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進城
阜成門,元代稱為平則門,與朝陽門東西兩方遙遙相對。京西門頭溝,齋堂的煤車多出入此門,故甕城門洞內由煤棧客商募捐刻梅花一束記之。“梅”與“煤”諧音,每當北風呼號,漫天皆白,烘爐四周之人皆讚:“阜成梅花報暖春”。
現在,秦陽就站在阜成門下,仰起頭看著城門上高懸的三個大字:“阜成門!”
厚重的青磚,磚牆上的箭孔,牆頂凹凸的雉堞,堅實的簷和蒼烏的瓦,阜成門三個字卻端莊秀麗,和城牆的厚重很不協調,至於這三個字是誰題的,有的說是原來的遺失後慈禧補題的;有的則說是明代大奸臣嚴嵩之女所題,可謂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不過那幾個字,端莊秀麗,頗有幾分大家風範,可見題字的人書法功底確實是十分了得。
秦陽親身站在巍峨的城牆之下,體會到了後世永遠無法體會到的厚重和滄桑。
在他那個時代,北京的古城門基本上都已經被拆完了,隻殘存下東南角樓、正陽門、德勝門箭樓,南側城牆東端五百米與西端數十米殘跡。
當城牆殘缺後,就失去了整體的那種曆史負重感,後世的人們或許太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曆史的味道了,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忘記曆史,就意味著背叛!
鐵頭見秦陽呆立城門下,沉思著,久久不動,奇怪地推了推他:“教官,你怎麽了,咱們該進城了!”
秦陽從沉思中被驚醒了過來,心頭無端得泛起一絲失落,淡淡的卻又揮也揮不去。
他帶著複雜的心情向城門中走去。
不久前,秦陽接到了趙登禹的信,信裏說29軍軍長宋哲元邀請他到北京去,隨信還附了宋哲元的一封邀請函,內容和趙登禹說的大同小異,也是邀請秦陽去做客。
其實宋哲元有招攬的意思,秦陽早就明了。畢竟不說別的,單憑特戰隊的技戰術價值,就值得一支軍隊的首領禮賢下士,何況秦陽在喜峰口之戰中表現得那麽搶眼。
雖然不打算投靠宋哲元,但秦陽還是準備接受邀請到北平去。
來到這個時代時間越長,秦陽越體會到深深的無力感,很多事情都不是靠他一個人的力量能扭轉的!
雖然他個人的單兵作戰能力較強,但放到過萬的大戰役中,能發揮的作用又有多大呢?
所以要想有所成就,就必須要跟其他的勢力合作,讓自己的能力被放大,才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喜峰口戰役同二十九軍的合作,就是他的第一次嚐試,雖然不太成功,但畢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可惜的,他的建議最終沒有被南京采納,不然或許可以讓長城會戰的結果扭轉過來的。
開創一個強大國家的夢想,每一個穿越的人都會有,但秦陽清楚那是非常堅難的,僅靠幾百人,沒有底盤沒有經濟就打下一片江山,難度不是一般的大,那些坐擁百萬大軍的軍閥可不是那麽好搬倒的。
秦陽自認自己沒有那麽勤快,非要做什麽救世主,他隻想把侵略者趕出中國,然後保護好自己關心的人就知足了。
既然決定了,秦陽就安排去北平的行程,但在確定誰跟著去的時候卻犯了難。
鐵頭是一定要跟去,黛兒也死活不同意留下,其他人紛紛要求跟去,一時間基地內亂成了一片。
人們都想去北平見見市麵!
最終,經過他和馬占亭商議,決定帶著當初參加喜峰口戰役的那些人,也就是鐵頭的第一特戰分隊和黛兒的醫護分隊,另外將上次跟去風凰嶺的頌天華等人也補充進了第一特戰分隊。
雖然人數不多,但這支隊伍是特戰隊戰力最強的,秦陽這次帶著他們的目的也是希望關鍵的時候能夠發揮作用。
日軍全麵侵華的計劃已經製定下來,所以盧溝橋事變注定要爆發了,到時候北平城將陷入一片硝煙之中。
按照曆史的發展,趙登禹會犧牲在北平南苑的大紅門一帶,現在秦陽已經將趙登禹當作了自己的親人一樣對待,趙登禹的寬厚豪爽,讓兩個人十分的親近。
秦陽怎麽忍心看著他犧牲呢。
所以秦陽下了決心,要力保趙登禹的安全,至於什麽曆史,都滾一邊去吧!
安排停當,秦陽他們在一個晴朗的早晨,動身離開基地,趕往北平。
曉行夜宿,一路上沒遇到其他什麽事情,倒是遇到不少小土匪,當然也隻是讓特戰分隊活動下了手腳,順便下練習了戰鬥技術。
一路行下來,特戰隊的盤纏不但沒少,反而增加了不少。
阜成門的城門口,站著兩個士兵,並沒有檢查進出的行人,所以秦陽他們很順利的進了城。
進了城,就是清代著名的金城坊,不過隨著軍閥的混戰,各國銀行紛紛遷往前門大街,金城坊也漸漸沒落,後來改名字叫錦什坊。
北京城內街道十分寬闊,青石板鋪路,幹淨而且平整,街兩邊的買賣店鋪林立,大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的繁華,鐵頭他們沒有來過這麽繁華的地方,就覺得眼花繚亂,都有點目不暇接了。
人們一邊走著,一邊東張西望,黛兒和肖月等幾個女孩子更是高興的不得了,女孩子喜歡逛街的天性是生成的,黛兒她們也不例外,要不是有紀律規定,估計她們早就跑進店中了。
“秦大哥,讓我們去逛逛吧!”黛兒小聲的跟秦陽說著。
秦陽看了看人們期盼的眼神,想了想,然後說,“咱們先把正事辦完,接下來我放你們一天假,讓你們好好的玩一玩!”
黛兒她們高興的歡呼著,引得旁邊的行人都側目看來。
“安靜點!”
黛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臉因為興奮而一片通紅。
人們沿著大街往前走,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一所大宅子麵前,停了下來。
看了看高大的黑漆大門,秦陽上前輕輕叩門。
片刻,門裏響起了萬籟聲那中氣十足的聲音:“誰啊?”
“萬大哥,我,秦陽!”
一聽是秦陽,門裏的人腳步明顯加快了,然後大門嘩啦被人拉開。
萬籟聲出現在大門口,他望著秦陽,激動的說道:“兄弟,你來了!”
“嗯,我來了,萬大哥,你還好嗎?”秦陽也十分激動,他上前一步,拉住了萬籟聲的手。
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好一會,萬籟聲才鬆開秦陽的手,不好意思的說:“看我,都忘了把你們讓進去了,竟然讓你們這麽站在外邊!”
人們紛紛跟萬籟聲打著招呼,邁步進了院子。
院子中十分寬闊,在靠牆的地方種著十幾顆大樹,茂盛的樹冠舒展開來。在樹上吊著好幾個沙袋,樹下邊埋著一排木樁,每根木樁都有碗口粗細。
在另一邊的牆邊,豎著兩個兵刃架,上麵擺滿了各種兵器。
秦陽站在院中打量著四周,回頭問萬籟聲:“萬大哥,怎麽不見大嫂呢?”
萬籟聲一笑:“哪來大嫂,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個人問題,萬籟聲從來沒有提過,秦陽也就不好問。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萬籟聲還是一個人。
萬籟聲接著說道:“我常年在外闖**,人家在家裏不跟守活寡一樣?所以也就沒考慮這些,反正一個人也挺方便,到哪都是家,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沒說出來,那就是萬籟聲常年在江湖上闖**,每天都有危險,他不想連累人家。
兩個人站在院中,交談著分別後的經曆,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鐵頭站在一邊聽著聽著不耐煩了,他四下張望著,發現了放在牆邊的一對石鎖,好奇心大起,跑了過去,彎腰去抓。
雙手往上一提,石鎖隻是微微顫動了一下,竟然沒有離開地麵。
鐵頭不服氣,往手心裏吐了點唾沫,彎腰雙手抓住了石鎖。
咬緊牙,鐵頭屏氣凝神一會,雙手用力往起一提。
石鎖晃晃悠悠的離了地,但提到了胸前就停住再也不動了。
鐵頭漲紅著臉,眼珠都快努出來一樣,雙腿微微顫抖著。
試了幾次,石鎖仿佛生了根般,停在了胸前,再也無法向上了。
“隊長,加油!”
特戰隊員們在一邊喊著號子跟他鼓勁,但鐵頭最後還是撒手將石鎖扔在了地上。
“哦!”隊員們起哄的噓聲四起。
萬籟聲不知什麽時候來到眾人的身邊,他微笑著說道:“鐵頭已經很不容易了,這個石鎖八百斤,他能提到胸前,力氣在常人中算是佼佼者了!”
“萬大哥,這不會是你平常鍛煉用的吧?”秦陽疑惑地看了眼萬籟聲,似乎猜到了石鎖的作用。
萬籟聲點了點頭,,走上前,將腰裏的板帶緊了緊,然後紮個馬步,雙手抓住了石鎖。
舌尖一頂上牙膛,萬籟聲低喝一聲:“起!”
石鎖呼的被萬籟聲高高舉起,停在了他頭頂上。
人們都被驚呆了,就那麽看著都忘了鼓掌!
萬籟聲舉著石鎖原地轉了幾圈,有向前走了二十來步,然後走回來將石鎖輕輕放在地上。
見萬籟聲麵色都沒變,呼吸依然十分均勻,人們不由得佩服他內功的深厚。
就在這個時候,牆頭上一個破鑼嗓子叫道;“萬籟聲,有兩下子啊,我來會會你!”
聲音實在難聽,而且傳來地太突兀了,讓人們不由得扭頭向牆頭看去。
這一看,實在是大跌眼鏡,誰也想不到,聲音那麽難聽的人,竟然是一個相貌俊美的不得了的少年。
少年站在牆頭上,雙臂抱在胸前,背後斜背著一個鵝黃色的絨布套,裏麵似乎裝著長條的東西,
俊美的大眼睛打量著院中的眾人,少年傲氣的昂起了頭:“哈哈哈哈,我叫柳逸臣,特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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