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如果那年沒有遇見你

“原來不管是我跟辛瞳,都沒真正走進你的內心過,虧得我還一直把辛瞳當做情敵,結果——“付筱年嗬嗬的笑了,”當真相在這一刻被了解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活的如此可笑。”

“不過辛瞳唯一比我幸運的是,至少她還跟你有過一夜,而我,卻是讓你連碰,都不願意。”付筱年的語氣有幽幽的味道,像是遠古的空鳴,一聲聲的,敲擊在司徒尚軒的心中,“我才發現,我比不上夏,卻連辛瞳都不如!”

司徒尚軒感覺到喉嚨一窒,他所不願意在她的麵前提起的這件事情,付筱年居然,知道了嗎?

“怎麽,好奇我為什麽會知道嗎?是不是。”付筱年的眼光停留在擋風玻璃上,隻看到有個雨水的斑點印在上頭,在陽光的反射下,居然有一圈彩虹色的琉璃光芒。

都說風雨後才見彩虹,那麽她的彩虹,是跑太遠了,還是不見了?

“付筱年——”司徒尚軒徒勞無功的想解釋,卻每每話頭到了那裏,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告訴我,對或者不對?”她的話語鏗鏘,隻有指甲穿入底下皮質座椅時的絲絲刮聲,一如刀刃刮在心頭的聲音,“是,或者不是?”

她屏住了呼吸,甚至能感覺到心髒每次與胸腔撞動的聲音。

在這一刻,她突然感到害怕,她寧可從來沒有問過他這個問題,他怕他會說出讓她心痛的字眼,於是她剛想喊——“對,是,”兩個平凡簡單的字眼就如此從他的口中吐出,卻是付筱年聽過,最刺眼的兩個字。

“你,你居然承認了?”她不可置信的轉頭看他,問出那個問題的人是她,現在不敢接受事實的人,還是她。

“你為什麽要承認,司徒尚軒,你為什麽要承認呢?你連騙騙我,你都不願意嗎?我對你來說,就那麽不重視嗎,你連騙我一下,你都不肯嗎!?”清澈的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滑下,付筱年的聲音裏有絲絕望。

“我不想騙你,”他如此說道。

“不是不想騙我,是懶得騙我吧,因為你從來都沒喜歡過我,所以你也沒有那個必要應和我的心情。”付筱年用指腹抹去眼角的淚痕,決絕的推開門去,“我懂了,司徒尚軒。”

她的一條腿剛跨出車門,右手被人拉住,那雙手清冷的氣息透過她的皮膚,一直灼燒到付筱年的心裏。

付筱年沒有回頭,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扳開那隻大手,然後甩上車門,“司徒尚軒,你知不知道,你最殘忍的,就是當我要放棄你的時候,你同意了跟我在一起。但是當我真正感受到那份喜悅那份幸福的時候,你又狠狠給了我一刀。”

她的絮語低低的傳入車窗中,司徒尚軒的唇線抿得很直。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一年哥從來沒有把你帶到我的麵前,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一年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如果可以——”

付筱年閉上眼睛,控製不住一滴清淚落下,幹澀的唇瓣微啟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忘記,曾經我那麽深的,愛過你!”

高跟鞋聲噠噠的離去,每一腳都像踩在司徒尚軒的心上,他沒有再一次挽留,他卻開始不懂,他的心,為何會隨著那個女人的離開,而變得酸澀。

青海路的一家酒吧,付筱年仰頭把橙色的酒液一飲而盡,把杯子重重摔在吧台桌麵上,拍著桌麵朝著酒保喊道:“再來一杯!”說完她已經趴在了吧台上,不禁打了個濃厚酒氣的酒嗝。

酒保見這姑娘來了之後都喝了不少酒了,忍不住好心的推了推付筱年,看著後者醉眼惺忪的看向他,酒保才好言相勸,“小姐,這個酒吧平時都太亂了,你一個女孩子家,還是不要喝太多酒好。”酒保是個年輕小夥子,卻是長的麵黑,心腸倒是不錯的。

“哦,”付筱年淡淡的應了聲,無所謂的擺擺手,“沒關係,我今天就想醉,就想好好大醉一場,沒關係,給我,我要喝,繼續喝——”

她拖長了音,把下巴枕在吧台上,一個人嗬嗬的傻笑,“告訴你哦,姑娘我今天被人拋棄了,我失戀了,失戀了知道不,我追了一個男人兩年,最後還是被拋棄了,你說我可憐不,像是這麽衰的有沒有?”

酒保也是過來人,一看她這情況八九離不開這原因,隻能安慰,“小姐,他看不上你那是你的運氣,你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是嗎?”付筱年的眼淚怔怔的從眼眶裏淌了下來,一滴滴晶瑩的落在吧台上,像是水珠子成串的聲音,“我怕,我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我更怕,更怕這個世界上出現不了一個人,會像他一樣,那麽讓我瘋狂的愛過,我想,不會再有了,再也不會有了。嗬嗬,再也不會有了啊!“她笑著笑著,嗓音變得沙啞起來,慢慢變成了熟悉的哭腔。

“誒呀,小姐,你可別哭啊,”酒保看著她傻乎乎的落淚,就是一方紙巾遞到了付筱年的麵前。

付筱年不忍心違背人家的好意,隻好用紙巾隨手擦了擦眼淚,“謝謝你,你是個好人,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她吸了吸鼻子,又接著仰頭灌下半杯酒去,苦澀與熱辣的味道在喉嚨裏蔓延,燒的肺部都開始疼起來,可是她卻知道不是酒精的作用,而是心傷,心一旦被傷了,連呼吸都是痛的。

舞池裏的人群在群魔亂舞,各路流氣的聲音不斷從付筱年的身邊而過,這家酒吧是青海路最混亂的一家,這裏時常都有打人殺人事件,就連吸粉強、奸也是比比皆是,也有不少同性戀出入,所以剛才酒保才會好心的提醒付筱年。

空酒杯晃動著七彩的霓虹色彩,付筱年透過某一個冰點,朦朧的看到了司徒尚軒那張冰冷的麵容,絕美高傲,像是天山上觸不到的雪蓮,而她則是一株仰望著他的小草,卑微到最後失去了所有的尊嚴,想到此,付筱年又握起那半杯酒,準備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