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裴衍之怒,暗裏私會
西北的天空一望無垠,朵朵白雲像綿花似的綴在蔚藍色的天幕上,裴衍仰麵躺在略微高出沙地的小丘上,雙手枕著後腦,看著天空微微發怔。
在他身後五十米遠的地方便是燕王麾下駱無峻將軍統領的前鋒營,前鋒營雖然是最危險的所在,但也是最容易建立軍功的地方,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在短短幾年中一路高升,就連他手下的幾個兄弟如今都能獨擋一麵了。
六年過去了,季重蓮如今是什麽模樣了呢?
有些時候,她的模樣在腦海中漸漸模糊,他能憶起她孩童時的靈動,卻無法想像她少女時的嬌美。
但若是他見著了,一定能一眼就認出來。
那個張牙舞爪的小貓,如今是否已經藏起了她的利爪?
裴衍牽了牽唇角,抿出一抹淺笑來。
“阿衍!”
東方透的聲音由遠及近,裴衍坐起了身來,一片塵土飛揚中,東方透的身影已經躍至眼前,手中還抓著一封信。
“我的?”
裴衍挑了挑眉,眸中泛出一抹笑來,伸手便將信件給取了過來。
“你這小子,真是讓人妒嫉,每個月都有家中來信,又是你姐姐寫的吧?可憐我出門這麽久,我父親便隻給我捎來過兩封信!”
東方透癟了癟嘴,一臉豔羨地看著裴衍拆掉了信封,拿出了裏麵的信箋,隨手撿了根枯草叼在了嘴裏。
其實東方透也有些奇怪,裴衍的家信從來都是他姐姐寫來的,但裴母好像從未寄過一封來,他這個母親早亡的人得不到關懷自然不介意,裴衍可是有娘的卻也這般不聞不問,他直覺裏有蹊蹺,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裴衍瞥了東方透一眼,那神情似笑非笑,信箋捏在指間還不及看,“你不是也有姐姐,羨慕個什麽勁兒!”
“我那些姐姐怎麽相同?”
聽了裴衍這話,東方透更是連連感歎,“你那是親姐,我是庶姐,同父異母還怎麽親?!”
裴衍笑了笑,沒有再理會東方透,而是拿著信箋認真地看了起來,姐姐的來信除了講述家中近況,還會順道捎來季重蓮的消息。
裴氏與季重蓮交好,一個月至少能聚上一兩次,要知道她的近況便不難了。
所以,雖然倆人隔著老遠,但看著這些信箋,他仿佛看到了她一般,她的成長,她的經曆,她的煩惱,她的歡喜……
東方透吐掉了口中的枯草,西北這地,連草根都帶著點澀味,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地方!
東方透偏頭看了裴衍一眼,見他從初時的喜悅漸漸沉靜下來,眸神暗沉,似乎聚集了風暴,讓人沒來由地感到心驚!
“怎麽了,是不是家中有變故?”
東方透也收起了玩鬧之心,肅色以對。
裴衍亦加沉默,隻是手中的信箋卻被他捏成了一方紙團,竟然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好大的膽子!
裴氏信中說,季家來了一位貴客,還是當朝的探花郎,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打探到,原來竟是與季重蓮有婚約的。
裴氏大驚,自然要為弟弟著想,這才急急寫了信來。
裴衍戀了季重蓮這丫頭這麽多年,最後怎麽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怎……怎麽了?”
裴衍緩緩地站了起來,全身無端地散發出一股煞氣來,這是長年血腥與殺戮練就而出,東方透隻覺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看著這樣的裴衍,東方透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先兆。
“沒什麽!”
裴衍抿緊了唇,麵色沉鬱,雙手負在身後,轉身便往軍營的方向走去。
看來他要回丹陽一次才行,再這樣任季重蓮獨自在哪裏,指不定就成了別人的媳婦!
不管那是探花郎還是什麽,想從他裴衍手中搶女人,沒門!
“喂,等等我!”
東方透跟著跑了過來,卻還是一臉擔憂地看向裴衍,“你沒事吧?今晚咱們還要夜襲古雲寨呢,你可不能這副模樣!”
西北這地塊最大的蠻族便是西涼,這次西涼王主動向燕王示好,更是將自己的女兒送到燕王府為妾,便是希望燕王助他拿下古雲寨。
這西北能在一股力量下得到壓製,也好過四分五裂頻繁搞出事端。
燕王略一思忖下便同意了這事,這才交給了駱無峻去辦,做為駱無峻手下愛將,裴衍自然當仁不讓!
裴衍腳步一頓,東方透也跟著停了下來,隻聽他的聲音幽幽傳來,卻無端得讓人覺著一股深寒,“今晚我必定端了他們的老巢!”
東方透歎了一聲,不由撫緊了額,為古雲寨的命運擔憂起來。
上一次裴衍有這樣的怒火是什麽時候,好似是在圍剿一幫馬賊吧,那些燒殺搶掠的壞東西,裴衍可是一個沒留下,殘肢斷臂四散在沙丘上,他那渾身浴血的模樣不就是地獄的修羅。
裴衍又怒了,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東方透已經可以預見,古雲寨今日要慘了!
聽著紅英轉述完長春傳來的消息,季重蓮眉眼挑了挑,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這回到家裏還沒幾天就開始打算退路了,怕是擔心著四房再由她當著家,將來的嫁妝上定是要缺斤少兩的,這才趁熱打鐵,想要一舉敲定自己的婚事。
齊湛是什麽人,季重蓮早就心裏有數,若是真讓季紫薇謀算到了,也不過是臭味相投,不過他們能呆在一起也好,那世間便能少個人被坑害了。
至少能解脫了石強,這下大姑母也能少操一分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石勇從軍的關係,季重蓮總覺得季明惠如今避著她,就算見麵了也是不冷不熱,再沒從前的熱絡勁。
就算石勇從軍不是她慫恿的,至少也是因她而起,大姑母如今怨上了她也是情有可原。
季重蓮雖然心裏有些難過,但卻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和季明惠較上勁,大姑母從前對她的好還曆曆在目,她絕對不是黑心的白眼狼。
“讓長春長喜仔細聽著了,若是那邊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刻來報!”
季重蓮起身走到窗下的長條案台旁,伸手取過一旁的水壺,往一盆綠油油的盆栽裏澆了些水,花紅柳綠的雖然美,但她還是更喜歡這種清新的感覺。
紅英跟著走了上來,猶豫著問道:“姑娘,那位秦公子真地是……”
“哎……”
季重蓮歎了一聲,擱下了手中的水壺,她多麽不希望這一切是真的。
若是她真地嫁給了秦子都,那裴衍要怎麽辦?
不知不覺間這個男人已經在她心底烙下了印記,她是想要忘掉的,可偏生抹不去,雖然六年不見麵了,但裴衍總會捎東西回來,如今都堆在裴氏屋裏呢。
季重蓮每次去裴氏那裏便會看到,雖然她都沒有拿走,但裴衍的心意她是看在眼裏的,又有裴氏不時地在耳邊念叨著,她隻覺得對這個人已經萬分熟悉,熟悉到她根本沒想過今後還會有另外的人代替他的位置。
可是,季老太太這樣說了,難不成她真地會嫁給秦子都嗎?
“不說這些了。”
季重蓮略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深吸了一口氣後,轉身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目光盯著青石地麵,微微有些發怔。
紅英看在眼裏,雖然心中堆著疑問,但到底沒有開口相問。
那位探花郎秦公子她也無意間看到過一眼,確實是個翩翩少年郎,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們姑娘。
可她不明白的是,季重蓮眼中寫滿了抵觸,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難道當真是年齡越接近,越不想嫁,是舍不得家裏的親人了吧?
紅英雙手絞在手前,她何嚐不是這樣的,季重蓮讓她和碧元挑自己合適的人,可她們卻遲遲沒有決定,心裏還不是舍不得離開姑娘。
“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呢?”
季重蓮低垂下了目光,輕聲呢喃道:“難不成真要等到我及笄那日嗎……會不會已經晚了……”
紅英已經悄聲退了出去,自然沒有聽到季重蓮這番自言自語。
起風了,吹落了些許枯葉卷著飄過窗台,季重蓮的目光忍不住追逐而去,越飄越遠……
季紫薇終於收到了齊湛給她捎來的消息,約她在茶樓一見,這個消息讓她欣喜若狂,來不及稟報柳姨娘,她收拾整理了一番便帶著長喜出了門。
季紫薇前腳剛一走,長春後腳便跑去季重蓮跟前稟報了。
“姑娘,這六姑娘也太沒輕重了,男子相邀都敢獨自前去,若是出了什麽事……”
碧元在一旁氣得嘟起了嘴,她自然巴不得季紫薇這個禍害能夠消失,但若是因為她的失誤而影響到了季重蓮的名聲,那可是萬般不值了。
“在什麽地頭長春也說了,咱們也收拾一下即刻出門。”
季重蓮凝眉深思了一會兒,也隻能這麽辦了,季紫薇如今已是出了門,再將她拉回來不現實,隻能在旁邊看著,若是真捅出漏子,她也好補漏。
碧元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咱們也去?”
季重蓮已經轉身進了內室,輕飄飄的傳來一句話,“叫紅英在家裏守著,若是宇哥兒與劉媽媽問及也好有個應對。”
這個時段季老太太快午休了,也不用她在跟前侍候著。
季重蓮一般早上忙著,下午倒是清閑,如今她又掌著家中庶務,這出個街也不用特別給誰報備著,但季紫薇就不一樣了,若是沒有人知道她便私自離了家,這之後若是追究起來……
季重蓮一邊梳理著頭發,眸色微沉。
柳姨娘雖然重新回到了季家,但這段時間也特別低調,根本不敢出什麽風頭,索性趁著這事給他們一些教訓,老老實實地呆著就好,直到給季紫薇選了合適的人家出嫁,到時候不用再為女兒費盡心機算計著,柳姨娘自然會消停了。
碧元得了季重蓮的吩咐,便轉出門去找了紅英告知了這事,再回到屋裏給季重蓮挑了身簡單素淨的衣裙,兩讓仆這便出了門去。
二門上的婆子見著季重蓮主仆自然很是熱情,點頭哈腰地說著恭維話,又向前院傳話套好馬車等著五姑娘來。
季重蓮撫著鬢發給碧元使了個眼色,碧元會意,隨意問了那婆子一句,“今兒天也算是熱的,若不是要出去選個物件,咱們姑娘也不會輕易出門。”
婆子立馬殷勤地附和道:“那可不是,今兒個就真沒人邁出過二門,雖然夏天去了,但這秋老虎也厲害著,五姑娘可要千萬當心,別累壞了自己。”
季重蓮微微點了點頭,碧元撐起了青花小傘,將婆子甩在了身後,慢慢地向著前院而去。
“看來不是走的二門。”
季重蓮轉頭看了碧元一眼,“這婆子不敢騙我,六妹妹定是買通了哪個守角門的婆子,回來你帶著人查查,逮出那隻老鼠,但不要輕舉妄動打草驚蛇,留著我最後定奪。”
“是。”
碧元點了點頭,看向前院迎來的二管事,忙把頭昂了起來,如今跟著季重蓮身邊那可是一種榮耀,別的丫環都羨慕不來,她不想得意都不行。
季重蓮嗔了碧元一眼,唇邊蘊開了一抹淺笑。
“有來閣”被譽為丹陽消費水平最高的一座茶樓,曆來是這裏的名門富紳們青睞之地,除了一樓的普座,二樓的雅間,後院裏還單獨劈開了好幾座獨立的水榭,用植物花草給隔了開來,互不幹擾,因為有這樣的隱蔽性,別人也絕對不會知道裏麵坐著的是什麽人。
季重蓮趕到那裏時,便讓碧元也包了個水榭,且正與齊湛包的“雅茗軒”隔著一縱緊密纏繞的青藤,雖然看不見人,卻也隔不斷音,這地點齊湛有在信中提及,長喜偷偷瞄了一眼,這才告訴了長春。
季重蓮已經在水榭裏落座,四處掃了一眼,這裏的布置的確雅致,軟榻長椅,幾個雕刻精美的紅木小方幾連在一起,當然也可以根據客人的需要任意拚湊或圓或方都是可行的,水榭高出平地三尺,其下有流動的活水,飄搖在水麵上的花瓣散發出一陣幽香,實是個閑適慵懶的好地方,若是能在這裏消磨一下午也是不錯的選擇。
碧元在外繞了一圈,接過侍從送上的點心瓜果,見所有人都退出了水榭,這才肉痛地對季重蓮訴苦,“姑娘,這水榭的消費可真貴,十兩銀子一個時辰。”
“回去後咱們在六妹妹的嫁妝裏記上,到時候一並扣除。”
季重蓮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伸手便撚過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裏,這桂花糕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味道不錯。
“記在六姑娘的嫁妝裏?”
碧元一愣,隨即眼前一亮,她們姑娘雖然大方,但對上那些討厭的人,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吃虧的。
“自然。”
季重蓮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我這個做姐姐的是在為她的婚事把關,這才不惜血本包下這裏,若是這事真成了,費用自然算她的。”
碧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才是她們家姑娘,害得她還以為她們吃定了這個大虧呢。
“噓,有人來了!”
季重蓮一指豎在唇間,連動作也輕了不少,這個地方雖然互不幹擾,但你說話若是大聲了,自然也是不隔音的,或許能包下這裏的人都比較文雅自持,大家也就沒有那麽介意了。
“我去聽聽是誰來了。”
碧元小聲地說道,又比了個手勢,指了指青藤那方。
季重蓮點了點頭,她心中也在納悶,季紫薇可是比他們還先出門,怎麽此刻竟是還未趕到,難不成是臨時改變了地點?
主仆倆對視一眼,雖然心中都有相同的疑問,但此刻卻是豎起了耳朵靜靜聆聽。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聽著像是長喜,“姑娘,走慢些,婢子扶著你。”
要登上水榭還有幾階小石梯,季紫薇隨意將手一搭,便扶住長喜的手腕搖曳而上,目光還飛快地向四處掃了掃,的確是個清靜之地,她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季紫薇坐定後便對長喜吩咐道:“這事回去後誰也不準說,不然我撕了你的嘴。”
“是。”
長喜低頭應了一聲,但聲音卻沒有以往對季紫薇的膽怯,正因為知道她們身後站著季重蓮,所以心裏有了底氣。
“長春那丫頭你也叮囑一聲,若是誰泄漏了這事,看我不輕饒了你們!”
季紫薇訓完了長喜,又轉頭看了一眼手邊擺著的黑漆雕花鑲金邊的木匣子,這是她剛才特意為齊湛挑的東西,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姑娘,有人來了。”
長喜聽到動靜之時,齊湛的小廝已經在不遠處恭身站定,他腳踏黑色繡雲紋的錦綢履,一身海水深藍的織錦長袍,袖口與襟邊還繡著翻覆的波紋,隨著行走間的擺動,遠遠望去,當真像激起了一片藍色的浪潮。
長喜行了禮後,已是自覺地退出了水榭。
季紫薇羞紅了一張臉,嫋嫋地站了起來,福身一禮,口中嬌聲道:“齊公子有禮了。”
“季六姑娘,我可真怕你不來了。”
齊湛的投向季紫薇,眸中是掩不住的驚豔。
今日的季紫薇是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著一身明媚的水紅色對襟金絲繡彩蝶的上衣,腰上係著一條遍地撒花的粉藍色長裙,紅與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襯得她亦發嬌麗可人,少女玲瓏的身姿被服飾緊緊包裹著,散發著水蜜桃一般的誘人香甜。
齊湛看著看著,竟然喉頭一動,下意識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自從十四歲有了通房開始,他可是嚐遍了女人的滋味,季紫薇的身段樣貌都是不差,特別是那股介於清純與嫵媚之間的少女幽香,真正是讓人垂涎不已。
齊湛暗暗握緊了拳頭,這個女人他一定要得到!
“齊公子相邀,我怎會不來呢?”
季紫薇嬌羞地掃了季湛一眼,複又垂下頭來。
“好,快請坐!”
齊湛笑了一聲,也不避諱地便坐在了季紫薇身旁的椅子上,倆人不過隔著一人寬的距離。
季紫薇咬了咬唇,猶豫著還是緩緩落了坐,今日裏她敢來這裏就是打定了主意的,眼下再裝作扭捏不是徒增矯情。
“紫薇!”
誰知齊湛卻是猛然伸出了手來,季紫薇嚇了一跳,隻感覺到小手被他炙熱的大手緊緊包裹著,她根本掙紮不出,更是羞得滿麵通紅。
“齊公子,請自重!”
季紫薇紅著臉將頭撇向了一旁,柔軟的聲音欲拒還迎,這可是她第一次和男人有這般親密的接觸,讓她心裏如小鹿亂撞,想要躲開去,卻偏生又舍不下這樣的感覺。
“紫薇,我知道你心裏有我。”
齊湛的眸子晶晶亮亮,看向季紫薇的目光亦發炙熱,其中似有火光在跳動。
“你……”
季紫薇咬著唇,回頭看了齊湛一眼,目光瀲灩,含著一層讓人心**的迷離水光,“你待如何……”
齊湛隻覺得呼吸一緊,身下一片燥熱,激動的話語脫口而出,“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你……你可是說真的?”
季紫薇心下狂喜,她不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沒想到齊湛竟然也與她心意相同。
“自然,君子無戲言。”
齊湛信誓旦旦地保證著,整個人已是站了起來,順勢一帶便將季紫薇拉扯進了他的懷抱中,少女柔軟的身體嵌了進來,他隻覺得全身一陣顫栗,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
季紫薇本來還欲掙紮一番,可在齊湛的懷中她隻覺得四肢發軟,整個人已經柔成了一灘水,哪裏還有反抗的力道?
季重蓮與碧元在一旁聽得麵紅心跳,對視一眼,眸中是掩不住地驚詫,似是沒有想到季紫薇與齊湛竟然是這般一拍即合,這難道就是老天爺說的孽緣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