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祭禮

登禹的蓋棺被安排在了第二天的上午十點。

所謂蓋棺,就是瞻仰遺容完畢後,接著要蓋棺。蓋棺由別人來做,民間又稱為“鎮釘”。鎮釘要用七根釘子,俗稱“子孫釘”,據說能使後代子孫興旺發達。

蓋棺時,不同的地區有不同的風俗,例如河南一帶,禁孝子進前,孝子要在門外候聽。裏麵釘棺者敲擊一聲,外麵孝子就高呼一聲:“勿警”,俗謂之“躲釘”。

山東一帶,如出嫁之女在夫家病死,收殮蓋棺必須由女家之父母兄弟親自釘棺,名曰“引釘”。若女家親人不到,其公、婆、丈夫等都不敢自行作主。雖中年以後,兒孫滿堂者,亦必如此。因此,就有女家據此而妄行勒索者。

白族人入殮蓋棺時,須留下一根子不釘死,要由其親人加釘。若是女子和入贅男子,則由其娘家或父家的人親自加釘。彝族人在蓋棺時,位於棺木中間的一顆“子孫釘”不興打緊。

要在它上麵拴一根紅線,由孝子用手拉著,木匠輕輕地敲一下就算了,意思是“留後”。禁忌把這顆釘死,否則,以為對子孫後代不利。

北京地區,蓋棺是在孝屬瞻仰遺容後的突然的哀哭中進行的,全部孝屬均圍跪在柩前。死者入棺之後,棺材才能稱“柩”,大殮時,棺蓋上的三根木梢釘隻釘一根,其餘兩個留到出殯時才釘上。如果有遠道親友趕來瞻仰遺容,還可以打開棺材。釘釘地時候,長子跪在地上打喊:“親人躲釘!”釘好釘,大殮就算結束。

趙登是軍人,雖然祭拜什麽的全有,但是那些所謂的哭靈什麽的環節都被省略了,這樣以來,在祭拜之後,就隻剩下了最後的蓋棺。

但是,在人祭拜完畢要蓋棺的時候,黛兒阻止了他們,她說到,“秦大哥還沒趕回來,你們不能蓋棺!”

負責這些事情地軍官分為難,這些事情都有固定時辰的,要是誤了,那麽恐怕會很不吉利,雖然二十九軍是軍隊,並不太在意這些,但人們依然是想要圖個吉利。所以一聽黛兒說要把蓋棺的時間向後推移,軍官就不知道該怎麽好了。

要是別人這麽說。這軍官早就命人把她們趕出去了。但是這個說話地人是黛兒。他們沒辦法不重視他地意見。

就在他左右為地時候。何基灃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一看見何基。那名軍官立刻跑過來。向他請示該怎麽。

何基灃仔細思考片刻之後。這才說道。“這件事情就按她們說地去辦。封棺地時間向後順延。估計秦陽是能夠按時趕回來地!”他真地相信秦陽是能按時趕到地。

見何旅長做了決定。那名向他請示地軍官放下心來。又開始忙碌自己地事情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眼看蓋棺地時間一推再推。到了最後實在不能再向後推拖延了。那名軍官這才再次地來到黛兒麵前。低聲說道。“黛兒姑娘。你看時間已經晚了。這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秦教官都這時候了還沒來。估計不會來了!”

黛兒搖了搖頭。然後簡單地說。“不會地。我想秦大哥一定會來地。一定會來地!”一邊說著。黛兒不再理會那名軍官。而是自己來到了門邊。等待著秦陽地到來。

軍官也沒有辦法,對於黛兒這些特殊身份的人,他是得軟不得,隻能無奈地退到了一邊。

倚靠在門邊,目光投向了大門口,心中默默的叨念著,“秦大哥,你快點回來啊,要不然你就見不到趙大哥最後一麵了!”

不知道是黛兒的叨念起了效果,還是秦陽正好趕到,黛兒心中的話音還未落,大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馬蹄聲,緊跟著就聽到了一聲駿馬的嘶鳴。也就幾個呼吸~夫,大門口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隨之秦陽地身影出現在了台階上。

黛兒的眼睛一下定住了,她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什麽,但就是一個字也說不來,急的她用力地抓住了自己的手指,狠狠地著!

秦陽從戰馬上跳下來之後,一抬頭第一眼就看到了掛在大門口地白紙幡,就覺得心裏仿佛被什麽給狠狠地紮了一下似得,疼得他呼吸都有點困難了。用力的喘息了幾下,秦陽雙腿微微顫抖著向門內走去。

踏入院門,那滿院地白花和奠禮,仿佛是一顆顆鋼針,深深刺進了他的心裏,每一根都那麽鋒利,每一根都刺得那麽深,就好像自己地靈魂都被穿透了一般。

一股無法言表的恐懼忽然從心中升了起來,秦陽竟然想要轉身掉頭就走,他有些不敢進去了。

因為他怕——他怕看到趙登禹那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龐;他怕聽不到他那爽朗的笑聲;他怕看不到他那和煦的笑容;他怕再也無法感觸到他對自己的關心。

秦陽的腳步停住了,他仿佛一塊屹立了千年的石頭一般,站在大門口,望著屋子裏麵,臉上的表情不斷的變化著。

“秦大哥,進去見趙大哥最後

,要不以後就——”黛兒的話說不下去了,她哽咽著住了自己的嘴躲到了一旁。

秦陽猛地揚起了頭,用力的吸了兩下鼻子,好半天才緩緩的低下頭來,再說話的時候,鼻子中已經多了一些鼻音,“你們在外麵等我,我——進去一下!”

鐵頭和孟飛他們沒有說話,而是整齊的向兩邊一閃,站在了院子中央,從大門口一直排到了屋門口,兩排人之間形成了一條筆直的通道。

“舉槍,敬禮!”

隨著鐵頭一聲略帶嘶啞地叫,特戰隊員們刷的舉起事先專門換上的中正式,動作幹脆利落,整齊劃一,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個人的動作一般。

秦陽麵無表情:從人們站成的通道之間大步走進屋子中。

屋子內煙霧繚繞,充斥著香那淡淡的香味,伴隨著那微微飄**地帷幔,給屋子增添了一種輕緩的沉鬱。

棺材前頭,供桌上擺放著趙登禹那張遺像,相框內的趙登禹麵容瘦削,濃黑的胡須,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透著精神頭,擺放在那裏,就仿佛他本人在注視著進來的人們。

秦陽就感膝蓋有些發軟,正要邁過門檻的腳拌在了上麵,一個踉蹌。一旁的黛兒連忙扶住了他!

“我沒事——”秦陽穩住了身,平穩下心神,然後輕輕推開了黛兒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趙登禹棺材前地遺像。

相框中,趙登禹臉帶:笑的注視著他,仿佛在無聲的鼓勵著他。

“趙大哥,我來看了!”秦陽凝視著相框中的趙登禹,就覺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角一陣發癢,淚水不聽控製的落了下來,沿著臉頰滑落,滴在了地上的青石方磚上。

黛兒和紅衣何基們看了一眼秦陽,然後都沒有說話的走了出去,順手把門帶上了,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除了微風吹動帷幔地沙沙聲外,沒有一點聲音!

秦陽一步衝到棺木邊,低頭看著裏麵蒙在趙登禹臉上的白綢,右手伸出去輕輕的直奔那張潔白的綢布。

手指輕輕的觸到了那張光滑的白綢,秦陽就發覺自己的手抖得厲害,當初掛著50公斤沙子訓練是都沒這抖得厲害,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伸去,但是依然無濟於事,手指始終在距離那張白綢不到兩公分的地方難以前進。

“——啪——!”

秦陽揮手就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氣大地屋外都聽的清清楚楚!

伏在門口從門縫中向裏麵張望的黛兒用手掩住了嘴,抬手就要去推屋門,結果被何基一把攔住。她扭過頭看去,見何基灃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衝動。黛兒沒有辦法,隻得停止了動作。

內,秦陽響亮地一耳光,竟然真的有了效果,手臂猛地一顫,然後終於艱難:出去,揭開了趙登禹臉上的白綢。

一張安詳地臉出現在秦陽的麵前,要不是臉色蒼白地沒有一點血色,秦陽都懷疑他隻是在熟睡。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無法接受這個事情的發生!

手指輕輕的放到趙登禹那冰冷的臉上,秦陽閉上了眼睛,兩滴炙熱的淚水從眼眶上滴落了下來,砸在趙登禹那已經冰冷的臉上,濺開了兩朵花。

“趙大哥,我來看你了,沒想到我們從塘沽一別,竟然成了永別——”秦陽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停頓了一下,然後這才接著說了下去,“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嗎,當時在山道上咱們相遇,一起並肩戰鬥,你還把你的配槍送了一把給我!”

秦陽的眼前仿佛又浮現了當初的情形,子彈紛飛,鬼子占據了山道的有利位置,伏擊趙登禹,王長海率人奮勇衝鋒,跟鬼子展開殊死搏鬥,最後時刻鬼子要拉響手雷,結果被山壁上的秦陽幹掉了,然後幾個人聚在了一起。

往事曆曆在目,秦陽從腰間拔出那把勃朗寧,拖在手心中,槍依舊,但早已經物是人非!

秦陽眼前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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