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求婚

原來每個人都在關心這件事,豁達如喬雲雪,都為之不吐不快。也就不怪喬雲濤這麽大反應,掉頭就走。

想必他心裏在想,她根本不值得他留戀。唉,為什麽事情總是難兩全。

但仍然要回答喬雲雪的問題:“姐,杜家是杜家,海岩是海岩,‘明珠’是‘明珠’。”江小魚說得清楚明白。在他人看來,“明珠”就杜家的,和海岩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可在江小魚看來,杜海岩就是獨立的個體。

她從來不會為杜家擔心,不會為“明珠”擔心,但杜海岩的榮辱得失,酸甜苦辣卻不得不全力關心。

“分得夠清楚。好!”喬雲雪點頭,又淡淡一笑,“可是別人分不清,人家看到的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樣。小魚,不要因小失大,要謹記呀!”

江小魚點頭。她當然知道,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不能隨心所欲呀。

“去看看我弟還在樓下不?”喬雲雪笑,“小魚乖,咱x市的父母官好象真的生氣了。好像咱弟弟從來不這樣沒禮貌,連告辭都不跟阿姨說一聲。小魚,看在一個彬彬有禮的男人為你失態的份上,滿足這大男人一點虛榮心,去跟他說兩句好聽的話。嗯,他聽你的話呢!撒撒嬌什麽的最管用了。”

江小魚立即搖頭。才不呢,這會兒送上去兩人當然會冰釋前嫌,可是一定也逃不開肌膚之親。她沉迷於他的擁抱,情願被他狂熱地占有。可該死的現在的確不行。

喬雲雪看著江小魚清秀的臉全是堅決的神情,知道多勸無用。隻得大度地表示:“好吧,不去就不去吧。男人是不能慣著。還是等我家那個好性情的弟弟想明白了,再來哄哄你這驕傲的小女人。我想雲濤現在差不多就後悔了。”

江小魚咬了咬唇,她同意喬雲雪的看法。喬雲濤是個人精呢,總是溫和的樣子,心思玲瓏剔透。他當然不會鑽牛角尖,她和杜海岩走進結婚禮堂他都看得開,這點事怎麽會想不清楚,隻是這會兒被杜海岩一個電話刺激得熱血沸騰,衝上腦門,猛一下麵子上下不去。隻好先把怒氣發出來。可等一會兒冷靜下來他就會奇怪了呀。她的確很反常,肯定有別的原因。

不管怎樣,這些天她就不理他,否則——嗯嗯,還是得冷戰到底。她傲嬌給他看,不要女人生孩子的男人,她就不希罕給他看。

“姐妹們,睡覺。”江小魚生怕言多必失,號召大家睡覺,“媽,你也睡。”

見一切太平,田若蘭也自顧自地進房睡。走吩咐女兒:“拿兩床幹淨被子給客人。”

“媽,這我知道。”江小魚笑笑地把母親推向她自己的房間。

“不用客氣。”喬雲雪朗笑著接過話頭,“咱和小魚早就是一家人了,如今到阿姨這兒也算是走進一家門。哈哈,阿姨,咱是小魚的姐呢,阿姨沒聽小魚喊姐越喊越親,越喊越順口。聽了真舒服。”

田若蘭這才放心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女兒,還是忍不住長長歎息。其實不樂見女兒跟喬雲濤扯上關係。可她是老一輩的人,支持一家三口都是原裝的好。所以心裏就是有意見也隻好當作沒意見,更何況也自認為自己女兒配不上那男人,高攀了。人家都不嫌她嫌個什麽。不過她記起了杜家那兩百萬:“小魚,杜家的錢呢?”

“媽,雲濤早就幫我還了。”江小魚趕緊給媽一個定心丸。當初確實是利用了喬雲濤的五百萬流動資金。

田若蘭聽了又是一聲歎息。這錢暗地裏女兒早有人幫她們還了,她還真以為女兒老老實實成親是因為那兩百萬呢。田若蘭想了想,走進房間把餘雨慧給的那些首飾捧了出來:“小魚,下次有機會還給她們杜家吧!唉,媽說實話吧,拿了這麽久,還真是有點舍不得……”

“媽,人家的遲早是人家的。”江小魚笑了,笑得有點苦。前段時間媽天天就抱著這些東西,連覺都不要睡也要看著,生怕她給騙走了。

喬雲雪多會看人識麵,馬上笑笑地說:“那當然要還給他們杜家。小魚是我們喬家的人呢,隻能戴我們喬家的首飾,用人家家裏的人家不是好會笑話。阿姨,沒事的,我奶奶那兒這種東西一大把。明兒我讓雲濤挑幾件當禮物送給阿姨。說來說去都是我弟弟不好,不懂得體貼,不懂得尊重老人。”

“沒有,沒有……”這一說田若蘭也覺得沒意思了。

“就是雲濤的問題。也真是,自己住別墅,讓自己的女人住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一點也不擔心女朋友的安全。又不管嶽母身體不舒服,不想著幫嶽母大人改善下醫療。隻知道舍不得兒子,把自己兒子抱回去就行了。這男人心思也不粗啊,怎麽就不懂得疼人。”喬雲雪隻得拚命抹黑自己的弟弟,讓老人家有個台階下。

這喬雲雪說得抑揚頓挫,聲色並荗,江小於早抿著嘴在旁偷偷笑,連田若蘭也不知不覺就咧開了嘴:“這喬家姑娘好會說話。要是小魚得罪了小姑子,咱小魚還怎麽過日子。”

何止會說話,根本就是巧舌如簧。江小魚在旁看了這麽久,就沒見過有男人敢對上她。除了那個雲維庸。

“阿姨別笑,我疼小魚和弟弟一樣的。小魚你也別笑,我是說真的。我爺爺奶奶那兒空曠得很,風景好,空氣好,十幾個房間沒住人。爺爺天天喊人少,要把北京的幾個曾孫搬過來住。阿姨不如明天就搬過去,這樣也能天天看到濤濤了。嗯,我明兒特意去找奶奶談談。唉,不過說吧,我這奶奶有點老古董。真得拿錘子敲敲,省得不是阻止雲濤的婚事,就是催我快快結婚。唉唉,真是煩人的老太太。”喬雲雪一臉是笑,把自己奶奶來了個大批判。

“姐,睡吧!這些事以後再說。”江小魚忍不住就想笑。喬爺爺曾經的說法是,喬奶奶隻想把每個年輕人都引領到正確的道路上來。這爺孫倆的說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睡覺。”在沙發上搖搖欲墜的林小霞終於睜開睡迷了的雙眼坐起。要跟著江小魚進房。

喬雲雪伸手拉住林小霞,唇角勾得高高的,一臉壞笑:“去那幹嘛?那邊那個房間是愛的溫床,是咱弟弟和弟媳的洞房,小霞你給我乖乖地過來,到這邊這個房間睡。小霞你真是不靈透呀,你還真想看小魚**男人遺留下來的某些有顏色的東西,什麽漿糊狀的啦……”

“姐,你快去睡吧!”江小魚恨得牙咬咬,這喬雲雪怎麽說得這麽白,連弟弟那東西都說了出來。什麽知識分子,上流社會的菁英,說白了就是色女一枚。

“睡,睡,就睡。”喬雲雪看著她的紅臉就開心,果然和林小霞往旁邊的房間走。進去又把頭探了出來:“小魚,那房裏沒男人了,你也別去了。咱們仨一起睡一床,說說咱們女人的心事。”

說得江小魚臉又紅了不少,這見識廣的女人說色話和正經話一樣的大方,好黃的喬雲雪:“姐真是——”

“姐向來就是這麽大氣爽快,不用讚,別跟姐客氣。”喬雲雪自顧自地接過話頭,自以為是地表揚自己,然後把頭縮了進去。

江小魚隻得轉身要跟進去。突然想到身上還穿著喬雲濤的襯衫,趕忙去洗手間換下白襯衫。直接套上大睡袍。

離開時卻看著喬雲濤的襯衫停了下來,看著那份潔白,就想起了那個潔淨如玉的男人。這麽潔淨的男人啊,她遇著是她的福氣——雖說這多多少少歸跟於他是被迫的,因為她的蓄意相謀讓他厭惡女人多年。....

這年代幹淨男人比鑽石還稀少呢!

忍不住就拿著他的襯衫,上麵有著他微微的汗味,還有淡淡的香水味,混著聞起來就是讓她頭暈的男人味。忍不住傻笑了把,然後放到臉盆裏,用香皂洗得飄散著淡淡的香味。

真好聞!

晾好襯衫,回房,房內兩個女人正聊得熱火朝天。果然是誌同道合的女人,也不過一會兒工夫,竟好象成了知交。

“雲雪你不知道,我們當初就是青梅竹馬。我的閨房和他的臥房門對門,陽台對陽台,天天見著自然日久生情。那一年我才剛滿十四歲,半夜一點看言情小說看得心癢癢地也想找個男孩談談戀愛。抬頭一見對麵的燈還亮著,於是——我翻牆了。我想著我天天偷偷地想著對麵這小帥哥,還不如大大方方直接問問他喜不喜歡我。可是,嗚……”林小霞懊惱得用被子把臉給遮了起來。

“怎麽啦?”咱女強人聽上癮了,趕緊問下文。

“我過去時,發現那個心目中的情哥哥,那個比我比我小了半歲低了一年級的翩翩公子,我們班上的白馬王子,他立即眼冒綠光,盯上我了。原來他才剛看過《神雕俠侶》,正是楊過和小龍女練玉女心經的那段。你說我這不是送貨上門麽?當場就被他惡虎般撲倒了,我又怕又興奮,居然連拒絕都沒有。嗚嗚,兩個都是小孩子呀,還是那不開化的年代的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女人那東西在哪,他硬了半天不知道他那東西要放在哪兒,又急又羞。害得我都忘了要害羞,還幫他找。天,差點就把尿道當那兒用了……”

“去!”喬雲雪又想聽又覺得不堪,忍不住就大笑著拍她一把。

林小霞也捂嘴笑了,看著喬雲雪總算想起來要臉紅。

“接著說吧,居然老牛吃嫩草,虧得他發育得早,十四歲就能了。”喬雲雪笑得直不起腰來。

“結果……”林小霞紅臉兒,“找不到還能怎麽樣,就不找了唄。結果他不服氣,抓著我把我全身亂親了一遍。這下好了,這一親就親出感覺來了嘛,我那兒起反應了嘛,然後我就知道在哪裏了,然後我就很大方地抓住他那惹禍的東西成就了我的第一次,當然他也是第一次。”

“哈哈哈——”喬雲雪大笑起來,半天也沒能止住,“你真夠勇氣的。隻是——你痛不?”

“話說吧,我還真的沒什麽感覺,反而是他後來說,他好痛。”林小霞一幅特別鬱悶的樣子。

這下喬雲濤可不客氣了,笑得癱軟在**,動都動不了了:“怎麽會?你還那麽小,應該是你痛才對。”

“他才到青春期呢,那東西都還半成品,殺傷力不大。反而是我的那層膜太堅韌,他當時努力了大半夜,一直第四次才把我搞定。然後完了後說這輩子再也不幹這事了。”林小霞翻翻白眼表示不爽,睡眠完全沒了。完全沉浸在曾經的幸福中。

“哦哦!”喬雲雪笑得打滾,林小霞這糗事呀,十四歲,還那年代,真夠開放。

“一輩子,我想就幾天吧?”江小魚也笑了,撲到**去,三個女人擠到一塊兒。

“不是幾天,是三個月。事後我才知道後怕,生怕有寶寶了,那三個月見了誰都不敢抬頭。不過三個月一過,什麽事兒也沒有,別提多高興了。趕緊就跑到三十裏外的黑店買了拿安全套,然後找了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又爬牆過去他家。喂,你們兩個女人別笑得那麽厲害,別想歪了——”

“沒想歪,請繼續——”喬雲雪笑得揉肚子。

林小霞白了兩個笑得一點儀態也沒了的女人,接著說:“我真沒別的想法,隻想著要去獻身好治好他的心理難關。要是因為我那層膜讓他一輩子不敢要女人,那我真是罪過了。這回有經驗了,也忘了害羞,好好地把兩人的身體研究了半個晚上,然後大大地決戰了一場。說實話,這事情是越做越有感覺。但這麽多年來,那一晚一直是我們兩人度過的最令人不能忘懷的夜晚。從那天開始,我們甜甜蜜蜜地堅持了三年地下情人的生活,再七年的戀愛史。再然後她媽實在忍不住了,終於在那一天把我們兩個逮在被窩內,逼婚。”林小霞笑了又笑,往事很美。

“往事真美,年少真好!”喬雲雪把林小霞的心聲說了出來。

“可是再美再好,也有夢想毀滅的一天。我不想活了。”林小霞說著說著猛掉淚,“那死沒良心的,說不要我就不要我。我不嫌他殘疾啊,我隻想著和他天天在一起,照顧他,幫助他盡快站起來。可他就是看都不看我一眼。都是那光頭和李子平害的,有一天我要血濺他們兩個,讓他們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唉,他也許覺得配不上你,也許怕拖累你。”江小魚拚命朝好的方向想。

“是啊!那麽多年的感情呀……”喬雲雪輕歎。

“好了,輪到你說了。”林小霞抹了把眼淚,笑著問喬雲雪的情史。

“我沒什麽好說的。真的。”喬雲雪笑笑,看著爽朗,實則有著淡淡的失意。

“說來聽聽。”江小魚也想知道,是怎樣的男人才能入這傾城女了之眼。

“我愛上了我的導師。”喬雲雪知道躲不過,坦然地回答,“可是那窮鬼自尊心特別強,絕不和有錢人打交道,更不和富家千金打交道。我在他班裏聽了一個學期的課,他連正眼都不瞧我這校花。我是又傾心又煩心,最後利用舞會,硬是用錢把所以個子比我高的男生全部收買,阻止他們不能出現在舞會上。然後我穿上了有生以來最性感的衣服,坦胸露背的那種。舞會上果然我一穿高跟鞋,所有的男人都比我矮了著個頭。我直接走到我傾心的男人麵前說,導師,他們都比我矮半個頭,我沒有舞伴。導師我的心靈受傷了,求安慰。”

“師生戀?”江小魚驚奇地問。她從來就沒聽說過喬雲雪的情史,這會聽了覺得新鮮,怎麽也想不到她喜歡的居然是一個這麽普通的男人。

“後來呢?”林小霞追問。

“好心腸的高個窮導師隻得勉為其難地帶著我跳舞。在昏暗的霓虹燈中我們轉上三個圈就到了沒人的角落。我把這舞技特差的男人給一腳絆倒,裝作被他拖倒,再理所當然地讓他吻上我。嘿嘿,我很利索地在倒下去時把裙子往下拉了,哼哼,這偽君子當即被電到了,那個**。哼哼,我還裝作起不來,在他身上又磨又蹭折騰了半天,犧牲色相讓他親了個夠。哈哈,我喬家大小姐能讓人輕薄的嗎,碰一碰到就要負責,所以第二天就領了結婚證。好了兩位,我的戀愛史完畢。”

沒說完的是,結婚快,離婚也不慢。結婚兩天搞定,離婚兩年搞定。而第二次婚姻是交往了兩年,然後這報複性的婚姻僅僅維持了兩天。淡淡的酸澀侵襲著喬雲雪的心頭,堅強豁達如她,也不禁潸然淚下。那明豔動人的臉上,隱隱有著幾分生的淒涼。

雲維庸,當年我就算送上門,你也可以不親我,一個完全對我沒感覺的男人我絕不賴著。可是你當時**個什麽勁,親了就開房,害我泥足深陷,害我此時孤身一人情無著落。

兩個聽眾還沒意識到完畢,認真地等下文。好半天才覺悟:“完了?”

“完了。”

“閃婚?”

“在他而言是閃婚,在我而言是蓄謀一年。”喬雲雪笑得眼眸燦燦,又是得意又是歡喜。心裏深深的涼意深埋,讓麵前兩個女人隻看到她的光華。

江小魚被雷到了,這講效率的女強人的戀愛史就是不一樣,第一天把人搞定,第二天就結婚。果斷呀!

“你呢?”兩人女人一齊轉向幸存者江小魚。

“我嘛?”江小魚幹笑,能不能想個辦法裝死。

“別想逃,還得說快一點,否則讓你瞧瞧女人的厲害。”林小霞叉起腰,麵前這看上去氣質悄然舉止優雅的淑女居然不知不覺地勾搭上了年輕英俊的喬副市長,她別想裝無辜。

“就喬雲濤嘛,你們現在都知道了。”江小魚裝傻。

“對,就是喬雲濤,不是杜海岩。”性急的林小霞恨得牙咬咬,爬起來捏她腮幫,“趕緊地把勾搭過程說出來。”

失婚的女人脾氣最大,看來真不會放過她,江小魚隻得舉手投降,挑簡便的說:“大二時對他一見鍾情。很清楚自己癩蛤蟆吃不了天鵝肉,隻好調整心態:不要天長地久,隻要曾經擁有。在離開學校的前一個晚上把他灌醉,再把這酒鬼帶到酒樓給jq了。然後這強要的小蝌蚪變成了濤濤。再然後冤家路窄,居然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遇上他,開始地下愛情。匯報完畢。”

喬雲雪聽得張大了嘴,何止雞蛋,塞個鴨蛋都不在話下。半天才啊了聲:“我的媽呀,我可憐的弟弟。我這麽多年就錯怪他了。還說他不近女色,原來若幹年前就被色女給吃了。好在老天看不過眼去,風水輪流轉,這會兒被我弟弟盯上,小魚,我看我弟弟就是把你jq了n次,也不過分呀!”

“姐——”江小魚訕訕地笑。從頭到尾一個大男人被她設計得天衣無縫,被吃還不知是誰。她是有點那個啦!

林小霞先是驚訝,然後咬牙,大把的意見:“好會裝的女人。那時裝得多像啊,玉女得誰也不理不睬,害有男生要我轉交情書時給冰山美人時,我都自動毀了不給你看,生怕這些浪子毀了我好朋友的冰清玉潔的形象。可誰知這淑女這麽黑暗,一包禍心,果然紅顏禍水啊!”

“比起你們兩人,我可是很正了。”江小魚紅了臉,也不服。比起她們兩人的情史來,她還算最低調的一個。

“哈哈,這倒是。”喬雲雪大笑,“忽然就覺得這三個男人好可憐,怎麽著就遇上了我們三個,活該這些男人倒黴。”

“還是雲雪厲害,舍得本錢幹。”林小霞大加讚賞。虧得是喬雲雪,敢在舞會中戲弄男人,而又腹黑地讓對方認為是自己輕薄了她。

“媽呀,我想打電話給我媽了,跟她說說我弟弟的史。”喬雲雪大笑著,“我媽要是聽到了,咱媽非得笑瘋不楞。”她說著,果然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姐——晚了,不要打擾伯母睡覺。”江小魚急了,這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天,哪裏能讓她母親知道。

“不是伯母,要喊媽了。”喬雲雪取笑著,然後解釋,“我媽很好的,比我還現代化,明理又溫柔,很難得一見的人呢!都這麽大年紀了,我爸每次見到媽時,都好象如隔三秋,直接把媽鎖到門裏,也不知道兩人在裏麵幹什麽。我就不相信快六十歲的人還有那麽多**。小魚,要是媽知道你這麽喜歡她兒子,她立馬就飛過來給你們兩辦酒席了。”

“會被你媽笑死的。”江小魚捂住了臉,見不了人啦。

“早該被人取笑了。”林小霞冷哼,撇嘴兒,“這年代流行盜種,隻不過小魚更厲害些,偷了個好種。”

喬雲雪果然就和她媽打電話,母女倆笑成一團。這電話一打就是半天,林小霞對這個不感興趣,好象又快睡著了。江小魚小臉繃得緊緊的,杏眼睜得大大的,十指擰得緊緊的。雖然隻是喬雲雪打電話,她居然有醜媳婦要見公婆的感覺,緊張得心都要跳到嗓門口了。

“媽,跟爸好好地說下。小魚和海岩是多年的好朋友,互相關心是應該的。別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想得那麽複雜。小魚的樣子媽知道,比起一般出身名門的還有模有樣,大方獨立。當初爺爺一看就喜歡,爸現在有意見,等見了人就沒意見了。媽,不如讓爸過來一趟,一邊看看爺爺奶奶,順便讓他知道小魚是什麽樣的人。”這是喬雲雪最後一句話。

江小魚聽得連氣兒也不敢出。別說她大方獨立,這未見麵的喬家爸爸讓她有點從心底發出來的膽寒。

喬雲雪好不容易掛了電話,然後躺了下來。顯而易見心情極好,唇角一直翹著,眼睛含笑地看著天花板。然後說了:“好像好多年沒什麽喜事了,這會兒小魚要是和弟弟結婚,濤濤回歸喬姓,雙喜臨門。該是多大的喜事呀!”

林小霞是個睡仙,那嫩嫩的好皮膚八成是睡出來的。可不,這會兒一點反應也沒有,八成又睡著了。

喬雲雪也沉默了,但顯然睡不著。翻來覆去地好象心事重重。

“姐,你在想姐夫麽?你很愛他。”江小魚輕聲問,喬雲雪的情史讓她感覺到沉重。要多麽多麽地傾慕才能做到這樣的破釜沉舟。換她對喬雲濤,可不敢那麽大陣勢的把人賺到手。

“當年年少輕狂,當然癡愛。結婚後貧富的差距太大,習慣不同,頻繁爭吵。他又偏偏有著文人的清高,從來不肯屈就忍讓,讓我總是覺得是一個人在戀愛。我隻得一次又一次逼他愛我。不過那是當年,現在不愛了,再也不愛了。愛著很辛苦。唉,不想了。”喬雲雪微微一笑,用笑容遮住心底的憂傷,“我也算滿世界跑的人,觀人無數,不是偏袒,我弟弟真的不錯。小魚,好好的愛他,別再想著對不起杜海岩,你並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隻這樁婚姻,你都已經對他好過頭了。愛情是自私的,這一點杜海岩比你清楚。所以他先下手為強,蠃得了你的同意,結果害你進退兩難。用手段奪來的也是能耐亦是福氣啊。小魚,愛是要爭取的。”

“雲雪這話說到我心坎裏了,愛情是自私的,也是要爭取的。”林小霞原來並沒睡著,她悶悶的聲音從被窩裏傳出,“小魚,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現在絕對馬上要結婚。人生苦短多變,眼前抓得住的幸福讓它溜走,那是傻子才幹的事。傻小魚,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多好啊!”

“結婚麽?”江小魚沉默了。這兩個女人把她的心說動了。

喬雲雪很認真地回答她:“是結婚。總要結婚的。愛著怎麽能不結婚。隻有我這樣的人才厭煩結婚,兩次婚姻讓我結夠了,三度梅開的事讓我想了幾年也不敢實行。唉,我這級別的女人應該去華麗麗的夜店,包個高級牛郎犒勞犒勞我自個兒。”

“其實也不錯。”林小霞迷迷糊糊地讚成。

“我明兒就去看看。”喬雲雪苦笑。

“姐,你上次說的是真的麽?醉酒的那次?”

“應該不是,隻是我醒來時發現自己並沒有回到住處,反而跑去酒店開了房,有些怪怪的感覺。”喬雲雪輕描淡寫地說著。

“姐,你應該找個好男人疼疼。”江小魚心疼她。

“不了,懶得找,就這樣混吧。三度梅開想是想,可沒力氣了。”

“林如海還可以,也許姐可以考慮下。”

“他隻適合戀愛。更何況——唉,還是別說了,三個字:他不行。”他遠非現在的雲維庸的對手。那個男人這次回來,處處不遺餘力地打壓她,見不得她過著太平日子。她沒必要把一個無辜的好男人帶到這場戰火中當炮灰。當然要找男人,但要找他無法對付的男人,或者——他不屑為敵的男人。

高處不勝寒。江小魚想,喬雲雪的寂寞一定不是她所能理解的範圍之內。她什麽忙也不能幫,隻好拉著喬雲雪的手,握得緊緊的:“姐,你要是覺得悶,一個電話打給我,我隨時奉陪。”

“嗯。”喬雲雪緊緊摟了摟她的肩膀,然後不再出聲,靜靜地看著屋頂想著心思,丹鳳長眸美得不可形容。

沒想到第二天上班時喬雲濤居然開車過來了。喬雲雪趕緊拉了江小魚上車,吩咐弟弟:“先把你女朋友送去上班,再送我去海月酒樓等客人。”

江小魚有些懷疑,喬雲雪要去哪打出租車就行了,還要喬雲濤繞這麽遠專程送人嗎?

喬雲濤向來溫和和親的形象這會兒全然不見。喬雲雪一個勁兒使眼色讓江小魚示弱。江小魚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可沒想著要示弱。嗯,生孩子乃家庭大事,怎麽能示弱呢!

一示弱,他就會把她吃了。這才是現在不能幹的事。都怪那杜海燕母女,如果她們沒害她差點小產,她如今哪裏要費這麽多心思,處理這些原本根本就不存在的問題。

所以他仍黑著臉,而江小魚看天看地看風景就是不看他。這種漠視好像讓某父母官更加黑了臉。

喬雲雪看了兩個一會兒,最後決定視而不見。哼哼,每次都鬧得好像這輩子就不再見麵了,結果最後總是鬧到一張**去。標準的床頭罵架床尾和。

“這裏就是尹飛揚的尹氏織染集團公司。”途徑尹氏時,江小魚和喬雲雪說。

“這地皮夠他吃上幾千年了。”喬雲雪如今轉戰房地產,對地皮尤其敏感,“不過這公司好像年產值也有幾個億。裏麵不僅僅是織染,還有別的重型機械。”

“尹飛揚是賺錢,可裏麵的工人真是辛苦,完全是賣命的事。應該要提高工人的福利。”江小魚想起第一次來這裏時,正是火熱天氣,那麽熱的天,這些工人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隻得包成粽子上班。其心何忍!

“你進裏麵看過?”喬雲雪覺得奇怪。

“沒有。以前被海岩爸爸訓過後,一個好心的出租車司機把我帶到這裏,看著他們大熱天不停地燒焊,讓我知道這世上還有許多比我更辛苦無無奈的人。我其實並沒有多少可以憂傷的資格。”江小魚微微笑了。那個好心的司機這一舉動,讓她多少次從鬱悶中穩穩地走了出來。

“今晚去看濤濤,他要見媽媽。”快到全家福的時候,喬雲濤突然說。

“好,我晚上七點鍾去。”江小魚趕緊答應。濤濤好象很久沒見她這個媽了,再不見母子感情都要疏遠了。

“不是五點就下班,為什麽要等到七點?”某權貴不樂意。

“我要替雲總做晚餐。還要回去看看媽。”江小魚小小聲的回答。好象這男人一聽說她跟別的男人打交道就會覺得她要紅xing出牆的樣子,溫和的臉就會多幾分笑容。那笑容讓她心裏七上八下,難受得很。

“可以,順便把孩子外婆一起帶上。我爺爺奶奶想見老人家。”喬雲濤說得非常地漫不經心,好象多勉強似的。

“那挺好。”喬雲雪讚成。

“好吧!”江小魚答應著。其實他那樣不愉快的樣子,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到了全家福,喬雲濤果然沉默地把江小魚放下車。

“謝謝!”江小魚隻扔了一句謝謝,便翩然離開。隻是才走了兩步,倏地轉過身來。

“怎麽了?”喬雲雪看到江小魚的樣子不對勁,趕緊問。喬雲濤也沒再發動車子。

江小魚隨手拿起旁邊報刊亭的一張報紙,擺到他們麵前。

《喬副市長和他的秘密情人》!後麵附有兩人親吻的照片,喬雲濤的相片拍得尤其清楚。

喬雲雪的神情凝重起來:“弟弟,這是誰在搞鬼?居然敢讓你上這種花邊新聞報紙。”

“有什麽?姐,你別激動。”喬雲濤倒是不著急,然後淡淡地一掃江小魚,“雖然你不樂意,我們還是早點結婚為好。秘密情人倒不是難聽,要是什麽時候濤濤被人編派成私生子,你還讓兒子有臉去學校上學不?”

“哦?”江小魚沒反應過來。喬雲雪早掏出錢給了報紙費。然後車子開走了。

他說要早點結婚,為了兒子?

江小魚呆呆地看著遠去的車,心裏突然覺得難受起來。雖說是為了兒子,但多少也算是求婚。他驕傲的喬家大少爺,x市的副市長,能不能做得像個求婚的樣子。鑽戒她不稀罕,可來兩朵花總是不麻煩也不花費多少銀子吧?

不想了,這溫和優雅的男人一旦別扭,可真是件不小的煩心事。快點走吧,新的一天又開始,昨晚的晚餐吃得不愉快。但不知雲維庸今天會不會為難她。

走進全家福的大門之際,江小魚突然反過身來。她後麵有人——然後遠遠地看到杜海燕,正拚命往這邊來坐出租車。

依然是個性感美女,昨天的運動服也換成了時裝。大波浪長發被風卷起,散發出萬種風情。隻是眉眼間有些陰狠,又有些楚楚可憐。步伐蹣跚,身子像剛剛幹過超體力重活似的搖搖晃晃,隨時要絆倒在地。

一看就知道杜海燕昨晚是怎麽過來的,不知道多徹底的身體索取才會令一個女人體力透支到這種程度。那尹飛揚果然不是個善類啊。江小魚心中一軟,忽然掉頭,大步迎上。

近了,看到的更是悚目驚心,所謂體無完膚就是這樣的情況。沒有掉一塊肉,說不定連根汗毛都沒掉,隻是頸間衣領間全是瘀青,咬痕。連耳根都咬出了血絲。

果然是夠徹底的宣告,有了尹飛揚就別想再要別的男人!

相信杜海燕一周內是上不了電視了。更祝願她從此收心,老實本分地過好自己的日子。男人,有錢有勢的男人,像尹飛揚這種各行各業都有所涉及的男人,哪有那麽好惹啊!

就算杜清雄拿著軍用大炮來替女兒出頭也沒用——那是她自找的。

江小魚不忍再看下去,很快地把杜海燕的身子接過,用肩膀扛著她走。

高傲的杜海燕沒有拒絕江小魚的幫助,顯而易見這份幫助對她而言極為需要。

“我恨你,江小魚。我發誓,有我活著,你別想過安穩日子。”杜海燕接受她的幫助的同時,送給她一句咬牙切齒的話。

“海燕我知道你恨我。就像我差點流產時恨死你們母女一樣。但是海燕,你認識尹飛揚這事跟我沒關係,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認識尹飛揚三個月,並沒有讓他纏上。而你幾天就被他納為私寵。這是為什麽你比我更明白。海燕我隻能告訴你,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自己想想,會想清楚的。”江不魚眉眼間非常的真誠,一張小臉無比的堅定,舉止間那樣的從容,用最溫和的語氣告訴她,“我現在扶你,不是因為我認識你,也不是因為你是海岩的妹妹,而僅僅因為你現在隻是個被男人所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