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沿著樹幹,靈巧的滑落而下,落在林地上。見黑無常向前方行進,他立即緊隨其後,跟上其步伐。

前行大約二百尺,黑無常停了下來。順著黑無常手指望去,看到前方是一片空曠的濕 地,李信不禁微微一愣。

“千穀花在哪?”李信警覺問道。

發覺李信一臉受騙上當之態,黑無常嘿嘿的笑了起來。

他頗為自負的說道:“小子,你都知道千穀花隻有在開花的時候,才會鑽出地表,那你說此刻千穀花在哪?我告訴你,也就是本尊這樣的能者,才能在千穀花未曾露麵之前,就找尋到它的生長地。”

對於黑無常的吹噓,李信直接選擇無視。他快走數步,來到那片潮濕土壤前方,盯著地表,眼中滿是狐疑之色。

他當然知道千穀花一生之中,隻有開花的瞬間才會破土而出。隻是像是黑無常這般,在千穀花未曾出世的時候,就判斷出其生長地,李信卻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李信盯著土壤觀看了足有半柱香時間後,地表的泥土忽然輕微抖動起來。

一株大約有十根發絲粗細的嫩綠色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土而出,一寸寸發芽。

植株完全出現在虛空中後,尖部生長出一小顆白色花蕾。僅是尚未綻放的花蕾,即釋放出一股股濃重,令人垂涎欲滴的麥芽香味。

“果真是千穀花。”李信再沉穩,親眼見到眼前奇異一幕,也不禁為之激動起來。

即便是他現在身上有著三件法器,卻仍然無法擺脫小農意識,一想到眼前這株綠色植物價值十數萬兩銀子,他不禁緊張的握緊拳頭。

白色的花蕾一寸寸盛開,使得濃重麥香傳遞出數百尺遠。在整株花蕾完全綻放的刹那,李信不再猶豫,出手如電,直接將千穀花連根拔起。

原本盛開十息之後就會花落,再次鑽入泥土中的千穀花,就此保持住新鮮的模樣。確定自己出手摘取的時間恰到好處,心神尤為緊張的李信,這才為之鬆了口氣。

此刻李信才發現,隨身攜帶一個能夠使得藥草保持新鮮的玉石藥盒是多麽重要。雖然此刻他沒有玉石藥盒盛放千穀花,但是據他所知,脫離泥土的千穀花,在三十日內不會枯萎壞死,倒是暫時安下心神。

李信尤為專注,小心翼翼的清潔著千穀花根莖上的泥土。就在他即將完成千穀花的清潔工作之時,他身後幾十尺處,傳來一陣細碎腳步聲。

“小子,那千穀花是我們守候好幾日之物,你速速放下,離開此地。”未等李信回頭,他身後傳來陣陣尖利喝斥,繼而五道身影倏然閃過,將他圍繞在中心。

“他們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此地?”李信沒有去看那五名包圍他的修煉者,而是側臉問向黑無常。

聽聞李信問話,黑無常壞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剛才這群人應該就在此地附近尋找草藥,聞到千穀花的香氣,自然趕至此地嘍。”

李信眼中倏然閃過一道寒光。他豈能猜不出這是黑無常故意捉弄他,若是他沒料錯的話,黑無常應該早就知道附近有人,這才將他引至千穀花出世地點,給他找來這個無妄的麻煩。

料到這五人隻是見財起意,而不是真正守護千穀花後,李信的神情逐漸轉冷。渾然無懼的直視五人的同時,李信很是鎮定的將千穀花塞進懷中。

“小子,把千穀花交出來!”李信正對麵那名身穿褐色法衣的修煉者,看到李信動作,麵色驟然一寒。唰的一聲,抽出一柄一尺長的匕首,直直的對準李信。

褐衣修煉者這一亮出匕首,

另外四人也紛紛兵刃出鞘。李信發現,除去他身側那名藍衫修煉者拿出來的是一件做工粗糙的錐子狀法器外,其餘幾人使用的都是匕首。

“哼,也不過就是幾個不成氣候的鍛體期高手罷了。”李信冷聲說道。

他冷眼望著五名修煉者,沉聲說道:“你們說自己守護千穀花有數日,那千穀花開花之時你們又在哪裏?太乙群山綿延數十萬裏,我說我守護群山有一個月之久,那你們是不是要將自己采摘的草藥,悉數交出來。”

李信的怒斥,令幾名修士麵露惱怒之色。已然料到威脅不再管用的五人,徹底顯露出醜陋嘴臉。

那名拿著錐形法器的修煉者,獰笑著說道:“牙尖嘴利的小子,你以為你說這話,就能逃過一劫麽?兄弟們,一起上,幹掉此子後,得到的千穀花與水天衣,由大家平分!”

四名手持匕首的壯漢,齊刷刷揮動匕首,向李信前後胸與咽喉頸項刺去。同樣是氣息透體程度的高手,這一擊若是刺實,李信有九條命也要隕落。

就在四名壯漢手中匕首將要刺在李信身軀之上時,刷的一聲輕響,李信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李信驟然消失,令四名壯漢愣了一下,手中匕首下落速度為之暫緩。也就是在四人愣神的刹那,一道清風悄然在四人之間的空隙掠過,啟用水天衣隱匿功效的李信,趁著四人失神空檔,脫出重圍。

“廢柴,那水天衣隻是障眼法,根本無法將人的行跡真正隱藏。你們還發什麽愣?”那名手持錐形法器的男子,怒聲喝罵道。

他掌心的錐形法器散發出一片淡藍色光芒,射出一道足有拇指粗細,前行過程中散發出陣陣風聲的鋒銳靈芒。

“噗”,一聲輕響,靈芒擊打在一株足有三人合抱粗細的樹幹上。立時間樹幹表麵炸裂出一個碗口大小的疤痕,整株樹幹竟是被穿透出一個對穿的透明窟窿。

法器靈芒沒能擊中李信,卻使得倉促躲閃間的李信就此暴露行蹤。那四名被喝罵得麵紅耳赤的壯漢,剛一看到地麵上落葉抖動的痕跡,立即撲了上去,準確找到李信隱身位置。

“鏘”一聲脆響,匕首襲胸而來的一刻,李信揮舞靈矢笛擋住了匕首的刃口,他原本被水天衣遮蔽的行蹤,也在這倉促一擊下徹底暴露,顯現在五人麵前。

“小子,你以為擁有一件水天衣,就能逃脫我們的狙殺麽?今日我就讓你知道,水天衣在本人麵前,也是不堪一擊的貨色。”手持法器的男子,得意叫囂道。

他操控著錐形法器,並不攻擊李信,而是不斷釋放出道道靈芒,封 鎖了李信身前身後所有退路,讓他無法隱匿行跡。

李信前方,四名手握匕首的男子,獰笑著揮舞匕首,步步向李信逼近。

他們雖然懾於李信手中靈矢笛的威力,但明白以李信實力,隻能使用一次靈矢笛就會脫力後,反而未曾將這份威脅放在心上。五比一,李信出手最多能擊殺兩至三人,在五人想來,若是同伴被擊殺,他們最後反倒是可以多撈取一份好處。

轉眼間,四名男子距離李信不足五步之遙。隻要他們驟然發力,將立即突破眼下距離,直接將李信擊殺。

“嗨……”在距離李信不足四步距離之時,四人同時發力,揮舞著匕首向李信刺去。也就是在他們手中匕首,直直刺向李信要害之時,李信始終背負在身後的左手,突然橫向揮舞了一下。

通體金黃 色的紫電梭,表麵覆蓋了一層紫色的霞光。

“咻咻……”接連四聲輕響,紫電梭在眨眼的間隙,噴射出四道紫電靈

芒,準確擊打在四名男子眉心。

能被黃天羅看上眼的下品法器,必定有其非同尋常之處。妖異的紫電靈芒剛一觸及到四名壯漢的眉心,立時炸裂,不隻是將他們的眉心炸得皮開肉綻,就連他們的雙目也被電芒擊穿,徹底毀壞。

四名一息前還誌得意滿,得意洋洋的壯漢,齊齊捂著流血的雙眼,栽倒在地麵上。

見自己的同伴突然間被李信擊倒,那名手持錐形法器的男子,麵色陡然一變。

“那是紫電梭,小子,你身上竟然有三件法器?”饒是以男子的陰險,此際也被李信的大手筆所驚倒。

要知道,他與夥伴四人,也都是氣息透體的修煉者,可集合五人之力,也不過隻是購買下藍冰錐這一件法器,而眼前李信這個其貌不揚,與他們有著同樣實力的家夥,竟然身俱三件下品法器。

男子想要釋放出藍冰錐與李信死戰到底,可當他調動體內氣息的時候,手掌卻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親眼看到,李信根本無視他將要發起的進攻,竟是再次激發紫電梭,將四名躺倒在地麵上,哀嚎不已的壯漢全部擊殺。

殺死四名壯漢後,李信一步步向男子逼近。已然見識到藍冰錐低劣攻擊力的他很清楚,藍冰錐雖然是下品法器,但在效能上卻比紫電梭差了不止一籌,而且由於藍冰錐攻速並不算快的緣故,李信有信心在對方動手之前,將紫電靈芒率先發射出去。

李信向前一步,男子即慌張的倒退一步。發覺自身已然沒有任何勝算,男子突然將藍冰錐丟擲在地麵,而後雙膝跪倒在地。

“這位小哥,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無意間冒犯了您,還請您原諒。小人發誓,隻要您放過小人,小人定然將全部財富拱手奉上。”苦苦哀求間,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個盛放玄晶的黑布袋,飛快的將玄晶倒出。

足有三十幾顆下品玄晶散落在地麵上,卻沒有令李信正眼瞧上一眼。

冷眼望著眉眼間有賊光閃動的男子,李信並未說話,手掌一揚,直接激發一道紫電靈芒,洞穿對方胸膛。

李信痛下殺手,令男子眼中現出一絲駭然之色。他想要躲避,可沒等身體動彈,光芒一閃,胸前即被洞穿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孔洞。

手捂著鮮血噴湧的胸口,男子仰麵栽在地麵上。他用僅剩的一絲氣力,怨毒無比的說道:“小子……,你……殺……了……我,我……哥哥……一定……會……會……找……”

男子的話語並沒有說完,已然氣絕。眼見著男子死透,先前還一副殺氣騰騰模樣的李信,雙腿一軟,跌坐在地麵上。

殺人之事,這還是他第一次做。剛才在性命攸關之際,他還不覺得什麽,可此刻危機解除後,他卻出了一身冷汗。

坐在地麵上大口喘息半晌,李信回過頭。

見黑無常抱著肩膀,一副看笑話的模樣,他並沒有說話,而是強忍著心中怒意,將藍冰錐,地麵上的玄晶全都拾取起來。

撿取過散落在地麵上的物品後,李信來到男子麵前。他悄然深吸口氣,將手深入男子那已然被鮮血浸紅的衣衫內裏,小心搜查起對方身體。

經過查找,李信在對方懷裏又掏出一個足有一尺見方的玉盒,以及另外一個布袋。

打開布袋,他隻是向內裏瞧了一眼,立即倒抽一口冷氣。

李信沒有料到,這名男子懷裏竟然還藏有一百顆下品玄晶。顯然,這筆玄晶應該是五人全部家當,隻不過恐怕五人誰也沒有想到,他們還沒來得及分配此行收獲,即被人斬殺在林地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