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追妻也瘋狂2 之二 棉花糖 網(mianhuatang.cc)

本來能隱入樹後的,可是我貪戀那張臉,多看了一眼,所以慢了一秒。

四目相對,我看到程雲鵬驚駭地瞪大雙眼,看著我的肚子。

他那樣子似要殺人。我倒是不怕他殺我,但我怕他殺了我的孩子。這個孩子的存在對他而言並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我因為淩辱他而得到的種子。

他當然不想留下孩子。

可我一定要留下孩子,想當初拚著厚臉皮把這個大男人壓到身下,為的還不是他的一隻小蝌蚪。隻能說我運氣不錯,居然一舉中獎。

我看到程心鵬一直處於震驚之中。先下手為強,我招了一輛的士,直奔機場而去。

別說程心鵬現在還用著拐杖,就算他雙腿健全,這會兒也追不上我。

坐上飛機的時候,我得意地笑了

。隨之而來是長久的沉默,我覺得機艙內滿是蕭條。

別了,北京!別了,愛人!別人,我的親人!

下午我如願到了海南島。站在海南島上,我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海南島果然陽光燦爛,海洋是個天然的溫暖天使,讓夏天不至於太熱,冬天不至於太冷。滿眼皆是綠,讓人心曠神怡,美妙無限。

我愛海南。

我愛陽光。

小魚,你真是個慧質蘭心的好女孩,讓我明白陽光才是生命中的永恒。

我在三亞房子最密集的地方住了下來。這地方和x市那個城中村有得一比,住進去的時候,鄰居的那個老阿姨就驚呼了聲:“孩子啊,你一個人怎麽生孩子?”

因為這句溫暖的關心,我當即決定要在這裏住上一輩子。

我是個被驕寵著長大的女孩兒,十指蔥蔥不沾水米。讀大學前一直有老媽照管著,百事不幹;上大學時一直和程心鵬同居,油米柴鹽的事我從來沒有操心過。後來結婚了,明明兩人一起上下班,可是我愈發的懶了下來,連衣服都懶得洗。隻負責把每天換下的衣服往洗衣機裏一扔,後續動作全由男人完成。

程心鵬說,咱小霞膚如凝脂,不該被無情的自來水給磨粗。心鵬總是笑著說,我希望再過十年,咱小霞依然十指蔥蔥,窈窕少女般心裏年輕容顏嬌媚。

心鵬——

想到這兒情不自禁低低地喊了出來,淚水不知不覺浸濕了衣襟。這淚水為了曾經的恩愛,也為了如今的分離。我好傻好傻呀,當初居然為了一個這麽愛我寵我無視我缺點的男人生氣,恨他和別人開huan妻遊戲。想想,一個怕自己的妻被自來水磨粗的男人,又怎麽會忍心讓自己的妻變成別的男人的玩物。

可惜我當初沒有想明白這一點。隻因太愛,隻因當局者迷。

如果我當初不那麽衝動,肯安心聽他的解釋。也許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也許我依然是他懷中那個漂亮天真的懶女人。

可是晚了

。現在就是回不去了。怎麽也回不去了。

老阿姨看著我的沉默,看盡世事蒼桑的她知心地不問太多的為什麽。隻是常常哈哈笑著,不時過來告訴我孕婦該吃什麽好。

我當然知道孕婦該吃什麽好。現在是什麽年代呀,是網絡年代,一個人知道的事一百度,全世界都知道了。所以我知道懷孕應該特別注意補鋅補鈣補腦,所以核桃杏仁牛奶什麽的我沒有一樣虧待自己和肚子裏的小寶貝。

可那些都是不用火來煮熟的東西,直接去百貨商場或網上買回來就行。凡是需要煮的東西,我差不多就是白癡級的人物。別說煮得可口,我連怎麽讓湯變得有營養都不明白。

老阿姨笑著告訴我應該怎麽樣煮營養湯,怎麽做紅燒排骨。我是個謙虛的學生,很虛心的聽著。可不是個有天分的好學生,再認真聽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終於,在我打破第三個砂鍋的時候,我決定不再為自己的營養負責。

我撫著肚皮求原諒:孩子,媽媽就是笨手笨腳,沒辦法呀,誰叫你外婆和你爸爸把媽媽寵壞了呀!

“阿姨,我怕下次砂鍋砸到腳趾頭,所以我決定還是不學炒菜了。”我帶著深深的歉意對著老阿姨說。

老阿姨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怎麽行。孩子,你精神不太好,體力也不濟。如果還不趕緊補補,別說孩子營養不良,就隻怕遇上難產。快三十歲的女人,生孩子可遠遠不如二十來歲來得輕快。你一個單身女人,孩子生下來了你沒留下的話,要孩子怎麽長大?”

汗,我還以為我還不怎麽老,就算這個年紀生孩子也算是合適的育齡。這會一聽老阿姨一說,當真認為自己的確年紀不小了。

而且我該死的從來沒有想過生孩子的風險。雖然這社會全是哢嚓一刀剖腹產,基本上不存在生孩子難產的風險。可向來健康的我說不定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到時偏偏不能剖腹產。

順產多難呀,要是萬一真掛在手術台上怎麽辦?

我的孩子可怎麽長大成人?

這時候我才記起小魚每次談到生濤濤時的情景

。她說完後都是劫後餘生的感慨——別看女人平均比男人多活十年的壽命,可女人也比男人需要多一條命來熬。那命是放在生育的手術台上的。小魚這樣說。

這個晚上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半夜三點都沒睡著。淩晨時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做了噩夢。

我夢到了我真地掛在手術台上,我的孩子倒是生了出來。好一個胖小子,可是他孤伶伶地沒人人管,一直哭一直哭,結果被無良的人販子給抱走了……

我被這夢嚇醒了,一身的汗,隻感覺到自己口幹舌燥。想必剛剛在睡夢中狂喊了也不一定。

沒打算再睡著。目光黯然投向窗外,望著燦爛的星空在找自己到底是哪一顆的宿命。

而這時我特別佩服江小魚。

我還有兩百萬,該死的她當初連兩百塊也沒有,而且那時她還有個多病的母親需要照顧,她居然也敢把孩子生下來。

我一直以為小魚膽小,謹小慎微地過著小日子,現在才發現她才是最勇敢的女人,是心思最堅定的女人。一旦決定,絕不退縮。她一直就是當初那個拉磚頭的女孩。

第二天我離開了海南島。走之前我恭恭敬敬地送了老阿姨一千塊。

“謝謝阿姨。”我深深鞠躬,一臉的真摯。謝謝老阿姨提醒了關於女人的命運多乖還有關於難產這回事。

“孩子,你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這錢我不能要,而且我兒子女兒有的是錢。”老阿姨堅決不要,硬是塞回了我口袋。

我最後抱著這個老人大哭起來。

被人關懷著的感覺真好啊。特別的好,要命的好。我舍不得這個老阿姨,可是我一定要離開。

我把眼淚揩得她身上臉上到處都是,最後把老阿姨也給惹哭了。她抹著眼淚說:“孩子,如果寶寶的爸爸還在,去找他吧!女人家獨自帶著孩子很辛苦呀!最少也要讓寶寶爸爸陪著你生產,有個照應。”

還沒生就已經很辛苦了

。我點頭表示相當明白,可是沒打算找程心鵬。

我去了個地方。我發誓誰也不會想到我居然回到了那兒。

我回了x市,而且把把之前賣掉的那套房子重新買了回來。原價買回,虧了的是交易費。我自己的房子一轉手,倒是替國家交了不少稅,中國人民應該感謝我。

現在我還剩下剛好一百萬。

那也夠了。我隻是最近幾年會難熬些,等孩子能上幼兒園,我就去找工作。我真真實實地相信,就算孩子以後要出國深造,我也能做他強有力的後盾。

於是我坐在房中,一個人孤伶伶地笑了。

我去找了鍾子風,小魚懷濤濤時的婦產科醫生。

我和小魚一樣,超級討厭男人居然是婦產科醫生。但我在家裏考慮了整整三天之後,還是決定找上鍾子風。

這是個誠實可靠的男人。雖然有些俗氣,但真的很可靠。可以毫不客氣地說,江小魚現在還活著,幸虧她生命裏遇上了鍾子風。

我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誠實可靠的人來幫助我。可不,萬一我在手術台上下不來,我也能有個可靠的人幫忙處理後事。

“什麽時候再婚了?”鍾子風看著我的肚皮笑。

“不,一直離婚中。”我也看著他笑。

結果鍾子風不笑了:“別告訴我,你是第二個江小魚。”

“不巧的是,我就是。”我也不笑了。

鍾子風看著我許久,我懶懶地回視著他,絲毫沒有妥協。他最後輕輕地歎了口氣:“如果孩子沒爸,那就由我來吧!”

我一愣,轉而哈哈大笑:“鍾醫生,你這輩子跟幾個女人說過這件事?”

鍾子風聞言也笑。顯然兩人都想到了江小魚,當年鍾子風問過江小魚同樣的話:“如果孩子沒爸,那就由我來吧

!”

“就你和小魚。”鍾子風笑完了才說。

我咳了兩聲,表示我明顯不相信。

“我聽小魚說,程心鵬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基本上能正常行走了。”鍾子風小心翼翼地告訴我,然後若無其事地看著我。

這男人不愧為婦產科主任,辦事情果然細膩。

結果我當他最後那句話沒聽見,隻是開玩笑:“鍾子風,如果我三年後還在這裏沒離開,就請你當孩子的爸。”

“真的?”鍾子風雙眸熠熠發光,一張普通的臉瞬間容光煥發。

“當然——幹爸。”我忍著笑告訴他。

結果這個婦產科主任摸起了鼻子,傷感得悲起春秋來:“為嘛我這個黃金單身漢一直被你們女人拒絕。唉——”

“十年後吧,如果我還在這裏,你就是孩子的親爸。”我嚴肅地安慰著他。

鍾子風意興闌珊:“你幹脆說三十年後吧。因為男人沒有欲望的話,拖上三十年也沒有問題。可問題是我也熬不下去我的漫漫長夜了。男人也怕寂寞。”

我噗哧笑了出來。

鍾子風一臉賊笑地湊了過來:“要不小霞呀,我們真的重新組織成一個新家庭如何?我會是個好丈夫。”

我再次笑場:“鍾子風,那我先要看看你的誠心再說。”

“什麽樣的誠心?”這男人長相平常,可應對快捷,而且麵部表情豐富,是個吸引女人的男人。

不過他說話總是半真半假,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這個習慣很不好。

“我來到x市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能告訴他。包括小魚。”我非常非常嚴肅地告訴鍾子風。

鍾子風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輕輕笑了:“依小霞的,我誰也不告訴。”

“謝謝

!”我伸出手去。

“不謝。”鍾子風握住了我的手,看著我潔白玉的肌膚有些出神,然後輕笑,“我是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如果把你的事情說了出去,怎麽替自己爭取機會。”

這個男人……我無語了。

我開始了較規律的生活。

不得不說,我回到x市的決定是對的,找上鍾子風也是對的。我的房子離鍾子風所在的紅十字會醫院不遠。不過十幾分鍾的步程。

所以鍾子風常常來看我,一邊坐坐,大多時候會把我帶出去散步。

我是個懶女人,向來噬睡如命。小魚就曾感歎,愛睡的女人都是有福氣的。

我覺得這看法相當對,不過我現在有點懷疑我的福氣就是這樣被睡掉了。

鍾子風在知道我這個不良習慣時居然把我從**提了起來,怒吼:“林小霞,你真的想躺在婦產科的手術台上不下來嗎?”

什麽跟什麽呀?我愕然看著鍾子風,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說。

鍾子風停了下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極盡溫和地告訴我:“產前一定要適當地運動。這樣才有利於生孩子。”

原來如此,幸虧遇上了他,要不然我真打算就這樣懶懶地待到生育之時。

我於是養成了早晨散步的習慣,晚上也出來蹦躂的習慣。鍾子風總是適時的出現在旁邊,半真半假地索取孩子爸爸的位置,讓人哭笑不得。

有一個朋友這樣晨昏之間日日相伴,其實也有著默默的感動。

我有幾次曾問他:“你當初也是這樣待小魚嗎?”

這張厚臉皮有了微微地尷尬:“當然不是。如果當年我懂得用心思,說不定我真成了濤濤的爸爸。可我那時候才剛入社會,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麽,所以抱的是順其自然的想法。如今年歲漸長,不會再輕易放開自己看中的幸福

。”

也就是說,江小魚曾經確實是他的夢想。隻是那時的他心性未定,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罷了。看著鍾子風寥落的神情,我相信他是有些遺憾的。畢竟像小魚那樣有女人味的女人這世上當真不是太多。可遇而不可求罷了。

而現在他覺得我可能就是他要的幸福。

我笑而不答。

我心中的傷痕他大致是明白的,可並沒有隨著世俗的目光而看低我。曾經和李子平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的我,能得到他這樣不遺餘力的青睞,突然也有了感動。

有些人不適合做戀人,可適合做老公。鍾子風顯然是後者。

紅十字會的主任醫師。這個頭銜並不輕易能得到。鍾子風一無家世,二無背景。有的隻是一顆名利之心帶來的動力。年紀輕輕爬到這個位置,確實令人驚歎。

我相信就算婦產科醫生這個名稱讓人覺得難為情,也會有多少姑娘想嫁給他的。包括頭婚的姑娘。

日子一如既往地慢慢流逝,隨著預產期一天天的接近,我的心一天天平靜下來。

我覺得我現在活著就是為了生這個孩子。

我也看電視,看國內國際新聞。看那些狗血的網頁,笑一笑便也罷了。

唉,沒人搶電視搶電腦的日子過得有些平淡啊!想當初和心鵬兩人搶電腦的日子多麽溫馨……

停,我堅決杜絕讓自己的腦海裏想起這號人物。程心鵬是我不認識的人,我要天天這樣強化自己的記憶。

太閑了。想念的人又多。所以我有一次居然跑到達了新世界地產。

喬雲雪還在這裏,等樓盤售完再回京。這個我猜得到。

新世界地產已經全部峻工。不愧為地王,這地理位置實在好,市中心的位置讓它沾了不少光。所以就算如今房地產業從低潮一直無法翻身,新世界的交易也是如火如荼。

新世界地產的贏利我可預算得到

。也深深明白,不管新世界曾經陷入多大的挫折,這會兒也是無事一身輕,沒有任何壓力的存在了。

我沒有進去看樣板房,隻坐在外麵的遮陽傘下靜靜看著裏麵的動靜。

我看到了喬雲雪。

喬雲雪的颯爽英姿一如既往的奪目。明豔的她身邊總是一大堆蜜蜂。不管有沒有錢權的男人都不知不覺就跟到了她身邊。可實際上沒有幾個人敢和她正麵打招呼。

要愛上這種女人很容易,可要向這種女人求愛隻怕要裝上豹子膽。如果想和她攜手終生,那就再多準備兩條命來承受她耀眼的光芒,免得被大家的口水淹死。

我看到雲維庸一直坐在大廳裏,沒看見喬雲雪肯給他一個好臉色,好象把這人完全屏蔽。隻聽見售樓小姐在問他:“雲先生,你還需要看房嗎?”

“是的,我需要。”雲維庸麵無表情,言簡意賅。

“可是雲先生,我們的樓盤的房子你已經全部看完了。我記得雲先生都來了近三個月,而且把所有的房間都看得差不多屯。難道還要看下去嗎?”售樓小姐百思不得其解,隻好照樣拿出熱情的服務態度和他周旋。

“那當然要看下去。”雲維庸覺得這話題相當奇怪,而且反問,“小姐,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顧客?希望顧客下次不再來?”

這淡淡的話語讓售樓小姐憋屈得很,可又不能說錯,隻得特意安排了個人帶他看房的各類事項。看著雲維庸瘦削的背影,售樓小姐一個勁兒地搖頭。

一直默默地看著這邊動態的喬雲雪也在搖頭。

追妻,什麽叫追妻。以為坐到她的新世界就算追妻了。喬雲濤一追追了一個地球……

要是雲維庸坐在這裏能得到嬌妻,那還真是要命的事。

我在外麵淡淡地笑了。就說一對配一對,這雲維庸——咳,還真是腹黑啊!和那笑裏藏刀的喬雲雪本來就是天生的一對兒。

一個人天天在你跟前晃,怎麽著也沒那麽容易忘吧

。喬雲雪百忙中看著了雲維庸,卻又馬上別過頭去。

比恒心,比耐心,誰也不是他們喬家姐弟的下飯菜。等著吧,她也想被某人感動。可惜某人是塊木頭,隻是想法兒跟前跟後,希望用癡心打動愛心。

哪有那麽容易的事。

我突然覺得,我和程心鵬其實一點都不算冤家,雲維庸和喬雲雪才是。這兩個人是火辣辣的冤家對頭。

我終於收回了投射在雲維庸目光,然後優雅地起身,準備回家去。

結果……結果我走到半路就已經陣痛。我隻得趕緊打120。

我最終進了產房。好痛——

果然女人怕生孩子。果然很要命!

走進產房的第一件事是,我打了兩個電話,讓兩個律師一起來。

我要把這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我到時萬一真從手術台上下不來,也要讓孩子的生長無後顧之憂。

當律師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我要立遺囑。”

“哦,遺囑?”兩個不同公司的律師一齊望著我。

事實上我已經立了遺囑,隻是等他們來公證而已。而這一切,鍾子風是唯一有力的證人。

“我必須要知道,如果我萬一從手術台上下不來。我的資金是否還在自己手裏,還是否替我的小寶貝留著以後用。是否有把孩子送到江小魚手裏,讓她幫忙帶到成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打賭我的平靜讓麵前不同公司的兩個律師都蒼白了臉。

接著我沒法再平靜。一陣陣浪濤般的陣痛襲來讓我忘了東南西北。我的孩子終於快要麵對塵世了。

而我現在正擔心著是否能順利把他送到這個世上來。

這時我忽然想起,孩子爸爸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