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岑相思的禮物
“就這樣出去麽?”薑暖扯了一把他還帶著潮氣的秀發。
“到我的馬車上在梳理……”岑相思拉了她就走,走路都好似跳躍一般,透著心情極好。
“嘶!”被他拽著走了幾步,薑暖覺得腿疼的都要從大腿根那裏斷掉了,因此她停了腳步,相等這不適的感覺過去。
“都是為夫不好,學藝不精……害娘子受苦了。”岑相思回頭看到她這幅模樣便心下了然,看她行動不便走路都費勁,不禁心裏更加的高興,覺得自己真是太厲害了!
不過,他麵上可是不敢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的。
“滾!”薑暖看他今天一早如同變了一個似的,滿嘴胡說八道,就會開她的玩笑,而且越說越不像話,弄得她哭笑不得,心裏想笑,又覺得這麽‘哈哈’大笑一番有些不對頭。
難不成她要笑著說:“哈哈!哈哈!你真有本事啊,你看看你把我折騰的,走路都想橫著了……哈哈!哈哈!”這不是真的瘋了麽?
薑暖趕緊甩了甩腦袋,把裏麵這些不正常的念頭都甩了出去,然後看著岑相思坐在雨簷下穿好了靴子,才起身的功夫,她不聲不響地就踹了他一腳!
然後岑相思就一個踉蹌直接從台階上落到了院子裏。
不過就算他毫無準備地被薑暖從後麵偷襲了一下,身子飛出事略顯狼狽,但。他紅的身影竟是在空中一連踢出兩步,如登雲梯似的,先是升高,最後才在半空中擰了身子慢慢落下。姿勢妙曼之極,又把薑暖的眼睛看得直了去。
“踢得好!”阿溫還帶著睡意的聲音自樓上傳來。
岑相思抬頭不陰不陽地望了上麵一眼,接著就是‘砰’的一聲,是窗戶關閉的聲音。
“阿溫,我去鎮子上買菜,等會兒回來,你再睡一會,又不用去夫子那裏。”薑暖也穿了鞋子,慢慢地走了下來。盡量保持正常的姿態,不讓人覺出自己有異樣來。
“哦。”窗戶又被推開,阿溫穿著單薄的裏衣站在窗前,頭發亂七八糟地頂在腦袋上:“阿姊,我要吃粉蒸肉,都好久沒有吃了。”說完他還吧嗒了一下嘴巴,小模樣很是天真可愛!
“好!有好的五花肉阿姊一定多買些,回來就做給阿溫吃。”薑暖就覺得自己家的小正太美的像個天使,又乖又懂事,她是怎麽疼都不夠呢……
“薑溫,你在簡玉那裏都學了什麽?怎麽還和你阿姊要上吃食了?難道平時她還讓你虧了嘴了?”岑相思負手立在薑暖身邊,‘諄諄教導’著小屁孩兒。
“以後暖暖做什麽,我們就吃什麽,不許挑食,聽到沒有?”說著他在薑暖看不見的方向,朝著樓上的小東西揮了揮拳頭,臉上帶著奸笑。
“砰”!阿溫直接關上窗戶,不和他廢話,心裏琢磨著哪天再把他的皮靴子扔給好漢,讓它磨牙去……
“走吧。”岑相思轉到薑暖身前,又換上了一副小鳥依人地規矩模樣,他不紅意思地伸出一隻手去,等著薑暖來握住。
“拿著。”薑暖把石桌上放著的大竹籃遞到他的手中。然後自己開了院門先走了出去。
“暖暖,你等等我……”岑相思看了看手裏的東西,唇角抽了一下,在今天以前,打死他也不會相信自己會有幫著女人提東西的時候。
不過現在嘛……他甘之如飴……
尾巴一樣的黏在薑暖身後,等著她關好院門,岑相思趕緊把她的小手牽了起來,想著現在還早,四下無人,於是他快速地牽起她的手到唇邊吻了一下,然後他就臉紅著扭過了頭去……
薑暖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把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搖了搖,提步向莊外走去。
岑相思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他經常宿在這裏,馬車都是換了普通的,而且遠遠地停在官道上。
“暖暖。”岑相思覺得自己特別的開心,隻要和薑暖在一起,不管做什麽都覺得無比甜蜜,因此二人隻默默地走了一會兒,他就又撒嬌似的叫起了她的名字。
“嗯。”薑暖一本正經地盯著前方。實則正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怕此時忽然冒出個熟人來,自己就太尷尬了。
“我也想吃你做的粉蒸肉。”岑相思想著阿溫說話的模樣,隻覺得那孩子太討厭了,就會裝著天真無邪迷糊他家娘子。
“找沒人的地方撕嘴去。”薑暖輕飄飄地說道。
“……”岑相思立時欲哭無淚,覺得自己在暖暖心中的地位沒有小屁孩高了,他立在道邊,兩眼悲憤地望著‘薄情寡性’的她,看那樣子馬上就要痛哭流涕呢。
“怎麽?自己下不去手?”薑暖似笑非笑地抬頭,看著左右確實沒有人在,突然就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咬你!讓你饞……”
“暖暖!”上一刻還期期艾艾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岑相思,下一刻就歡快地伸出手去將她攔腰抱起,手裏還提著那個大竹籃,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後,輕聲說道:“娘子,我們去買菜……”
於是他抱著薑暖,幾個縱身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青山家虛掩的院門被緩緩推開,門口站著早起準備去地裏看一看的青山,他麵上的表情帶著淡淡地悲哀……
馬車上岑相思已經手指靈活地把自己的發髻梳理整齊,此時他正坐在薑暖的身後用一柄象牙書細細地梳理著她的秀發。
“我想看你盤發的樣子。”他把她的頭發攏在一處,隻擰了幾下,就盤出一個好看的發髻來,隻是他並不用簪子去固定,隻癡癡地看著她後腦的樣子。
那是婦人發髻的式樣,而薑暖現在還沒有過門,在外人的眼中還是個姑娘,所以她不能梳這樣的發髻。
“娘子……對不起……”岑相思鬆開了手,從身後抱住了他,心中隻覺得自己怎麽做都委屈了她。
“傻瓜!”昨夜哭了一場,薑暖心裏明白了一件事,她喜歡他,才會心甘情願地和他在一起。雖然在世俗的眼中,他們這樣做是不合理法的,可有些事情發生了也就發生了,非要用這個來要求對方做一些事情,好像又矯情了。
“我喜歡你,所以我願意……”薑暖身子後倚靠在他的懷中:“不是二十四歲才能成親麽?我們一起等吧。”
聽了薑暖的話,岑相思收緊了手臂,把下巴靠在她的肩窩上好久都沒有說話。
“哎?”薑暖從案幾上拿起那把象牙梳反手遞給他:“感動成這樣?”
“還有兩年多啊!”岑相思伸手接了梳子,突然氣呼呼地在她身後冒出這麽一句來,“這可怎麽熬啊?”
“哈哈!看把我家相思委屈的!”薑暖回頭看見他的臉色就笑出了聲兒“不過我可告訴你,就是難熬也要乖乖的,不許招蜂引蝶,不學勾三搭四,聽到沒有?”
“嗯。”岑相思乖巧的點頭,坐好了身子繼續為薑暖打理頭發,隻是才梳了兩下他就又停了手,扭過她的身子鄭重說道:“你也要這樣乖乖的!”
“哈哈!”薑暖嘻嘻哈哈地笑著點了頭,這態度讓岑相思很不滿意,又逼著她嚴肅地再說一遍,結果可憐的薑暖在身體有傷的情況下,又險些憋出內傷來來忍住了笑意……
“這是?”一路上嘻嘻哈哈,兩個人好的如蜜裏調油,難舍難分,在馬車終於停下來的時候,薑暖才發現竟到了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地方。
“下來。”岑相思伸手扶著她下了馬車,然後大大方方地牽著她的手就往一處簡易地木門裏走去:“這裏是買賣牲口的地方。”
才走了幾步,薑暖就被裏麵濃濃地動物身上的騷臭味道熏得停了腳步:“不就做個粉蒸肉麽,你不是想買頭豬回去吧?”
“誰說要買頭豬的。”岑相思笑著瞪了她一眼,倒是覺得她現在比豬也聰明不了多少:“我要買匹馬送給你,現在你的事情那麽多,又要跑很多地方,是要添置一輛馬車了。”
“啊?!”一邊被他拽著進了集市,一邊胡思亂想著:“有錢人啊,真是土豪啊,居然一出手就是一輛寶馬啊……”
不過想了想,薑暖也覺得岑相思說的不錯。現在生意越做越大,她經常要去城裏,還有兵營裏看看。光在雇車上就花了不少銀子。
最主要的還是尚武莊這個地方比較小,所以一般的馬車騾車並不會特意停在官道邊上等活兒,所以為了等馬車,也耽誤了不少時間。
這麽捉摸了一下,薑暖認可了他的提議,安心地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挑馬。
薑暖對於挑選牲口是一無所知的,所以她隻看著並不搭茬。
市場上賣的都是拉車和耕種用的大牲口。善於奔跑的軍馬這裏是禁止買賣的。
從進門後繞著集市走了幾乎一圈,岑相思才看上兩匹比較像樣的。正要掏銀子牽走,薑暖站了過來,指著那兩匹馬向馬販子問道:“這是公的還是母的?”
岑相思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好在他容顏出眾,走到哪裏都會被人看個不停,所以,下了馬車他就帶了鬥笠,並把帽簷壓得低低的,讓人隻能勉強看到他的下巴。所以此時哪怕他臉紅的像猴屁股,外人也是看不到的。
“暖暖。”他用手扯了她一把,想把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女子拉到自己身後去。
“這兩匹都是雌馬。”馬販子是個五十多歲粗壯的婦人,見薑暖問了,便大大咧咧地答道:“公馬到時候會脾氣暴躁不好伺候,這位公子眼光極好,選的這兩匹牙口腳力都不賴,脾氣又溫順,正適合府裏用。”
有時候會脾氣暴躁?薑暖看著兩匹馬把那女人的話想了一遍,想來是說這公馬在**的時候吧。
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當時她問這馬匹是公是母的時候,隻想著一定要買匹母馬,她想當然的認為母馬吃的比公馬少……
“那就買一匹吧。”薑暖點了頭,“我就那麽幾個地方常去,買了兩匹也沒有地方養,還浪費草料……”
“……”岑相思是不想這些的。不過既然是為了討她的歡心,自然也不會在這些問題上多糾纏,所以便依了她。
買了馬,又在這裏配置了一輛馬車,不過薑暖要在車廂裏加一些小的零碎,當日並不能取。
約好了取車的日子,岑相思付了定金,又被薑暖興致勃勃地在市集上轉開了……
回去的時候,岑相思低調奢華的馬車後麵,拴著薑暖新買的兩頭毛驢!
薑暖跪在坐凳上掀著簾子。美滋滋地看著自己挑選的兩頭牲口,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條縫。
突然,她身子一僵,像是想到了什麽,扭頭對著旁邊的岑相思磨牙……
“幹什麽?”岑相思不自覺的身子就向後躲去。
薑暖不等他身子靠在車廂壁上,就已經撲到了他的身上,雙手作勢掐著他的脖子低聲說道:“我說你幹嘛要買匹馬送給我呢,你心裏就想騎著我呢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