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各懷心事（上）
坐在炕沿邊的劉大腳，看見坐在自己對麵那一身村婦裝扮的中年婦人，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示意，畢竟自己能從她的稱呼和口氣中聽出這裏麵的親戚關係。.如果是擱在平日裏麵，本就處於社會城市底層的劉大腳，往往表現出對鄉下人的態度，也是相當的輕視和鄙夷。
“敢問一聲，這一位大姐姐怎麽稱呼？你看起來麵生的很，不知道你和我金桂嬸子是什麽關係？”這一位名叫薛春花的中年婦人，非常沒有眼力價的不停的鼓噪道。
“我和金桂姐是鄰居。”從來沒有見過她，也沒有聽說宋金桂提及過有這麽一門子親戚的劉大腳，隱隱地感覺到屋子裏麵的氣氛不太對，於是沒敢多話的去搭理道。
見她這一來，心裏麵就不怎麽高興的宋金桂，這時也算不得市儈。真要是論起對錯和講究良心來，反倒是薛春花一家子人太不是東西，而過於的勢利。她們這好歹也是受過楚家恩惠，卻在楚家走到家道中落之時，變得不聞不問起來。宋金桂見到她們婆孫女三人又是粗布衣衫的打扮，便感覺臉上沒有光彩，畢竟有這樣一門不怎麽來往和走動，還非常勢利的窮親戚，確實不能夠讓人長臉。
薛春花是把藏在自己身後的兩個孫女是連拉帶拽的推到了自己前麵，一麵讓她們跪下給宋金桂和楚寒月磕頭，一麵是替她們二人發言和介紹道：“這一位是你們的姨婆，而這一位是你們的嬸子。”為此，依舊沒有說話的宋金桂，臉上是呈現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應對。
“別，我可受不起。”直接就坐了起來的楚寒月，看著她們這一家子人就覺得非常的晦氣，恨不得她們是從那裏來就滾回那裏去道。
從進來到現在，自己屁股都沒有去沾凳子坐的薛春花，見到楚家人的這一個反應，便清楚是因為什麽？為了一個“利”字，顧不得有外人在場，完全不要老臉的她，隨同兩個孫女一樣，直接跪在地上，假裝出一幅死掉家裏麵什麽重要的人一般道：“你們生氣，也是應該的。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是早就想來看看你們，但是那一些年裏麵，我那一個死鬼老頭子無論如何都不讓，所以我才沒有能來。前不久，他不但病死，而且還給家中是落下了不少的外債。這家裏麵著實困難得過不下去，沒得法子，是才隻好厚著臉皮又來求嬸子了。”
“哎呀，他死得還可真是時候。我們楚家最為艱難的時候，沒有見到你們的人，而我們家這一旦好了，你們就狗顛兒式的來了。”臉上浮現出冷笑的楚寒月，心直口快是絲毫不給對方留情麵的說將出來道：“你們來要錢，沒有。要東西，也沒有。這有，也不給。好好地想一想當初，我們家是怎麽對待你們這一門窮親戚的？我們這一時走了背字運，而你們就如同躲瘟神一般的躲了開去。想必是你們應該聽到了什麽風聲，於是這才就找了來看一看吧！”
被她這一說，搞得薛春花著實是無地自容。沒有即可站起身，拉上自己兩個外孫女就走的她，一麵繼續的認錯，一麵淚眼縱橫道：“我們家幹得那事兒確實混蛋，也該罵，沒得說。這一次來，我既不要錢，也不要物。你我兩家之間始終是親戚關係，這一點兒是貨真價實，不假的。希望你們能念在這一份兒上，就此原諒了我們曾經幹過的錯事。”聽她這一說的楚寒月，感覺真是稀罕，完全就不相信她的話。
宋金桂對於她們三人這一趟尋來是既不要錢，又不要物，而是專程上門來賠禮道歉，也是不相信。瞧見她喜歡演，那麽自己不妨也演出來。自己尋思，這樣倒是可以一箭雙雕，畢竟是既能讓薛春花看，也能讓劉大腳看。她佯裝出好生感動的樣子，起身來是親自把她給攙扶了起來道：“正如你所說的那一樣子，我們是親戚，也是一家人，那麽就不要說兩家人那種見外的話。我這一個人又是信奉道教之人，所以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坐在炕沿邊，被感動到的劉大腳，忍不住也抹起了眼角流出得那一點兒眼淚。反倒是被自己親娘搞糊塗的楚寒月，仍舊是過於的年輕，不懂得這其中的花樣，而心裏麵卻想著，難不成，母親犯糊塗了？這樣的人是萬萬饒恕不得，畢竟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片刻後，四個人是重新的又站了起來，而宋金桂和薛春花是分賓主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麵坐下。心裏麵清楚應該有所回避的劉大腳，念念不忘自己女兒入李府的事宜，於是隻得硬著頭皮的留了下來。
三個年紀差不多的女人，沒有幾分真情實意，而是都帶著有假模假樣的心思在嘮嗑，而實在看不下去的楚寒月，怏怏不快的離開了母親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至於那一邊炕桌上麵留下的幹桂圓，自是被三個黃毛丫頭瓜分了。大人們說話，不喜歡她們在屋子裏麵，於是就把三人是趕了出去玩兒。
感覺差不多的薛春花，這才和盤托出自己來這裏的真實意圖道：“金桂嬸子，我兒子那日來城中賣柴，聽人議論說什麽李侍郎府中要招進一些丫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我可是聽村上的不少人說，就在距離我們村不遠的那一片最好的田地和最好的林子所組成的大莊子就是當今萬歲爺賞賜給他的地方。非但如此，我還聽說這一個李家是京城裏麵富貴得很的人家！”
沾得上李家邊的宋金桂，自是聽起來悅耳的滿意道：“你聽到得這一些傳聞，都是真的。”
反倒是心裏麵“咯噔”了一下的劉大腳，感覺很是不好。自己意識到眼前的婆孫女三人，前來的目的也是打著如何進入李府的算盤。沒有露出聲色的她，看得出對方也不是那種真正老實巴交的村姑。自己猜想到薛春花是應該早就打聽切實了楚寒露嫁入李府的事實而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