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金軍士甚至沒去房內查看楚惜惜病體,隻蹲在那片血土上觀察了那裏的幾處血塊兒,就斷言說楚惜惜流產了,看情形有孕應不足雙月。

霍辰燁迅速讓人提了沉香問話。

幾個凶神惡煞般的人出現在沉香麵前,不等人家恐嚇些比如:“汰!不說實話就XXOO再OOXX再賣入暗寮做永世被插肉條!”或說些“哼哼,就從小腳趾開始剁起,二十個指頭看你能堅持到哪一個”之類的,隻人家問起:“姓楚的懷孕了,誰的種?”她就知道大勢已去。

當下發揮楚家人慣常的識趣作風,把事情竹筒倒豆子說了個詳細。

原來當初楚惜惜那般算計了霍侯爺入了侯府,霍侯爺十分不爽,進了門也壓根就不答理她。

久旱的楚惜惜大感不妙,眼見無論她怎麽小意溫存,都哄不回霍侯爺來,並且還惹了霍侯夫人的眼,不論白天黑夜,隻要她單獨近身侍侯過霍侯爺,哪怕遞過一個帕子,都會被逼著喝那苦苦的紅花湯。

後來霍侯夫人懶得天天防著她,便幹脆成了定例的每日一碗。

楚惜惜慢慢看清楚了形勢,這兩個BOSS,她總得抱住一個的大腿才能存活。

兩下比較,楚惜惜聰明地選擇了霍侯夫人。

於是才有後麵的聯手,陷害了霍辰燁,霍侯夫人的承諾便是,三年之內,定讓她爬上霍侯爺的床,定讓她有自己的孩子。

結果和霍辰燁拉拉扯扯事發後,她被霍侯爺送到了莊子上。一關就是六年。

當然霍侯夫人安撫無數:靜心等著吧,等一個能回府的契機。之前的約定總會兌現。

可是三年過去了,沒能回府,五年過去了,沒能回府。楚惜惜早沒有了耐性。

可霍侯夫人也沒有辦法。幾年前霍辰燁忽然載譽歸來,讓她也措手不及。朝廷又是封賞又是任官,風頭浪尖上,她也不敢出手啊。何況不等她想出什麽招來,霍辰燁又走人了。

直到這次,霍辰燁回京成親,需要籌辦婚禮各項事宜,時常呆在府裏,對她維持著麵上的尊敬有加。霍侯夫人才算又覺得有機可乘了。

便又給楚惜惜送來信兒:霍辰燁回府了,會在府裏呆至少三個月,你做好回府準備。

楚惜惜欣喜之餘,深覺機不可失。霍侯爺不理她,可她還有幾個六年可度?何況霍侯爺也老了,就算以後被她長期哄下來哄上了床,能不能產下子嗣也未可知。

最後楚惜惜痛下決心:借精!

隻要她懷孕成功,到時候把霍侯夫人當年對付霍辰燁的法子再炮製一回,讓霍侯爺稀裏糊塗上了床,就完事兒了。

她這種心思並不是現在才起的。這無聊的六年,她早已找了個跟霍侯爺有幾分相像的男子備用,隻是一直沒敢真的實施罷了。如今機會來臨,便顧不得許多了。

然後,她果然懷上了。

回府後才知道,她這邊想的是讓侯爺“醉酒”,霍侯夫人想的卻是讓霍世子“醉酒”。

楚惜惜度了一下形勢:霍侯爺病重起不來床,暫時是也醉不成了,這孩子當然先糊在霍辰燁頭上比較好。到時候她再逮著個服侍霍侯爺的機會,再爬回床就好。

然後霍辰燁會覺得這孩子是自己的,霍侯爺也不敢說這孩子就不是他的。

到時候她就雙保險了。不管霍侯爺最後是好了是死了,不管霍辰燁仍是世子或成了新侯爺,都不會下狠手處置自己的孩子吧。

她所以選霍辰燁快離京才回府,就是怕時間久了她身懷有孕的事兒暴露……

沉香在供詞上畫了押,霍辰燁就讓人放回了她。

明玫知道故事詳情後不由咋舌,她曾深覺這楚惜惜是個奇女子,果然沒錯。真的,不說別的,至少那種叫做當機立斷的東西,從來就比別人強悍百倍。

。。

楚家人接到報信兒,依然來得很快。楚家老兩口攜三子兩媳,其他隨行人員若幹,不過午時末,就聲勢浩大開到霍府來了。

霍侯夫人見客,將一切攤開來說。

用霍侯夫人的話說,事情是這樣子的:楚惜惜被關在莊子上時,忍不住寂寞私通下奴,蛛胎暗結,這才急急想轍回了府,想將肚子裏的孩兒糊到霍侯爺身上。

誰知回了府才知道事不湊巧,霍侯爺已經傷到不能自理了。於是楚惜惜才急了,晚上等服侍的人睡下了,自己悄悄順著梯子爬上了牆,從牆上往下摔以摔掉孩子。結果技巧沒掌握好,玩大了,眼看著要賠上性命。

噢,哪來的梯子?是白天丫頭們摘桂花讓人臨時放在那兒。

事情合情合理,楚惜惜墜了胎是事實,有一幹人做證,連沉香也身體完好非被逼供狀態下的講述了事發經過,也印證了霍侯夫人的說辭,楚家人一時無言以對。

但楚家人不能理論,可以悲情。一家子從楚惜惜在她娘肚子裏開始說起,十幾年給她金衣玉食吃著,綾羅綢緞穿著,精心細養了十幾年送入霍家,BLABLA。

說到動情處,連楚老爺這一老男人都抹了兩滴淚兒去。

他是真有些傷心和不爽啊。

這二女兒長得也不差,當初能迅速進了侯府,還以為會比她姐姐本事些呢。誰知道什麽作用也沒起上,淨讓人家關著了。

看看她大姐,不過是跟個老伯爺,就能給娘家兩個兄弟都找了差使,還平息了兩起楚家人惹下的禍事呢。

總之楚家人各種傷心難過,這樣那樣或理或情的敘說,直鬧得霍侯夫人腦仁疼。

此時的楚惜惜並沒有真的死翹翹了,還躺在**殘喘著呢。

這麽心痛閨女卻隻是看了幾眼就密室會談來了,也沒見見著閨女時就急急詢問大夫,查看藥方,關心死活。

霍侯夫人心下鄙夷,也不跟他們多羅索了,快刀斬亂麻地許了一千兩銀子,讓他們自行去撫平心中的傷痕去。

然後楚家人一番討價還價,最後說定三千兩。

霍侯夫人說三千兩可以,但此事是霍家的奇恥大辱,現在又逢霍侯爺病重,怕驚動他動了怒傷了身,萬一事後楚家口沒把門兒的,再把此事漏了出去,那這三千兩銀子不是白付了嗎?

楚老爺義正詞嚴:“我楚家人一向嘴緊,絕不可能向外漏出口風的。若有,願退還三千兩銀子給霍府。”

霍侯夫人心裏暗笑,等的就是這句話了嘛。口上卻道:“拿我家的銀子賠付我家,那楚家豈不是沒得到教訓。”

她要求楚家老爺現在就給他寫張收到兩萬兩銀子的收契證明來,到時候有什麽首尾,就得照著兩萬兩賠付霍家。

楚老爺立時明白這貨要私吞,暗歎侯府練出來的就是不一樣,隨便一下就這麽大的手筆啊,早知道自己也不用畏畏縮縮不敢張口了。一時又尋思著那多出來的一萬七千兩,自己能不能想法從中分一杯羹呢。

心裏想著,嘴上當然不肯立時答應:“萬一侯府自己透出風去,再賴到楚家頭上,楚家豈不是到時說不清楚。”

於是霍侯夫人也讓步,由她再另寫份契書,表明實際支付隻有三千兩銀子,原因備注詳細。

於是協議達成。寫好了契書,雙方落了印。

事情算徹底談妥了,隻等銀子顯身,就一切塵埃落定。

。。

霍侯夫人親自找了外院帳房管事兒莊生說話:“我這裏要支用兩萬兩銀子來,即刻就要,莊管事兒給手下人說一聲,我讓人跟著你去取。”

莊生是個身形幹瘦的中年人。少時讀過許多書,卻於科考上不利,連著下場了好幾回,卻連個秀才也沒撈到。後來便專心學習會計學了。如今一手算盤打得鐵精,管著侯府帳房,從沒有出過半點兒錯出。

如今他早得了囑咐,聽了霍侯夫人的話,隻裝傻道:“夫人一向不是從內院帳上支銀子的嗎?怎麽會問到屬下這裏?這件事兒,侯爺知道嗎?”

霍侯夫人對這莊生極不滿,他總是滿嘴侯爺侯爺,不把她這侯爺夫人放在眼裏,她從來就沒有從他這裏多支出過一兩銀子來。

她想著,也沒了好聲氣,道:“你倒是忠心!隻是不巧,如今侯爺病著,世子馬上要走,莊管事兒倒說說,這以後侯府,得聽誰的呢?”

莊生一愣,沉默了好一會兒,仍是推脫道:“夫人要支這般多,屬下卻是無能為力。侯爺交待過,凡超過千兩的銀子支出,都要侯爺過目才行。要不然,屬下也動用不了這麽多銀子來。”

這話也不算錯,但也不見得平時行事就這般苛守。

不過到底這莊生還是口風有鬆動啊,霍侯夫人心中略定。

當下她也不跟這莊生客氣,連捏造個支銀子的理由搪塞都不願了,隻冷笑道:“侯爺病著,如何用這些俗事去打擾?莊管事兒說拿不出銀子來,卻是哄人,難道你想要我給你一一舉實例不成?我說要支用就是要支用,莊管事兒隻管讓人備銀子就是。”

莊生見霍侯夫人態度如此強硬,作難道:“帳上沒有現銀,連銀票都沒有。夫人若實在急用,可以湊上來千把兩。其他要去各莊子鋪子上收了帳才行。”

然後又道:“可是現在又不是月低,不到交帳時間……”

霍侯夫人一聽,不知是該怒還是該笑。她又不是沒主持過中饋,會不知道府裏的開銷。偌大一個侯府,隻有現銀千兩?

不過這莊生向有鐵公子之稱,不這麽推三阻四倒不象他了。便又威脅道:“無論你用什麽法子,現在立即先給我湊齊三千兩來,其他的日後再說。若三千兩都湊不上來,我看你這個帳房總管也不用幹了。”說著便端了茶,再不理會莊生。

莊生聞言一凜,沉思了片刻才道:“夫人且讓我回去想想辦法。”

三千兩現銀很快送到,好大一隻箍著鐵圈卯著銅釘的箱子裝著。莊生親自送過來的,還笑道:“也是屬下運氣好。正好鋪子上有一筆欠款到了帳,因為之前屬下追這筆債追得緊,那掌櫃的得了銀子即時送到府裏來了。這才解了屬下之急。”

霍侯夫人很滿意,便趁熱打鐵道:“剩下的銀子,五日內要,可有問題?”

莊生想了一下,道:“屬下這就去湊。便是五日不成,十天八天的,也就湊齊了。”

霍侯夫人見莊生徹底服了軟,心中得意。五天也好,十天也好,倒不急在這一時。口上卻道:“那便八天!”

莊生不敢再強,忙點頭應下,讓霍侯夫人出了張領銀憑據走帳,又寫了張八日後支銀一萬七千兩的備單,道:“屬下好據此去各鋪子上提前催繳本月銀子。”然後才躬著身子退下了。

這邊霍侯夫人見銀子說妥了,莊生下去了,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歡喜,忙讓人先往娘家送信兒去:銀子眼看就有了,快讓侄兒放手去辦吧。

霍侯夫人的娘家,自然是賈家大房。而這大房,從來就沒放棄過圖謀賈國公爺的世子之位。

賈國公爺兒子比他爹還瘸,連賈國公爺自己都不好意思為其請立世子,到現在還世子之位懸空呢。

而大房,深以為他們才是正統啊,這賈國公爺就是從他們大房手裏,硬生生把爵位搶走的啊。

以前不說了,有皇上縱著,大房也無法。可畢竟此一時彼一時。這次獻銀,就是大房的當家人發現的地庫,立了大功啊有木有。

聖上的褒獎隻於口頭上。賈家大房縱是想在世子之位上作文章,可苦於沒人得力的人往上遞話幫腔啊,於是想到了賈謹。

賈謹,族中弟子,斷指時大房作為族長為其幫腔說過話,如今人正當紅,正得用。

於是求賈謹在聖前美言幾句,他們好往禮部上表請立他家長子為世子。

賈謹滿口答應。

賈謹雖然如今人抖得起威風,可惜偌大個京城,卻並無人肯跟他結交。聖上用他,卻也沒有給他多賞些銀子使用,手頭還是十分拮據苦逼。聖上也派了護衛護他周全,可那幾個護衛分明瞧不起他,連有人當麵辱罵他都置之不理。

問之,答曰:“我等奉命保護你的安全,不包括替你罵仗。”

連聲屬下都不稱。當然,人家確有官位品級,而他,無職無名。

越在官場上行走,越是明白官高一級的重要。遠的且不說,就最近的,京兆尹、五城兵馬司、京衛指揮史三家聯動的嚴打,那雷霆之勢,就深深地嚇到了賈謹。

空有聖寵沒有實權還是不夠的,權力就是實力,實力說話是多麽顛覆不破的真理。可他不能入仕了,就得另找些有實力的靠山,才能長立不敗之地。

這位正為四處結交和打通上層脈絡,急需銀子花用而發愁呢,況且他自己家兄弟也不成器,完全不堪扶,也不敢圖謀什麽世子位。

於是與大房一拍即合。

賈謹的開口價便是兩萬兩打點費。最後事兒成了,再說……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有了爵位也就有了銀子啊,相符相承的。賈家大房於是滿口答應,四處籌措。當然,嫁入高門的霍侯夫人是他們最大的指望。

有強硬的娘家,就有強硬的腰身膽氣啊。霍侯夫人深以為然,扶持自家兄弟,沒說的。

可她手頭就是把霍辰靈的嫁妝銀子全拿出來,現銀也不多啊,畢竟已備下的以物件居多。

明玫日常燉給霍侯爺的湯,掏的是自己腰包沒錯吧,可如果有人查內宅兒的帳就知道,人參也好蘿卜也罷,樣樣都上了帳從公中支了銀子的。當然這些銀子落在了誰的手裏不用說了。

可如此這般連吃食上都算計著,也沒有攢下多少銀子來。

如今終於這麽一下子就全解決了這大筆錢來,霍侯夫人怎不喜出望外啊。

。。

霍侯夫人細細交待了奴才回了賈府怎麽說話,又讓人備了幾樣禮物一並捎回去。才又急忙過去見楚家人。

先拿了銀子把楚家解決了再說,這沒品的一家子說變卦就變卦,拿不到那兩萬兩銀子的收契她如何心裏踏實。

現銀交付,楚家人滿心歡喜。急急便讓人把銀子抬到了自家的馬車裏,囑車夫先趕車回去,他們之後再租了馬車回去。

顯然三千兩銀子落袋為安後,楚家人便不急了。

楚老爺重新安安穩穩地坐了下來,說起自己的另一個女兒楚憐憐來。

“到底姐妹一場,如今妹子遭了難,好歹讓她來送一送妹子也好,隻可惜才剛出了月子不久,不好出門。”

楚惜惜的姐姐楚憐憐,就是那位鄭伯爺家的寵妾。

鄭伯爺早已老得走路都抖抖索索了,竟然還金槍不老,硬是播種成功,讓這楚憐憐不久前生下一個大胖小子來。

據說怕這老來子被成年子禍害了,這鄭伯爺幾乎是拿命在護著啊。日常有空就抱著不說,但凡有口吃食,鄭伯爺都親口嚐過才讓這對母子食用。

好在那繼室夫人一向對鄭伯爺也言聽計從的,對這對母子是從頭到尾好湯好水地侍侯著,倒也讓這兒子長得不錯。

因此也越發得鄭伯爺疼愛。

不用說,楚憐憐有了兒子撐腰,如今在鄭家也底氣正足。

霍侯夫人默默撇嘴,什麽才剛出了月子,明明出了月子兩個多月了好不好。隻不過再得寵,到底不過妾室,不是想出門就能出門的罷了。

想起楚憐憐上次來霍府,那拉開了架式的哭鬧不依樣子來。尋思著有那撒潑,加上有鄭府護著,她沒辦法隻好多出些銀子,兩萬兩之數也更說得過去些,便想著如何激一激這姓楚的,讓他想法讓他家那女兒來鬧場才好。

正想著,就聽楚老爺慢慢吞吞地道:“我家長女入鄭伯府這麽些年,都是備受寵愛。如今兒子也生了,日子依然過得很好。隻是我這可憐的二女兒,自小比我這大女兒還聰明伶俐些,怎麽偏偏入了霍府,如今就落這麽個下場呢。”說著又用帕子拭淚兒。

這就象個信號一樣,一家子又紛紛該掏帕子掏帕子,該舉袖子舉袖子,抽噎聲一片來。

霍侯夫人額角一抽,隻不知這楚家又要玩什麽把戲。

那楚老爺果然又道:“我那可憐的惜惜,一向十分痛愛她的三弟。我家老三也沒別的想頭,就十分想入金刀衛當差。侯府向來有麵子,侯爺也好世子也好,就是霍夫人,也是識人無數的,定是能給相關有司遞遞話幫把手吧?”

那金刀衛等於是皇上的儀仗隊,裏麵盡是勳貴子弟,隊內裝備耀眼,從馬鞭馬鞍到人的盔甲軍靴,無一不講究,連佩刀都是正經的金柄,是皇城裏最拉風的朝廷衛隊。

這楚家老三一心想往那裏混。楚老爺也十分支持。進去那裏,一來好結交些權貴子弟,二來自家倍兒有麵子。楚家已經父子三人官身了,這麽個小兒子,再有這麽個體麵差使,那楚家真就十分圓滿了。

楚老爺見霍侯夫人臉色難看,卻也沒有立時翻臉,知道自己猜對了,她果然是也有忌諱。

畢竟銀子已經搬走了,她私吞銀子的契書在自己懷裏揣著呢。

楚老爺心裏得意,口上就繼續道:“我其實吧,很想上公堂去追查到底,看看我們楚家女兒,到底是如何落到這一步的呢。”

才說好不張揚出去,這收了銀子,又反口想上公堂了?

霍侯夫人抖抖手上的契書,冷哼道:“楚老爺是想賠銀子是嗎?”

楚老爺連快嘿嘿笑著道:“侯夫人說哪裏話。一來守法良民都該有事報官不是嗎?人命關天,這可不是普通的口舌是非。二來,我覺得還是得和世子爺說說話,看看霍世子這個大男人是什麽意思,這還是咱們兩家的事情,並非到外麵亂說不是嗎?”

霍侯夫人就明白過來,這楚家老頭是想把事兒往霍辰燁身上引啊。

就聽楚老爺在那裏解釋似的道:“既然是在莊子上住著,又如何會莫名懷孕呢?那奸夫不也是霍家的人嗎?既是下奴,何來如此大的膽子,會不會是受了誰的脅迫替罪呢?要知道你家世子以前可是和我家惜惜有過不好傳言的,連侯爺都發了脾氣不是嗎?如今偏這麽湊巧又是世子回京後的這段日子內,我惜惜有了身子……”

果然,這是在她這裏得了便宜,還想到霍辰燁那裏再撈些好處了。

而明擺著金刀衛的事兒,也隻有霍辰燁才辦得到。

想起當年楚惜惜和霍辰燁的緋聞可是傳得沸沸揚揚的啊,就是現在,霍辰燁隻怕也得啞巴吃黃蓮,辯說不清啊,她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來。

這楚老爺雖然無賴了些,但他若能把這事兒再往霍辰燁頭上扣,拿捏住霍辰燁替他謀金刀衛,也算是本事了。而她,就也沒必要替他頂著。

想著就道:“既然如此,楚老爺還是找正主說話吧。另外金刀衛的事兒,我一個婦道人家是半分也出不了力的。”

她在旁邊看看戲,加把柴就好。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西。

姓楚的若拿捏住霍辰燁自然她有熱鬧可瞧;那霍辰燁若被激得性氣,宰了這姓楚的也不是沒有可能。——若真如此,到時候,就更熱鬧嘍。

霍侯夫人想著,便著人快去請霍辰燁過來。

楚老爺就也露出笑容來。他早知道這霍侯夫人是做人後媽的,未必就真替這假兒子著想。果然一試探一個準兒啊。沒準到時候她還能做做幫手,可勁兒把事兒往霍辰燁頭上堆也不一定呢。

這樣想來,勝算更大了呢。

楚老爺摸了摸下巴,大家一起坐等霍辰燁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