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山河震**之送別
清晨，桂永清還沒從昨晚的沉醉中清醒過來，就被人給推醒了！
睜開惺忪的睡眼，桂永清就覺得自己的腦袋仿佛裂開了一般，一跳一跳疼得厲害，呼吸間還能聞到自己喉嚨中那濃濃的酒味！
搖晃了一下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桂永清一把抓起身旁桌上的一個大水瓢，咕咚咕咚將裏麵半瓢的涼水灌下肚去，這才感覺到自己清醒了許多。
“老桂，你小子還睡的跟死豬一樣呢，出大事了！”沒等被從熟睡中吵起來的桂永清發脾氣，張靈甫那大嗓門已經在屋子內響了起來，也就隻有他敢在這會來打擾桂永清的熟睡。
從**坐起身，桂永清雙臂伸展，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然後這才對張靈甫說道，“大事，能出什麽大事，鬼子都被*掉了，這會兒南京城是咱們中國人的天下！你看看緊張的那樣，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張靈甫嗎？”
“靠，你懂個屁，真出大事了！”張.靈甫沒好氣的罵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秦陽走了！”
“什麽？！”桂永清的雙臂停在了空中，.本來已經抓起的外衣也停止了往身上套的動作！他扭過頭來瞪著張靈甫，“老張，你別的玩笑可以開，這玩笑不能開啊！”
“老子哪有閑心跟你開玩笑，不.信你自己去看！”張靈甫丟下這麽一句話，也不再理會桂永清，轉身走出了屋子，緊跟著外麵響起了張靈甫的怒吼，“衛兵，把老子的**青拉來！”然後馬蹄聲在屋外響起，一路直奔營門而去。
“奶奶的，真出大事了！”桂永清外衣摔在**，連鞋都.顧不得穿了，光著腳就跳下了床朝秦陽居住的那個屋子奔去。
秦陽的屋內，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硬板**那套.軍被疊得整整齊齊，就像是刀切斧剁的一樣整齊。在桌子上放著一封信。
桂永清三步並做了兩步衝到桌邊，從信封中抽.出了信紙，然後展開看去。
信紙上字數不.多，隻有寥寥的幾個字：桂大哥，張大哥，我走了，你們多保重，有時間再會！下麵的落款是秦陽的名字。
桂永清狠狠的一跺腳，“好你個秦陽，一句話都不吭的就走了，等我把你追回來之後，再好好跟你算賬！”他一陣風一樣的衝出了屋子，朝著執勤的軍官吼道，“給老子吹緊急集合號，讓騎兵團馬上到營門口集合！”
值勤的軍官領命，馬上跑步去叫司號員了，這個時候桂永清的衛兵也給他把鞋子和外衣拿了過來。桂永清登上皮靴，然後將衣服穿在身上，一邊係著扣子一邊朝外麵走去。
隨著司號員的緊急集合號響起，在營門口，騎兵團已經集合完畢，而且不光是騎兵團，其他的一些部隊也都聞訊趕來了，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從戰爭中養成的習慣讓他們還是趕了過來，看看是不是有需要的地方。
“都給我聽好了，你們分成八個隊，每個隊負責一個方向，給我用最快的速度搜索前進，一旦發現秦陽總指揮和特戰隊的蹤跡，立刻回報給我！但是記住，不能發生任何衝突，更不許開槍！”
騎兵團一陣嘩然，他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聽到這次搜索的目標是秦陽總指揮而感到無法理解！但是桂永清那嚴肅的神色已經明確的告訴了他們，這不是開玩笑，而是一項十分嚴肅的任務。
“不要問為什麽，你們的任務隻有一個，想辦法留住秦總指揮，但是我再說一遍，不許開槍，不許傷害到特戰隊任何一個人，都聽明白了沒有？”桂永清當然看出了騎兵團的猶豫，但是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麽和這些人解釋，幹脆什麽也不說了，直接命令他們去追人就是了！
“明白！”騎兵團的戰士們雖然還是有點糊塗，但是執行任務是不折不扣的，齊聲喊道。
“那好，馬上出發！”
隨著桂永清的一聲令下，騎兵團的戰士們紛紛撥轉馬頭，高高揚起手中的馬鞭，在戰身後虛晃了一下，嘴裏高聲喊道，“遒！”然後一陣風一樣的衝出了營地！
“桂副總指揮，秦陽總指揮怎麽不辭而別了？”這個時候，其他部隊的指戰員們也到了稟報，紛紛趕來了，一見到桂永清就著急的問道。
本次南京保衛戰功勞最大的一個人突然不見了，這絕對是一件大事情，要知道昨天晚上才接到委員長的電報，說這兩天就返回南京，到時候將會給秦陽授勳和頒布職務！而這個節骨眼秦陽竟然不辭而別了。
桂永清和他們的感覺不同，他是痛惜失去了一個生死交心的好兄弟，秦陽的這次離開，他明白再回來的可能性不大了。對於在老頭子那怎麽交代，他倒不擔心，這次秦陽所做的一切足以抵償他不辭而別留下的不良影響了。
“你們問我，我問誰去啊！”桂永清給眾人甩下一句話，氣哼哼的進了自己的屋子。人們看著情緒不好的桂永清，誰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個時候，整個南京城都被驚動了，騎兵團仿佛狂飆一樣從營門中衝出，然後散向了四麵八方，那急促的馬蹄聲將剛安靜了一天的南京城再次給驚醒了！
這個時候，江北的那些居民還沒有回來，住在城內的都是參加了戰鬥的那些部隊！騎兵團那如同疾風暴雨般的馬蹄聲令這些神經還沒有鬆弛下來的戰士們頓時又緊張了起來，他們抓起自己的武器從各自居住的屋子內一躍而出，全都聚集到了大街上。
“秦總指揮走了！”
不知道從誰開始的，人們迅速的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們頓時急了，紛紛跟在已經絕塵而去的騎兵團身後，朝著城外奔去，加入了尋找秦陽和特戰隊的行列之中。
這個時候，如果能在空中的話，你會發現從南京城的幾座城門湧出了無數的身著中國軍裝的士兵們，他們一出了城立刻就散開城扇麵性，朝著遠離南京城的方向搜索而去。前麵的隊伍還沒走出多遠，後麵已經有了新的隊伍從城門內衝出，加入了搜索的隊伍之中，一時間，南京城內衝出的隊伍絡繹不絕！
看著那萬人出動的情景，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追捕什麽重要敵人呢，又有誰能知道原來這些人尋找的就是他們昔日的英雄——秦陽！
……
“耀陽，我這次把你帶回去，讓你離開了你的隊伍，你不後悔嗎？”秦陽開口問熊耀陽道。
寬闊的江麵上，一條火輪正乘風破浪，駛向江北岸，在這條船上，特戰隊的三百多名隊員以及秦陽全都在！另外還多了的幾個人就修羅組合、瘦豬組合以及幽靈組合那三個姐妹。
萬籟聲這次沒有留在南京，而是跟隨秦陽一起返回北平城，然後再從那裏接上黛兒、紅衣、剛青葉她們，一起返回冀北去。義父萬籟聲要返回北平，李無我自然是要跟隨的，而幽靈三姐妹都是孤兒，收養她們的人也早就死在了鬼子的槍口下，無依無靠的她們自然是要和李無我一起了，更何況她們現在對特戰隊崇拜的不得了，趕她們走，她們都不會走的！
至於修羅組合和瘦豬組合，則是早就全天候監視著特戰隊了，當特戰隊剛一動身他們就黏上了，無論秦陽說什麽，他們就是狗皮膏藥粘住不放。
到後來，秦陽實在被他們纏的受不了了，隻得答應他們留在隊伍中，這兩個組合自然是大喜過望！
另外這條船上，還搭載著的一個客人就是教導總隊二團的團長熊耀陽！當秦陽告訴了他老人熊希齡已經因腦溢血去世的消息時，熊耀陽沉默了好久，最後告訴秦陽他準備跟隨秦陽返回北平城去。
“說實話，離開這幫生死與共的兄弟我也有點舍不得，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想跟隨你的話，或許我能有更廣闊的空間來施展我的抱負，消滅更多的鬼子！”熊腰腰笑了笑，但是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
秦陽能夠理解熊耀陽現在的心情，二團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前前後後經曆了無數次戰鬥，可以說都像是他的兄弟一樣，這麽說擱下就擱下了，心裏怎麽會好受呢。
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多餘了，因此隻是抬起手在熊耀陽的肩頭上拍了拍，然後轉身向船艙中走去。
“教官，你聽！”
一名特戰隊員忽然喊了一聲，這個時候秦陽也已經聽到了，他眉頭舒展了一下，然後回頭向身後的長江南岸望去！
越過波光粼粼的江麵，那早已遠去的江南岸上不知什麽已經站滿了人，一個個身著中國軍裝，正雙手攏在嘴邊朝著自己這邊大聲喊著什麽，可惜因為江風太大，聲音根本傳不到這邊，已經微弱的多了。
“他們來送行了，嗬嗬！”秦陽笑了！
一匹青色的高頭大馬離弦之箭似的從河堤上疾馳而下，馬蹄將河堤上的塵土踢的四處飛揚，一直疾馳到了江水邊這才猛然勒住。
戰馬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抬起，然後又重重的落下，踏的水花四濺，戰馬上的張靈甫傲然挺立，雙眼看向了這裏！
“秦陽！”張靈甫扯著脖子大吼了一聲，在他開口的時候，身後河堤上的那些士兵們全都停下了呼喊，靜靜的等待著！
張靈甫那渾厚的聲音在寬闊的水麵上傳來，在水麵上**漾著！
秦陽笑了，笑的那麽燦爛，他將雙手放在了嘴邊，聚攏成一個喇叭口的形狀，然後喊道，“老張！”
張靈甫也笑了，咧著個大嘴，就好像是個孩子一般，他也將手放到了嘴邊，“兄弟，你就這麽走了，一聲招呼都不打，不夠意思啊！”
“老張，我打了招呼還走得了啊！”
“你小子倒是聰明，可惜老桂不在，要不咱哥三聚一起再唱一次嶽元帥的滿江紅，那該多過癮！”
“誰說我不在！”一聲大吼從河堤上傳來，緊跟著桂永清推開眾人，大踏步走了下來，站在了張靈甫身邊。
“好，今天咱們三兄弟聚齊了，那麽就好好唱一回吧！”張靈甫哈哈大笑道。
桂永清接上了話茬，“那我就起頭了！”他清了清嗓子，然後略帶嘶啞的聲音響起在了江邊，“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秦陽和張靈甫齊聲唱了起來，三個人的聲音混在了一起，在江麵上擴散開來。剛開始，還是他們三個人唱，到了後來萬籟聲、熊耀陽，鐵頭，孟飛以及那些特戰隊員都加入了進來。河堤上一些士兵也開始唱了起來！
漸漸地，唱的人越來越多，到了後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加入了進來，所有的聲音混在了一起，仿佛雷鳴一般在長江江麵上滾滾而去。
……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歌畢，桂永清和早已經從戰馬上跳下來的張靈甫手臂相挽，仰天長笑，朝秦陽大吼一聲，“兄弟，一路走好！”
“鳴槍！”隨著一聲命令，河堤上的士兵們幾乎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步槍，槍口指向了天空！
清脆的槍聲響起，是對英雄的致敬，也是為英雄送行！
……
北平城，西直門內一條幽靜的小巷子中，一所宅院靜靜的矗立在晨曦之中，時至深秋，枯黃的葉子從樹上飄然落下，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但是並沒給人荒涼的感覺，反倒增添了幾分別樣的韻味。
吱呀一聲，宅院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黛兒一身粗布衣衫的從裏麵走了出來，手裏拎著掃帚，看來是準備去打掃門外的落葉。
腳步剛踏上門外的台階，黛兒突然警覺的抬起了頭，光芒閃爍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從胡同口走進來的一行人身上，右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
但是當她的目光落到了打頭的那個人臉上時，她的手停住了，臉上漸漸浮現了喜悅的神。微微一愣之後，她扭頭朝門內喊道，“紅衣，青葉，快出來看看誰回來啦！”
“誰啊？”
門內走出了跟黛兒一樣打扮得紅衣和剛青葉，手裏也拎著掃帚，但是當她們看到來人的時候，手中的掃帚砰然落在了地上。
“秦陽，你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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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山河一寸血卷結束了，鳴鏑也將進入下一卷縱馬漠北了！不同於關內的草原風格將把大家帶入另外一種風情之中，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淩天，在這裏先表示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