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閨殺

三娘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不過她不後悔與薑氏開誠布公。

“那母親你會因為我善妒而不喜歡我嗎?”三娘看著薑氏道。

薑氏苦笑:“我隻盼望你與韶兒好好的,隻要你們好,我就喜歡。”

三娘點了點頭:“母親,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你放心吧,我和相公會很好很好的。但是請您允許我不接受紫鳶。即便她好控製,可是我的院子是我與相公的家,我不能容忍一個別有用心的人在我的家裏。”

薑氏看著三娘有些無奈:“你是個有主意的,我也不想插手你和韶兒之間的事情,隻要你心中有數就好了。真的到了那時候,我希望你不要與長輩硬抗,因為最後吃虧的還會是你。”

三娘認真地點頭:“我明白母親,我不會惹祖母她們生氣的。”

“但願如此吧。”薑氏歎息了一聲道。

見薑氏有些乏了,三娘伺候著薑氏躺下,自己輕輕地退出了薑氏的房間。隻是一出來,三娘就愣住了,她在正廳中看見了一個清俊挺拔的身影。

宣韶見三娘出來了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出聲擾了裏麵的薑

三娘跟在宣韶身後出了薑氏的院子,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了府中的遊廊下。

“君儀——”三娘突然停下了步子,喊道。

宣韶聞言回頭,見三娘站在那裏看著他,便又往回走了兩步·輕輕牽起了三娘的手,牽著她一起走。

三娘低頭看著自己與宣韶交握在一起的手,宣韶的手掌有些大,自己的卻是很纖巧,一隻手便能將她的手牢牢握住了。

“母親她好些了?”宣韶偏頭問三娘。

三娘點了點頭:“喝了藥,與我說了會兒話,有些累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宣韶的步子邁得不大,遷就著三娘的步子:“去打了聲招呼就回來了,我有些不放心母親的病·不過剛剛範姨娘說母親隻是些輕微的中暑。”

宣韶遇見了範姨娘?那豈不是很早就回來了?

“君儀……”三娘輕輕搖了搖宣韶的手。

“嗯?”

“你剛剛聽到我與母親的話了?”三娘看著宣韶,小心地問道。

“嗯。”

“聽到了多少?”三娘悶聲道。

宣韶皺眉,似是在認真思索:“好像是從你說你針線不好,連鞋子手帕也做不好的時候。”

身後傳來一聲壓抑的笑聲。

三娘回頭一瞪,幾個丫鬟全都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誰也沒有抬頭,還倒著往後退了幾步,與三娘和宣韶保持住了距離。

三娘又轉過頭去瞪宣韶,宣韶隻看著自己眼下的路,似是沒有發現三娘的目光·嘴角微微往上彎著,三娘突然就覺得泄了氣。

“你會不會覺不喜歡我這樣與母親說話?”三娘輕聲道,有些不安。不管怎麽說,剛剛她其實是違背了薑氏的意思,即便薑氏沒有怪罪她,她怕宣韶會誤會她不尊重他的母親。

宣韶聞言卻是訝異地看了三娘一眼:“為何會不喜歡?”

三娘一噎。

宣韶想了想:“一家人不就是應該有什麽話就當麵說清楚嗎?若是在至親麵前還需要猜來猜去的話豈不是很累?你不明白母親的用意卻選擇直接去問她······阿珂,那是因為你也將她當作了你的母親才會如此。不然以你謹慎的性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那樣說話的。”

三娘愣住了,她看向宣韶,宣韶轉過頭來朝她溫柔地笑·三娘覺得,她兩輩子都沒有見過比宣韶還俊美的男人。也再也不會有人能像宣韶這樣,讓她想要一直一直靠近·一靠近就覺得心中無比柔軟,似乎能滴得出水來,卻再也不想放開。

“我很高興你能如此。”宣韶輕聲道,“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在麵對除了我和王以外的人的時候,你總是小心翼翼且防備的,對母親也是。”

三娘想要解釋,可是她嘴唇動了動·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她知道宣韶的話沒有錯·甚至在她嫁給宣韶之前,對宣韶也不是全然百分之一百的信任的。對薑氏·她從一進府就是防備的,或許是因為薑氏曾經試探過她·或許是因為她本身就不容易相信一個原本就陌生的人,即便這個人是她丈夫的母親。

“你一直都知道,那你為何不說?”三娘低聲道,原來宣韶全都看在眼裏。他看著自己防備著他的母親。三娘想要知道宣韶是如何看待那樣一個自己的,卻又不想知道。因為她覺得自己這樣虛偽事故……很糟糕。而她,不想從宣韶那裏聽到任何對她不好的評價。

宣韶偏頭看了三娘一眼,眼中帶著笑意:“因為我知道你不一直這樣。你雖然會防備,卻也會真心待對你好的人阿珂,其實你的眼裏容不進沙子,對待親近之人你更喜歡直來直往,與平日的你判若兩人。”

三娘有一種想要抱一抱宣韶的衝動,但是這裏是大庭廣眾,所以她還是忍下了。不過她借著袖子的遮擋,反手拉著宣韶一言不發迅速埋頭往前走。

宣韶微微挑眉,還是順從地跟上了她的腳步。

三娘拉著宣韶回了自己的院子,進了自己的房間,幾個丫鬟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跟進去。

三娘一進屋就轉身抱住了宣韶的腰,緊緊的,一副不管說什麽也不撒手的架勢。

宣韶愣了愣,繼而莞爾,一聲不吭地任三娘抱著。

兩人這樣默不作聲抱了許久,知道三娘悶聲開口:“其實你早就知道母親打發紫鳶過來的用意了?”

宣韶怕三娘站得累了,摟住了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嗯。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親口問她。”

三娘這才想明白了。

有時候她覺得很奇怪,紫鳶的舉動以及**裸的眼神宣韶不可能沒有半分察覺,可是宣韶卻是沒有說什麽。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能自覺地將那想要當第三者的人給狠狠推開了,趕的越遠越好,最好還能不屑地來一句“我已經有愛的人了,你連她的半根手指都比不上”。三娘自然也有這種女人都會有的虛榮心。

而宣韶明明跟她說過隻要她一個人,她也能感覺道宣韶對她的感情,可是在麵對紫鳶的示好的時候他卻是沒有半分表示,三娘有時候也有些鬱悶的。

她自然不是不信任宣韶,她覺得自己的夫君可能就是一個木頭樁子,或者覺得紫鳶這種丫鬟與別的丫鬟沒有什麽兩樣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又或者因為她是薑氏派過來的,所以才會如此任她在自己眼前晃。

三娘現在才明白,宣韶不是木頭樁子,他心裏明白的很。

宣韶知道,以三娘的性子,若是紫鳶是被他出手解決的話,三娘對自己婆婆薑氏的心結怕是就解不開了。

“母親她這些年經曆過許多的事情。以前父親在的時候總是說,母親生性單純,若是他不護著的話就會被別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如今母親沒有父親護著了,卻也學會了那些她以前不會也不想學的東西。但是我想,一個人無論怎麽變,本性也是很難變的,母親她對自己想要護著的人是不會存有壞心的。”

“那你為何不提醒我幾句?”三娘有些不滿地道。

宣韶挑眉:“我若是與你說母親無論做什麽,其實都是為了我們好……你信嗎?”

好吧,她承認她即便表麵上相信了,心中對薑氏的防備依然不會少

因為前一世在家中的時候,奶奶就曾經教育她們:在兒子的眼中,沒有不好的母親。因為母親確實都是真心為自己的孩子打算,可是兒子不知道他的母親未必就會真的愛屋及烏。不過在他對你說他母親的好話的時候,你們不可以反駁,好與不好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了,在他麵前,你們始終要相信他的母親是最好的。

看,她從小受的就是這種教育。所以即便宣韶給她打包票說薑氏是好的,她也會認定好與不好,自己心知口卻不言。

宣韶,其實還真了解她。

“所以我想要你自己去發覺。”宣韶撫著三娘的臉,溫柔道。

三娘蹭了蹭宣韶的手掌,小聲認錯道:“我知道了,之前是我錯了,不該這麽小心眼。”

宣韶笑著輕輕捏了捏三娘的臉:“你怎麽小心眼了?”

三娘瞪著宣韶:“我以為你其實對紫鳶有意,所以對她的示好麵上雖然不動聲色,其實心中已然心猿意馬,做著美夢想著能坐享齊人之福。”

宣韶忍不住笑了,調侃地看著三娘道:“家有河東獅,不敢有此念。”

三娘伸手去掐宣韶的腰,眯著眼鏡威脅:“你說誰是河東獅?”

宣韶一把將三娘抱緊了,讓她不好動作,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小聲道:“妒婦。”

三娘動彈不得,隻能拿眼睛去瞪宣韶。宣韶微笑著看著三娘,突然低下頭來吻住了她微微撅起的唇瓣。

兩人抱著,輾轉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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