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無意中的發現

薑暖懷著身孕,不能太久點了她的穴道,那樣經脈不通,對孩子會有影響。所以一行人悄無聲息的進了芮都的皇宮之後,畢月卿就趕緊解了她的穴。

薑暖並不知道自己是站著從大梁的皇都出來躺著進的渭國的皇都。

莫名其妙的睡著,又莫名其妙的轉醒,她瞪著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四下打量著。

“我是死了嗎,而且還給我埋了?”入眼的一片暗色,大多是黑紅的色彩,對比強烈,很有張力。可這樣的色彩顯然給人的壓力也是不小,薑暖覺得這樣的畫麵隻能出現的地下的墳墓裏。

“姑娘,不要胡說!”

尋著聲音,薑暖就看了站在遠處一張桌子前的楊玉環,正在倒騰著一碗什麽東西。

“是渭國皇帝陛下讓禦醫給您開的方子,我才煮了,您看是在塌上服用還是到這邊坐著服用……”

原來又是藥!薑暖覺得口中一陣犯苦。

“還不都是一樣的,難道換了地方喝就能變成酸梅湯嗎。”她口中嘀咕著就要起身,才把身上的薄被掀開就皺起了眉頭:“禦醫?這裏是哪兒?咱們都進了渭國的皇城了?”

她馬上凝思苦想,好像就記得自己是抱著一棵樹嘔吐,當時好似離著芮都還有百十裏路呢,怎麽自己沒覺得咋樣,就躺在這裏了呢?

難不成是失憶了?

“您當時吐得起不了身,是國師大人給您抱回車裏的,後來您就昏睡過去,這不是才醒嗎。”楊玉環放下手中的兩隻碗,覺著那杯湯藥的溫度已經是可以下咽了,於是走近薑暖,一手扶著她的胳膊,一手托著她的肩,把渾身發軟的她架著坐了起來。

“我讓膳房給您準備了一些飯食,咱先把藥服了,就吃飯好不好?”這段日子基本都是她和畢月卿在照顧薑暖,不自覺的,她說話也學了畢月卿的語氣,像哄孩子。

薑暖彎腰想要把繡鞋先穿上,楊玉環已經先蹲下身子拿了謝給她套在腳上。

“謝謝!”來到古代幾年了,薑暖仍是保留了一些現代人的習慣。比如現在,她受了幫助的時候,必定會說句感謝的話。

“慢些。”開頭的時候楊玉環聽見她說這些話還會客氣幾句,也很不習慣,如今聽得多了,她也不覺得奇怪。就認為跟著薑暖這樣的主子貼心,比宸太妃那樣的人,有人情味多了。

扶著薑暖慢悠悠地走向桌子,薑暖邊走邊看,感覺現在這屋子大的有點沒了邊,而且還有一種死氣沉沉地味道。

“咱這是在哪兒?阿溫呢?”走到桌邊,薑暖坐都沒坐,一閉眼,端起那碗藥一揚脖,‘咕咚咕咚’和往嗓子眼裏倒一樣,全灌了下去。

“哎呀,慢些!”她這舉動可是把楊玉環又給嚇得不輕,趕緊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端起一盞白水送到她的唇邊:“漱口,漱口……”

懷孕懷得要死要活,薑暖已經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她發現越是謹慎小心的吃東西喝藥,越是會大吐而特吐,反正抬頭一刀低頭也是一刀,她現在就是伸腿閉眼玩命灌!

喝下去沒事,那就是抄上了,若是不行,就隻好對不住了……白瞎了那麽多好東西!

一口白水才喝進去,薑暖就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接著連腸子也跟著跳起了舞,她暗道一聲不好!趕緊捂著嘴朝大門口跑去。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門口,她用手扶著門框,眼前黑乎乎地一片人影晃動,但是她已經顧不上了,才吞下去的一碗藥以更蓬勃的方式又竄了出來,薑暖一點都控製不了自己。

竇崖帶著初來乍到的阿溫在皇宮裏粗粗地轉了一圈,阿溫就催著竇崖趕緊回去:“我們快點回去吧,阿姊醒了若是見不到我會著急的。”

於是兩個人分花拂柳的快步行來,才走進

瑤華宮的宮門就看見薑暖從大殿裏踉踉蹌蹌地衝到門口,張口就吐,而且褐色的不明物體不止是從她的口中,還從她的鼻中一起噴了出來,而她看起來就像個噴泉!

“阿姊!”

“天!這可如何是好!”

阿溫和竇崖都一起提步快速地到了她的身邊,可也隻能幹著急,既不敢碰她,又不知如何是好。

“寶寶你一點都不乖!”阿溫看著姐姐這麽受罪,實在是忍不了了,他叉著腰在大殿門口走來走去:“現在舅舅先不理你,等你出來的咱再說!”

“嗬嗬!”嘔吐終於又告一段落,薑暖有力無氣的接過楊玉環遞來的布巾擦拭著口鼻,她哼哼唧唧地說道:“俗語說外甥照舅,這小東西說不定就像你小時候那。”

阿溫停止了動作,抬頭看著簷下掛著的匾額思忖了片刻才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寶寶,舅舅現在就改了,不再淘氣,你也要學好!”

“嗬嗬!”薑暖捂著嘴揉著胃,不敢放肆的笑出聲。怕自己再吐出什麽來。

那種幾乎要把自己從裏到外翻個個兒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阿暖,這藥還是沒有效果麽?”在竇崖的心裏早就把薑暖看做了妹妹,這一路眼瞅著她這麽辛苦的熬著,竇崖很心疼。

“怎麽樣?”薑暖慘白著一張臉笑著對竇崖說道:“看我新練得絕技如何?都能從鼻子裏往外噴了,是不是很壯觀?”

“……”竇崖擰著眉看她,隻覺得她這門‘嘔吐神功’聽著就惡心了,要是不小心看見了,那真是更惡心!

招手讓門口的立著的小太監趕緊過來收拾,楊玉環也扶著薑暖進了內殿換了一套新的衣裙,並洗漱了才又走了出來。

“沒事兒。”薑暖揮著小細胳膊說道:“這不是什麽大事兒,過一段就能好了。”

身邊的人都在關心自己,薑暖是很領情的。可唯獨自己這個身體,她控製不了,隻能說些讓他們寬心的話了。

“你這個樣子不行啊,等下我去和他說說,再給你找個好點的大夫,他宮裏的禦醫我看治婦人的病也是不行。這宮裏也是多少年沒有女人住了。”竇崖還是不死心,要再給她找個大夫。

“算啦,別折騰了。”薑暖這回是兩隻手都搖了起來,“快拉倒吧!我這一路折騰的還少啊,吃的藥還有偏方也試了多少了?哪裏有效果?大家都省省力氣,熬到這孩子出生,怎麽我也不會再吐了吧……”

“可你這樣,哪裏還能堅持到孩子出生?你都不照照鏡子,你看看你現在瘦的!”竇崖說著,聲音裏已經帶了顫音。

“話說,我不是和月卿都說好了麽,給我尋個獨門獨院安靜的所在就行,怎麽把我弄到宮裏了?”薑暖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幹脆就繞開了話題。

“是朕的主意,朕怕你有個三長兩短的相思會來找我拚命。”畢月烏穿戴者一身黑色的華服,身上的圖文很像圖騰,薑暖隻看出了他著的下裳上麵繡的是一隻鳥的圖案,怎麽看都是烏鴉!

“帥哦!”薑暖雙眼發亮的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皇帝,從心裏讚歎,這小子穿上這身衣服還真挺氣派的。

“帥?”畢月烏站在大殿的門口,屋裏的人都站了起來行禮,宮門外太監宮女跪了一片。

“我阿姊是說陛下您的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使人仰視,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是少見的好看呢!”跟在他後麵的阿溫神情嚴肅的解釋道。

“哦。”畢月烏點頭,不禁一臉得色地瞟了瞟竇崖:“原來這就是‘帥’……”

“嗬嗬!”薑暖亦是點頭,心道,簡夫子教的不錯,我家阿溫這一本正經的馬屁功夫可是大見長進!

“這裏是瑤華宮,離著禦花園最近,景色也好,原本修了是想讓……”感覺對竇崖的兩道目光像刀子一樣的砍了過來,畢月烏不由自主地笑了。

然後發現一屋子的人都還看著他,於是他繼續說道:“嗬嗬,你就在這裏安心住著吧,缺什麽就和朕說。”

薑暖先是站起來謝了恩,然後非常客氣地說道:“陛下修葺這裏,想必是早有了主人,薑暖何必鳩占鵲巢”說到這裏她還鄭重地對著竇崖點點頭。

竇崖立時就紅了臉,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如芒在背。

“你的意思是?”畢月烏從大殿的門口緩步而來,薑暖話說道一半,不經意間抬頭望了他。然後就住了口。

“嗯?”畢月烏也覺得她的目光古怪,而且是很認真地盯著自己的腦袋在看,這麽失儀的行為,若是有內侍跟著,應該早就會嗬斥於她了。

“這麽看著朕作甚?”畢月烏總覺得薑暖古古怪怪地,甚至覺得自己看見她就會覺得頭疼。也說不出是個什麽感覺。

“我想摸摸你帽子。”薑暖忽然開了口。

“阿暖,不要胡鬧!”竇崖趕緊出言提醒:“陛下帶的是龍冠,其實能隨便摸得。”

“不對。”薑暖不理竇崖的提醒,依舊盯著畢月烏頭上的金冠看得仔細:“陛下,您帶著這帽子,哦,龍冠,可有不適的感覺?”

畢月烏的龍冠為黃金打造,但與大梁皇帝戴的龍冠有很大不同,他的龍冠造型古拙,上麵的裝飾很少,隻用一根上麵鐫刻著龍紋的金簪固定在發髻之上,而這金冠最吸引薑暖眼球的就是它正中鑲嵌的一大塊黑色的寶石,像幽靈的眼睛一樣,散發著皚皚熒光!

“嗯?”薑暖的話讓畢月烏也嚴肅起來,他又看了看竇崖,然後對著薑暖一使眼色,穩穩當當地走到桌邊坐了下去。

“玉環,你帶著阿溫到外麵去玩一會。”薑暖會意,這大殿裏都是她的人,自然要轟也是要她自己轟。

“是。”楊玉環走過來對著屋內的眾人行了禮,然後牽著阿溫的手走到門口,回身關嚴了殿門。

大殿內就剩了他們三個人,這回不等薑暖開口,畢月烏就抬手把頭上的金冠取了下來,小心謹慎地放在桌上:“你摸吧,這是我渭國曆代郡主都戴過的王冠,朕雖然稱帝,但很多禮器法典以及冠冕都還沒有一一修改完成,所以暫時也是戴著此冠臨朝。”

薑暖對金冠旁邊的金簪是看都不看,隻一門心思地盯著金冠上的寶石不錯眼珠,最後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試探著伸出手去,隻在那塊寶石上停了片刻,就移開了手。

她如避蛇蠍似的對著竇崖說道:“把這玩意拿遠點!”

“為什麽?”竇崖不解的看著她。

“哎呀!一言兩語說不明白。”薑暖著急地一推桌子,對著竇崖吼道:“快點拿走,我還懷著寶寶呢!”

“?”竇崖與畢月烏對視一眼,還是同時起身,兩人把桌子一起抬到了大殿的牆邊。

“嘿嘿!”薑暖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著二位‘搬運工’說道:“從小沒幹過活吧?一看就不是不幹活的樣子。”

“說吧。”畢月烏這回倒是沒有說什麽,直接坐到她對麵的椅子上,隨即竇崖也坐了下來,三個人開起了‘現場會’。

薑暖作為現場會的主講者很得瑟的看了看身邊的兩位聽眾,很想找到自己在班裏當班幹部時的感覺。

不過,那兩位聽眾似乎不買賬,她才擺出一副得瑟的神情,那二位就擺出了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好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薑暖現在肚子裏組織了一下語音才開了口,臉上也收去了調笑。

“我認為陛下您戴的那頂金冠有問題。”薑暖直奔主題:“確切的說是那塊寶石有問題。”

“所以我問您戴著它時可有不適的感覺。”

“有些寶石雖然稀少名貴,但卻是能殺人於無形。”

“為什麽?”竇崖轉頭看著遠遠桌子上的皇冠,仍舊不解的問道:“它有沒有毒,怎麽能夠殺人呢?”

“它確實沒有毒,但是它在形成的時候,已經有一些對我們人體有害的物質混在了裏麵。我們看不到摸不著,但就是這種物質能無時不刻不散發出一些東西,讓人接觸長了就會出問題。”

薑暖說的這些,在現代社會叫做輻射。很多大理石,岩石以及不知名的寶石都有輻射。也有人因為用沒有經過檢測的大理石裝飾房間而死於非命。

“薑暖,你說的那些身體出的問題都是那些呢?”畢月烏不回答薑暖的問話,反而又問了她一個問題。

“這方麵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大概就是頭痛,掉頭發,有些人會子嗣少甚至沒有子嗣。嚴重的會很快死去,也有慢一些的,但是也會短命早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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