑了笑:“當兵當久了,換賊玩玩也蠻有意思的。”
老萬說:“那小子挺有眼力的,整個局裏誰不知道我倆玩的是雙槍啊,隻讓咱交了一把,已經算給咱麵子了。”說完,他從腰裏也取出支槍來,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們舍不得部隊,我也是當過兵的人,離開的滋味我能夠體會,更何況是這樣一種方式離開。”他們不再說話,影子歎了口氣伸手問我要了支煙,我給老萬也點上一支遞了過去,三個人悶聲不響地抽著煙,車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馳。
車子快到遵義的時候我說道:“餓了,就在遵義吃點東西吧。”老萬把車子拐下了高速說:“就不進遵義了,在南白鎮吃吧,吃完接著趕路。”我們隨便走進了一家餐館,點了幾個家常菜,叫了幾瓶啤酒,我問老萬:“喝兩杯沒事吧?”影子說:“老萬就算是喝兩瓶茅台也照樣開得飛快。”我笑了,倒上三杯“茅台啤酒”,然後舉起說:“為了三個失去明天的戰士,我們幹一杯吧!”老萬說道:“失去明天的戰士?有意思,也挺生動的。來,幹了。”影子也一大口幹掉了杯中的酒,氣氛也相對活躍了一些,大家的心情沒那麽沉重了。
吃完飯,我們上車準備離開,一個女人突然撲到我們的車前,臉上神經兮兮的,一臉怪笑:“鬼呀,鬼呀,你們見過鬼嗎?鬼殺人了。”影子跳下車想把她拉來,這裏店主跑了過來連聲說:“各位,對不起,這女人瘋了,別跟她一般見識。”說著便想拉開那女人。女人卻死命地掙紮,繼續攔在車前,一邊說道:“鬼,鬼來了。”一邊臉上變幻著恐怖的表情。
我也下了車,我對影子說:“要不今天我們先住下吧,反正無聊,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挺有意思的,留下來看看權當無聊旅途的娛樂吧。”影子麵有難色:“我怕有人會追上我們。”我笑了笑說:“沒事,要追上我們我們跑到哪都一樣。”老萬這時也下了車,說道:“說得也是的,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沒什麽好怕的。”
我走到那女人麵前:“鬼在哪裏?是什麽樣子的?”她呆呆地看著我笑道:“就在那裏。”她指了指我身後,我回頭看了看,一個男人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站著,眼中露出冷冷地凶光,我回頭望著女人笑了笑說:“你怕鬼嗎?”她死命地點頭,然後飛快地跑遠了,嘴裏還在念叨:“鬼啊,鬼殺人了。”
我轉身走向那個男人,笑了笑對他說:“你認識這女人吧?”他狠狠地說:“關你什麽事?”影子哪裏容得他那狠勁,一巴掌就打了過去,男人好象還想比劃下,但影子露了露腰間的槍,男人便老實了。影子的動作不大,除了男人別人都沒有看到影子是用什麽方法製服了男人,而老萬卻在車子前訕笑,他應該是很了解影子的做事風格的。
男人老實地回答我:“她是我老婆。”店主也忙湊了過來,點頭證實那女人是男人的老婆,我又問道:“她什麽時候瘋的?為什麽那麽害怕你?她口不的鬼就是你吧?”男子歎息道:“我原來在深圳打工,上個星期母親突然打電話來說邵靜瘋了,我才趕了回來,哪知她一見到我便死命地掐著我的脖子,說我是惡鬼,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我疑惑地道:“她的孩子?言下之意這孩子不是你們倆的?而是她和別人的?”他尷尬地看了看四周說:“幾位客人,要不到我家去坐坐吧,很多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點點頭,讓他和我們上了車,帶路到他的家去。
吃飯的地方離他的家不遠,十分鍾不到的車程。
他家就在路邊,一座三層的小樓。他把我們引了進去,在客廳坐下,他忙活著要倒水,我製止了,我說:“不要忙了,我們不渴,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們吧,我想也許我們能夠幫你。”他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姓餘,餘正平,剛才你們見到那瘋婆娘是我老婆叫邵靜。我們結婚到現在有四年了,我一直在深圳打工,一年也就過年那段時間回來一次,邵靜是我在深圳的時候認識的,她家是仁懷的,算來我們也是遵義老鄉,所以在深圳的時候經常互相照顧,慢慢的我們相戀,然後結了婚。結婚以後她便和我一同回了深圳,依舊在工廠裏打工,可是一年前我母親打電話來說,他現在身體不好,家裏有些農活已經應付不了,希望邵靜能夠回來幫著,我和邵靜商量了一下,她也很通情達理,於是當時便辭去了廠裏的工作趕了回來,一則幫著母親打理農活,二來順便也好照顧一下母親的身體。”他說到這,咽了咽口水,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包已經揉得皺巴巴的香煙,從裏麵拿出幾支發給我們,我們並沒有嫌棄,接過來點上了,等他繼續說:“直到前個月,母親打電話告訴我發現邵靜不太對勁,好象懷孕了,而我和邵靜的最後一次相見也是八個月前的事了,現在她懷孕了,那孩子能是我的嗎?”他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大口地抽著煙:“我聽到以後那種心情你們是體會不到的,我一直那麽拚命為的是什麽?看看這房子,是我在外麵累死累活一分一厘給攢來的,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就連這煙也就是兩元一包的。我還不是希望能夠讓她們過好日子嗎?”我點了點頭說:“我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後來呢?”
他說:“當時我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我一直想逃避,所以我並沒有做什麽,就象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依然在廠裏努力的工作,直到上個星期我母親又給我打來電話說邵靜瘋了,孩子也沒了。我想到以往的情份便趕了回來希望能夠讓她把瘋病治好,至於其他的事以後來說。誰知道我一回來他便不停地打我,罵我,說我是魔鬼,說我害了她的孩子,還想來害死她,並一直嚷嚷著要我償命。”
我總算聽清楚了整個事情,我隨口問道:“那個讓她懷孕的男人你認識嗎?”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說來你們一定不相信,我母親告訴我,邵靜的懷孕來得蹊蹺,邵靜幾乎從回到南北以後都是和母親在一起,怎麽懷孕的母親還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也納悶,但事實卻擺在麵前,不管怎麽說她是有了別人的孩子。”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邵靜的聲音,她還是重複著那句話:“鬼來了,鬼殺人了。”她的聲音有些嘶啞陰沉,讓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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