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夢番外 三

我在無名閣閣主的帶領下,對整個鎖妖塔進行了查看,能夠很確定的是犼獸是從裏麵衝破結界跑出去的,而並非外界人為所致。

“這麽說,與赤影無關。”無名閣閣主半眯著的眼睛,忽然睜大了。

赤影,原來那個姑娘是叫赤影。

這麽奇怪的名字,血紅色的影子。

我點了點頭,可心裏卻很想知道她為何會起這樣的名字。

“怎麽可能?鎖妖塔內的結界是眾多上仙合力結下的結界,犼獸已經被關押了這麽多年都沒事,為何她來了沒兩天,犼獸就逃走了呢?”那個叫項雪的女子否決了我的判斷,或許她嫉妒的是赤影。

“這位兄弟已經說了,是犼獸自行衝破的。”無名閣閣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可這也太巧合了吧。”項雪依然不相信,轉頭瞪著我:“誰知道他是不是和那丫頭是一夥的,就三言兩語動動嘴皮子說不是就不是了,誰信啊?”

項雪說的不無道理,可事實就是如此,我也懶得多作解釋我家農場有條龍。

隻是赤影著實是被冤枉了。

所以出自於公正,我決定答應幫她。

“閣主剛才說,隻要我抓回犼獸就放掉那個姑娘的話可還算數。”我淡淡說道。

“當然算數。”無名閣閣主點了點頭。

於是,我帶著足夠的信心轉身離開。

我利微觀之術,探知犼獸在百獸林內盤踞為王。

我快馬加鞭趕往百獸林,站在雲端俯瞰整個百獸林。

這裏已是一片狼藉,草木皆飛,粗壯高大的灌木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樹身上滿是用利刃抓過留下的痕跡,各種凶殘的怪獸蝸居在樹幹,抬頭對著我嘶吼示威。

犼獸看到我來,應該是意識到了敵對的氣息。

我才剛做了成人禮,涉世未深,身上的強大氣流還並未完全顯現,並沒有對犼獸造成劇烈的威脅。反而更加挑撥了它反抗的情緒。

或許犼獸不太把我放在眼裏。決定和我單打獨鬥,外界任何力量不得參與。

如果我贏了,犼獸以後就都聽我的。而如果我輸了,從此以後不得幹擾、威脅它。

我知道犼獸心裏打的小九九。

因為它從第一眼看到我,它就從來沒想過輸。

可是,它錯了。

我雖然剛據神位。身上的威懾力還無法讓它們畏懼,可事實卻是我的戰鬥力完全超出了它的想象。

在百獸林上空。我和它打了三天三夜。

結果很顯然,我贏了。

為了防止犼獸違背諾言,繼續殘害生靈。

我把女媧給我的法器凰菱植入了它的體內,這對於它以後的所作所為會有所防範和控製。

帶著犼獸回到無名閣。當著所有眾仙和修仙者的麵,犼獸承認是自己衝破結界逃走的,與赤影無關。

既然事情真相大白。無名閣閣主也遵守了自己的諾言,放出了赤影。

當赤影站到我麵前時。她穿著一身血紅色長裙如烈日盛開的杜鵑花,嬌豔欲滴,明媚的眸子閃著耀眼的光芒,每一個笑容就像冬日裏的太陽,暖洋洋,竟是個極品明媚陽光的女子。

她從地牢裏出來,帶著笑容走到我的麵前,點了點頭:“謝謝你還我清白,我叫赤影,你呢?”

“馳夢。”我淡然的答道,轉身就對無名閣閣主告辭。

我不想和她有太多就然,因為我該走了。

九重天上的時間和人界不同,可粗略算下我已經在人界待了十多天了,該回去了,否則女媧知道了會責罰的。

我走出無名閣之後,隱隱聽到有人喚我的名字。

回頭,卻是赤影。

“你對我有恩,我應該答謝你的。”赤影笑著,露出兩個小虎牙,很可愛的樣子。

“不用,我隻是為民除害而已,並沒有想著要救你喜氣盈門。”

我不想再耽擱時間,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可赤影仿佛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熱情的攀上了我的手臂,扯著我向著一家酒樓走去。

我執拗不過她,又不能施法,隻好跟著就去了。

我們大口吃著七分熟的牛肉,用超大號的海碗喝酒,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像是默契度達到一百的兩個人,不用言語,雙方早已明了。

這是我喝酒喝得醉痛快的一次。

迷迷糊糊中我們兩個都喝醉了,被老板追著要錢。

赤影微紅著臉,浮出一抹壞笑,拉起我的手就風也似的逃走了。

後麵四五個人追,前麵我們兩個就像拚命的烈馬,越跑越快。

直到一塊稻草堆旁,到頭就睡著了。

醒來時,赤影還在睡著,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麽,時不時咧嘴傻笑,嘴角的哈喇子流了下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個女子不像女子的女人。

不用多想,回到九重天我就被女媧關了一個月的禁閉,人界算下來該有一年多了吧。

在關禁閉的期間,我竟時不時回想起我和赤影兩個人默默不語埋頭喝酒的場麵。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忘記了。

有那麽一個晚上和她一起瘋狂的人。

自從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下界了。

因為女媧派給了我一項艱巨的任務,就是把書閣裏的書都抄寫一遍。

我真不明白,這些已經被我倒背如流的書,無為的抄寫究竟有何意義?

可是,聖命難違,我無法忤逆女媧的旨意,隻能埋頭抄寫。

一晃竟然過去了三年。

三年後的我,終於明白為什麽女媧讓我抄書的用意了?

她並非是讓我熟悉書裏的內容,而是讓我學會靜心、不被繁華東西擾亂了心神。

剛開始的時候,我時而還會想起赤影。

過了段時間,我想起她的次數就少了。

再後來,我竟不再記得她的樣子。

直到現在,我幾乎已經不知道自己還曾有過如此瘋狂的時候。

我的日子又回到了日複一日的孤獨與寂寞中。

站在誅仙台,俯瞰人世。

像一座雕像一樣守護著腳下的生靈。

何為萬物的問題?

已經從最開始的好奇,變得無所為。

不管萬物是何物,仿佛都與我無關。

我的職責就是看著腳下的生靈,守護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