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郝正義之後,他的樣子變化之大超過我的想象了。幾年前剛剛見到郝正義的時候,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頭發都是梳得一絲不亂。論起氣質來,來黃然都不好意思跟他站在一起。論起心智來,就連孫胖子和他說話都要加著小心,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將委員會搞得雞犬不寧。當初如果高亮不是一心想要搞垮委員會,派郝正義去做了臥底。那麽後麵民調局的副局長應該就沒有孫胖子什麽事了。
現在的郝正義和之前比,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現在一臉的絡腮胡子,眼窩深陷。頭發也不知道幾個月沒有理過了,看著就像是亂草一樣。我們進到屋子裏麵的時候,郝正義還披著棉被坐在**,一臉迷惘的看了我和孫胖子一眼,隨後有些驚恐的向著我們身後喊道:“老二,老二……”
“來了,來了……”郝文明從孫胖子的身邊擠了過來,看著他大哥喊道:“我就在後麵,老大,他倆你還記得嗎?胖一點的那個叫做孫德勝,我給他起了個花名叫做孫大聖。白頭發的那個叫做沈辣,他的頭發還沒變白的時候你就見過他了。不是我說,這哥倆以前都是跟著我混飯的,現在有能耐了,他家開了公司當了大老板了。”
“孫德勝……沈辣……”郝正義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之後,還是搖了搖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弟弟說道:“想不起來,我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他倆是誰。”
“想不起來就慢慢想”郝文明微微的歎了口氣,向哄小孩一樣對著郝正義說道:“你這不是病還沒好嗎?等著你的病都好了,就什麽都想起來了。到時候我帶著你去見見別的老朋友,再回老家看看,幾十年沒回去了,也不知道哪裏怎麽樣了。”
“你們回老家可得帶上我。”孫胖子呲牙一笑,衝著郝家兄弟倆說道:“最近我去別人的老家去上癮了,說好了,你們倆什麽時候走,一定要帶上我。”
郝文明笑了一下,說道:“行,一定帶上你,這一路上的食宿就讓你包了”
孫胖子哈哈一笑,說道:“沒問題,到時候我帶上黃然……”說到這裏,孫胖子突然反應過來可能是提到了不應該提的人。黃然和郝正義一直都在勾心鬥角,弄不好再把郝正義的負麵情緒勾起來。當下孫胖子馬上閉上了嘴巴,偷眼看著郝正義的反應。
好在現在的郝正義還是像沒事人一樣,看著
孫胖子一陣的傻笑。這時候孫胖子才鬆了一口氣,看來隻要不提高亮,郝正義就不會發作。那樣就好辦了,孫胖子已經開始和郝家哥倆胡說八道起來。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大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郝文明跑過去打開門之後,就見吳連環帶著兩個餐館的服務人員,提著幾個食盒從外麵走了進來。將食盒裏麵的菜肴拿出來之後,吳連環打發走了兩個服務人員,這才笑嘻嘻的湊過來對著我說道:“沈領導,您給的錢一分都沒糟蹋,一共十六個菜,三瓶五糧液,館子裏的啤酒太涼,喝著傷胃我就沒要。”
誰讓你瞎顯擺了?我有些沒好氣的看了吳連環一眼,郝文明家裏的小炕桌做多也隻能擺下六個盤子,這不是讓郝家兄弟倆難堪嗎?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將這十六道菜肴擺在郝文明的**。我和孫胖子幫著將郝文明**的被褥搬走,在上麵鋪上了兩層塑料布之後,才將十六盤菜擺在了郝文明的**。
我們幾個人拉了幾張椅子圍著郝文明的床坐了一圈,吳連環這時才反應過來這事辦左了,也不好意思在這裏吃飯。最後隨便找了個借口,早早的離開了郝家兄弟倆的家。
開始我和孫胖子還擔心郝正義這樣能不能喝酒,不過看到了郝文明主動的給他大哥打了半茶缸的五糧液之後,我們倆也就打消了顧慮,四個人圍著一張床開始吃喝起來。
吃喝了半晌之後,孫胖子以酒遮臉,對著郝文明說道:“郝頭,不是我說。就憑您在民調局練出來的本事,在哪裏不能混出點名堂?現在的人都惜命,有個風吹草動的就開始找看風水的、算命的看看。你看看香港的那個金瞎子,眼睛都看不見了,去年還在馬來西亞的賭場裏掛了一個執行董事。您怎麽著比他強多了吧。”
郝文明抿了一口白酒,說道:“開始我也是那麽想的,不過這樣一來就要全國各地去跑。不是我說,我不在的話,我們家老大怎麽辦?你們看他這樣子能自己照顧自己嗎?”說完,將酒杯裏麵剩的白酒一股腦的灌了下去。
頓了一下之後,郝文明接著說道:“後來我在樓後小學裏麵謀了一個夜班看大門的活,白天我看著我們家老大,晚上看大門的時候就把他帶過去,正好做個伴。”
“你去看大門?”我和孫胖子的眼睛都直了,孫胖子將已經到了嘴邊的酒杯又放了下去,說
道:“這樣,郝頭,你什麽都別說了,一會我就找人給你搬家。黃然那邊還有幾間空房,閑著也是閑著,現在正好給他排上用場。對了,他們家現在還有兩個半拉的高人在蹭房子住,讓他們看看,興許咱大哥這病還能治好。”
開始郝文明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但是片刻之後有暗淡了下來。郝文明歎了口氣,說道:“算了吧,還是別人還好說,黃然——唉,他不弄死我們家老大就不錯了,指望他幫忙,還是算了吧”
郝文明說的也有道理,我們這些人裏麵,黃然對誰都能客客氣氣的。唯獨對上郝正義就不好說了,當初委員會雖然是他親手解散的,但是根源卻出在郝正義的身上。郝正義做委員會會長的時候,已經破壞了委員會的根基。就算事後沒有孫胖子給高亮下套,委員會那邊也維持不下去了。天底下黃然最恨的人裏麵,郝正義坐上頭把金交椅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這麽算起來,別說是黃然他家了,就連我們那家公司郝家兄弟倆怕也是進不去了。當初孫胖子破產的時候,將自己名下的股份暫時寄存在黃然的名下,現在黃然是實至名歸的大股東,一個不高興讓我們倆卷鋪蓋走人也不好說。
看著我和孫胖子都低頭喝悶酒,郝文明笑了一下,說道:“你們哥倆也不用瞎操心了。不是我說,我在小學看大門也挺好的,離家近還沒什麽事,我們家老大一旦犯病……”
還沒等郝文明說完,就被孫胖子再次打斷:“郝頭,你聽我說,學校看大門的活你也別幹了,又不是女子高中,那活有什麽好幹的。今天就辭職,這幾天休息一下,先別著急幹活,我先把黃然他家,那倆兒半個的高人找出來,讓他們幫著看看你們家老大。先把你們家老大的心病治好,這段日子裏你們哥倆的生活費……”
說話的時候,孫胖子掏了掏口袋,隨後看著我。我笑了一下,說道:“我給……”
郝文明雖然對生活費不感興趣,但是聽到了郝正義的病可能會治好,他的眼睛就亮了,開始向我們打聽黃然家裏麵倆兒半個高人的事情。
鬆島介一郎這個人,郝文明雖然聽說過,但是一點都不熟。他感興趣的是哪位有點不著四六的老和尚。聽到了上善這個名字之後。郝文明就好像想起來了什麽,他看著孫胖子說道:“上善,昆侖山同佛寺的那位上善大和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