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後, 皇上從房間裏走出來,師平山立即又跪下了。
蘇青喻當然也要跟著他跪下,皇上本能地伸手扶住他, 蘇青喻抬頭看向他時, 他又移開了視線。
蘇青喻笑了笑, 在衣袍的遮擋下,勾了勾他的胳膊, 感覺到他僵硬之後, 立即收回了手。
527:【……】
你們還記得旁邊有一個老父親,地上跪了一個綠兒子嗎?
皇上讓師平山起來後, 師平山彎腰說:“皇上, 是將軍府沒看護好慕川,讓慕川和三皇子都受傷了,臣有罪。”
他說的是將軍府, 而不是蘇青喻。
皇上:“朕已經說過了, 這事怪不到將軍府上。”
他又看向幾近昏厥的三皇子, 三皇子額頭的汗滴滴答答地落下, 氣若遊絲地說:“父皇恕罪,兒、兒臣罪該萬死。”
“起來吧。”
“謝、謝父皇。”
他臉和唇都慘白得可怕, 不隻是胳膊, 身體各處都在打顫, 一時竟起不來, 在總管的攙扶下才勉強站起來, 隻是,他剛站起來就暈了。
“……”
總管差點嚇死。
皇上淡淡地說:“叫禦醫。”
皇上這麽冷淡, 其他人也不敢驚慌, 有的把三皇子扶到偏殿, 有的去叫禦醫。
地上還跪著一個人,此時還在顫抖,就是打了慕川的馬戈。
皇上的視線落到他身上時,他顫抖得更明顯,額頭緊緊貼在地上,皇上隻是無關痛癢地掃了他一眼,“充軍吧,去南嶺。”
馬戈立即用力磕頭,“謝皇上,謝皇上!”
他打了皇上的狗,這件事要是往大了說,砍頭都是輕的,能保住命他就慶幸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蘇青喻心情愉悅地看著馬戈被帶下去,這可是虞景安的心腹護衛,好幾次在關鍵時刻保住過虞景安的命。
虞景安不僅被幾個大臣看到皇上對他毫不留情的處罰,還失去了一條好用的臂膀,他搬起石頭砸的腳可是疼裂了。
527也非常開心,【宿主,一共增加了7點悔改值,慕川咬虞景安時增加了3點,剛才又增加了4點。】
蘇青喻:【不愧是師家的小少爺,上次咬脖子漲得了5點悔改值,這次咬胳膊增加了3點,他對渣男真的是恨啊,隻剩下恨了吧。】
527:【……】
它想了想,竟然很有道理,這可是一個有用方向。
527:【所以我們?】
蘇青喻笑而不語。
兩個人都不在了,隻剩下師平山和蘇青喻。
皇上看著馬戈的身影消失後,才轉身看向師平山,“天色不早了,師將軍留下來陪朕用飯吧。”
不僅沒被罰,還被留飯,還有這樣的好事?
師平山忙說:“謝皇上!”
皇上轉身時說:“故息也一起吧。”
蘇青喻笑著說:“謝皇上。”
蘇青喻已經不是第一次跟皇上一起吃飯了,隻不過上次是和好幾個皇子一起,他坐在離皇上很遠的地方,這次隻有師平山,他和師平山分別坐在皇上左右手兩邊。
吃飯時很安靜,在師平山麵前,蘇青喻也不敢在明麵上做什麽事,老老實實的。
皇上和師平山也講究個食不言,沒說多少話,等吃得差不多,喝茶品酒時,兩人才開始談起過往。
他們兩人聊的過往,無外乎是沙場和孩子。師平山講起師故息小時候的事時,皇上聽得很認真,忽然感覺有什麽落在了他放在了桌下的手上。
很快他就知道是什麽了。
蘇青喻的手指從袖子裏鑽出來,又鑽到了皇上的袖子裏。
527:【……】
你還能看到坐在你對麵的老父親嗎?
它看不到宿主在皇上袖子裏做了什麽,但猜也能猜到他一定又在勾搭皇上了。
527立即看向皇上,這次他真的沒有再冷臉,隻是表情有點奇怪。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他的表情奇怪,但它是真的相信皇上喜歡它宿主了。
為老不尊!
原來論壇上說的是真的,別看有些帝王年輕時是明君,上了年紀很容易晚節不保。
寬大的袖子下,蘇青喻碰到了皇上的手,皇上的手向後縮了一下。
蘇青喻的手指向前一步,靈巧地插到他的指縫裏。
常年跟隨皇上的師平山,察覺到了皇上的異常,問:“皇上,您怎麽了?”
皇上右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無礙,想到了些以往的事。”
師平山點頭,接著說:“故息七歲時回國都見到皇上時,還不敢跟皇上說話,隻躲在我身後看著皇上。”
皇上低低地“嗯”了一下。
蘇青喻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腹在他微濕潤的掌心撓了一下,皇上手上的茶杯晃了一下,杯子裏的水差點溢出來。
師平山:“皇上?”
皇上咳嗽了一聲,放下杯子,露出一個笑,說:“想到了當時的趣事。”
師平山這才放心,轉頭看向蘇青喻,問:“小息,你還記得嗎?你說你膽子明明不小,那時怎麽那麽怕皇上?”
“記得。”蘇青喻一邊在皇上掌心劃動,一邊說:“我那時候不是怕,是害羞吧。”
“……”
師平山哈哈笑了一聲,繼續跟皇上說起那時的趣事。
皇上臉上也跟著露出一個笑,隻是那笑有點僵硬,和他的身體一樣。
薄雲意這隻手不知道撕裂過多少惡鬼,握過多少兵器,百年來所觸碰皆是冷硬血腥。
蘇青喻柔軟的指腹,在他敏感的掌心輕輕撓著,他一時竟難以承受。
他一開始以為是因為太軟了,可偶爾堅硬的指甲劃上來時,也是一樣的想立即握緊。
癢得想後縮,麻得胳膊都僵了,偏偏他還要仔細地感受著,他察覺到蘇青喻可能在他掌心寫字。
皇上輕輕呼吸平穩自己,已經聽不到師平山在講什麽了,忍不住又端起來茶杯喝了一口水,好像有點渴,這一口喝了很多,雙唇被染濕。
蘇青喻盯著他的唇停了幾秒,繼續他的動作。
筆畫有點多,他終於慢悠悠地在他掌心寫完了一個“意”字。
上次在鎖骨上寫了一個“雲”,這次在掌心裏寫了一個“意”字,再笨的人也該知道他已經確認他的身份了。
蘇青喻一邊跟師平山說著話,一邊快速用指甲在他掌心刮了兩下,像是要把剛才寫的字刮掉,卻被薄雲意猛地抓緊了手。
皇上所在的地方,即便在秋天,也已經燒起銀絲炭,確保皇上不會感受到一絲涼。
兩人的手捂在袖子裏,已經有了一層微汗,尤其是薄雲意的掌心,被蘇青喻又刮又撓,即便隻是普通的摩擦也該生熱了。
蘇青喻被他握住,貼到他掌心上時,也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聽到自己興奮的心跳,察覺到自己愉悅而安心,垂頭勾起嘴角笑了笑。
師平山喝了酒後,情緒有點高漲,對蘇青喻說:“兒子你也笑了,你也覺得你的趣事很好笑?皇上你看他在自己笑自己哈哈哈!”
薄雲意一直沒向他那邊看到,聽到師平山說他在笑,終於是克製不住看向他。
真的在笑,雖然他看過去時,他已經在收斂笑了,但是他嘴角的笑意,和眼裏明亮的開心,還是他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笑,而且笑得特別開心。
蘇青喻感覺握著他的手倏然收緊了一下,那隻手一開始隻是緊緊握著他的手,好像是阻止他繼續做什麽,收緊之後,鬆開了,也把他蜷縮在一起的手指掰開了。
薄雲意的無名指落在他的掌心,應該也要是要寫什麽,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時沒動。
因為他的指腹落在那裏許久沒動,蘇青喻的思緒有點發散。
他忽然想起,他拍第一部 劇時的某個場景。
那是一部耽改劇。那時他不火,粉絲不超過一百萬,劇組裏演另一個男主的男演員,演女一號的女演員也一樣。
那自然不是一部投資很多的大製作劇,他們三個甚至都沒有單獨的化妝間,經常擠在一起。
有一天早上,蘇青喻看到女一號正在用無名字塗眼霜,那時他們關係很好,蘇青喻問她:“為什麽要用無名指塗?”
“因為眼部皮膚很薄很嬌弱,如果力氣大了容易拉扯出皺紋。”她轉頭對他說:“阿喻你不知道吧,人的無名指力氣是最小的,經常用手部力量的人都知道,無名指被稱為最溫柔的手指。”
這些年,蘇青喻嚴禁讓自己想起和那部劇相關的一切,那段記憶已經黯淡了,忽然想起塵封已久的往事,他竟然發現那裏麵不隻有肮髒和齷齪,還有點藏在下麵的好東西。
掌心裏的無名指動了。
蘇青喻仔細地感受著它的力度和走向,手指劃破他掌心命運的紋路,畫出一個“?”。
蘇青喻差點又笑出來。
那隻手留下一個問號就移開了,隔著一線的距離,沒有再碰蘇青喻的手,但也沒有抽離袖子遠離。
蘇青喻又抓住了他的手,這次他沒有抗拒,配合地張開手掌。
兩個裹著濕氣的手纏在一起,蘇青喻的手最終沒有停留在那裏,剛才在那裏寫過字了,鎖骨上也寫過了,蘇青喻比較貪心,想探索更多的地方。
他的手指停在了他的手腕內側,胳膊上最柔軟的地方。
他的手指撫摸著上麵微微凸起的血管,慢條斯理,感受著血管下越來越有力快速的跳動,不著急給出一個答案。
薄雲意似乎也不著急,任他摸著,側頭聽著師平山的話。
總管卻發現了異常,他小聲吩咐了身邊的小太監一句,拿著手帕來給皇上擦額頭的汗。
師平山驚訝地說:“皇上竟然這麽熱了?”
皇上沉默了兩三秒,又端起來茶杯喝了一口茶,“無礙,隻是喝了太多熱茶。”
蘇青喻還是笑了,隻笑了一下就趕緊收住,再不收住他壓著的手就要抽走了。
他按著他的手,認認真真地,在薄雲意柔軟的手腕內側,畫下了一顆心。
“皇上?皇上?”
這下師平山是真的察覺出皇上的不對了,他說了好幾句話皇上都沒回應,就連這樣叫他,他竟然都沒回應。
師平山頓時冷靜了很多,他想是不是他們打擾太久了,皇上身體越來越差是朝臣皆知的,這時候他該去休息了。
師平山立即起身,主動說:“皇上多多保重龍體,臣不敢打擾皇上太久,這就告退吧?”
他起來了,蘇青喻自然也站了起來,交疊的袖袍分開來,兩隻手被涼氣侵襲。
皇上恍然回神,兩人已經站起來了,他壓了壓聲音,隻說了個“好”字。
父子兩人走後好一會兒,皇上還站在那裏。
總管很奇怪,他看出皇上有點不對勁了,可他站在皇上右手邊伺候,沒看他左手邊桌下發生了什麽,還在納悶,今晚小師大人規規矩矩,在父親麵前表現得真好啊,可是皇上是怎麽了?
他沒看到,皇上左手邊耳聰目明的禦安司護衛可看得一清二楚,他們此時身姿挺拔地站著,其實已經驚得滿腦漿糊了。
忽然,皇上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幾個護衛頓時受驚般跪下。
總管更加驚訝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527也特別好奇,一出皇宮就問:【宿主,你在皇上袖子裏做了什麽?】
蘇青喻:【還能做什麽,勾引皇上唄。】
527:【……】
為什麽他能把勾引說得這麽直白?
蘇青喻心情很好地跟527說:【我在皇上手腕上畫了顆心。】
527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師平山正跟皇上聊著他們彼此的兒子,說他兒子小時候特別怕皇上,而坐在他對麵的兒子,竟在把手伸到皇上的袖子裏,還畫小心心!
527:【……】
萬般情緒從大腦呼嘯而過,最後留下的竟然是,我宿主竟然這麽甜?
這麽好看的宿主,用這種方式表白,這個老古董皇上可還能撐得住?
以前527總擔心渣男宿主謔謔江徽音,謔謔奚清河,一開始他也擔心他謔謔這位優秀的帝王,可是真的到這時候了,它竟然有種便宜了皇上的感覺。
他的宿主渣是渣了點,但是顏值絕頂,聰明絕頂,情商高性格好,還這麽甜。
等下,它的三觀是不是被帶偏了?
527一片恍惚,蘇青喻笑著垂頭把玩著自己的手。
師平山看著他,忽然發出一聲感慨:“小息,你小時候那麽怕皇上,沒想到現在跟皇上關係這麽親昵了,為父很開心。”
“……”
【……】
師平山繼續說:“我把忠君寫進家規,就是讓你們和後代時刻謹記,沒有皇上就沒有我們師家現在,我們為皇上即便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現在皇上身體不好,我們除了顧好皇上的安危,還要關心他的身體和心情。你離皇上最近,最能為師家做這些。”
在蘇青喻這個現代人來看,師平山是有些愚忠了,他不認可他的忠君思想,但他笑著說:“父親放心,我一定伺候好皇上。”
師平山開心地說:“好,好,好兒子。”
【……】
父子開心地說著話,沒多久就到將軍府了。
師彥明回來聽說了下午發生的事後,就一直緊張地在門口等著,看到父親和弟弟安全從馬車上下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擔心了這麽久,看到蘇青喻走過來,他抓住他的胳膊就問:“怎麽回事,三皇子來這裏又想做什麽?”
攥在胳膊上的手,上麵血管都起來了,可以看出師彥明有多緊張。
蘇青喻看著那隻手,想到師故息被虞景安囚禁在皇宮時,師家上下尋找他時焦急擔憂的樣子。
他記得有一幕,師彥明抱頭蹲在地上,痛苦地說:“我竟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找不到,我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離開國都,小息這兩年有什麽事都不願意跟我說了,是我沒有好好關心他疏導他。”
那時師故息確實跟家裏人交流少了,一方麵當時他太喜歡依賴虞景安了,另一方麵,他在“避嫌”,他不想師家因為他而跟三皇子走得很近。
蘇青喻也是這麽想的,他知道師故息特別後悔師家卷入了進來,一開始就打算單打獨鬥,不想把師家人卷進來。
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他太顧忌這一點而想偏了。
就算沒有師故息,等虞景安登上皇位,也會想辦法除掉師家。他除掉師家不僅是想完全控製師故息,還因他本就心胸狹隘容不下師家這大山。
有在民間和群臣中威望高於他的師家在側,他這個用見不得人手段登上皇位的新皇,每晚無法安眠。
他要保護師家,反而是要坦誠告訴他們,讓他們有所了解和準備,提醒師家對虞景安生出防備之心,不要被他利用。
蘇青喻說:“父親,二哥,我有事要跟你們說。”
兩人見他神色嚴肅,將他帶到師家最安全的書房。
師彥明已經對他要說的話,隱隱有所猜測,他鼓勵道:“小息,有什麽事你都可以告訴我們,遇到事就是要全家一起解決。”
師平山雖然不知道什麽事,但他非常讚同二兒子的話,“對,兒子,有什麽事你大膽說出來,不管是什麽事,有為父和你兩個哥哥替你擔著。”
527也意識到蘇青喻是想說出來了,【宿主,爸爸和哥哥都好好,你告訴他們吧。】
蘇青喻“嗯”了一聲,開門見山,“我和三皇子曾互相愛慕過的一段時間。”
師彥明早有猜測,一點都不驚訝,心道一聲“果然”。
師平山卻驚得不行,自家小兒子和三皇子是走得近了些,可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是這種關係啊。
他不是不知道男人和男人可以在一起,大晟本就不禁男風,而且那些年征戰沙場,常年沒有女人,他見過軍隊裏男人跟男人在一起,能接受。
能接受他們,他不是兩套標準,不是不能接受兒子跟一個男子在一起。
可那是皇子啊。
師平山心裏的擔憂才剛生出來,就聽蘇青喻說:“那是以前,我現在不喜歡他了。”
師平山頓時鬆了一口氣。
相對冷靜的師彥明問:“是因為他娶了皇子妃嗎?”
作為親哥,還是師家唯一一個身上長了根反骨的人,他才不覺得虞景安作為皇子就能娶妻,而他弟弟隻能委屈求全。
蘇青喻搖頭,“不隻是,我跟他在一起,漸漸發現他是想利用我拉攏師家。”
這下連師彥明都愣了,“他也想要皇位?”
這時虞景安正躲著太子和二皇子猥瑣發育,好坐收漁翁之利,師家暫時還未察覺到他的野心。
“對。”蘇青喻肯定地說:“他想要皇位,非常想要,而且已經暗中培植了不容小覷的勢力。”
兩人嚴肅地思考著,這已經不隻是小情小愛的事了。
“我最擔心的是,他不僅想拉攏師家,對師家還懷有很大的忌憚。”蘇青喻說:“我怕……”
師彥明知他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對此深信不疑,一從他嘴裏聽到“怕”這個字,就說:“小息,你不用怕,我們師家還怕他嗎?他以後要是再糾……”
他的話又被師平山一聲怒吼打斷,他衝著師彥明的頭就是一巴掌,“胡說什麽!大逆不道!”
師彥明不甘地閉上嘴。
蘇青喻說:“父親說的對,二哥你得收斂點,三皇子城府極深,心狠手辣,遠不是表麵看上去這麽溫和,何況他現在有自己的勢力,要是讓他察覺到我們對他有防備,我們家人會很危險。”
師彥明嗤了一聲,“所以,就要委屈你嗎?”
蘇青喻微怔,抿唇說:“我沒委屈。”
師平山寬大有力的雙手握住他的肩膀,“兒子,你說出來是對的,不要擔心,就算為父死了,也不會委屈你,這件事我們一起想辦法。”
師彥明說:“對,小息別擔心,你已經為大晟為皇家犧牲太多了,這次絕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二哥發誓。”
527說:【宿主,悔改值增加了3點,你做的對。】
蘇青喻看著兩人關心的堅定的眼神,輕鬆地笑了。
在剛來到這個陌生的,皇權統治下的社會時,麵對虞景安這樣一個皇子,他確實有點緊繃。
薄雲意的出現,和這樣的家人,讓他再也無法生出一點緊張。
父子三人深夜長談,談的是關乎家國生死的大事,氣氛卻很是溫馨融洽。
皇宮中,皇上也在跟人說事。
殷常在急匆匆趕來,看薄雲意那坐立難安的樣子,結合自己第一次被跨時空叫來這事一起看,殷常在合理推測,是發生了什麽天崩地裂的大事。
“出什麽事了?”他一來就問。
薄雲意沒回答他,他站在窗前盯著自己的手,眼神明明滅滅,代表著他此時內府有多不穩。
殷常在緊張地說:“哪個高級世界的惡鬼組織起來追殺你了?你的陰力沒事吧?”
薄雲意:“不是。”
殷常在:“不是,那是什麽,你倒是趕緊說啊?我要是急死了兄弟!”
薄雲意:“他知道了。”
殷常在:“什麽?誰知道?知道了什麽?”
薄雲意轉頭看向他,說:“他知道我就是薄雲意,知道我穿成了皇上。”
殷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