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發火

不管他想探究什麽,她都當不知道。趴在**,感受著床的舒適,腦袋突然發熱,無緣無故地提起﹕“曾經是有四個男人欺負我。”

感覺麵前那修長的身子一繃﹐她把身子縮了縮,這火點得好象不太是時候。

“為什麽會去惹上他們﹖”他輕問。

“為錢。”隔幾天再見他問,已經不再那麽有些憤悶﹐雖說濤濤是個驚喜﹐但也是個意外﹐顛覆了她的人生﹐“懷濤濤時孕吐太嚴重﹐三天兩頭請假﹐不得不辭職。生濤濤時難產﹐把幾個月的工資用光了。月子沒坐好﹐奶水不足﹐得為濤濤掙奶粉錢。去飯店做鍾點工﹐去舞廳唱過歌﹐在酒巴兼職。隻有在這些地方兼職﹐我才有足夠的時間帶濤濤。那時心裏很亂﹐也開始寫文。但一點閱曆也沒有﹐去這些地方也是想接觸社會中不同的人。隻是不懂得處理這些三教九流的人際關係﹐才會不小心陷入……”說得有點多了﹐如今再提這些事就是揭傷疤。

喬雲濤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深思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為什麽不去找孩子爸爸﹖”

“我困了﹐要睡覺。喬先生明天還要去開會﹐也趕緊回房間睡吧﹗”找你你認麽?江小魚逃避這個話題﹐一溜就下了床。可是她忘了**這個男人手長腳長﹐一把就把她撈回。

“這是我的房間﹐我就在這裏。今晚我必須知道我想知道的事。”他的眸子灼灼地發出光芒﹐“說﹐為什麽不去找孩子爸爸﹖你不愛他﹐所以不屑去找他﹖”

她相當傾慕他。搖頭。

“那他不愛你﹖”他光芒灼灼地鎖著她的臉,但麵容平靜,她看不出他的意思。

點頭。應該沒有多愛吧,要不然哪會為一張照片就讓他冷落她這麽久。

“送貨上門﹖”再問。

真難聽﹐但事實就是如此﹐她點頭。然後加上一句﹕“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依然會。”

這話讓喬雲濤有了淡淡的笑容:“要不要我替你找孩子爸爸要贍養費﹖”

江小魚忽然坐起﹐瞪死他。

他也在瞪她﹐想必在想這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從一開始看到他就跑﹐現在居然敢瞪她。悠悠一笑﹕“不是要你追我麽﹐怎麽沒有行動﹖”

哪有男人叫女人追的,這人表麵隨和,骨子裏還是脫離不了驕傲和優越感。這回她不瞪了﹐她捶。看著他的胸膛被她捶得紅紅的﹐她看著高興。

他任那小小的拳頭在胸膛上飛舞。

她無語﹐沒勁地躺下﹕“非法同居﹐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法外有情。”他氣定神閑地加上一句。

“不要拿你那雙眼睛勾引人。”明明無情﹐偏偏看上去含情脈脈。無意的目光掠過她的胸脯﹑小嘴﹐還有……她不想了﹐喃喃地提醒著。

“它生來就長這樣子。”他淡淡地抗議她的汙蔑﹐“是你自己有。”

哪裏是這樣﹐大白天時那眼睛正得不能再正﹐隨時像要和外總統聊國際形勢般。雖然溫和但不失堅定。

他沒有碰她﹐在睡前說了三個字﹕“真該死。”

誰真該死﹖說的是那四個男人﹐還是那個她霸王硬上弓的人?語氣溫和﹐有點遺憾的感覺。

心裏悶悶的﹐然後才想起﹐他說他不舒服所以才帶她來﹐他哪裏不舒服了﹖

她才不舒服﹐真的不舒服。剛剛頭痛﹐現在已經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不是想睡覺﹐而是不舒服。

睡不著﹐又不舒服﹐隻得爬起來。倚著床頭﹐這才打量起他的房間。客廳豪華﹐但這房間簡潔大氣﹐和他的人很襯。想必不常來﹐東西極少。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她最喜歡﹐配上淺藍色的窗簾她更喜歡。

書櫃上是滿滿的書﹐都是二寸厚以上一本﹐文學的社科的什麽都有。牆壁上有一副仕女圖﹐看得出來是喬爺爺的手法。那上麵題了幾句話。喬爺爺的字確實好看﹐她不自覺就連內容都看了。

戀君之碩彥,戀君之碩雋。一步一相思﹐一思一癡狂……

震憾莫明。嘴巴張得大大的﹐連滾帶爬地起來﹐赤著腳站在仕女圖前看﹐可不就是那幾句。就是上次喬雲濤提到的那封情書,戀愛中的人才會這麽詩情畫意。

仿魏風體的一段話﹐二十頁情書的壓軸筆﹐想了三天才寫成一頁精華。

這是她最燦爛的青春的見證﹐狠狠地誇大了她的初戀情懷﹐但確確實實是她當時的心境。她看傻了。這是他故意放的?

**有一雙灼灼的眸子瞧著纖細背影,又輕輕地把細長的眼睛合上。這副畫,原本無意,現在倒是有意想不到的用處。

第二天喬雲濤八點離開。江小魚卻睡到十點才醒來。

真真切切地知道自己病了。頭重腳輕﹐好像隨時會一頭栽倒。掙紮著坐起﹐看著空空的房間,淡淡一笑。

有籠中的金絲雀的感覺。

但還是爬了起來﹐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錢和留言。喬雲濤留言說是晚上才回來﹐還有朋友要來﹐要她去買點米和菜﹐做好晚餐招待大家。留言下壓有一疊鈔票。她看了一眼﹐沒動它﹐然後起身去洗手間打理自己。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雙目深幽,臉色蒼白,大吃一驚,這是她江小魚嗎?用力甩頭,專心致誌地梳著長發。

換了換洗衣服,想出去走走﹐但實在沒有力氣。結果連早餐也沒吃﹐一頭又睡倒在**。

也許他會生氣吧﹐她居然沒聽他的話﹐沒買米也沒買菜﹐卻像個懶女人一樣賴床。

結果下午喬雲濤回來一摸她滾**的額頭,真生氣了。她不知道那麽溫文爾雅的人居然會發那麽大的火。而且在他帶回來的五六個英俊瀟灑的哥兒麵前。

“怎麽會傻到連命都不要?”斯文優雅的男人失了控﹐看著她怒吼,趕緊把她抱向醫院。

旁邊幾個俊挺得讓人流口水的哥們兒驚訝得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半天才跟了上來:“我們怎麽辦?”

“自謀生路。”某優雅的名流留下一句,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