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胖子也看到了來電顯示,他眯縫著眼睛替我接通電話,隨後又打開了揚聲器。就聽見電話裏麵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剛才你們誰打的電話?是姓沈的還是姓孫的?”

“姓沈的”孫胖子在一邊搶先說道:“知道我姓沈了,那麽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麽來的了吧?說吧,老蕭現在怎麽樣了?”

“老蕭——老蕭怎麽了?”電話裏麵的人愣了一下之後,馬上有些急躁的繼續說道:“小子,到底出了什麽事?說明白點!蕭和尚他怎麽了?”

此話一出,我和孫胖子都愣了起來。電話那一頭的哥們兒好像並沒有和蕭和尚說好,那麽老蕭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是什麽意思?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之後,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後說道:“老蕭說如果七天找不到他的話,就讓我們打這個電話找你。下午的時候老蕭打飛機來青海了,我們覺得不對勁兒,才趕過來看看的。爺們兒,老蕭又是怎麽和你說的?”

孫胖子說完之後,電話那一頭沉默了半晌。就在孫胖子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剛才那個聲音有響了起來:“你們?你們來了幾個——算了,你們在哪裏?這事電話裏麵不太好說,還是見麵說吧,你們在哪?我去找你們。”孫胖子說了我們在機場,剛剛上了車之後,電話裏麵的那個人讓我等著,他馬上就到。

十來分鍾之後,一個身穿藍色製服看著有六十多的老頭子,騎著一輛七八十年代的自行車停在了我們這輛車的旁邊。這個半大老頭子敲了敲車窗戶,說道:“是姓孫的嗎?開門,剛才是我和你們打的電話。”

孫胖子將車門打開,這個老頭子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到了車裏。看了我和孫胖子一眼之後,說道:“剛才你們倆誰和我打的電話。”

“我”孫胖子呲牙一笑之後,說道:“不是我說,老爺們兒你這麽快就過來了,這是在機場上班呢,還是就住在附近?”

“別廢話,先開車,路上嘮吧。”說話的時候,這個老頭子對著司機說道:“師傅,知道二王山嗎?往那邊開,到了山腳我告訴你怎麽走。”說到這裏,老頭子突然頓了一下,隨後看了我一眼,說道:“幫著搭把手,幫我把自行車放到後車廂裏麵。”

我看了一眼他那輛鏽跡斑斑的自行車,說道:“這車都破成這樣了,

還留著幹嘛?早點換輛新車吧。”

想不到這一句話就讓老頭子瞪起了眼睛,他瞪著我說道:“換?你說的輕巧。當初這輛車子我也是三十塊錢買的,騎了三十年了。再說我拿什麽換?你給我錢買輛新車?”

孫胖子看著老頭子,突然笑了一聲,隨後問他的朋友借了三千塊現金。將這一摞鈔票遞給了老頭子,說道:“買輛新書吧,不是我說,倒退三十年也夠你買一百輛的了。”

老頭子倒是不客氣,接過來鈔票之後看也不看就放進了口袋裏。但是收了錢之後,這個老頭子去突然推開車門下車,將他的自己車推到了角落裏麵鎖好,這才再次的回到了車上,說道:“能用的東西就別仍,窮日子過慣了,不算計著就過不下去。好了,開車吧,二王山!”

在開車之後,孫胖子的那位朋友看出來今天事情不對。加上這哥們兒對孫胖子民調局的出身也有耳聞,他隨便找了個理由之後便下了車。孫胖子找這個哥們兒來,本來就是當向導的,現在有了老頭子這麽一個當地人之後,孫胖子那哥們兒也就沒什麽事了。客氣了幾句之後,孫胖子就放他下了車。

車子開起來之後,孫胖子才對著這個老頭子說道:“爺們兒,怎麽稱呼?不是我說,你和蕭和尚到底什麽關係?老蕭這是抽的什麽瘋?好好地沒事來這麽一出。”

老頭子看了孫胖子一眼之後,說道:“小胖子,你是民調局的人吧?和你們高局長打個電話,就說蕭科長又來二王山了。我們先上山找他,讓高亮派人過來。要是我們找不著蕭科長的話,還要聯係當地的武警搜山。”

“哦,爺們兒你還知道民調局?”聽了老頭子的話之後,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老頭子,但是口風馬上一轉,帶著酸楚的語氣說道:“不過民調局和高老大也是老黃曆了,前幾年高老大走了,民調局也黃了。這麽?這些事情老蕭都沒有和你說過嗎?”

“高亮走了……民調局黃了……”老頭子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孫胖子的話,他的神情霎時間變得落寞了起來。過了半晌之後,他才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民調局和高亮都沒有了,那麽這次的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沒等孫胖子說話,我先看著這個老頭子,說道:“麻煩不麻煩的都是後再說,你還是先說說今天是

怎麽回事吧?蕭和尚不會無緣無故的跑過來重走長征路吧?”

老頭子點了點頭,掏出來一盒劣質香煙,也不讓我和孫胖子,他直接掏出來一個點上,抽了幾口之後,才說道:“說起來這個還是是蕭科長離開特別辦之前,處理的最後一個事件。不過當時這個事件並沒有處理完,他就和高亮鬧了起來,後來就離開裏特別辦。這個事件也就爛了尾……”

機場距離那座什麽二王山有些距離,正好給了老頭子時間,講述了三四十年前的那一段恩怨。老頭子叫做李榮國,當初他是蕭和尚手下的小科員。八十年代處的時候,在當地一座叫做二王山的山腳下,有人見過野人在二王山上出落。這座山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野人這樣的存在,開始還以為是當年運動的時候,有左派和黑五類份子逃到山上,幾年之後就變成了這副摸樣。

由於當地之前關押過不少下放的大領導幹部,當地的領導不敢大意,派了民兵和警察,開始組織搜山,爭取早一天把在山上的領導幹部解救下來。就在搜山的第一天就出了事,山上本來有一個六七十年代挖了一半,已經被廢棄的防空洞。有幾個民兵進防空洞檢查,不過直到晚上搜山的隊伍下山,清點人數的時候,才發現被派去檢查防空洞的那幾個民兵失蹤了。

沒有找到山上的領導幹部,現在又搭上了幾個可不行。當下馬上就再次組織了一個十來個人的小分隊,目標直指防空洞,好在這座二王山並不太大,幾個小時之後,第二波人就進了防空洞。在防空洞的洞口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但是進去之後一路走到底,在防空洞的盡頭,發現早已經斷氣的那幾個民兵。

當時適逢深秋,再加上山洞裏麵異常陰冷的環境。本來人死在這裏,過個兩三天屍體未必都會腐爛。但是就這半天的功夫,躺在地麵上的那幾具屍體已經是高度腐爛,臉上已經辨別不出來相貌。要不是其中有一個民兵排長,衣服口袋裏麵有正證明自己身份的文件(一張入黨的申請書),能證明死者的身份還真是一件不大容易辦到的事情。

死了人就算是出了大事,第二天上午,當地的公安局派人趕到。不過當時的技術簡陋,看了大半天都沒有搞明白死者的死因。轉過來到了第三天晚上,一個自稱是部裏特派員的禿子來到了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