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斧底抽薪
敖雪蓮站在原地,一直目送著姚庭軒高大冷昂的身形消失在視野裏,嘴角勾出冷然的笑花,收回眸光,幾步走到了江蕭的麵前,徐聲吐出:“江蕭,我們也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夥伴,你攤上了他這麽一個不講義氣,什麽也不顧的兄弟,我也攤上了這麽一段婚姻,我們都攤上了這麽一個爛男人,即然香雪欣也死,你與他之間的一切就隨風散去吧!”
她幽幽歎了一口氣,又轉向了靜知,這個差一點與她成為妯娌的女人,在婚姻裏,她比她要幸福的多,至少,她擁有一個男人堅定不移的愛,而她,雖然有一生的富貴,卻找不到一個將她愛得死心塌地的男人,也許,做人不應該貪心太多。
“靜知,我處理完了一個,現在,該輪到你了。”語畢,她淡淡地睨了一眼站在人海裏,臉色蒼白如梨蕊的沈雨蓉,然後,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帶著一群保鏢走出了綠色如蔭的草坪。
江蕭抬起眼簾,這才發現草坪上的賓客幾乎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一場隆重,興世矚目的婚禮成了一副淒涼的場麵,新郎不願意娶新娘子,新娘子身上的婚紗隨風飄了起來,陽光照射下來,三抹身影在地麵上拉長,形成了一個複雜的三角關係,就如她們糾結的人生。
望著敖雪蓮白色的裙裾在空中偶爾翻飛,江蕭想到了剛才她說的話,一切的罪孽皆因香雪欣而起,如今,香雪欣死了,她說讓一切隨風散去,主要是她的心還向著姚庭軒,她不想讓這些仇恨永遠地阻隔在他與她老公之前,有誰說過,現實社會中的人分三類,高人,貴人,友人,但是,獨獨沒有敵人,人就應該有這樣的心態,可是,他與姚庭軒年歲相當,他們一起走過了漫長的三十個年頭,他一直待他親如兄弟,但,他呢?
恐怕日日夜夜都在計謀著如何把他置於死地,讓江家垮台,讓姚家翻身吧!
“江蕭,你真的要娶這個女人?”沈雨蓉身上的婚妙是那麽白,白得有些耀眼,問話也很輕,輕得仿若空氣就破。
“沈雨蓉,你覺得呢?”江蕭終於難得地開口,隻是,語氣幽深,並且,把答案丟給了沈雨蓉去想象,隻是,還用想麽?不用想了,在他心裏,她沈雨蓉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天,沒有一席之位,所以,她啞然一笑,笑容中透著許多說不出來的蒼涼,她為了這個男人,雙手沾滿了血腥,為了這個男人不顧父親的反對,為了這個男人處心積慮,為了這個男人甚至連姚夫人的腳都洗了,那樣低聲下氣,那樣去巴結討好姚夫人蘇利,沒想到,卻落得如經的下場,她知道父親還在交易所裏強撐著,不過,她相信,她們沈家鐵桶江山不會就這樣垮了,所以,笑容漸漸從她臉上隱去,眸中突然就閃過幾縷的狠絕,至小到大,她沈雨蓉要什麽東西得不到,但是,唯有這個男人那顆心,今天,她算是看透了,就算是她沈雨蓉匍匐在他腳邊,用舌頭舔他的鞋腳尖,他的那顆心也不會給她,暗笑自己真是癡傻,早該看誘的,不過,現在還來得及醒悟,向來,她沈雨蓉得不到東西,那就隻有一個字,毀了。
玉石俱焚就是她腦海裏縈繞的唯一想法。
“江蕭,你夠狠,也夠絕,三年來,我對寶仔視如己出,你說我算計?真正算計的不是我,而是你。”她嫣然一笑,笑得有幾分落魄,還有很難用語言描述出來的狼狽。
“你自己想換一個身份與姚庭軒鬥,我不過是趕到後麵救了你而已,如果沒有我,即便是三年前,你穿上防彈衣也絕不可能活下來,是,我很自私,你失去了記憶,我給你取了名湯斯翰,也希望你能將過去與林靜知這段情徹底忘掉,我們好好地重新開始,但是,我錯了,我不該如此癡情,對於得不到東西,我不該如此執著,我設計燒毀了鬱之收店,可是,我沒真心想要你父親死,林靜知,真的,我不過是想警告一下你離江蕭遠一點而已,釀成滔天慘劇時,我已控製不住局勢,追求一份真愛,如果要用家破人亡來換取,那麽,我想我這個夢應該醒了,隻是,江蕭,你覺得你有那個能力來鬥敗我父親麽?”
火速從自己腰間摸出一把精致的小槍,槍型很小很漂亮,電光火石間,她就繞到了靜知後麵,右手死死地勒住了靜知的頸子,用槍狠狠地抵住了她脖子上的靜脈血管,凶狠地衝著江蕭叫囂。
“放過我爸爸。要不然,我一槍打死這個女人。”
江蕭沒想到沈雨蓉會這樣幾欲瘋狂,眸子迸射出冷入心扉的縷縷寒光,俊顏即刻上染上了三千尺寒霜。
“讓你屬下退出來。”她冷厲地威脅,是的,其實,她也怕,江蕭綽越才能她相當清楚,他即然設計了整整三年,那麽,鬥敗她的爹爹肯定不是一件難事兒。
靜知心有些慌亂,她真後悔該趁機走掉的,剛才她也沉浸在敖雪蓮說的那番話中,怨怨相報何時了,是嗬!為什麽人生當中老是有這麽多的仇恨糾結呢?
抵在自己脖子上冰涼卡得她肌膚好疼,沈雨蓉很恨她,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如果沒有她,也許,江蕭就會與她結婚,會與她建立一個幸福而美滿的家庭,隻是,感情無法強求啊!
要不是自己還有母親,還有寶仔,她也覺得人生毫無意義,但是,她還不想死,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去做,她要見寶仔,她的親生兒子,三年了,自從生下他時看了一眼,從來都沒有好好地看過他,撫摸過他,所以,她也怕沈雨蓉手上的槍會走火,心裏雖然害怕,可是,她表情是相當鎮定自若的,看不出異樣。
男人狹長的眸瞳微眯,裏頭閃耀著危全的訊息。“沈雨蓉,想要害你父親的不是我?”
“不可能。”沈雨蓉的嗓音陡然變得尖厲。“江蕭,你處心積慮,不是為了報複我麽?是我燒毀了林家書店,是我與香雪欣合謀算計你,你要報仇盡管衝著我來,沒必要這麽卑鄙地對待我父親,他創業不易。”
“想不想知道是誰要對付你父親?”江蕭走上前兩步,語氣變得溫柔。神然仍然嚴厲,眉宇間掠過濃鬱的陰戾色彩。
“不準過來。”沈雨蓉扼著靜知的頸子退了一步,她衝著他大聲嘶吼:“不準過來。要不然,我殺了你。”
由於情緒太過於激動,女人脖子上青筋都鼓了起來,麵頰上一片緋紅,眼睛瞠得奇大。
手上的槍支向前推進了數寸,靜知被這金屬抵著,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被迫仰起了頭。
江蕭站在那兒,不敢再向前邁半步,心提到了嗓子尖口,向來,他從未怕過任何事,任何人,這一刻,他怕了,因為,沈雨蓉手上的槍如果走了火,那麽,靜知很有可能就會與他天人永隔了。
望著江蕭鐵青的容顏,生了根的雙腳,沈雨蓉仰頭就大笑出聲,笑得連眼淚都滾出了眼眶,妝也花了,到底他有多愛這個女人?她真的很想試一試,拇指將槍殼上的扳機按下,空氣裏響徹著清脆的‘哢嚓’聲,這響聲讓江蕭下巴猛地一陣抽搐,全身的剛毅線條崩得死緊,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
垂在身側的手掌捏握成拳。
她衝著他呐喊:“江蕭,你愛這個女人是不是?將她愛入骨髓是不是?”
“我不愛她,也許隻是喜歡而已。”他心十分糾結,在靜知命懸一線時,他選擇了說一次謊話。
“你說謊。”他的話讓沈雨蓉的情緒變得更加地激動。“你說謊,為了她,你可以忤逆你母親,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她到底哪裏比我優秀?”
江蕭的視線與靜知在空氣中交集,她到底有什麽好?這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有思考過,就算是相親,男人對象都講究眼緣,第一眼見到靜知,她提著菜籃子站在e市菜市場進出口,有一個殘疾的人從街上路過,那男人沒有腳,滑著一支破爛的滑板車,斷腿前麵擱置著一個瓷碗,碗裏有許多的零錢,全是好心的路人扔給他的,而她一扔就是一百元,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當時看到那瓷碗裏一百元鈔票時,心靈深處那份強烈的震動,沒有舍得會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一百元,雖然,一百元對許多年輕女子來說是九牛一毛,當時,他並沒注重靜知的容貌,就就覺得這女孩很特別,很善良,她在雨地裏趴倒,甩落的眼鏡後的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睛讓他詫異,讓他納悶,明明是一個美豔的女人,為什麽要將自己打扮的那麽醜陋?自古女人擁有一顆悅己則容的心,偏偏她是特別的,她與他很像,都不喜歡太張揚,都是大齡剩女正承受著世俗怪異的眸光,以及來自於家庭父母的逼婚,所以,當母親向他催婚時,他拉了她當墊背,很卑鄙地利用了汪子旋老公進警局的那件事,她是一個特別的女人,不僅僅是容貌,主要是她擁有一顆金子般的心,善良的女人在這個浮華的社會裏,已經找不到幾個了,現在的女孩子視利,拜金,好吃懶做,可是,這些壞特點在靜知身上找不出一處,正因為如此,才能贏得他的表睞吧!
沈雨蓉的問題很愚蠢,也是許多女人得不到自己心愛男人心的時候,自然會的一個正常的問題,到底她有什麽好?隻是,上天注定了這段情,他對沈雨蓉沒有一點感覺,連一點喜歡也沒有,她無法觸碰到他心靈深處的一角,即便是她再優秀,他也不可能愛她,這個道理很簡單,她們之間不來電,這些話,他早就說過,但,沈雨蓉的固執的很,她從來都不聽。
“雨蓉,其實……你很優秀。”講這話時,江蕭有些遲疑,他想說服這個女人消除心中的不平衡及仇恨。
“你胡說,即然,我優秀,為什麽你不愛我?”女人顫抖的聲音喃喃輕問,這根本是兩個不相幹的問題。
一聲子彈槍響在空氣裏響起,然後,沈雨蓉突然跪地,腿部襲來了劇烈的痛楚,精致的手槍從她手上甩出,見狀,江蕭衝上前一步,火速將靜知推到了自己的身後,抬腳一踢,那支精致的手槍在空中旋轉了兩圈,準確地落到了自己的手掌上,槍口對準了撲趴在地上的滿麵摻著冷汗的女人。
沈雨蓉望著江蕭手中槍支,再回首,瞟了一眼身後方那個持著槍徐徐走過來的男人,嘴角勾出冷瑟的笑花。
兩個男人用槍指著她一個弱女人……林靜知,你到底有什麽好?讓這麽多的男人死心塌地這樣保護著你?她心裏真的好恨,也很無助。
“江蕭,這裏交給我,你快帶靜知去交易所。”莫川走近,向他們使了一個眼色,偏了一下頭。
江蕭點了點頭,收起了槍支,拉著靜知就迅速衝出草坪,繞到了‘拉肯丁酒店’的車庫,開出自己的坐騎,載著靜知,方向盤急速在他手掌中翻轉,車子風馳電掣向證券交易所趕去。
電話響了,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將耳麥塞進了右耳裏,按下了免提。“說。”簡潔的一個字猶如君王般下令。
“湯少,我們已經試過五家了,我們手裏的錢不是很多,你得……”
找不出死穴就整不垮沈世雄,江蕭腦中飛速地運轉。“我已經聯係好了黑老大,他會在一個小時後將錢從台灣打過來,現在,你們必須得穩住他。”
“好。”
江蕭剛從耳朵裏拉出耳麥,突然間,擋風玻璃外就映出一抹峻碩頎長的身形,男人雙手抱臂,凝掃過來的眸光有些冷咧,麵容一片黑紫,看起來有些嚇人,媽的,心愛的女人死了,不是在傷春悲秋麽?怎麽會有時間擋在他前麵?
這裏是香港最熱鬧的城區,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如龍,他不敢直接將車子直接從他身上壓過去,那是違法的事兒,就算是香港這種地方,他也不可能當從行凶,他沒有那麽傻。
靜知當然也看到了前麵故意堵住他們去路的男人,車身慢慢地停了下來,轉過臉,她輕道:“我跑步去交易所。”
江蕭還沒反應過來,靜知已經打開車門跑出車廂,站在原地的那個男人筆直向靜知追了過去,江蕭的麵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打開了車廂,似箭一般追過去,就在男人伸手揪住靜知秀發時,一個過肩摔,把男人撩倒在地。
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拳開始在香港街頭打了起來,靜知無暇去顧及江蕭,她十分明白交易所的厲害關係,這一次,江蕭與那個黑衣男人是下了太多的賭注,勢必要將沈家趕盡殺絕,而姚庭軒一直在阻撓著他們,就是不想讓她們擊敗沈世雄,靜知心急火燎地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車子飛奔而去。
她跑到交易所的時候,交易所大廳裏聚集的股民太多,人山人海,她拔開人群,幾乎是從人縫隙裏鑽進去的,場麵已經失去控製了,連裏麵的操盤手個個麵部有情緊張,都被站在最前端的兩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嚇住,沈萬雄還是那身黑色的唐裝,他氣勢洶洶地站在最前端,一把推開了電腦前的操盤手,自己親自動手在鍵盤上敲擊了一下,牆壁上的大屏幕電腦上立刻顯示出幾個大數字來,北極星,三百萬股。
“要不要?”他指著那個大屏幕上的數字,單手叉腰,眼睛瞪得十分嚇人,這一戰關係著他沈氏集團的成敗。
“要。”
黑衣男人思索了片刻,慢悠悠吐出一個字。
“很好。”沈世雄點了點頭,一個大叉顯示在屏幕上,表示這三百萬股已經出售。
“五百萬股,吞不吞得下?”他強大的氣場讓黑衣男人搖了搖頭,低下了頭,用手掌撐住了麵額,走回到自己的團隊中,自言自語輕聲道:“不是這個股。”
他與幾個業務很強的操盤手研究了好幾宿,把二十七間上市公司已經濃縮到了六間,他讓人去查了沈世雄名下所有的資產,結果顯示沈世雄根本不具備擁有二十七間上市公司的財力,這二十七間裏,必然有一股屬於是空心的,可是,是哪一間呢?他們找了好久也找不出來,已經將二十七間濃縮到了六間,就在六間公司裏找。
他輕聲問了一下屬下:“我們還有多少的資金?”
操盤手趕緊打開筆記本電腦,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輕搖了搖頭,已經不多了,他們沒辦法一個股一個股這樣與沈世雄玩下去。現在的他們玩不起。
“小書,江蕭怎麽說?”他詢問剛才給江蕭打電話的操盤手小書。“他說讓我們再堅持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黑衣男人額頭上的汗水不斷冒出,手心也開始滲出汗珠來,一個小時太久了,恐怕半個小時都堅持不了,突然,身後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等著吧!過不了一會兒,秦擎天就要跳樓了。”
秦擎天是最近闖入香港市場的男人,最近股票界炒作,名聲響當當,據說,他是奉美國通寶銀行總裁之命前來查沈世雄的債,沈世雄拒查,所以,就有了這一場惡戰,很明顯,秦擎天要把沈世雄踢出交易所,還要讓他身敗名裂。
聽到這句話,秦擎天坐到了電腦麵前的那反椅子上,他在思索,他在想辦法,他在苦苦地想著到底哪一股是空心的?
沈世雄冷厲地瞟了他一眼,抬手理了理自己唐裝的衣領口,末了,抹了一把梳得發一絲不苟的頭發。
“想給老子鬥,你還嫩了一點,回去喝兩年奶再來。哼!”
他從懷中摸出一支懷表,打開蓋子看了看時間,臉上浮現了得意的笑容,再過二十分鍾,這個小子就徹底完蛋,這個胳脯向外彎的私生子。
時間對於秦擎天來說是相當寶貴的,他如坐針毪,可是,也無計可施,腦海裏一直就回刻著一幕,滿臉蒼白的女人躺在一張簡潔的**,屋子很簡陋,陳設幾乎沒有,女人猶如風中殘燭,她伸出手臂,緊緊地握住了兒子的手,眼淚吧嗒吧嗒地流過不停。
小男孩從母親懷中抽出小手,轉身跑出屋子,他跑到了一間豪華的別墅前,用著石頭凶狠地砸著地道鐵柵門,管家式的男人跑來,衝著他破口大罵。
“哪裏來的野孩子,滾開。再砸,我把你送到警察局。”
可是,他不理那個管家,一直用石頭砸著鐵柵欄,鐵柵欄一直在擺動,但是,因為他人小,力氣也小,所以,鐵柵欄怎麽也砸不開,恰在那時,有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駛了過來,他衝了過去,攔在了那輛小轎車的前麵。
“爸,媽媽想見你,媽媽要死了,媽媽想見你最後一麵。”
但是,車子裏的男人對他的喊聲置之不理,下了車,拄著拐杖走進了那道鐵柵欄,在鐵柵欄關掉的那一刻,男孩望著那抹西裝筆挺的身影,眼中就充斥著絕烈的恨與怨,那天晚上,媽媽離開了他,走了,他哭了整整好幾個晚上,媽媽是被隔壁鄰居出錢埋葬掉的,窮其一生,就算是最後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之際,她仍然還是無法忘卻與那個男人的一段情,然而,母親之於他,不過是逢場做戲的對象,他,秦擎天,是他沈世雄逢場做戲,始亂終棄後的產物,他讓母親含恨而終,死不冥目,所以,他要替可悲的母親討回這份公道。
隻是,他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還有二分鍾開盤,不但無法為母親報仇雪恨,還把自己年輕的生命也搭了進去。
雙手死死地撐住頭,身側的幾個操盤手見他如此,心情也十分沮喪,老大跳校了,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更何況,他們是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獻了出來,還有自己房產,如果落敗,他們也會跟著去跳樓。
靜知站在大廳裏,靜靜地望著這一幕,櫻花島瘋女人的話在她耳邊回旋,一遍又一高地回旋:“股票是什麽?他是一種成人玩的遊戲,正因為它玩的對象是人,所以,才千變萬化,讓人捉摸不定,想要贏對方,必須要摸清對方的性格與玩遊戲的手段。”
她走到了操盤手李大叔麵前,李大叔手裏正端著一碗麵,估計是今天買股票的人太多了,他累了整個上午了,都快三點了還在吃午飯。
“李大叔,沈世雄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啊!”李大叔用筷子挑起幾根麵塞往嘴裏,一邊吃著麵條,一邊不疾不徐地回答著她。
“下流,卑鄙無恥的爛人,他那張嘴最會嚎人啊!”
會嚎人,講的是氣勢上先壓倒別人,他是裝的麽?瘋婦的話又在耳邊繚繞:“三江之中,風浪不息,鐵鎖連舟,如履平地,要破曹公,須用火攻。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她的眼睛火速往牆壁上那個巨大的電視屏幕看去,上麵顯示著二十七種股票的名字,視線落定在最中間的六種股票名字上,要破操公,用火攻,隻要燒掉他一艘船就可以成功擊敗沈世雄,即然,秦擎天已經將二十七間濃縮到了六間,那麽,他已經能夠確定空心股就在這六種股票裏,現在,就隻剩下東風了,怎麽才能借到東風呢?
她靜靜地思考著,思考著,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東風?哎呀!什麽是東風呀?她用雙臂抱住了自己的頭,這裏好吵,好吵,吵得好頭好疼好疼,她退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冥思苦想著東風,東風一吹,隻要能點燃一艘船,其餘的艘隻就會不攻自破,全燃成了一片。
東風?東風?沈世雄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他是一個下流,卑鄙無恥的爛人,他那張嘴最會嚎人了,氣勢,靜知的眼睛穿過了人縫,望向仍然站在最前端,像一個尊貴的神般俯視著芸芸眾生的滿屋子股民。
眼睛裏凶狠的光芒像極了原野上的蒼狼,每一次,看到他與人對勢,他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狠不得將人吃了一般,那雙眼睛更是瞠得奇大,對,就是這種氣勢,視線收回落到了李大叔手中的麵碗上,麵快吃完了,露出白白的瓷碗底部,猛地,靜知瞳仁一下子就奇亮無比,她欣喜若狂,急忙衝出了交易廳,從交易廳隔壁的麵館裏買了六碗麵條,她用木質托盤端著六碗麵上樓,興衝衝地穿過了人群,跑到了秦擎天麵前,衝著秦擎天呐喊:“秦先生,我知道怎麽借東風了。”
秦擎天緩緩抬起頭,用著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望著她,對於他來說,這女人是陌生的,但是,她臉上笑容好燦爛,燦爛的要蟄痛他的眼。
所有人都向她投來了不可思議的眸光,以為她也是玩肌票的股民,輸了錢,受了驚嚇,腦筋不清楚了。
靜知不理眾人怪異的眸光,按倷住喜悅的心跳,她剛想通這一點,心都快跳出嗓子尖口,她將托盤擺到了秦擎天的麵前,指著那六碗麵條。
“秦先生,這是六碗麵條,就好比是沈世雄的六種上市股票。”
沈世雄手上夾著一支煙,正想著,吸完這支煙秦擎天該滾回蛋了,沒想到,半路殺出這麽一個女人,聽了女的話,剛掏出的打火機的手就僵在空氣裏,他凝神聽著,嘴角含著那支煙,沒敢點,連心也漏舊了半拍。
“秦先生,你一直不知道那一股是空心的?其實很簡單,假如這六碗麵條裏都有放一個硬幣的話,你說你會買哪一種股票呢?”纖纖玉指從木質托盤裏端起一碗麵條。
拿著筷子吃了兩口,衝著秦擎天道:“如果他每一個碗裏都放一個硬幣的話,你隨便拿一碗,還沒吃完就已經撐死了,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東風怎麽借?現在,我知道了。”她放下了手中的麵碗,稅利的眸子凝望向僵在原地,嘴角含著一支中華香煙的沈世雄。
“他是在唬人,這八碗麵條都是空心股,他一直都是在騙大家,所謂的東風,就是指的東南西北,東北,東南,西北,西南風,這八碗麵就是八種風,任何一種風都是東風,這八種股都是空心的,你隻要隨便買空一種,他就已經斧底抽薪。他就已經完蛋。”
靜知的話贏了大家的一片喝彩,秦擎天眼睛也散發出晶亮的光芒,是的,這女人說得精辟,也很有道理,分析得頭頭是道,他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沈世雄聽了靜知的話,心口一抖,可是,他強裝鎮定,他幾步衝了過來,‘呸’了一聲,嘴裏刁著那根中華煙卷毫不客氣就吐到了秦擎天的臉上,還沾著唾沫星子:“你信這女人話,你就給我買,老子保證你輸得連**都穿不起,臭小子,想給老子鬥,老子玩死你,讓你沒命滾回美國去。”
他再幾步返回到電腦前,再次搶過操盤手手中的鼠標,打出一千萬股,凶神惡煞地向秦擎天道:“要不要?”
“要,要,要。”全場股民興奮不已,紛紛吼嚷著,替秦擎天助威。
秦擎天不理這群人,眸光筆直地落到眼前女人雪嫩的臉蛋上,他用著一種斬新的眸光來看待這個女人,不,應該說,從此後,他將用一種斬新的眸光與視角來看待全天下的女性同胞,誰說女人天生不如男人有智慧?誰說天生女人邏輯思維弱,沒男那種霸氣與威望?這個女人真的太出彩了,他與幾個業務很強的操盤手,與許多在股票界有資深眼光的股票朋友研究了大半個月,一直都對沈世雄的死穴無可奈何,沒想到,她居然能夠找得到,而且,話語是那麽精辟,那麽肯定,望著她的笑容,秦擎天感覺眼前就好似有千萬過太陽跳出地平線,正發出萬丈光芒。
他從座位上緩緩撐起身,在大家如雷貫耳的掌聲走向了沈世雄,親自敲下了一種股票的名字。
“全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他的話語很輕,眼睛裏蓄著笑意,眼神卻有一些冷咧,聽了秦擎天的話,沈世雄麵色倏地就變得黑沉,他抬起手臂緊緊地按住了自己的左胸部,整個身體攤坐到了椅子上,是的,他輸了,他一直是在唬人,他沒有那麽大失的財勢,他設了八個空心股,一直用這一招在香港股票界稱王稱霸,交易所裏的人們一片歡騰,都為秦擎天能打敗沈世雄而相互擊掌慶祝,沈世雄一向對他們很嚴苛,對股民們也不好,算是不得人心吧!
沈世雄攤坐到椅子上,眼前變成了漆黑的一片,覺得世界末日就快到來,眸光陡然射向那個皮膚很白的女孩子,他沈世雄在香港股票界縱橫了數十餘年,沒想到,最後會是輸在一個年輕女人的手上,他不甘心,他承受不起這分兒失敗,他向女人撲了過去,惡狠狠地質問:“你到底是誰?是誰?”
“哈哈哈!”突然,門口傳來了幾聲瘋狂的笑聲,笑聲很尖銳,有些刺耳,大家尋聲望去,視野裏就出現了一個披頭散發,臉上長著腕瘡的女人,女人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由於她身上傳來了陣陣惡臭,大家都及時用手捂住了口鼻,靜知見了來人,又驚又喜地迎上前。
“阿姨。”瘋婦向靜知豎起了大拇指,嘖嘖嘖稱讚。“好樣兒的,沈世雄,你看看我是誰?”
手指拔開臉上的發絲,一張長滿了膿瘡的醜陋臉孔呈現大家的麵前,沈世雄目睹到她那張潰爛的臉孔,臉上血色迅速盡褪。
“原來是你。”
“沒想到吧!她是我教出來的徒弟,沒想到我徒弟會替我討回多年前的恥辱,沈世雄,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語完,瘋婦額角的汗水密密麻麻,嘴角泛著白紫,眼神也變得迷離與泡散,她凶狠地抓扯著自己的滿頭亂發,五官變得猙獰駭人,目露凶光,她提起手上的棍子,向沈世雄撲了過去,沈世雄閃身,瘋婦撲倒,就在這時候,外麵竄進來幾個身著白袍的護士,一起向瘋婦跑過來,一把扣住了瘋婦人的手臂,把她拉著走出了交易所。
“沈世雄,沒想到,我徒弟居然能贏你,沈世雄,你有今天是罪有應得。”
她一路喊了出去,喊聲在交易所久久地回**,這個女人來得這麽快,去得這樣匆忙,眾人紛紛猜測,這個瘋婦與沈世雄之間到底有什麽糾葛?
“阿姨。”靜知倚在門框上,女人很淒涼,望著女人被強行拖上了一輛救護車,她心中的那股子沉痕說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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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被人蒙上了眼睛,洗淨了身體,被帶到了權勢滔天男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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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的**》據說在手機銷售上不錯,點擊高達一千萬之多,背叛的痕跡始終充斥於心田,背叛了就是背叛了,絕不可能象船過無痕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