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小兒無賴 37、拉風的乞丐(更1)

“駱聽琴,我不記得我們姑侄兩個的感情好到了這樣的地步?”靳欣走在商場裏,後麵的聽琴亦步亦趨、如影隨形。

“是麽?那正好借這個機會補齊。”聽琴依舊冷著麵孔,氣場強大到讓路過的行人都不由得回頭望她冷豔背影。可偏是這樣的人,嘴裏還吐著那樣帶了絲無賴的話。

“聽琴,你不妨直說,你到底想幹什麽?”靳欣實在受不了了,拉著聽琴進了一件咖啡廳,攤開了問。

聽琴也是個從小骨子裏孤傲的孩子,她們姑侄倆互不買賬,所以聽琴這來到j國就天天跟保鏢似的墜在她身後,去哪兒都跟著,這種感覺讓靳欣全無親近感,反倒隻覺被監視。

她是跑也跑不過聽琴,打更打不過聽琴,如今年紀大了就連動點腦筋想甩了聽琴,竟然也不能夠?

“我想做什麽,姑姑真的不知道麽?”聽琴推開咖啡,點起一支女士聖羅蘭,繚繞著苦味的煙草味道直接衝進靳欣鼻子裏來。

“我哪裏知道你究竟想幹什麽?”靳欣被嗆得咳嗽。

聽琴嘟起紅唇吹了個心形的眼圈兒吹向靳欣,“姑姑,別裝傻。你心裏那點念頭我就算猜不到十足十,可是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我們家小怪獸來j國了,然後你們就‘碰巧’見麵了——雖然你們都在t市,聽著像是同在一片天空下,好像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遇見全數正常;但是要知道這個城市可是亞洲第一大城市、世界第二大城市;占地麵積2100多平方公裏,人口更是有一千多萬?”

“這麽大的城市裏,這麽多的人當中,你老人家卻那麽巧合地跟我們小怪獸相遇了,而且還是兩次……姑姑,我想不用咱們再算算概率這數字有多麽離奇了吧。”

靳欣麵上變色,“那又怎麽樣?這個世上本就有巧合。再說,就算現在靳家人都恨不得離我遠遠的,我也總歸從血緣上還是小怪獸的姑奶奶,我們的血緣有吸引力的?”

“哦……”聽琴冷豔笑起來,“原來是血緣的吸引力啊,那更好。姑姑,你跟小怪獸還是隔代了的,如果按照你的理論,你我之間的血緣吸引力理應更大,所以我天天黏著姑姑正是這個道理?那,姑姑你可不必再問了,你自己都給出科學答案了?”

“駱聽琴?”靳欣氣得肝兒都顫了,“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說?”

聽琴難得天真地一笑,“姑姑,就算你能把死人給說活,我也不信你對小怪獸毫無企圖,所以我打算傾盡我下半生來跟著你。我倒要看看姑姑你如何分身去傷害我們孩子?”

“你?”靳欣隻想破口大罵,可是在肚子裏搜索了一圈,沒找到他們這個年紀合適的用詞兒,無奈隻好用了年輕人掛在嘴邊上的一個字眼兒,“你bt啊?”

聽琴也毫不客氣,“你老如果不bt,我絕對不bt;如果你老先bt,那就別怪我來個bt二次方?”

靳欣氣得轉身就走,聽琴笑眯眯在後頭喊,“姑姑,你還沒付賬。”

“這麽點錢,你也跟我明算?”靳欣真是被氣瘋了。堂堂譚夫人何時在外頭飲食要被人追著付賬?

“姑姑你說對了。日後我跟著你,吃的喝的花的用的,這些錢都得姑姑你付。”聽琴說完一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踩著六寸高的皮靴先走到門口去,等著靳欣付完帳了跟上來,還沒忘了繼續氣靳欣一下,“姑姑,如今我真是後悔青春蹉跎。你說我當年那麽大好的時光怎麽就都浪費在自己做生意賺錢這事兒上去了?我不如早跟著姑姑你混,到哪兒都能白吃白喝,反正都有姑姑給我付賬。”

“駱聽琴你?”靳欣一捂心口,等在門口的福阿姨趕緊衝上來扶住靳欣,哀求地跟聽琴說,“大小姐求您了。夫人她畢竟年紀大了,禁不起這麽頻頻動氣。”

“福阿姨這話說的中聽。”聽琴冷冷瞥著靳欣,“年紀大了的人就得服老。好好在家頤養天年不好麽,還出來蹦躂什麽?你消停了,別人也跟著消停,何苦累人累己?”

福阿姨扶著靳欣朝前走,聽琴在旁邊大步流星跟著。正走過一間餐廳,看見田毅在裏頭坐著,焦急地頻頻向外看著。

聽琴不認得田毅,但是在看小怪獸的照片時,於照片中見過田毅。聽琴是女商人,觸覺何等敏銳,所以立時就認出田毅來。聽琴正想著要不要停下來看看發生什麽事,眼角一掃,忽然看見道邊一位老年乞討者旁邊蹲著個小乞討者。t7sh。

老乞討者的姿態很“職業“,戴著大帽子低垂著頭,每當麵前的小籃子裏有人投下硬幣都會感激地鞠躬;可是那小乞討者就有點不夠專業,雖然也努力學著低眉順眼,可是隻要你有足夠耐心去觀察他,就能發現他的一雙黑眼睛不時從帽簷裏露出來,火花灼灼地盯著田毅坐著的這個窗口?

聽琴忍不住笑起來,從包裏好不容易搜出兩角硬幣來,走過去投進籃子裏頭。那老乞討者連忙念念有詞地表示感謝,小乞討者則跟見鬼了似的恨不得將自己整個藏到大樹後頭去。

聽琴索姓拖著靳欣和福阿姨過了馬路,到對過一間餐廳吃飯,她說是讓靳欣休息,實則她是為了看戲。果然不大會兒視野裏出現了一個人,正走向田毅去。

聽琴不認得那人,小乞丐卻是認得。那人正是曾經跟靳欣在街心公園裏說了好半天話的那個女老師理惠?

小乞丐抖落了抖落衣服起身,端著放著硬幣的筐子就進去了,一彎腰躲過門口侍者的眼睛,直奔理惠去。

聽琴聽不見他們說什麽,卻能看見小乞丐先是“職業”地向理惠又是鞠躬又是下跪抱大腿地強行乞討。待得理惠不耐煩,稍微用力推了他一下,結果那孩子誇張地就倒在地上,手捧筐子裏的硬幣就撒了一地?

餐廳內登時一片大亂,隻見餐廳工作人員等都撲過去,想將小乞丐往外趕;可是那小乞丐就地打滾死活不放開理惠的大腿;而本來在外頭挺專業的老乞丐也衝了進去,像老母雞保護小雞雛,跟餐廳的保安大打出手?

好家夥,這個熱鬧?

整個一個j國版本階級.鬥爭的生動寫照?

最後,那邊的聚會顯然是不歡而散。田毅出門登車離開,理惠則麵對兩個警員說了半天才脫身而去。大小乞丐笑眯眯捧著一大堆食盒心滿意足走出那間高級餐廳。

聽琴都想衝上去說一聲,你們倆太不要臉了……

那天的後來,秋葉原大街上的乞討者過了個小年。不過沒成年乞討者什麽事兒,而是跟著大人一起乞討的小孩兒們每人分到了一盒高檔壽司。

“你從哪裏搞到這麽好吃的壽司?”一個年紀約莫七八歲的黑小子問給他送東西來吃的小乞丐,“這不像是人家吃剩了不要的,是全新的哎。是剛做出來的吧?”

小乞丐眨眼一笑,“那當然?用的他們店裏今天新到的最好的金槍魚?”

“哦,金槍魚?”那黑小子有點激動了,“你怎麽搞到的?守在餐廳門口要到的?”

“切?”小乞丐黑瞳晶燦,“守在門口哪裏要得到。想要吃最好、最新鮮的,當然要衝進去搶咯?”

“衝進去——搶??”黑小子驚了,一口壽司一下子噎到嗓子眼兒,差點背過氣去。

小乞丐一邊給他拍著後背,一邊大笑,也全然不顧這裏是大街,周遭車水馬龍的,反倒像兩人獨坐的小桌似的,“黑大個,以後跟我混吧,保證你每個星期都有這樣新鮮高檔的吃?”

黑小子眼睛有些濕潤,“真的?”

“真的?”小乞丐伸出手去,等著黑小子擊掌。

可手心還沒被拍上呢,肩膀上倒是被人狠狠拍了一記,“你再偷著吃生魚片,看你再長一身的紅疙瘩可怎麽辦?”

小乞丐渾身一個激靈,也顧不得手裏的高檔壽司,更顧不得那黑小子了,他扔了一切轉身回來瞪向那個站在他背後的小小妙人兒。

長街人流如織,耳鼓裏全都是現代大都市的吵雜,可是他卻似乎什麽都看不見、聽不到了。隻看見眼前那個比畫兒還要好看的小女孩。粉紅色綢緞的和服,烏木一樣的長發上結著大大的粉紅蝴蝶結。眸如黑璃,唇似點朱,小小唇角含著一點淺淺梨渦,動靜之間嬌俏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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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