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你那個!
眾人宴罷,各自散去。因為小怪獸他老人家正在呼呼大睡,家宅裏頭雖然熱熱鬧鬧,卻也沒有驚擾了人老人家的睡意,所以縱然一眾長輩們還都想進來跟他道別,也還都怕驚擾了人老人家的黃粱美夢。
簡桐倒也樂得清閑了,不必繁文縟節地跟著答禮。這苦命的活兒自然交給蘭泉去做,那小爹地據說站在靳家大門口跟搗蒜似的一個勁兒鞠躬,鞠躬到後來抻著脖子跟門房老王說,“王爺爺啊,我暈。感覺自己跟宇航員受訓坐完一百圈兒離心機似的?”累
老王就跟著樂,“蘭泉你身子骨虛了啊,剛鞠這麽幾個躬就不行了啊?你小時候在大操場上,蹦上單杠就轉了一二百圈兒,把那幫兵蛋子都給震了。你現在明顯退步嘍。”
蘭泉就呲牙,“王爺爺,那時候我不還沒當爹嘛。不信我把集團軍大比武那狀元給找來,讓他天天淩晨2點起來給小東西喂奶、換尿布,連著讓他幹一個禮拜,看他還能繼續大比武奪魁不……”
這話被聽琴傳到簡桐耳朵裏頭來,簡桐樂得就直不起腰來了。
“嘖嘖,看他說得這個委屈外加理直氣壯,就像半夜起來是他奶孩子似的!他有那個零件兒嗎?”聽琴幫著簡桐疊小衣服,邊笑。
簡桐笑完了跟聽琴說,“琴姐,你有沒有覺著那小女仆熟悉?”
“熟悉?”聽琴搖了搖頭,“小桐你要是不說呢,我可能還真沒感覺;可是你現在一說,我倒是真的有點這種感覺。尤其是——”悶
“尤其是她稱呼‘琴姐’的時候特別順口,是不是?”簡桐笑著眨眼,“其實按照她那個西洋做派來說,她不應該稱呼什麽姐的,她應該直呼你的名字!”
“是啊……”聽琴也點頭。
“還有一點,很奇怪……”簡桐微微閉上眼睛回想方才跟小女仆一起吃飯時候的情景。可能那丫頭自己還沒注意,她自己往飯桌邊一坐,拿起碗筷的樣子,就把簡桐給震了!
嘖,中國人都講究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飯自然也得有吃飯時候的儀態。那小丫頭坐得腰板溜直,手拿筷子優雅極了!
聽琴聽著也挑眉,“我倒是聽說國外的家政公司有做這種高級家政人員訓練的。比如舉世聞名的英國管家,還有專門供王室和豪貴家庭使用的家庭服務人員必須擁有相當高雅的儀態,所以他們進行過嚴格的訓練。”
真的是這個原因麽?
簡桐正琢磨著,門簾一挑,菊墨有點尷尬地走了進來,進來就問,“二嫂,我都說你們別管約瑟芬,你們還真叫她進來一起吃飯啊!沒雷著你們吧?”
“約瑟芬?”簡桐和聽琴聽見那名字都樂起來。聽琴轉頭望簡桐,“看著沒,我知道為啥你說她用餐儀態高雅了,原來人家是法國皇後呀!”
“我也覺著幹脆給她戴了頂假發,然後假發上撲滿香粉好了。”菊墨也邊翻白眼邊說,“好在她臉上麻子多,不用再學著當年法國宮廷禮儀,在臉上裝什麽假的美人痣了……”
“哈哈……”聽琴和簡桐也都忍不住笑起來。看得出菊墨對約瑟芬那是怨念到相當嚴重的地步了!
他們這一笑,裏屋睡著的小老人家就醒了。不過人家不像其他嬰兒一樣張嘴就哭,而是打了個響亮的大嗬欠!繼而還嘖嘖有聲地吧嗒吧嗒嘴,仿佛在回味夢境裏的美妙。
簡桐跟聽琴相視一笑。聽琴跟稱職的保姆似的,走進裏間就把小老人家給抱出來了,便走邊逗著他玩兒,“哎喲,我們小老人家說啦,你們都吃完了嘿,我還沒吃呢。看把我饞的,都吧嗒嘴了。”
簡桐笑著接過孩子,要喂奶。
菊墨一見這架勢,趕緊轉身就要退避出去。豈料小怪獸本來兩眼放光地直撲媽媽的胸。脯,可是眼睛卻一掃看著了四叔,小東西伸開兩手,樣子像是要菊墨抱!。
簡桐也驚了。小東西這時候的頭頸還直立不起來呢,他的動作也都是無意識的,可是眼前兒這架勢就真的跟小家夥有意這樣做似的。真是太奇妙了……
“四兒啊,趕緊過來給個親密擁抱吧,孩子找你呢。”簡桐就樂。
其他幾個大人還都好,都在簡桐教導之下懂得如何抱抱小怪獸;就四兒總是躲一邊去。他自己還是個16歲的半大孩子,就說不敢抱小怪獸,覺得小怪獸四肢都軟綿綿的,他怕給抱壞了。現在倒好,小怪獸主動要求擁抱了,四兒是逃不掉了。
菊墨有點誠惶誠恐地湊過來,跟抱著定時炸彈似的將小東西軟綿綿地托在了臂彎裏。那個平素自己還孩子氣的家夥,緩緩笑開,那一刻麵上有身為長輩的慈祥。
可是溫情一刻還沒過一分鍾呢,隻聽得“噗——呲”一聲,緊接著就是四兒一聲慘叫,“媽呀,他拉屎啦……”。
雖然還隔著紙尿褲呢,可是四兒的手掌正托在小怪獸的小PP底下,所以那份氣壓和溫度,他的掌心感受得是真真兒的呀!一個半大孩子哪經曆過這個,立馬麻爪了!
簡桐和聽琴樂死了。聽琴就說,“看吧,讓你這個四叔總躲開我們小怪獸,小怪獸這絕對是紅果果的報複!”
菊墨都快哭了,想要趕緊離手,可是又不敢把孩子給扔了,閉著眼睛跺腳,“大姐,趕緊幫忙啊。他的‘黃金’會不會淌出來啊……”
三個大人有哭有樂呢,人家小怪獸卻小手下意識握緊,一把扯住了菊墨脖子上吊著的一塊吊墜!。
菊墨正在那閉眼睛哀嚎呢,冷不丁被小家夥抓住脖子上的東西,雖然力道沒有多大,但是他還是被勒得咳嗽。
聽琴笑著走過來解圍,想要將小怪獸給接過去;結果小怪獸抓住那東西就不撒手了。
小孩子的小手會有一種應激反射一樣的握緊動作,小嬰兒的力氣雖然不大,那種握緊卻是十分專注的。看見孩子不肯放開,聽琴就讓菊墨解下來。結果菊墨麵上就有點發白,一個勁兒還跟簡桐解釋,“二嫂啊,這個東西不適合小孩子……”
聽琴就不耐煩了,“我們孩子也不缺錢啊!我們就是看中了你這個東西了,趕緊的,解下來啊!”
簡桐就在後頭樂。她算明白了,以後給小怪獸撐腰的,第一個就是聽琴。而聽琴大小姐正是整個靳家沒人惹得起的主兒,以後這小東西一定越發無法無天了。
“琴姐,別難為四兒了。把小家夥的小手掰開就是了。”簡桐自己下床,緩緩走過來掰孩子的手。
結果小怪獸“哇——”地就哭了。
聽琴就怒了,“靳菊墨,你給我解下來!你要是敢不解下來,我跟你斷絕姐弟關係!”。
菊墨臉上一紅一白。簡桐趕緊勸,“琴姐……”
菊墨自己是做古董生意的,手上什麽東西沒過過。單說人家菊墨送給她簡桐的藍色蜜蠟手串,那就價值難以估計;既然是菊墨自己格外喜歡的、不舍割愛的,那就一定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菊墨眼淚差點沒下來,“二嫂,琴姐,我說實話吧。這個小家夥,他、他太會要東西了!他要是要個什麽能用金錢計算的東西,我立馬給他;而他要的這個,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無法估價的東西啊。”
菊墨說著閉了閉眼,“我就知道我沒啥帝王相,看來這小東西跟它更投緣……”菊墨說著無奈地瞅小家夥,“小怪獸啊,難不成你還真想當皇上啊?時代不同了啊!”
聽琴畢竟也是做這一行,就有點愣,“四兒你說什麽呢?”
“我跟你們坦白了吧!”菊墨眼睛如同黃鼠狼似的賊光閃爍,“你們千萬別說出去啊。”
“傳國玉璽,當年在王莽奪權的時候被漢家太後給砸了,磕掉一個角;後來工匠修補傳國玉璽,卻怎麽都把原來的那塊玉角都嵌不回去,隻得用了金鑲玉的技法,以黃金不組了那個缺角。而剩下的那塊玉角就也隨著傳國璽一同流傳下來……後來世道離亂,大家漸漸就也忘了這玉角,光顧了去搶奪傳國璽;所以這玉角就流傳出來……”
“雖然這一小塊玉本身並不見得貴重,但是因為它是傳國璽的一部分,所以這其中就有了帝王之氣……多少錢是都買不到的。”
聽琴聽著麵色就一變,“竟然在你手裏?”
菊墨呲牙一樂,“所以我才天天掛脖子上。寸步不離。”菊墨說著翻了翻白眼,“沒想到這小家夥竟然也知道這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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