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打狗棒法十二式 棒打狗頭
小小的禪堂裏,登時被來人擠滿。可惜全都是蘭泉方麵的人,沒有一個人是他梨本正雄的幫手。
梨本正雄麵色越發陰鬱,隻盯著那個根本不該出現在禪堂裏的人!
“藺鴻濤,怎麽會是你!明明,你已被警方確定在車禍之中重傷,直到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才是!警方和醫院裏全都是我的人,你分明還躺在病**……你怎麽可能騙得過、逃的脫!”
鴻濤笑起來,轉頭望蘭泉和慧子,目光裏甚至帶著一抹狡黠,“我,能說了嗎?”
慧子笑起來,走到鴻濤身邊,仰頭望他,“我先來說。”。
梨本正雄閉上眼睛——方才明月說過,他今天數逢喜事:捉了簡桐、擄走小怪獸、破了慧子的圈套、讓藺鴻濤生命垂危……靳蘭泉來了,證明他捉走簡桐母子的計劃已然失敗;如今藺鴻濤來了,就證明他誘捕藺鴻濤的計劃也已經潰敗——此時更看見慧子麵上得意的神情,那豈不是說就連慧子這個圈套也根本是計中計,真正上當的還是他梨本正雄!
本以為勝券在握,一回首才發現竟然是滿盤皆輸!
“梨本正雄,你以為你的計劃天衣無縫,是麽?安排替身,假作奔赴機場,迷惑我這個線人,讓我發錯誤的情報給鴻濤……這樣鴻濤就會撲入那個陷阱去,你用替身的死將鴻濤死死拴在法律製裁的長繩上!”
“隻可惜,梨本正雄啊,你自以為自己的計劃絕妙無比;可是你卻低估了別人的智商。你以為就你會用金蟬脫殼的計策,別人就不會麽?——我坦白告訴你,‘鴻濤‘是受傷了,醫院和警方看到的那個人的確是‘鴻濤’,身上還帶著鴻濤的一切身份證件。但是那個人也是鴻濤的替身啊,鴻濤本尊安然無恙!”
“怎麽會這樣!”梨本正雄大驚,“他怎麽知道我安排去機場的是假的?”。
鴻濤笑起來,“那就是慧子的演技好咯。她在你麵前表現得驚慌失措、遊移不定,甚至絕望哭號……你便以為她是普通女人的正常反應。你任由她發信息給我,你以為她是在通知我說你去了機場,可是我實話告訴你說,慧子給我發信息的內容根本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慧子說,‘梨本正雄’去了機場。梨本正雄啊,我知道你也自詡是個中國通,可是你知道中國標點符號裏頭特殊的微妙用法麽?慧子在梨本正雄四個字上頭用了引號……你的手下包括你自己,雖然查了慧子的短信,可是你們根本就不明白這個引號的意思!”
“其實好可惜小桐不在,不然簡老師會很樂意給你講一講中國語言符號的微妙之處——引號的作用之一便是強調出來以表示否定和諷刺。慧子是想告訴我,所謂的梨本正雄去了機場,也就是用一個引號巧妙地告訴了我,一個假的梨本正雄去了機場!”
慧子甜甜地笑,“小桐在J國的時候,我跟著她學了不少漢語的知識。這些都是她教給我的。她說真正的密語就是要說在明麵兒上才最保險。越是明白呈現在眼皮底下的東西,有些多疑的人反倒越想不到。這次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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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梨本正雄冷笑,“就算你們識破了我的計策,就算我沒能用這個計策殺了藺鴻濤——可是你們又有什麽可得意的呢,嗯?你們還要千方百計去殺掉我的替身,甚至因此而斷送了西村和也的性命!這一得一失之間,還是我賺了!西村本來也是我要殺的人之一!”
“是啊,為什麽我們要付出那麽大的代價去殺了你的替身呢……”鴻濤笑起來,轉頭望蘭泉。
蘭泉笑了笑,轉頭望多鶴和李淑蘭,“奶奶,明月傷重,我跟鴻濤這邊也抽不開身,是不是能麻煩您二位帶著明月去醫院?”
“是啊!”李淑蘭看著明月失血過多的樣子,趕緊點頭,“多鶴啊,我們走!”
色空震顫回首,看見天邊最後一縷夕陽慘淡地落在明月的身上。多鶴咬牙,脫下自己身上的和服外袍披在明月身上,遮住她赤luo的身子……那一刻微光落在和服的絲綢上,反射起來映著多鶴的眉眼。那樣寧靜,那麽美好……
色空閉了閉眼睛,輕聲說了句,“拜托了。”
多鶴在微光裏轉頭回來,目光輕輕落在色空麵上。卻隻有一瞬,便轉開,也是輕輕地說了聲,“放心。”
蘭泉和鴻濤都是聽得一皺眉,轉頭來看色空。卻見色空已經閉目立在燈光裏,無喜無悲。可是他的這種寧靜,反而比淚如雨下更讓觀者動容。
“師兄……”蘭泉輕輕出聲。
色空搖頭,“沒事。”。
梨本正雄眯起眼睛來,“說啊,趕緊聽你們說完了,我還要回去休息!明月這個小J人真是把我累壞了……”
他獰笑,滿臉自信。雖然明知道外頭直到現在一點聲音都沒有,就證明手下都已經被控製。偌大鹿苑禪寺,隻剩下他獨力支撐,可是他還就真的什麽都不怕!
因為,這是J國的土地,因為蘭泉和藺鴻濤並不敢動手殺了他——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動手了,就算他死了,那他也能拉個墊背的,給兒子的仇就也算報了!
這是法治社會,不再是黑道可以任意打打殺殺的時代。真好,隻要殺了人的,沒人能逃的脫法網!
“還要回去?”這次卻是色空說話,“你走不出這個房門了。”。
梨本正雄一怔。他忘了色空是可能跟他拚命的!單憑之前他那樣對明月,看來色空也是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色空我告訴你,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首先,你是和尚,不殺生是第一戒律!第二,你們家族世世代代受我梨本家族供養與恩遇,所以你若殺我,你們整個家族便從此背上弑主的罵名!第三,難道你不再為你的鹿苑禪寺想想?上次這裏已經死過那個侍女,如今如果再死了我,你這所謂的佛門淨土將受到玷汙,佛祖都不饒恕你吧!”
色空卻笑起來,森冷地笑著。他轉頭望蘭泉和鴻濤,目光裏有著心照不宣。
“梨本正雄,你錯了。誰說我們會殺死梨本正雄?因為,梨本正雄根本已經死了!死在幾個小時前,死在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有醫院、媒體以及警方的三重信譽做佐證!”。
“你,你們說什麽!”梨本正雄身子巨震!
蘭泉眨眼一笑,像是頑童用小草棍兒逗弄著一隻癩蛤蟆,“無論世界各國的法律,卻也都有一個相同的共識:一個人在法律意義上,是不可能死兩次的……梨本正雄,你已經死在了高速公路上,所以現在的你就算再死一回,也不會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來追究我們法律上的責任了!”
鴻濤悠閑地轉了轉頭,“原來有人自作聰明,還以為設下陷阱;其實不過是作繭自縛……”
梨本正雄巨震,“所以,你們這才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了我的替身,就是為了此時可以不用承擔法律責任地殺死我?!”
“恭喜你,答對了。”蘭泉含笑轉頭望色空,“沒看我色空師兄已經提前清了場麽?今天的山上格外寧靜,今天的鹿苑禪寺裏沒一個外人……”。
“色空!原來,原來這也是早跟他們串通好,做下了這個陷阱!你們讓我以為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順利進行,你甚至讓我看見了你滿麵的失意和無助,你這些其實根本都是在做戲,就是為了迷惑我!”
色空輕歎,“梨本正雄,你說對了。我就是已經與二少和鴻濤安排好,我們今天就是要在這鹿苑禪寺收拾你的狗命!”
“還記得二戰時期我父親便在寺院中立下了反戰碑麽?從那時起我家族便已經與梨本家族割袍斷義!是的,你說的沒錯,你們是我們的主人,我們對你們感恩戴德,可是這是小義——你們家族竟然領導了那樣罪惡的戰爭,就連南京大屠殺都是你們老家主的弟弟親自發布的命令!”
色空麵色慘白閉上眼睛,“你們不準我父親立反戰碑,強行將反戰碑推倒……我父親一頭撞上去,恨不得撞死!雖然為了家人,父親那次沒敢死;可是父親臨終前與我遺訓:切不可助紂為虐,更不能認鬼為主!”
“所以我色空並不怕背負所謂弑主的罵名,因為這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