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手起家 第一章 死去活來
宿舍裏空****的,四個床位如今隻剩下她一個人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不大的一個旅行箱便是她的全部。
躺在吱嘎作響的床鋪上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裏還在盤算著明天到底要去哪家單位報到。
在這密閉的空調房裏呆久了有種說不出的胸悶感,索性爬了起來,她決定出去透透氣。
十分鍾後,從宿舍區側門溜達到馬路上的她正興致勃勃地給兩隻打架的流浪狗作揖:“好好打!正好一隻狗代表一個公司,哪隻贏了姐姐就去哪家了,聽天由命……”
隻是她的話還未說完,聲音就一下戛然而止,甚至在都沒有感覺到疼痛的情況下就被一輛逆行而來的汽車撞了出去,年輕的身體在空中劃了一個不大的弧度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在所有的意識渙散前,她腦子裏居然還在想著一個問題:“到底是哪隻狗贏了……”
使勁蜷了蜷身子,她習慣性的伸手拽著可能被踢到床角去的被子。心中納悶:不是正在八月流火季節麽,怎麽會這麽冷呢?難不成是宿舍的冷氣開的溫度太低了?
伸手在身邊胡**著,試圖摸到被子或是空調的遙控器,可入手的一團紮在自己懷中的柔軟的帶著溫度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頃刻間睡意全無,她‘噌’地坐起身子,那個一直蜷在她懷裏的‘東西’也隨即映入了視線,不過是個穿著古代衣服的小孩子而已……
嗯?為什麽我的**會有一個這樣奇怪的孩子?她混亂的伸手撓著有些發麻的頭皮,“媽呀!”用陌生的瘦得雞爪子一樣的手抓起一把長長的雜草似的頭發送到眼前,那一刻幾乎立馬認定自己還是在夢中。那手分明就不是自己的,那頭發更不可能是自己的,為了打理方便,大大咧咧的她就從未讓頭發長過肩……
對,一定是在做夢!鬆了一口氣,緩緩地躺下身子,將手裏的長發往身後一拋,她口中得瑟道:“姐姐我長發已及腰,哪個不開眼的帥哥來娶我可好……”
“好吵。”被她丟在一邊的小東西,顯然對吵醒自己的人很不滿意,他又自動爬回她的懷中,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好,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再多睡一會兒……那樣肚肚才不會餓的難受……”
“!”不對勁啊!這不是在做夢。
她翻身而起,懷中的小東西再次滾了出去,費力地爬起坐在床邊揉眼睛。
用手支著身子,她速度掃了一眼自己所在的這間屋子的陳設,腦袋‘嗡’地大了幾分!昏暗的光線下她分辨不出當前的時間,隻影影焯焯的看見擺在牆邊的桌椅略顯破舊,隻有窗欞沒有窗紙的窗戶四麵漏風,一眼就可以望見外麵的那棵光禿禿的楊樹。明白就是在告訴她:現在是冬季,哪裏是什麽夏季的八月……
還有這露出棉絮的棉被,以及自己穿在身上的這身破破爛爛羅裏吧嗦的裝扮,讓她完全鏽住的腦袋似乎看到了一點答案:自己這是到了古代了?
把頭轉向呆坐在床邊,此刻正瞪著一雙大得嚇人的眼睛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小不點兒,她不禁悲從中來,一把抱住他就幹嚎起來:“兒啊……”
太悲催了!自己這是典型的出門沒看黃曆,專挑狗屎踩的節奏啊!
怎麽看看狗打架都能遭遇車禍掛了啊?而後又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不知道什麽朝代的古時候,還成了個帶著拖油瓶的已婚婦女!越想越悲催,她一個暗戀都沒暗過幾次的純潔少女咋一轉眼功夫就升級成孩兒她娘了?而且孩子他爹明顯不是土豪啊。看她們娘倆這堪比丐幫九袋長老的破爛裝扮,雖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容貌,但看著小不點那一副‘麵黃肌瘦放屁蔫臭’的樣子,自己能好到哪裏去啊……
“嗚嗚……我們娘倆好命苦啊……”悲從中來,她抱著‘兒子’哭的真傷心了,這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被她摟得緊緊的小東西不滿地掙紮著瘦小的身體,幾乎沒有肉的小身子不停地在她懷裏扭動,竟有些硌人,“阿姊,你的瘋病又犯了?我是阿溫,不是你兒子!”
“嗯?”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她止了痛哭。雙手扶著小東西的肩,眼睛對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阿溫,那我是誰?”
“痛痛啦!”阿溫伸手扒著她捏著自己肩膀的雙手,大聲抗議道:“阿姊又忘了自己是誰了,每次都是這樣。那,阿溫再告訴你一次,這回你可要記住了,你是薑暖,是我的姐姐,才不是我娘親呢!”
“阿彌陀佛!不是你媽就好,不是你媽就好!”薑暖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通’的一下原本亂跳的心髒立時歸了位,總算還不是太壞……
“阿姊說什麽?”阿溫擰著眉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隻是他那太過瘦小的身子顯得頭格外的大,坐在那裏小小的一堆兒就像個破舊的布偶,看得薑暖心裏莫名的一酸。
“可憐的娃兒。”伸手想要撈起這個小東西抱在懷裏,詫異地是自己居然手軟到連一個看著屁輕的孩子都抱不動呢!
徒勞地垂下兩隻麵條一樣無力的手臂,薑暖費力地挪動了一下身子,還是將阿溫攬在了懷裏。眼見著這個因為寒冷而在瑟瑟發抖的孩子在自己麵前哆嗦,再神經大條,她也是看不下去的。
“阿姊?”似是沒有想到她會有如此的舉動,阿溫一愣。這個家姊年幼時受過驚嚇,平日要麽癡癡呆呆一個字也不說,要麽就是瘋瘋癲癲地蹲在屋角自說自話,從不與自己親近。如今驟然將他抱起,倒是讓他委實吃驚。
“怎麽了?”不曉得現在到底氣溫有幾度,反正這四麵透風的屋裏是沒有一點暖和氣的。薑暖拉過那床破棉被,將兩個人都裹在裏麵,然後輕拍著阿溫的後背問道:“還困不困?不如再睡會兒吧。”
“阿姊。”懷裏的阿溫又很小聲的叫了一聲。
“嗯。”腦子完全混亂的薑暖隨意應了,眼睛扔在打量著這屋裏的陳設。猜測著這個朝代的大概時間。
“你是好了吧?”阿溫伸出冰涼的小手撫上她的額頭,學著大人的樣子試了試溫度,然後仰著臉輕輕說道:“嬸嬸還說你熬不過幾日了呢。我好怕啊!好怕你也和娘親一樣扔下阿溫不要了……那樣阿溫就沒有家了。”
“……”薑暖心裏又是一緊,隻把那說個不停的孩子抱得更緊了:“阿溫別怕,有阿姊在我們就一定還有家。”
一個異世的靈魂,在一個陌生的軀體裏用另一個人的身份活著,這是穿越小說中橋段,如今上一世的她已經死了,而這一世的薑暖卻醒了,這裏麵的因果有誰能說的清呢。
薑暖甚至沒事過多的時間去驚歎感慨,如今她要麵對的是最最實際的問題:家徒四壁,今後兩個人要如何生存?
“再睡會兒吧,好像還早。”她看著阿溫一笑,這不大的孩子眼裏有著讓人心疼的不安和惶恐。那是從小就沒在父母身邊生活的她所熟悉的感覺。
‘咕咕嚕嚕……’一陣腸鳴自阿溫的腹中傳來,讓那孩子小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頭說道:“肚肚好餓,睡不著。”
摸摸他的頭,“那我們就不睡了。”
薑暖把被子打開放在一邊,然後起身下床,一邊在地上找鞋子一邊說道:“家裏可還有糧食?阿姊去給你煮飯吃。”
“家裏早就沒有糧食了。”阿溫也爬到床邊,眼巴巴地看著她,仿佛多看幾眼她就能變出吃食一般。
“沒糧食……”提上鞋,薑暖皺著眉又在屋裏掃了一遍,除了床角堆著的幾件看不出顏色和樣子的衣服,這空曠的房間裏竟連個衣櫃都沒有。
“都被嬸嬸拿走了。”阿溫咬著唇低聲說道,唯恐別人聽見似的。
“嗯?”拿起地上的一雙裂開了口的小鞋子,好歹給阿溫穿上,拉著他的手朝屋外走去。
此時天已亮了很多,空氣打在臉上濕濕涼涼的,正是初冬早晨特有的那種感覺。灰蒙蒙的晨曦裏,地上掛著一層白霜,空氣中飄著皚皚地煙霧。
出人意料大的院落讓站在門口的四處張望的薑暖有些吃驚,她拉著阿溫一邊走一邊問道:“這都是咱們家麽?”
“不止這裏,”阿溫停了腳,指著旁邊晾著一牆的苞米的院落說道:“那個院子也是我們家的,可惜被叔叔嬸嬸占去了。”
“嘿嘿!”薑暖眼前一亮,衝著那黃橙橙的苞米就衝了過去:“呦西!糧食地,大大地!皇軍專門地搶糧食地!”
“使不得啊!”阿溫嚇得趕緊追了過去,跑的東倒西歪:“阿姊不要動啊,會被嬸嬸打的!”
“她還打過你?”薑暖回頭盯著阿溫問道。搶了我家的田地,偷了我家的東西,老子還沒和你們算賬呢,還敢打老子家的正太!
“連阿姊一起都打過啊。”阿溫驚恐的點著頭。
“噗!”薑暖一時竟沒了話。
想了想,轉身又朝那一牆苞米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並咬牙切齒的說道:“嘿!我這暴脾氣嘿!忍不了了!”
你妹的!搶了老子家的田地,打了老子家的正太,竟然將老子也打了?看老子不張開大嘴吃窮你的!薑暖一邊挑著個大的苞米往下拽,一邊惡狠狠的想著。
“阿姊。”站在一邊有些看傻了的阿溫弱弱地叫了一聲。
“別怕,我沒瘋。”薑暖頭也不回地說道:“有阿姊在,絕對不會再讓阿溫餓肚子的。”
撿起丟了一地的苞米,薑暖很沒形象地提了裙角兜了抱著往回走,“先湊合湊合吃點苞米吧,填飽了肚子才有戰鬥力。阿溫自己走,阿姊的手騰不下來。”
“哦。”阿溫應了,屁顛屁顛地緊緊跟在她的身後,步履蹣跚。
“阿溫幾歲了?”畢竟是沒當過娘的,薑暖是沒有經驗判斷孩子的年歲的。不過看他走路的樣子應該也會太大。
“五歲。”阿溫很快地答道,“阿姊大我十歲。”
“啥?”走在前麵的薑暖心裏竟是一喜:“老子還返老還童了好幾年,變成十五歲的小蘿莉了!”
不對……怎麽這姐弟倆的年齡差了這麽多?難道不是一個娘生的?這古代後宅裏比較鬧騰,什麽妻妾的一大堆。保不齊這姐弟倆還真就不是一個娘呢。
“我們是一個爹娘生的麽?”心裏想著,薑暖隨口就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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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撲文,我有些底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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