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206第206章

臘月中,賈國公府世子賈誼被準奏襲爵,老國公爺榮退,賈誼表兄從此成了新的國公爺了。

賈家擺席小範圍宴請了至親好友。

論資排輩兒,明玫這一品夫人第一次表現出了無可比擬的優勢,於是被安排在一群中老年婦女這一桌,聽大家哈啦,聽別人奉承。她含笑坐著,甚是無聊。

賈家的親戚,都是什麽老國公夫人的娘家,賈家舅媽的娘家,新國公夫人的娘家,諸如此類。其他親戚也是,沒有什麽顯貴人家。這些人逮著程表嫂就一力的奉承,說著以後成國公夫人了,要多多照應之類的話。也難怪程表嫂會為了賈誼的仕途,把邢姨娘領回來投機一把。

明玫看程表嫂忙裏忙外的轉不開身,本來她是想幫著招待的,可是看那邢姨娘也活躍得很,滿臉的笑意四處搭訕,她便不想湊過去。

看那高興的樣子,這次賈誼承爵邢閣老大概也沒少使勁兒。

四處瞄瞄,隻有陳謹叢老婆王氏一個熟人,可惜也不在她這桌上,隻能遠遠點個頭算完。

範氏沒有來,她前麵生了兩個女兒,第三胎終於是個兒子。高興歸高興,範氏卻因此大病一場,如今還在將養,這大冷的天兒,不宜出門。

在她第二個女兒一歲左右的時候,有妾室懷孕,膝下少男嗣,範氏終於抗不過壓力給那位保胎,終於還是讓人家生了庶長子。

範氏心裏跟紮根刺似的,如今把那孩子也養在身邊,尋了個錯處把那妾室也送到黑馬莊去了。

而徐茂輝,後來再沒去過黑馬莊。

上次明玫去瞧病,範氏還語帶嘲諷悄悄對她說:“從前黑馬莊上那位孩子沒了後,人就跟著被送走了。如今這個,從小伺侯大的丫頭提的妾室,很有情分。可是孩子留在府中了,男人就也不去探看女人了。說來說去,家常過日子,男人哪有真正在意什麽女人,男人在意的還是肚子,還是兒子。”

明玫連生兩個兒子,夫妻關係不賴,曾讓範氏羨慕不已。如今自己總算先開花後結果,兒女雙全趁心趁意。範氏有子萬事足,很滿意,也很得意。

明玫不知道說什麽好,她覺得徐茂輝一定有不同看法。若是男人隻為了兒子,徐茂輝如何能對曾經黑馬莊那位女子作出爽朗暢快,嬌憨明媚的評價,如何會對兩心相悅的夫妻那般羨慕。

明玫一度曾想過把徐茂輝喜歡的女子類型告訴範氏,就托詞兄弟們閑話提到過,所以她聽過霍辰燁轉述之類的。範氏如果一心想和徐茂輝過得粘乎,可以朝那個方向努力試試。範氏其實性子挺活泛的,至少和她在一起時,有說有笑挺開朗。可是她一麵對徐茂輝,就有點兒端著的樣子了。

可後來明玫到底心虛沒有說出來,怕萬一被範氏想偏了,或者真想到她身上去,覺得她就挺適合徐茂輝的期許之類的,難免自找難堪。

想想所謂朋友,也得有所言有所不言。

身為妻子,還是個一心撲在男人身上的妻子,不會真不知道自己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女人,隻是不想真正改變自己去迎合而已。

曾經範氏對徐茂輝也是癡心一片,可她高貴端莊彎不下腰去諂媚小意,相敬如賓到最後,隻總結出個男人隻會為了兒子的評語。

不過這樣或許也好,沒有什麽期待,她便不會再對他的寡淡有多失望。

許多夫妻就是這樣,不管從前多濃的感情,歲月這把殺獵刀,都能讓感情點點滴滴一裏一裏的淡去,多旖旎的感情最後也歸於平淡,養兒育女,平淡度日。

宴席散後,外麵鑼鼓響起,戲要開場了。因為天冷,戲台搭得比較近,以便大夥兒在閣樓裏推開檻板便可以看。於是廂房便顯得有些擁護。

明玫沒有往那邊湊,就在正屋裏和王氏喝茶閑話。王氏顯然也不愛聽戲,就有些坐不住,不時打發丫頭去前頭看散了沒有。

一時丫頭回來報說,前頭客人也都散了,不過他家爺正和徐爺,還有霍世子爺,由賈國公爺陪著,另開了一桌在那兒說話兒呢。

這幾個人湊一起,當然得撒歡兒。

就聽王氏道:“他們聊些什麽,可很快會散?”

王氏溫溫柔柔的,人有些小內向,她總是很粘陳謹叢。陳謹叢依然在東城兵馬司就職,人很仗義也有些大男人氣概,估記配王氏這樣的正好,正能滿足他的那種大男人情懷。

明玫想,象王氏這樣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準才是過得比較好的那一個吧。

那丫頭就說小廝進去傳的話,她站在窗外,隻聽到了半句,“霍世子爺正說什麽公主發了請貼給他,要去親王府赴宴呢……”

明玫聞言心裏咯噔一下,一下子覺得氣悶無比。

自從上次路遇之後,好象就沒有了那個**的慧香公主的消息似的。其實明玫知道並非如此,那慧香公主又先後幾次給霍辰燁捎過書信兒來,說什麽她不知道,反正霍辰燁從沒有在她麵前提起過,所以她也沒提。

原來佳人有約呢。

就聽王氏問道:“是哪天去呢?相公會去嗎?”也不知道會不會帶她同去。

那丫頭卻不知道。於是王氏便說坐著等信兒吧,要今兒就去的話,沒準過一會兒就得遣人來說了。

可是她到底穩不住,一趟趟地吩咐丫頭去看情形。

最後丫頭回來說:“爺說了,讓奶奶先回府,不用等他。”

王氏聽了就不高興起來,嘴巴嘟嘟著。一起來的不一起走,還去哪兒不帶著她,真是的。

王氏走了,明玫也有些坐不住起來,天都這般時候,定然不會是今兒就去。不過就算今兒個就去,她難道還上前攔著不成?明玫悶悶地讓妙藍也去問一聲,看他們散不散,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霍辰燁的說法一樣,“且得晚些呢,帶你們奶奶先回去。”然後又交待身邊的人備車套馬的,把身邊護衛也都打發給了明玫。

程氏一直忙著招待客人,見明玫要走了,才抽空過來送她。

“你是自己人,我就慢待了,騰空招待別人呢,妹妹不會生氣吧?”

明玫笑笑,故意說話大喘氣兒,“當然,生氣。”

“那你生氣吧,回頭我再專門設宴陪罪好了。”程氏也笑道。

“那太好了,我可等著了啊。到時你得提前通知,我好餓幾頓騰出肚子。”

程氏撇嘴瞧她,嗔道:“出息。”

兩人說笑著往外走,在廊下等著軟轎過來的時候,程氏就說起邢姨娘來。她到底鬆口,將自家二兒子養到了邢姨娘名下。不過,她說:“相公說了,襲了爵後就為大哥兒請封世子。”

程氏說著一臉苦笑。

當然了,大哥兒身為嫡長,請封世子天經地義,這能算一種補償嗎?

程氏是賢惠到骨子裏的人,侍侯兩輩兒老人,照顧族人家小,對男人體貼周到,會主動給男人納妾什麽的。如今為了男人仕途,為了兒子前程,連兒子叫別人娘她也忍得下。

可到底,她也還是忍不住苦笑。

邢閣老出麵給賈家族長施壓,又許以好處,族長出麵幾次讓賈誼以大局為重,以子嗣前程為重,他能如何?何況是為自己兒子,隻能不顧這當娘的的心情了。

“二小子既記到那位名下,叫她一聲娘,就注定她今生休想再生出一兒半女來了。”程氏壓低聲音又道。

明玫心裏一咯噔,立馬想起邢姨娘上一個落胎的孩子來,莫非竟真是這位下的手?她看向程表嫂,程表嫂也看著她,微微頜首,一切盡在不言中。

所以賢惠什麽的,都是相對的吧。程表嫂賢惠至此,卻也不會為了子嗣繁茂,就高抬貴手漏幾個崽兒出來。

厲害不在明麵上的,都是真正厲害的。可就算程氏有信心將來掌控得住局麵,那臉上的苦笑也十分刺眼。

本來賈誼世子既立,承爵已是順理成章,就算想提前襲位,霍辰燁也說得上話,完全不用去承邢閣老的人情。但這兩口大概還沒從上次兩個兒子曾受到威脅的事兒上擺脫出來,覺得指望霍家這一門幫襯,不如多條腿走路。畢竟老虎也有打盹兒沒空的時候。

再加上少不了邢姨娘的主動,就順水推舟有關係不用白不用了。可關係又豈是可以白用的。

明玫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總之一個成了形的孩子給人家弄沒了,明玫覺得若是自己肯定還會心顫。想想扇兒,唉,也別裝什麽硬氣了,趁著男人鬆口,幹脆麻溜打發出去算完,免得有個萬一自己為難。

她這種人,果然還是適合壞在表麵上……

天氣清冷,卻也多了份疏朗。明玫到了東大街讓人停下馬車,在附近隨便逛一逛。

戴上帷帽,妙藍扶著她下了馬車。幾個人逛進了旁邊的布莊。

明玫當然不是為著買布,她隻是純逛逛。這陣子府裏給三位小姐辦嫁妝,天天忙慌得跟打仗似的。本來另兩位小姐的嫁妝沒有必要那麽緊著辦,可兩位姨娘好像跟誰比拚似的趕著趟,當然有的也是管事的為了一式三份省心省事兒。總之一氣兒忙活到現在,天天兒大宗小宗兒的采買,把明玫買東西的欲望都磨沒了。

略看了看就從布莊裏出來,有一位小廝模樣的人站在門口等著她,見她出來便笑著打千兒道:“世子夫人好,我家主子有請。”說著往對麵盛記酒樓指了指。

酒樓的二樓,一位著錦氅束金冠的公子正趴在欄杆上看著她,臉上笑得桃花開。見她望過去,就將手上折扇衝著她點著打招呼。隔著麵紗仔細一瞧,原來是承福郡王爺那廝。

明玫不想跟這位搭話,遠遠地點個頭就算完了,轉身就想走開。

那小廝又攔了一下,道:“我家王爺說了,相請不如偶遇。見到夫人,倍感親切,已吩咐人在樓上擺了席麵,望夫人賞臉才是。”那小廝麵上笑嘻嘻的,話說得客氣正經,語氣卻有些輕浮。

姐夫和小姨子,吃個屁的席。明玫心下生厭,連這小廝也甚覺討嫌,便沒有什麽好聲氣兒地道:“我還有事兒,要先行一步,麻煩小哥兒回去轉告一聲。”說著又是遠遠向郡王爺略施一禮,便往自家馬車邊走去。

那邊郡王爺見她要走,忙又吩咐身邊的另一位小廝過來攔住。那位小廝噔噔噔飛快跑過來,湊近了低聲對明玫道:“我家郡王爺說了,他手上可是有夫人感興趣的東西的。還請夫人移步,不然郡王爺親自過來,或現在就叫嚷起來,大家臉上不好看。”

所謂感興趣的東西,明玫知道,不外乎指控霍辰燁奸夫的證據。

在賀正宏老爺往外掀郡王爺底子的時候,郡王爺被動挨打,忙於招架,倒沒有功夫多倒騰些什麽出來。這如今賀正宏消停了,這郡王爺被申斥一頓,倒也把心放進了肚子裏,沒有了後顧之憂,他就開始想法子要報複回來。

明瑾有個貼身丫頭,名叫花蕊的,早已出府回原籍嫁人了。但當初明瑾貌似對這個丫頭非常掏心,所以承福郡王爺在把明瑾的丫頭逼問一圈,沒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之後,就想起這麽個人來,費事八拉地把她給找了出來。

證據這種東西,沒有不會造嗎?把這丫頭往死裏逼,總能逼出些“真相”來,反正最後讓她畫押就是了。再說明瑾親口承認的事,如今人也已經死了,名聲也已經出去了,她一個丫頭,能不顧自己全家,自己孩子的死活力保前主子清白麽?那樣有用麽有意義麽?

承福郡王也不是個十足的草包,知道捏造這種事兒,要想逼真,得八分真甚至九分真,摻那麽關鍵的一點兒假,看起來才完美可信。所以他讓花蕊細細回想了明瑾這麽些年與霍辰燁有過交際的任何時間地點人物事件,最後問出了兩個場景方便j□j發生。

一是賀家竹林。竹林深處,茂密幽深,人跡稀少,又有風吹竹動的聲響遮掩,很方便打野戰,也方便收買幾個賀家的下人做做偽證。畢竟被發派到那處去幹活的下人,都是不得重用的。這處多好,既扯上霍辰燁,又扯上賀家。

還有一個地方,就是霍家,當初明玫生六一的時候,明瑾去過霍家一次。那一次,正好霍辰燁也在家。並且,花蕊說了,那時在霍府,明瑾偷偷跑出去找過霍辰燁,結果兩人在書房外的一條幽靜小徑上遇見了。然後,花蕊自然說人家都沒抬頭看人,施了禮就過去了,明瑾備受冷落自己躲著哭了一場。

但是管他呢,真相並不重要,隻要他們有那個碰麵的時間地點,就夠了。

郡王爺少不得還暗罵明瑾也太無能了些,愛慕一個男人這麽久,硬是撲不倒。害得他收集證據要這麽費勁兒。

總之吧,這兩件事兒編圓乎了之後,郡王爺就給霍辰燁送了個信兒,當然還是想著拿著個把柄,大家可以坐下來談談。他如今很委屈啊,做錯的又不是他,可他被申斥也受著了,他們不該愧疚一點兒做點兒補償嗎?支持哪位皇子不都是支持,何不支持最名正言順那個?

結果霍辰燁得了信兒壓根沒去見他,隻給他回了個口信兒,說你還是去告我勾引你老婆吧。

把郡王爺氣個仰倒。

霍辰燁這般臭硬,讓郡王爺不得不細細推敲自己編排出來的證詞證據,以期拿出來時更站得住腳,他當然知道,自己雖然貴為郡王爺,可這虛名除了能讓人家在明麵上對他打個揖讓個道什麽的之外,在這些實權人物麵前毫無用處。

總之如今遇到明玫算是意外之喜,雖然她戴著帷帽看不清臉,但那霍府的馬車,那車上下來人的身條,讓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郡王爺撚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嘴角眉梢都是笑意。讓這妞兒來陪個酒,自己女人那當眾給他丟的分子,這不就能找補回來了嗎?或者還可以再放話出去,把這場偶遇說成是人約黃昏後,他就更有麵子了。

當然郡王爺也沒忘記正事兒,看霍辰燁的舉動,自己爵位不要,先為婆娘請封,分明這小姨子在姓霍的心中的分量不輕。女人家說句話,枕頭風有時候強過龍卷風,沒準就成事兒了也未可知。

郡王爺笑得越發得意。

明玫卻心中火起,竟然這般赤果果地威脅她糾纏她?真是不痛毆他一頓不痛快啊。話說,這想法由來已久了。

她站在那裏略一沉思,擇日不如撞日,今兒撞上了,就今兒吧,反正是偶遇,還比較不容易被人懷疑。

想著她放緩了聲調對那小廝道:“剛想起來還有物什要買,不好意思。”說著也沒說自己應不應去見郡王爺的事兒,隻管信步走進了旁邊那家點心鋪子。

那小廝一聽,這話不是讓他家郡王爺稍候的意思嗎?這麽識趣多好。看他家郡王爺那誌在必得的模樣,再抗拒就少不得派侍衛過來用強了。小媳婦兒在大街上被一番拉扯,豈不難看。

那小廝安下心來,老實站在街邊兒候著。

明玫進了點心鋪,低頭悄悄跟妙藍交待一番,妙藍很快就掂著幾匣子點心出來。她上了馬車,隔著車板對譚勁轉答清楚主子意思,譚勁就迅速溜了。

明玫在點心鋪子裏坐了一盞茶功夫,等著新出鍋的點心給她裝了幾大匣子,丫頭們掂著,一起出了門兒。

郡王爺的小廝還等在那裏,見明玫出來便迎了上來。誰知卻被明玫的侍衛上來攔住了,一位使勁兒那麽一推,就把這小廝推倒在了地上。一行人理都沒理他,就那麽直接上馬車走人了。

那小廝就忙揚聲叫喚了起來,向自家郡王爺示意。

隔條路而已,這廂一叫,那廂聽得溜清。郡王爺見自家小廝倒在地上,而霍家馬車已起步,不由心中大惱,帶著侍衛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剛到樓下,忽然從不遠處匆匆跑過來一個小叫花子,滿身髒汙,邊跑邊大聲叫著:“承福郡王爺,承福郡王爺,承福郡王爺在哪裏!”一邊拿眼四處尋看。

承福郡王爺一頓步,就有侍衛上去把小叫花子提了起來。

“何事?”那侍衛問道。

小叫花子被勒得直咳,待侍衛略鬆了鬆手,才大喘著氣兒道:“你是承福郡王爺嗎?有人讓我拿信來換銀子。”

有侍衛過來從小叫花子身上摸出一封信來,小跑著遞到承福郡王爺手裏。

承福郡王展開一看,皺皺巴巴的草紙上,一段淩亂的字跡。信上大意是約他今夜亥時城南四印橋下見,說如果他能保她平安,她能提供姓霍的做過的陰私事證據雲雲。落款是一個畫得歪歪扭扭的鳥。

承福郡王細細詢問了那小叫花子送信兒人的形容相貌,見和心裏的形象吻合,甚是高興,竟然沒有為難小叫花子,當真讓人打發了銀子了事。

那人當是黃鶯沒錯。

黃鶯從董家逃出後,被明瑾帶入郡王府,結果郡王府也不安生,人又出逃。後來巴巴地去見了霍辰燁一回,求救命求安撫求親熱諸如此類什麽也沒得到,不過多挨了一腳而已。這些事兒,郡王爺當然都知道得很清楚了。

所以黃鶯現如今,隻能掩藏行蹤,混跡於市井流民中了。

當初對霍辰燁全心全意,如今被不管死活甚至落井下石,走投無路之下,女子會更痛恨誰會做出什麽事呢?

最親密的人,就最知道對方的命門。

承福郡王爺撚搓著手上扳指,臉上露出笑意。

這事兒,靠譜,有賺頭兒。

他看看霍家那揚長而去,已遠遠隻能看到點兒影子的馬車,心裏恨恨。一個一個的都敢不把爺放在眼裏,就都給我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