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明玫的意思是科學向的,那啥生孩子不是兩個人的事情嗎,沒懷上怎麽能是一個人的問題?但霍辰燁顯然理解到另一層麵,拉著明玫就試驗了一番到底給不給力的問題。
這晚,霍辰燁摟著明玫靠在床頭,翻出一本最新花式秋宮圖要和她一起研究,順便還對著那圖解說一番,甚有指導她幾招的意思。明玫很矯情地紅了臉,實際上她覺得畫工好幼稚喲,人物好死板喲,哪有動感無碼的好看喲。但還是身子東扭西晃眼神東飄西**地聲明不看小黃書。
霍辰燁不依,用手捧住她的臉固定方向,不看就抱在懷裏胸前腋下的一陣揉搓**,笑得明玫喘不過氣去。霍辰燁鬆開她一點兒,逼問道:“看還是不看?”
明玫驕然道:“看什麽看,書上得來終覺淺。”
霍辰燁噴笑出聲,丟了書就把某人放倒,給力躬行了半宿。
府裏熙熙攘攘,人來人往,怡心苑親親愛愛,歲月靜好。
誰知沒多久,泰極否來。
三月間霍辰靈嫁了,霍侯夫人臉上的慈祥就一天比一天少,慢慢的又開始打雞罵狗起來。除了自己親兒子那窩,對誰都看不順眼的樣子。
象明玫,就被呲達過好幾次,理由信手拈來。
比如不過去了她屋裏一回,就挑出一堆毛病來:什麽枕頭鬆鬆軟軟又大坨,肯定睡沒睡相。什麽鏡子也不套上鏡袱,一天到晚就知道照樣子呢。什麽屋裏鞋子都是塌塌著後跟的,那般趿拉著來去成何體統……
這些都好說,明玫答應著會改,然後讓丫頭們記著,下次這貨若再來,利索把屋子收拾一遍就是了。至於平時相見,她不笑她也不笑,起碼的禮儀客氣完了,就迅速散去罷了。
霍辰熒和霍辰炎的嫁妝也基本準備就緒,不過小地方添添補補罷了。霍侯夫人似乎有意加入備嫁組委會的團隊,總想對她們的議事提些意見。等姨娘們拿嫁妝單子求補充的時候,她又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那是真的不耐煩,大約覺得兩個庶女跟她寶貝女兒的嫁妝差距還是不夠大吧。
這天兩個姨娘來找明玫議事,秦氏也在,幾個人圍著說著話。呂姨娘就提起霍辰靈嫁時明玫給的一個玉觚來,說那造型獨特玉質細膩潤滑真是極難得的,言語間十分羨慕。
明玫笑言:“那東西隻有一件,給了靈妹妹,另外兩個妹妹便沒有了。”
兩個姨娘便訕訕的,忙笑著說嫂嫂給什麽都是心意,當妹子的哪還挑三揀四。
明玫就說那是自然,沒這種有那種,總會給妹妹們留些念想的。
兩個姨娘便又笑著奉承,說少奶奶向來大方,又向來疼愛妹妹們……
不過這般閑話著,給備嫁掃尾,沒想到霍侯夫人卻忽然來了。她在門外聽著了半句話,進門坐下上了茶,一揚手讓下人都退出去,就接著話茬子指著秦氏陰陽怪氣地奚落道:“你瞧瞧你,當初也是那麽些嫁妝,你嫂子也那麽些嫁妝進來的,現在你嫂子處處出手比你大方,並且手裏不知道還攥著多少呢。哪象你,一副窮家舍業的樣子,正經地方扣扣摳摳舍不得花用,不知道都用到什麽地方去了。”
話說秦氏對親親小姑嫁妝貢獻太薄,霍侯夫人早不爽了,乘機發作一下罷了。
說得秦氏眼含淚花,欲辯又休。
然後霍侯夫人立馬又轉了槍口,指著明玫道:“人家說有旺夫的旺妻的,我看我們霍家是專門給你旺財的。一進霍家的門兒,你就財勢比誰都旺,也不知我病著當家了那幾年,淘騰了多少去。”
直指她當家時貪墨公中銀子。這可不比指責秦氏亂花銀子。
原本想著吧,霍侯夫人再急著跳騰,也多少得裝到熒炎兩小姐都嫁了,畢竟麵子是合府的,也是她們彼此的。到時候就算她這媳婦兒落不著好,一個巴掌拍不響麽,她這當婆婆的又能傳出個什麽花式來?沒想到這般急不可奈啊。
這個名聲自然不能背,明玫道:“婆婆誤會了,媳婦嫁妝確實不多,不過娘家太太爹爹疼愛,霍家給的娉禮也好,擺酒時客人們的隨禮也好,如數給了媳婦兒,所以手裏便比嫁妝多了不少。再者相公把先頭婆婆的嫁妝出息也讓媳婦兒花用,所以媳婦兒在銀子上倒也寬裕。這些婆婆也都是知道的啊。至於當家那會子,實際是弟妹在掌家,帳目也是明明白白的,也早就交回到婆婆手裏了,並不敢從中淘騰一分。婆婆明鑒。”
話說得不軟不硬,霍侯夫人聽了,越發冷笑起來,道:“媳婦兒說得在理,可誰家挪用了公中銀子的,不會把帳作平,拿那糊塗帳來蒙誰呢?既如此便把你的嫁妝單子和每年的產業出息帳目拿出來,看看你名下產業也好,加上你先前婆婆名下的產業也好,每年的出息總共有多少,好讓咱們這些人學學找錢的本事。也和你花用出去的數目比照一下,看看到底孰多孰少,多花出去的那些到底從哪兒來的。”
這是要查她的私帳,核對她的用度?
這一家子三個大男人,一個不上班,一個小跟班,就她家男人一個頂著主梁呢,各方應酬花銷以及私密收入,不管是男人那邊的還是她這邊的,自然都少不了。給你查帳,想多美呀。
可家裏的產業能平穩,和男人在外麵的地位麵子沒關係麽?落了實惠安穩度日不好麽,還非得找茬,真是活見鬼了。
明玫明白,霍侯夫人這樣來勢洶洶的,大概不是數落兩句那麽簡單了。她覺得,如果她肯答應孝敬上個千把兩千兩,然後把全部兌現完的時間從今年慢慢拖到明年去,估記這貨就能從今年滋潤到明年去不敢炸毛。
可她的銀子,不想再給這個如今已然潑臉不要的貨了。
明玫道:“我的私帳,婆婆還是不要操心了,免得婆婆落個覬覦媳婦兒嫁妝的名聲。至於先頭婆婆的嫁妝,婆婆不是更要避嫌才好麽?”
貪了人家不少去了,如今還敢來翻舊賬。
霍侯夫人也不為意,隻道:“你不用推三阻四說些別的,還是即刻把帳簿傳來,大家過目為好,不過學習一下,當誰就貪你銀子去不成。也不要過一陣子,再給拿出一個作得很平的‘明明白白’的帳目來,那可沒什麽說服力。另外,燁哥兒媳婦兒也要帶我們大夥兒去你的私人庫房看看才好,看看你那裏到底有多少寶貝,讓咱們大夥兒長長眼界兒。”
還知道拉同盟了呢,有長進。
可秦氏也好,兩個姨娘也好,就算願意白撿個笑話看,也沒人願意跟著一起得罪人啊。也不想想你能給人家帶來什麽切實的實惠嗎?開了庫去看了能拿來給人家分麽,如今拿捏了人家媳婦兒,回頭讓人家男人拿捏死麽?
幾個人各自低頭不語。
明玫語氣冷了幾分,道:“媳婦兒個人的帳目,明不明白的都不要緊,總歸是媳婦兒自己個兒看的。私庫既是私庫,就不對外,連官差都沒有私闖的道理不是?婆婆若是懷疑媳婦兒中飽了私囊,拿出了證據來媳婦認打認罰都使得。若隻是核對日常用度,媳婦兒下有弟妹,上有婆婆,怎麽論也不該從媳婦這兒開始核對啊。倒是婆婆如今正掌家,更要先行核對了自已的日常用度以去嫌才好,也好給我等做個表率。我們年輕,需要學的地方多著呢,比如婆婆每月五十兩銀子的例銀是如何打理的呢?日常采買些自己喜歡的茶葉點心,胭脂水粉,再打賞下人,接濟親朋……可夠用可有餘?若有差又從哪裏挪的銀子貼補……。”
話沒說完,霍侯夫人已氣得發抖,順手就拿起個茶盞摔過來,一邊道:“你倒敢編排起婆婆來了,你這個……。”
潑茶還是老招數,明玫當然早有防備。她一閃身躲過,一邊急聲打斷她,不讓她給她下些什麽不孝不悌之類的定語,道:“婆婆操勞久了,這是又犯病了嗎?弟妹你看呢,呂姨娘何姨娘你們看是不是?”
她聲音中沒有憤懣,卻滿含焦急,外間侍立的眾人還以為霍侯夫人是暈倒了還是翻白眼厥過去了或是吐舌歪嘴之類的不正常了呢。
不但幾個被點了名的人,連霍侯夫人自己都一時狀況外,愣怔著不知如何應對。
秦氏最先反應過來,雖然霍侯夫人當家沒給誰帶來好處,盡給人找不痛快了,但做為親兒媳,總還是要表示一下力挺的。才剛張張嘴要說話,明玫卻壓根沒給她機會,就在她遲疑那一小會兒的當兒,就已經一連迭聲叫外麵的人了:“速去請太醫來!拿世子爺名貼,快馬去請……。”
好像霍侯夫人不但病了,而且病得不輕的樣子。
秦氏呆。然後替自家婆婆默哀了一下,這肯定是“被病倒”的下場啊。
你可以說人家不孝,可人家也沒有對你如何啊,隻是讓去請太醫。那太醫平裏平常的,沒病也會診出三分來。何況如今府裏這般,太醫會看誰的臉色,不用想也知道。
再說秦氏還真就不敢站出來主持正義說“婆婆她忽悠呢,您好得很沒病啊”,那萬一過陣子病了呢,她可擔待不起。
秦氏幹脆閉了嘴。
外麵有人聽了明玫連番變了調的聲音,連忙應了,一溜小跑地去了。
侗媽媽幾個霍侯夫人慣常貼身服侍的聞言都急忙從外麵掀簾進來,看見霍侯夫人好端端坐著,一時都有些愣怔。
霍侯夫人此時也反應過來,這賀氏犯上作亂,自說自話的使壞啊這是,不由大怒道:“賀氏,你玩什麽花樣?你敢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