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和孫胖子還有黃然出現在首都一家經營粵菜,以菜價貴而出名的館子裏。我們三人到的時候,蒙奇奇和張支言已經在包間裏麵等著了,他們已經叫好了菜,我們進門的時候,第一道菜燒鵝正好剛剛端上來。

看著滿桌子的生猛海鮮,孫胖子就直皺眉頭,說道:“這裏的魚魚蝦蝦有意思嗎?我就說了上次那家清真館子真心不錯。你們就非要來這家吃什麽粵菜”這胖子嘴裏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下筷子的時候可沒見他有絲毫的猶豫,幾筷子下去,孫胖子一個人就幹掉了大半隻的燒鵝。

看著後麵的菜肴陸續的端上來,孫胖子的下筷子的速度開始放慢了:“不是我說,你們有必要這樣嗎?有基圍蝦了,還點龍蝦幹什麽?現在是吃咱們自己的,還以為有民調局可以報公帳啊。說好了,下不為例啊”

他這話剛剛說完,包間門就再次打開,服務小姐走過來,從推車上取下來五個精致的瓷盤,擺放在我們五個人的麵前:“原汁澳洲網鮑,先生女士請慢用……”

孫胖子的眼睛當場就直了:“這次也不為例了,這次AA啊。各付各的。鮑魚我沒動,你們誰愛吃誰拿走”

蒙奇奇白了孫胖子一眼,把他的那份鮑魚拿到了張支言的麵前。隨後對著孫胖子說道:“小錢不出,大財不如你不知道啊。胖子,就憑你從民調局搬出來的家底,吃幾輩子都吃不瘦你吧。要不這樣,民調局的家底放我這裏存著,你的日常用度我給你出了,就算是利息,十年之後我再一樣不少的還給你,怎麽樣?”

孫胖子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之後,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哪裏有什麽家底,那些都是老吳和二楊存在我這裏的,別說存你那裏,我都不敢輕易動,辣子,我說的是吧”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我正把最後一口鮑魚咽下去。喝了口水順了順之後,我順著孫胖子的話說道:“他們的東西誰敢動?就說動了,就連看兩眼那三位都能瞪你好幾天”

我的話剛剛說完,蒙奇奇盯著我頭上的白發,有些詫異的說道:“你們不都是一個品種的嗎?就連你都不行?”

這話說的我有些接受不了,看著蒙大小姐,我說道:“什麽叫一個品種?說起來,你還是……”本來我想說她和吳仁荻上輩子的事情,不過剛剛說了個開頭,我就明白說錯了,馬上硬生生的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不過就是這樣,還是讓蒙奇奇起疑了:“我還是什麽?你把話說清楚”

就在我想拉孫胖子過來打圓場的時候,那個一直都沒有怎麽說話的黃胖子開口說道:“他說你是富二代,花錢不知道心疼。其實不就是一頓飯嗎?這樣,也不用AA,也不用報公帳。這一餐我請了,不夠的話你們繼續點,就當今天這頓吃放題了”

“你不早說”孫胖子聽到放題兩個字馬上來了

情緒,扯著嗓子向門外喊道:“有人嗎?把菜譜拿過來!”這一嗓子喊完之後,服務小姐從門外走了進來,孫胖子又轉頭對著張支言說道:“小磕巴兒,有沒有什麽想吃的。不是我說,別和老黃客氣啊,你菜點的太便宜,你會不高興的”

張支言張嘴對著孫胖子,老半天才擠出來一個字:“翅……”

孫胖子沒有聽清楚,皺了皺眉頭說道:“就是讓你吃啊,不過你先說說想吃什麽”

張支言繼續張著嘴就是說不出來聲,最後一跺腳,說道:“翅!魚翅!天九翅!”他每說一個字就使勁跺一下腳,這幾個字說完之後,右腿跺的直發麻。

“會吃”孫胖子笑嘻嘻的衝著張支言擠了擠眼,隨後又對著蒙奇奇說道:“大小姐,該你了,快點,服務小姐等著呢?”說話的時候,已經把菜譜遞了過去,嘴裏還一個勁兒的說道:“邵一一今天沒來,你們的口味差不多,你替她點幾道菜,回去的時候我帶給她”

被這幾個人一翻插科打諢,把這件事情對付了過去。反而讓蒙大小姐有些掛念邵一一了,接下來吃了沒有多久,她就帶著打包的吃食去找邵一一。張支言怕她對首都的路途不熟,自覺地做了司機,載著蒙大小姐去了她好姐們兒邵一一的家裏。

他倆走後,剩下我和孫胖子,加上黃然反而吃喝的更加沒有拘束。一直喝到十一點多,我們三個人喝的都有些發擰。黃然第一個支撐不住,他那胖大的身子整個的趴在酒桌上,瞬間就打起了呼嚕。

“哈哈哈哈,不行了吧,喝洋酒我喝不過你,喝白酒我讓你仨”孫胖子看著正在酣睡的黃然,哈哈的一陣大笑。

等他笑完之後,我倒了兩杯茶水,遞給孫胖子一杯之後,自己也喝了一杯。茶水下肚之後,酒醉的感覺好了一點。東拉西扯的說了幾件閑話之後,最後竟然把話題說到了當初我昏迷那兩年的事情。

我先說道:“大聖,當初我一睡就是兩年。兩年之後我剛醒民調局就散了,那兩年局裏是什麽情況?”

孫胖子眼神有些發寧的看著我,突然咧嘴一笑,說道:“這個你問我就問對了。不是我說,當年局裏麵還真的出過幾件大事。當時高老大一門心思都在林楓身上,這幾件事情還都是我一手辦的……”

可能是現在沒有了民調局副局長的壓力,再加上喝了點酒的緣故。孫胖子極為少見的打開了話匣子,把我昏迷兩年之間,民調局裏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當初我從門板山上摔下來之後一直昏迷不醒,先是在當地的醫院做了簡單的處理,然後連夜之間被民調局的專機送回到了首都。被安置在一家以治療外傷出名的醫院裏。

開始的幾天,醫院裏麵一天給我下了幾十次病危通知書,後來孫胖子急眼了。他親自守在醫院裏,天天吃住在我的病房裏。接到的病危通知

書直接就撕碎扔在我主治大夫的臉上,每次都是隻回一句:“送錯了,沒有這個人!”

對著這個極有背景的醫鬧份子,我的幾位主治大夫也是相當的頭疼。不過隨著後來我的傷勢相對穩定起來之後,孫胖子和幾位醫生的關係也緩解了不少。他也從我的病房裏麵搬了出去,隻是每天都過來,和我說兩句話。

就在我昏迷之後半年的一天,孫胖子從公安部開會回來,捎帶腳來醫院看看我。那一天他穿著一身二級警監的警服從我的病房裏麵走出來,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正看見對麵廁所裏麵有一個五十多歲的黑瘦男人提著褲子從裏麵走出來。

孫胖子和這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人都是一愣,隨後都露出來一臉尷尬的表情。從廁所裏麵出來的男人叫做張子華,別看他現在落魄,八年之前也是稱霸一方的黑社會大哥。雖然是道上混的,但是為人並不是太壞。

孫胖子警校出來臥底,跟的第一個老大就是他,當時張子華被豬油蒙了眼,就覺得孫胖子順眼,經常酒後把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說給了孫胖子聽。就這樣糊裏糊塗的換來了十年的有期徒刑。幾次減刑之後,張子華在監獄裏麵待了八年。

這是他剛剛刑滿釋放三個多月,但是想不到的是出來之後已經物是人非。原本的小弟不是走了正行,就是還在監獄裏麵步他的後塵。有幾個混的不錯地也已經上位做了老大,見到張子華再沒有往日的親熱。

張子華一是受不了窩囊氣,二也不想再走回到以前的老路。最後索性到了首都,打算老老實實的找個工作,踏踏實實的過完下輩子就得了。

不過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張子華到了首都之後,一直沒有找到事由。日子一長他那點錢也基本上花完了,就在他馬上要走投無路的時候,看到報紙上有賣腎換電話的新聞。當時張子華已經山窮水盡,當下一咬牙,反正誰都是長著兩個腰子,賣了一個還能湊合活。賣十幾萬做個小生意,下輩子也就夠了。

不過賣腎這事,張子華已經沒有做過,實在是找不到門路。最後就差到路邊去貼賣腎的小廣告地時候,突然想起來,自己以前頭疼腦熱的時候上醫院看病。經常在在醫院的廁所裏麵看到這種賣腎的小廣告。

今天是他第一次來醫院,剛剛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身警服的孫胖子。本來張子華一直以為孫胖子在他出事之後就跑路了,現在見麵之後他才突然明白,孫胖子就是警方安排在身邊的那個無間道。

兩人對視了一陣之後,還沒等他二人說話,就聽見廁所裏麵清潔大神的叫罵聲:“這是哪個手不要臉的又把賣腎的廣告寫在廁所牆上了,13xxxxxxxxx,你的腰子就等著爛在肚子裏吧”

聽到這個號碼,孫胖子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衝著張子華說道:“號碼還沒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