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傷

辛瞳的右臉頰被付筱年的一掌打的火辣辣,兩邊的臉頰都遭受了一巴掌,五個指印即使隔著一層脂粉,也是讓內裏的白嫩皮膚遭受了一次重創。

付筱年怒目瞪著辛瞳,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細胞裏蠢蠢欲動的血液,揚起手,一巴掌又要緊跟著甩到辛瞳手上。

“夠了,”隨著一聲不輕不重的喝斥,付筱年的手腕被一隻大手緊緊掐住,司徒尚軒清雪般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浮過一絲厭惡,看著付筱年低吼,“付筱年,你鬧夠了沒有?”

隨著他的揚手,付筱年被他像丟垃圾一樣的甩到一邊的吧台上。

“嘩啦啦啦——”吧台上的酒杯全都摔落在地,一桌的酒液流淌、清脆的玻璃碎裂聲中,付筱年的身體狠狠撞上吧台,額頭碰在了吧台桌麵上,手掌擦上了吧台邊緣,一些碎裂的玻璃碎片就這樣紮入了她細嫩的手心,付筱年痛的低哼了一聲。

“付筱年,我什麽時候承認過我是你的男人,我怎麽不知道?”

他無視她所遭受的痛楚,看著那一地的碎玻璃片跟摔倒在吧台上狼狽的付筱年,冰冷的眼神裏皆是無情,“痛嗎?要不是念在你是允浩妹妹的份上,今天我絕不會這麽放過你。”

他高大的身軀立在那裏,像一尊完美的雕塑,隻是那話語中的無情,在本就渾身痛楚的她心口,劃下了重重一刀,“付筱年,你知道我的規矩,同樣的話不說第二遍,我決定的事情也沒有變動的可能,我不愛你就是不愛你,即使你用上多少時間,多少卑鄙的手段,我也沒有愛你的可能。希望你給我記清楚!”

辛瞳捂著被打的半邊臉,目瞪口呆的看著付筱年倒在吧台上,看著司徒尚軒毫不留情的怒斥,心中居然說不出什麽滋味。

第一次有人關心自己,第一次有人為了自己動手打了另一個女人,第一次她從未像此刻這麽,幸福過。

“下次不要隨便動手打人,陸家難道沒有教你所謂的規矩麽?陸家難道沒有教一個千金小姐如何做人的規矩麽?”

他的聲量陡然提高,“陸大小姐難道是個潑婦,而沒有絲毫上流社會的禮儀麽!?”

付筱年艱難的撐著吧台站起身來,手心裏的玻璃碎片又刺入了一分,血液順著吧台淌下,眼尖的人看到了她額頭跟手心上的血痕,女人們頓時一聲驚叫,不忍的看向她。

付筱年卻絲毫沒有在意,任由那些殘留的玻璃碎片更深的刺入掌心,手心的痛,及不上內心的半分,她噙著眼眸看他,驕傲的背挺得筆直,唇邊的笑靜的像茉莉花開,“你為了她,打我?”

她靜靜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複述著,臉上的麵容平靜而安靜,卻無人知曉她抽痛的背脊梁正在隱隱發痛,無人看到她隱藏在發際中的汗水,順著臉頰淌下。

司徒尚軒的眉微擰了下,低聲嗬斥道:“付筱年!”

“嗬嗬,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她不等他說出更另她心碎的話語,兀自的下了判定,“原來在你眼裏,我是那樣的不堪,原來在你眼裏,她居然都比我重要。”

“付筱年,”辛瞳猶豫著喊她。

“不要叫我,你不配!”付筱年怒極,大吼道。

這句話一出,司徒尚軒眼裏的鄙夷之色又深了一分,“付筱年,再罵別人之前,你能不能先檢討下你自己,別人都多不堪多不配,難道你就有多高尚嗎!?”

圍觀的眾人一陣唏噓,在這場兩女一男的口舌戰裏,旁觀者始終看的最清楚,紛紛為那個女人惋惜了幾許。

“是,我是不配,我是不配喜歡你,夠了吧。”無聲的任由手掌握成拳,手心裏的碎玻璃紮的更深,付筱年的眼眶裏已經染上了霧氣。

“這樣侮辱一個女人,你很有成就感嗎?”一聲幹淨磁性的嗓音隔著人群傳來,轉瞬,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便來到了她的麵前,在付筱年的怔愣之下,把她緊緊護在了自己的懷裏,手掌溫柔的牽起她的手掌,放在他的手心,“你受傷了,疼不疼?”

他的嗓音像是調劑,溫和了她的心,付筱年在凝上那雙含著壞笑的眸子時,不自在的抽回手。

麵具男倒也不生氣,麵具下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直指對麵的眸光深邃的司徒尚軒,語氣裏的冷情讓人心顫,“檢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之前,能不能先檢討下你自己,如果她是那樣的女人,你又是什麽樣的男人?”

麵具男的嘴角含笑,一番話卻是諷刺的徹底,直接寓意他司徒尚軒也不是好東西。

“帶我走,”付筱年低低的懇求。

“好,”麵具男應聲,眸光掃了司徒尚軒一眼,無視後者眼裏的複雜,半擁著付筱年,走出‘忘情’。

夜,靜的像一麵鏡子,和風不起波瀾。

付筱年踉蹌著甩開麵具男的手,“我知道是你,不用戴麵具了,在這裏沒有人看到你。”

付筱年的話音落,麵具男便咯咯笑開,一手扯去臉上的麵具,確是十四,像一個乖巧的小貓般膩到付筱年的身邊,“難得你居然能認出我?”

“嗬嗬,”付筱年慘然的笑了,“我認得你的眼睛,而且在那種情況下能夠出來的,除了你,還會有誰?”

十四聽出了她語氣裏的傷心,努了努嘴道:“怎麽樣,要不要借我的肩膀,給你靠下?”

“你——”付筱年剛想笑,突然腦袋一陣天昏地轉,在十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重重的摔倒在地麵上。

“喂,女人,女人,你還好吧?”十四蹲下身拍拍付筱年的臉蛋,隻是後者沒有醒轉的跡象。

“喂,喂,你不是吧?”十四在叫了幾聲後依然沒發現後者有任何的反應,立刻哀叫一聲。

伸手撥開她額頭的劉海,看到上頭一條長長的劃痕,他又緊跟著攤開她的手心,同樣看到手心裏一片血跡斑斑,“該死,”十四忍不住爆粗口,“老天,我不知道你住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