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捕你,落跑情人! 8、也許不說我愛你

簡桐看見竇裕一轉頭跑進甜品屋去了。

緊接著後頭山呼海嘯地響起警笛聲,一輛交警的摩托車追過來,“嘎茲”一聲急停在蘭泉摩托車後頭。

簡桐一見,情知不妙,趕緊衝過來,站在蘭泉身邊。

那警官下車向蘭泉行了個禮,“請問你知道不知道你剛剛的時速是多少?”

蘭泉轉頭跟簡桐吐了吐舌。

“我沒看。”蘭泉打太極,“就急著開車了,沒注意邁速表。”

警官搖頭,“我也是騎警用摩托車的,我知道摩托車愛好者的心情。可能你們都認為我們警察專門跟你們找麻煩,不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摩托車超速是會死人的,這你總知道吧?所以我們限製你的速度,其實更是在保護你的生命。”

蘭泉趕緊鞠躬,“警官我懂,謝謝您警官。我現在還能活著,都多虧您。”

“行,接受處罰吧……”警官痛快地開單、罰錢。

看警察叔叔走了,簡桐這才拍著心口長舒口氣,忍不住回頭瞅蘭泉,“靳同學,今天怎麽這麽乖啊。我還以為你們高幹子弟應該牛哄哄直接說‘我爸是李剛’呢。”

“小傻瓜。”蘭泉就笑,“現在我態度好呢,警官不過是開票、罰款。如果我再得瑟,那就麻煩了。”

“怎麽?”

“道奇戰斧是全球唯一各國都禁止上路的摩托車……”

蘭泉吐了吐舌,“警察叔叔如果直接叫拖車,我就更慘了。”

簡桐低頭凝著罰單,忽然笑起來。

“怎麽了?”蘭泉伸過頭來看。

簡桐將手裏的罰單揚起來給蘭泉看,笑起來。原來那罰單下頭還有一張紙,上頭是那警官簡單的筆跡:“這是我頭回看見道奇戰斧真車,帥!”

“哈哈……”蘭泉大笑。

簡桐含笑點頭。方才那警官也是騎著警用摩托車的,顯然也是摩托車愛好者。她理解警官這種心情。有時候警官的這種小小的人性化手段,說不上是以權謀私,卻能讓人感覺到警官的人性與可愛。

“看,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簡桐衝蘭泉眨眼。

蘭泉點頭,“我回去私下打聽這位警官去。等得空了,我邀請他上沒人的公路上去飆我這車去,讓他也爽爽!”.

司蔻推開馬輝騰辦公室的門,“馬總,我有事跟您請示。”

馬輝騰正在跟幾個公司高層開會,轉頭一笑,“好,今天的會先開到這兒。稍後我們再說。”

幾個高層離開,都有點驚詫地望司蔻。

司蔻也有點臉紅。畢竟公私是要分開的,她這樣冒失衝過來,的確有點不好意思。

“小司你說。”馬輝騰跟慈祥的叔叔一樣,拍著肩膀將司蔻按坐在沙發上,“我聽著。”

司蔻本來坐下了,一下子又站起來了。她的身高不給力,人家馬輝騰坐著,她得站著才能跟人家眼睛對眼睛。

馬輝騰也明白她怎麽事兒,笑而不語,隻柔聲催促,“說啊。”

“你昨晚幹嘛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跟人胡說八道!”

“昨晚當著很多人的麵,我宣布了一個決定,這個是真的;不過小司你說我胡說八道,這個我不同意。我是帶著十二萬分的誠意來宣告我的心意,怎麽能說我是胡說八道呢?”

馬輝騰眼神柔軟下來,“小司,我說三個月後要娶你當我的新娘,我是認真的。請你現在開始準備。”

“馬輝騰!”司蔻怒了,“我見過不要臉的,不過我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

馬輝騰笑起來,“臉和媳婦兒之間,我選媳婦兒。要臉沒用。”

司蔻聽著就驚了!

這話當然更不要臉,可是她怎麽覺著那麽熟悉?好像——好像聽蘭泉說過!

“你,你這話哪兒來的?”一股寒意莫名地襲上司蔻的身子,司蔻抱著手臂微微顫抖起來。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好像有恐懼,更有莫名的期待……

馬輝騰一笑,卻沒答話.

心煩意亂,司蔻索性提著收音箱去了郊外。

這次轉換錄音的動漫片子難度很大,因為那個女主人公菊川憐是個不能說話的女孩兒。每當菊川憐出現的畫麵裏,都無法用她的嗓音來推進畫麵,而是要配合優美的背景音,折射出紛繁的紅塵世界裏,那女孩內心的澄澈和寧靜。

公司從其他影音公司找到一些自然背景音樂,但是不是歐美那邊的風格,要不然就是文不對題,司蔻都不滿意,便執意自己去重新收錄。

菊川憐,司蔻承認,是這個名字,和這個女孩堅韌的性格打動了她。

那個女孩平凡得就像路邊一朵小小雛菊,又無法說話;可是她愛上的偏偏是有“天籟之音”之稱的著名美聲歌王。所以他們之間的距離何止天遙地遠。

坐在山間,風吹林葉,寧靜的沙沙。

司蔻閉上眼睛,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去尋找大自然的一切奇妙音響。

聽,竹林搖曳似乎出現了一點不和諧音,是不是有個鳥兒降落在枝葉上,壓彎了枝條,所以打亂了原有的音符?

在中國古老的薩滿教裏,天地萬物都是有靈的。山有山靈,水有水魂。它們都不是人類眼睛看起來的無聲與沉肅,它們其實都在訴說,都在發出自己獨特的語言。

她要聽懂它們。她要讓它們來代替小憐的嗓音,對愛人發出愛的呼喚。

美音歌王,他除了擁有天籟一般的歌喉,其實也同樣擁有對自然之聲極為敏.感的耳朵。所以小憐用自然之音的訴說,歌王一定會聽見。

可是身畔卻有侵入感,打亂了司蔻心靈和身畔的寧靜。

司蔻轉頭,馬輝騰笑眯眯坐下來,就在她身邊。

司蔻停下設備,摘下耳機,“馬總你這是監督我工作,還是監視我,怕我脫崗?”

馬輝騰笑起來,粗獷的男人仿佛自然與天地氣質相合。風掠過他眼角眉梢,吹動他長睫,“這座山是荒山,你自己帶著設備就來了。我不放心。”

司蔻搖搖頭,“謝謝你。是我魯莽了,應該帶著同事一起來。”

司蔻沒什麽話跟他說,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喲,喲……”忽然一陣尖細柔軟的叫聲傳入司蔻耳鼓。司蔻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趕緊戴上耳機,舉起毛毛的收音話筒起身,旋轉著身子去尋找那個叫聲傳來的方向!

馬輝騰更快,不愧是姓馬的,他一個聳身就奔了出去!

司蔻舉著設備,跟在他背後也跑。

不能不佩服這家夥的耳朵。她還戴著專業的設備呢,還不是很敢確定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是他光憑一雙裸耳竟然能在風聲沙沙的山間發現那聲音的來源,而且堅定不移地跑過去——這人的聽力該有多可怕!

不由得想起那些會功夫或者混黑道的人,通常也都要有極為敏銳的聽力,還有堅定的自信——這些素質能夠在一些特別的時候救他們自己一命……

司蔻心底迷惘,不知怎地,此時一個勁兒想起西村…….

一個閃神之間,馬輝騰已經竄到了林子邊兒上去,正含笑轉身,豎起手指來衝她“噓……”

山風傾天而來,林葉飄搖。仿佛天地都在搖動著,他的發絲也被吹動,可是他的身子卻堅定地動也不動。

男兒氣質,便如此時。

司蔻覺得心一跳,急忙收攝心神向著馬輝騰跑過去。打著手勢問,“在裏麵?”

馬輝騰笑起來,用力點頭。

兩人躡手躡腳走進林子去,訝然看地上的林葉間鋪著一張小毯子,小毯子上正有一隻幼犬,閉著眼睛張著粉紅的小嘴在嗷嗷待哺!

司蔻的心一下子柔軟下來,連忙摘下耳機來,將小狗捧在掌心。顯然那小家夥應該是才出生不久,身上的貓兒還是打著卷地濕著。可是不知道它怎麽會被丟棄了。不知道是它的媽媽扔了它,還是它有個狠心的主人……

“哦,小東西,你餓了……不哭不哭,姐姐帶你去吃奶奶……”

馬輝騰轉頭。陽光穿進林葉間來,絲絲縷縷篩落在司蔻的麵上。她那樣柔軟又耐心地跟小狗狗說話。一點都不嫌髒,更不擔心那小狗狗被丟棄的原因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什麽病症……

馬輝騰垂首笑開,“你有麽?”

“嗯?”司蔻被問得一愣,“什麽有麽?”

馬輝騰的笑容擴大,“你說要給它吃奶……”

“啊你!”司蔻將小狗放下,跳起來就去打馬輝騰,“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馬輝騰大笑,任憑小老鼠將他仆倒。他卻眸光堅定望著她,“其實你有。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而且,真的很豐滿,能占滿我整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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