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手起家 第五十八章 商議

因為前後院子大部分的地麵都被平整了打上了三合土,還沒有完全幹透,所以大家也隻能站在院門口向內張望。

在滿院的枯草都被清理掉以後,又統一的打了地麵,讓這個院落看起來大了不少。正房與院門之間的那棵生的當不當正不正的老槐樹看起來也不那麽礙眼了。樹下一張圓形的石桌旁立著幾個石墩,瞅著就甚有情趣,而那桌麵正是屋後原來蓋著地窖出口的那塊厚石板。

為了方便出入,薑暖把那個地基修成的地窖做了些改進,加了樓梯,引了風道。這樣就算她穿著比較囉嗦的裙子上上下下也極為方便,而且冬天窖存蔬菜的地方太封閉了是很容易出事故的,所以那條打到地麵的風道也是必須的。

而那原本被石板壓住的出口上也被修起了一處不大的門樓,平日不用時鎖起便是,外人是看不出這地下還藏著這麽大一處乾坤的。

於是那塊蓋著出口的石板便沒有了用處,又厚又重的丟在哪裏都是礙事。薑暖見了便讓人把一麵打磨的更加平滑並加了穩妥的底座就成了如今老槐樹下的一個石桌。倒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三間正房中間最大的那間成了客廳左右兩邊的房間分別成了阿溫薑暖的房間。過了年阿溫已經六歲,再和自己賴在一處已是說不過去,要給他單獨的房間起居了。

門前五階台階連著簷下的廊子使正房前有了一條能讓二人並肩行走的過道,屋前挑出的屋簷也從新修葺過了,從原來平平的樣式改為了上翹的飛簷,這樣就加強了采光性,使屋裏也明亮了許多。

除了中間的正房使用了比較耐髒好打理的三合土鋪平外,兩側的房間地麵和屋前的那處平台上都鋪了打磨得很光滑的木板。

薑暖沒有給新家添置任何一樣現成的家具。她隻去鎮子上看了一次就打消了買那些東西的念頭。因為價格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限度,所以她隻請木匠給她和阿溫的屋裏打了幾樣素素靜靜沒有任何裝飾雕花的衣櫃和桌子,能夠日常用就好了。

就是這樣看起來太過簡單的幾樣家具和地板一樣隻刷了一層沒有調色的土漆,讓站在院子門口向內張望的人們鼻尖若有若無地飄著一股淡淡的漆味……

石頭房子,原木原色的式樣極為簡單的家具和地板,空曠平整的院落,枝椏枯幹的老樹竟產生了奇妙的效果,仿佛這裏住的主人都變得飄渺起來,就像青山娘說的:“如沾了仙氣一般……”

“就是太素太幹淨了些。讓我們這腳都不敢往地上放了。”如意娘有些遺憾地說道。莊家農戶人,平日閑下來時的娛樂也就是東家走走西家串串,幾個女人坐在一起嘰嘰呱呱地邊做針線活邊閑聊。薑暖家裏如此清淡的色彩,讓那些眼睛看慣了黑土地的女人確實有些違和。

話是這麽說,大家在忙完了這些以後就把進這個院子腳要放到哪裏的問題丟在了一邊,而是心急火燎地開始關心起今年這地該如何租種的問題了。

過了年到現在一通折騰,不知不覺中已經進了二月。土地都開始解凍了,眼瞅著就到了開耕種菜的時候,而薑暖忙著收拾新買的院子大家也就沒有催她。如今這些都算塵埃落定隻等著院裏和屋裏的地麵幹透就可以搬進去了,大家再也等不了,一年之計在於春,畢竟時辰不等人。望著大家欲言又止的神情,薑暖心裏明鏡兒一般的,因為她目前和阿溫都還暫時借住在青山家的小屋裏,所以隻好說道:“完了工還沒謝謝大夥,今晚還要給陳嬸子家添個亂,我請客,我們三家人都去陳嬸子家湊個熱鬧。正好大家坐在一處再核計核計這地裏的事兒。”

三家人兩張桌子,將青山家的正屋裏擠得滿滿騰騰地。

男人和女人分開坐了,每張桌子上都擺著滿滿的一大盆子豬肉燉白菜和一大笸籮苞米麵和著白麵蒸得饃。熱氣騰騰冒著蒸汽,烘得大家的臉看著都紅撲撲的。

二月,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家裏存的舊糧食已經吃的差不多見了底兒,而新糧食還沒有下來,一般的人家可是不敢又是肉又是白麵的這麽吃的。

所以別看這麽簡單的一餐飯,可真是請客了。

燉的酥爛的一塊帶皮豬肉在嘴裏不用怎麽嚼就被咽了下去,薑暖從未覺得肉這麽香過,“要是再加上一把寬粉燉上那就更好了!”她想起了學校門口那個賣麻辣燙的小吃店了,勁道有咬勁的寬粉可是她每次必點的,好懷念那個味道啊……

“寬粉是什麽?”如意娘掰了一塊饃塞到如意手中,又往他的口中喂了一塊肥膘肉。與薑暖隻愛吃瘦肉不同,如意娘好似更偏愛那些白花花的肥肉。

“寬粉就是粉條的一種啊。”薑暖想了想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不會這個時候還沒有粉條吧?她心裏忐忑起來。就怕自己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沒吃過。”如意娘搖了搖頭,並不在意的說道:“咱們這裏一年四季隻吃地裏出的東西,還不就是那幾樣兒。不比皇城裏住著的見的多。”

“咱們這地裏都種什麽呢?”看著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薑暖適時地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大家都關心的問題。

“東家大小姐是看過那些地的,除了去年被馬婆子逼著種了苞米,往年我們都是中幾季水菜的。應季下來交了租子每年還能餘下個一二兩的。算是不錯了。”青山爹接口道:“老實家也是一樣。年年我們都是一起下種施肥的。就是他家的地少些。”

坐在青山爹身邊的黑瘦漢子一直默默地吃飯默默的聽著大夥說話,如今見青山爹說道了自家才慢慢地點了點頭說道:“咱那地不能種苞米,勉強種上了,也是產的沒有別人家的好。留不得種子、”葛老實也就是如意他爹,因為為人平時木納少語就是吃點小虧也不會去爭辯,所以得了一個這樣的外號。他的大名叫做葛滿金。

薑暖對他們都是以姓氏來稱呼的。比如青山爹姓陳,就是陳叔,而葛老實自然是被稱呼為葛叔。

“苞米咱是肯定不種了。”那些苞米搭在牆頭時候的樣子薑暖是見過的,顆粒並不飽滿,碾成苞米麵後也是麩皮很多,吃著口感也是很糙。所以她也讚成不種這個。

“我聽在我院子裏那些做工的工匠們說鎮上有農部推行新農的衙門?”薑暖問道。

“快別提那些官老爺了!說起這個我就來氣!”青山娘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大著嗓門說道:“那些人根本不會種地,不知道哪裏尋來的什麽種子,就貼了告示讓大家種。那不,去年那些苞米您也看到了。長得那麽高大怎麽在咱那沙地裏種?信他們的就是一年白種!”

薑暖挑了一下眉,沒有說話,她知道苞米在後世那是很好的農作物,產量高種植範圍廣,隻是現在可能是它才來到這片土地上吧,大多數農戶還不能很好的掌握它的種植習性,所以第一次失敗也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玉米確實是不適合在她家那樣的土質的地裏種植的。

“明天咱去鎮上看看吧。然後再決定今年這地怎麽種。”薑暖提議道,“反正也要買種子,我也跟著大家學學如何種地。”

“行。”見她並不堅持再種玉米,那兩家的心已是放下不少,青山娘痛快的答道:“我陪您去。”

“娘,今年我想辭了藥鋪學徒的工,回來幫爹種地。”青山突然說道。

“啥?你都學了兩年了,眼瞅著就出徒了咋就不想做了?”青山娘詫異的問道。

“是啊,青山哥,你在藥鋪多好,回來種地有啥出息?”挨著如意娘坐著的是她的三女兒葛秋慧,也忍不住開了口。

“秋慧!”如意娘小聲叫了她一句:“大人們說話,你姑娘家家的搭什麽茬……”

意識到自己失言的葛秋慧立時紅了臉,趕緊低下頭去絞著衣角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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