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讀書人,擁有這種殺氣,很明顯是不正常的。

孫府令見到這一幕,立刻讓周圍的人疏散。

反正已經考完了,就留餘杭一個人在這裏也沒什麽關係。

此時,餘杭還在奮筆疾書,每一筆都寫得極為用力。

他臉上的表情行由平靜轉為興奮,臉色也變得紅了起來,就連握著筆的手,都冒起一股股的青筋。

餘杭仿佛沒有看到周圍的人,不停的落筆,當他最後一筆落下之時,周圍的人都感覺到,此刻的餘杭渾身一鬆。

事實上,餘杭確實放鬆下來。

他把筆揮到一旁的桌子上,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之上,臉上的紅潤正在逐漸淡去,身上的殺氣也在漸漸消失。

不一會兒,殺氣徹底消失之後,變成了平靜的氣息。

“呼——”

餘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隻是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一股獨特的氣質,在餘杭身上冒起。

周圍的人都很明顯的感覺到,這是讀書人的氣息,而且是入了門檻的讀書人,才擁有這種氣質。

“大家都這麽看著我幹什麽?”餘杭非常淡定的說了一句,語氣有些虛弱。

他就好像不在乎此刻的場景,甚至還想站起來。

“等等!”

孫府令沒等餘杭站起來,立刻讓餘杭停了下,指著桌子上的一頁紙,說道:“你先把這張紙給我看看。”

餘杭撓了撓頭,把紙遞到孫府令手上,當然,他也看到了旁邊的考官。

孫府令接到手中,仔仔細細的看了下去。

開頭確實和考官說的沒有差別。

可是越往後麵看,越是覺得差別明顯。

整篇文章其實寫得錯落有致,非常之好。

開頭的地方,算是點睛之筆,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把目光停留在這篇文章上。

其實這很正常,開頭確實有點大逆不道的意思。

畢竟把四大類的人比作是盜。

這種情況要是讓皇帝陛下知道了,保不準要發生點什麽。

但是越往後麵看,他就越覺得不對勁。

後麵是關於這句話的闡述。

闡述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大致的意思就是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社稷也是百姓的社稷。

所以絕不可以讓那些所謂的行當中人,破壞了這天下。

而對於如何處理那些犯了規矩的行當中人,餘杭的做法很簡單,就是一句話。

——該殺則殺,不可姑息。

越往後麵讀下去,撲麵而來的殺氣就越來越濃厚。

孫府令知道,餘杭能夠在這時候突破,肯定是觸摸到了什麽。

“你寫這文章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麽?怎麽能這麽快就突破門檻?”

餘杭搖了搖頭,道:“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但是越往後麵,思路就越來越清晰。”

“我想著最近的遭遇,從安定縣到現在為止,我遭遇了很多事情,很倒黴,但是也給了我不少的啟示。”

“這世上,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是絕不可能活得長久,更不可能完成自己的理想抱負。”

“隻有獲得那踏入門檻的力量,才能夠為自己的抱負插上翅膀。”

“所以我越寫,越是把自己的想法寫進去,寫著寫著,就突破了。”

說得很簡單,但孫府令卻知道其中的難處。

大家都是讀書人,當然清楚一個讀書人想要踏入門檻,難度有多高。

而餘杭機緣巧合之下突破,其實也算是厚積薄發。

他查過餘杭,這件事情就算是周安在這裏,他也不會否認。

原因很簡單,因為餘杭和周安有關係,而周安是他感興趣的人。

所以就順手查了。

他也知道,餘杭這一路的經曆有多麽的曲折。

正是因為這種曲折,讓餘杭產生了這些想法。

借助這些想法,成功踏入門檻。

聽起來有些玄乎,但有時候,這種東西就是這麽簡單。

“說起來,這應該算是頓悟。”孫府令想著。

他把這張紙遞給旁邊的考官,讓考官去仔細看了一下。

考官把這張紙上的內容看完之後,將紙收了起來,然後對折好,放在餘杭的桌上。

餘杭也很奇怪,這個考官在最開始的時候和他產生了衝突,他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要幹什麽。

考官揮了揮衣袖,接著拱手說道:“剛才多有得罪,請小兄弟見諒,這是我不對。”

該怎麽就是怎麽,考官是個非常實在的人,也是在這裏當了很多年的,所以很清楚,有的東西錯了就承認,這沒什麽丟臉的。

餘杭並沒有去計較這些,畢竟考官和他發生了衝突,其實算是在考官的職責範圍內。

他無法對一個負責任的人發脾氣。

餘杭想了想,問道:“這樣說的話,我就不算是有天大的罪過了。”

孫府令搖了搖頭,道:“當然不算,而且你這篇文章寫的很好,再加上你臨場突破這些東西,我都會如實向上麵交代的。”

這是必須要走的流程,每個地方都是如此,就算是雲來府也不能夠免俗。

“那我的成績應該沒有問題吧?雖然超了一些時間。”餘杭問道。

孫府令聽到這個問題,卻搖了搖頭,表示不一定。

這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是特殊情況,想要突破,就得把這篇文章寫下來。

所以這種特殊情況,就連孫府令也不是很清楚。

餘杭也沒當回事,對他來說,來考的時候,早就已經變成了平和的狀態。

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這幾天久坐下來,餘杭覺得自己身上都快要起繭子了。

這時候稍微活動一下,讓他暢快很多。

“既然大人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出去了。”餘杭道。

孫府令點了點頭,表示沒其他事情。

餘杭收拾收拾東西,並未久留,出了考場。

而等到餘杭離開之後,孫府令終於有了動靜。

“把這些東西如實向上麵稟告,千萬不要隱瞞或者遺漏一絲一毫。”孫府令很認真的說道。

在場的人當然不敢再說什麽,紛紛點頭答應下來。

此時,在考場外麵,已經有人歡喜有人愁了。

周安覺得,像這種地方,算是一個能看清人生百態的地方了。

有人歡笑有人愁,有人哭泣,有人興奮跳起腳來,還有的人眼中露出譏諷之色,但急於掩飾之下,又顯得非常滑稽。

更有甚者,恭賀之話不絕於耳。

此時,人已經走了不少,還有人慢慢的離開了。

周安一直耐心的在等待著,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超時了,但這個時候可不適合直接闖進去。

就算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得到了孫府令高度的肯定,但這裏是考場,而且是大楚國一年一度的科舉。

誰也不能夠在這裏亂來的。

周安繼續耐心等待,又等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後,終於有一道身影從門口走了出來。

此時,餘杭被兩個人攙扶著,一步一步走到周安麵前。

像他這種臨場突破的能,其實在還是有些虛弱的,所以才讓兩個人扶著。

周安見到這個場景,立刻知道是出事了,他走到餘杭麵前,詢問了一句原因。

餘杭見到是自家這個兄弟,一臉驕傲的昂起頭,說道:“老周,我終於和你一樣了。”

“和我一樣。”周安臉上露出疑惑,但很快就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時候,餘杭剛剛突破,還不懂得收斂自己的氣息,一瞬間就被周安感知到了。

周安驚訝的道:“你踏入門檻了?”

餘杭點了點頭,說道:“我在考試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踏入其中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順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一副非常騷包的樣子。

周安自然是知道,自家這位兄弟的脾氣。

這種狀態,再加上這種輕鬆的話語,其實並不輕鬆。

旁邊的兩個捕快攙扶著餘杭,他們也見過周安的。

自然是知道周安解決了雲來府的大危機。

現在在雲來府中,隻要是這個圈子的人,誰不知道有個周安?

所以,捕快們對周安很客氣,把具體的經過說了一遍。

周安這才說了一聲感謝,反而讓兩個捕快受寵若驚。

像這種高手,一般情況下,對他們是沒有什麽太多的熱情,更不要說感謝這兩個字了。

周安這人就這樣,他不會對那些普通人高高在上,相反的是,他一直覺得自己其實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要是不開掛,這時候估計還得在安定縣。

他一直把自己的定位定得很正確,這年頭,行當中人就是普通人。

像米沫那種脾氣,出去可能走不了幾步,就得被人給打死。

“周公子,我們先走了。”

既然沒其他事了,兩個捕快也都告辭離開,隻剩下周安攙扶著餘杭準備往回走。

餘杭很誇張的說道:“老周,我好不容易破了門檻,這可是件大喜事啊,你總不能讓我回去吃你做的菜吧?”

周安無語,拍了拍餘杭的腦袋,說道:“這麽長時間,你都是吃我做的菜,你還想什麽呢?好吧,看在你突破門檻的份上,我請你去吃一趟夢華樓。”

一聽到要去夢華樓,餘杭立刻笑開了花。

那裏的燒雞數一數二。

兩人沒有停留,離開了這處考場,前往了夢華樓。

在夢華樓吃了一頓好的之後,周安這才攙扶著餘杭,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接下來,周安又開始肝熟練度,而餘杭因為要休息的原因,早早的回了房間。

整個晚上,周安都在肝融合鑄造法,一晚上的熟練度收獲頗豐。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早早的就看到餘杭起床了,並且泡了杯茶,捧著書在讀著。

餘杭也看到周安了,打了個招呼,就繼續讀著手中的書,頭也不抬的說道:“老周,你看桌上這是什麽東西?”

周安心中疑惑,抬頭看了看桌子上,發現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禮盒。

這禮盒把桌子都給占滿了。

周安心中思索片刻,說道:“是齊碩送來的吧,這是他送的東西?”

這段時間,齊碩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送點東西,反正都是一些小禮品之類的。

齊碩這人吧,其實在人際關係上特別來事,周安也覺得心裏挺舒坦的。

沒想到周安剛問出這句話,餘杭就搖了搖頭,表示不是齊碩送的。

這句話讓周安覺得很疑惑:“不是齊碩送的,難道還是其他人送的?”

餘杭把書放了下來,指了指桌上的禮盒,說道:“這些都是一個年輕人送過來的,他說,當初參加了鑄道大比,你救了這麽多人,所以大夥兒都給你送了很好的東西,這些東西說是用錢都買不到。”

用錢都買不到?

周安聽到這些,立刻來了興趣。

禮都送了,他當然得收了,再說了,這禮物也收得心安理得。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君子,但也不是個小人。

有些東西,講究的就是個等價互換。

救了他們的命,自己收點東西也是應該的。

再說了,送上門的東西,不收白不收。

想到這裏,周安當著餘杭的麵,把盒子拆開。

還真別說,這種包裝的精美的東西,說句實話,在拆的時候確實挺帶勁的。

當周安把這幾個盒子全部拆開,打開之後,發現裏麵裝著的,竟然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金屬。

“這又是什麽東西?”

周安心中想著,拿起其中兩塊金屬,仔細的研究起來。

他發現這東西的硬度比鐵高,而且裏麵的密度也很高。

如今融合鑄造法到了四級,他已經算是這一行的年輕一輩中的天才,隻要稍加打量,自然能夠感覺到。

周安試著把炁過渡到礦石之中,發現這礦石比自己的鐵礦精髓還要好。

不過他也沒有見過這種礦石,所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也沒有看出這東西到底叫什麽。

但可以肯定,質量確實上乘。

周安覺得,自己今天已經有事情做了。

既然有了新的礦石,那何不把自己的裝備再更新一下?

想到這裏,周安提著這些盒子中的礦石,就打算去鑄造的地方放著。

等會兒還要吃飯,吃完飯之後回來再打造。

“不對。”

在提著盒子的過程中,周安突然想到了什麽,眉頭皺了起來,轉頭看著餘航問道:“那個年輕人有沒有說他叫什麽名字?”

餘杭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說,隻說是當初被救的那些人之一。

他也聽出周安話語中的不對勁,急忙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周安指著這堆鐵礦石,說道:“就連孫府令送我的都是鐵礦精髓,這東西比鐵礦精髓還要好,你想一下這裏麵是不是有貓膩?”

這年頭,確實要防著點,這裏有蹊蹺的地方,所以周安留了個心眼。

餘杭聽著周安這樣說,思索片刻,眼睛亮了起來:“你是說這種礦石就連雲來府都沒有,偏偏給你送上來了,這人身份背景不簡單,或許不是剛才他告訴我的身份。”

周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餘杭頗為苦惱的道:“早知道我就不讓他走了。”

但如今已成定局。

周安看著禮盒中的礦石,大概琢磨了一下,這套礦石能夠打造出一把刀和一把平底鍋。

既然都送上門來了,他也沒有客氣,當然了,他沒有魯莽的馬上去打造,打算出去一下,問一下懂這行的人。

想到這裏,他和餘杭說了一聲,就直接出了門。

如今,餘杭已經是三流高手的水準,早就已經具備了自保之力。

周安也挺放心的,出了門之後,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沒走多遠,就提著禮盒來到一個鐵匠鋪前。

鐵匠鋪內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周安順著前院子來到後院,剛好就看到正準備休息的老林。

老林雖然在雲來府當官謀職,但平時還在經營著鐵匠鋪。

所以周安過來,剛好也就碰到了。

老林正準備休息呢,就看到周安來了,心下有些奇怪。

說句實話,他不太想見到周安,並不是說周安這個人很討厭,隻是因為自己上次在種鑄道大比的時候著了道。

作為一個和趙鐵匠平輩的人,在那個時候著了別人的道,這樣想起來還真的挺羞愧的。

尤其是當著周安的麵,那就更羞愧了。

他和趙鐵匠之間,有那麽一絲摸不清道不明的小嫌隙。

當然了,這種東西無傷大體。

但總不能讓其他人看見自己出醜的樣子吧。

所以這個時候周安過來,老林的表情很僵硬。

但出於禮貌,還是看茶了。

周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廢話,把禮盒放在老林麵前。

老林滿臉疑惑,搞不懂周安這是什麽意思。

隨著周安解釋一遍之後,老林也是來了好奇心,將禮盒打開,發現裏麵的礦石之後,眼中露出驚愕之色。

“這是寒鐵,來自於雪山深處的冰水之中,這種東西極為少見,由於冰水的浸泡,很難才能形成那麽一小塊。”

“這裏竟然有這麽多!”

老林語氣之中,帶著一種震驚的情緒。

光從這種表情,周安已經能看出來,老林此刻肯定知道這東西極為重要。

他很明白,如此重要的東西,對於鑄造之人意味著什麽,所以給這東西的人來頭必然不小。

但最關鍵的是,這是什麽人呢?

周安思索著,還沒等他思索完,老林就又出聲問了一句。

“周安啊,你這東西怎麽來的?你要知道這東西可真的是寶貴,打造出來的物品具備寒鐵的特效,寒氣入體,會讓敵人動作越發僵硬,多了之後會凍死在裏麵。”

周安終於回過神來,很自然的說道:“一個朋友送的,不過這個朋友連我都不認識。”

老林聽到這裏,微微一愣,隨後露出凝重的表情:“難不成又有人找你麻煩?這事情不應該才對,就現在這個雲來府來說,誰敢找你麻煩?”

當然了,前提是周安不去犯事。

如果有誰不開眼去惹周安,那大耳巴子糊在臉上,也沒有人敢有怨言的。

府衙裏麵,孫府令對周安非常看好。

鎮詭司更是如此。

兩個大勢力的頭頭,現在都和周安關係和睦。

再加上一個恒通商會,現在在雲來府,周安完全可以橫著走了。

所以老林隻是略微思索,便得出了答案,用一種非常嚴肅的語氣說道:“該不會是外麵的人吧?”

周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是不清楚。

這東西,他真不了解,如果他了解的話,早就提著刀,不對,是提著回禮上去問了。

不過他來這裏,隻是為了探清楚這礦石到底有沒有效,而且有沒有貓膩。

老林竟然說沒有問題,他也就放心了。

送上門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嘛。

周安提著禮盒,就準備回去打造。

離開了老林的鐵匠鋪,周安就回到了自己的宅子裏。

接著,他讓餘杭繼續看書,自己則準備開始打造。

不過在即將把寒鐵放入爐子裏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

“這個材料這麽好,如果現在就打造的話,有點虧了。”

融合鑄造法沒有多久就能夠達到五級。

等融合鑄造法達到五級之後,再打造擁有著翻倍的硬度,這不是更好嗎?

想到這裏,周安暫時放下這心思,不再用寒鐵鑄造裝備。

他又拿出恒通商會準備的鐵材料,繼續肝起了融合鑄造法。

現在有了目標,肝起來就格外的有勁,這一肝就是一晚上。

到第二天,周安才從房間裏出來。

餘杭見到周安來了之後,兩人就出去吃了個早飯。

整整一天都是這樣過來的。

早中晚三餐,再加上餘杭看書,和周安肝熟練度。

兩人都極有規律。

餘杭如今已有三流高手的水準,據他說的,要再想提升的話,必須繼續看書,所以每時每刻都在認認真真的看著。

就這樣,兩人保持著這種規律,過去了好多天之後,一直都相安無事。

而這段時間,周安經過反反複複的狂肝,融合鑄造法也終於到達了五級。

眼前出現一大片煙霧,很快變成了一行文字。

【融合鑄造法lv.5(硬度+4,融合+4):1/80000】

達到五級之後,周安感覺到體內的氣又一次濃縮了,而且融合鑄造法的所有屬性都翻倍了。

如今,他使用自己的鑄造物時,能夠達到四成的提升效果。

再加上閱百卷,就是五成。

“現在是時候把裝備換一換了。”

想到這裏,周安拿出寒鐵,放入火爐之中。

寒鐵全部扔進火爐之後,火焰旺盛。

可燒了好一會兒,這寒鐵仍然沒有融化的跡象。

周安估摸著火力不夠,於是又加大了火力。

就在這種剛猛的火力之中,寒鐵終於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周安繼續加大火力。

融化這塊寒鐵的時間,比普通的鐵礦精髓還要長。

等到寒鐵變成燒紅的形狀後,周安這才拿出來,叮叮當當的敲了起來。

這一敲,就是將近兩個時辰。

當一切塵埃落定時,周安看著麵前的長刀和平底鍋,眼中露出一抹驚喜之色。

長刀如同冰晶般白皙,上麵覆蓋著一層寒霜,同時還冒出陣陣的寒氣。

如果湊近了,還能感覺到寒冷之意。

刀刃鋒利無比,更是寒光閃爍。

周安試著用手摸了一下刀背的位置,傳來一種刺骨的寒冷。

隻是摸了一會兒,手指就傳來疼痛。

“這種寒氣如果砍到人身上,簡直恐怖。”

周安心中想道。

他試著揮動長刀,揮出一道刀光。

刀光中,竟然也帶著寒氣。

“果然不愧是珍貴的寒鐵,這效果當真是厲害。”周安想著。

如今,這把刀的威力已經不同往日。

周安覺得,光是叫刀已經沒什麽意義了,於是給刀起了個名字。

他又是個起名廢,想了半天,就起了寒鐵刀三個字。

另一個就是平底鍋了,平底鍋同樣冒著寒氣,和長刀的作用是一樣的。

兩個裝備讓周安的實力又一次提升,周安覺得,自己在二流裏麵估計都算是個頂尖了。

他把寒鐵刀和平底鍋放入粉紅色錢袋,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出來。

餘杭還在外麵看著書,看到周安出來之後,習慣性的起身準備出去吃飯。

可還沒等他說出來,就聽到周安說了一句。

“吃完之後,咱們去一趟府衙。”

餘杭滿臉驚訝,不明白去府衙幹什麽。

他還得看書。

這麽長時間,一直在看著書,他的實力也有了小規模的進步。

他可不想懈怠。

周安無語的道:“你這家夥,是不是看書看呆了?今天是張榜的日子。”

這麽多天過去了,確實已經到了張榜的時候。

餘杭一拍腦袋,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初入這個門檻,竟然有些入迷了,所以連時間都忘了。

他和周安笑了笑,兩人一起出了門。

在路邊的小攤位前吃了點東西,就朝著府衙趕去。

這種張榜的大好時機,自然是在府衙進行宣布。

此刻,他們算來得晚的。

這裏早就已經堆滿了人,全都是讀書人。

在這群人前麵,是一張大大的木牌,木牌上還沒有貼東西。

等到時間之後,就會有捕快在這裏貼榜,到時候都能看到自己在什麽位置。

每個人都很焦急,這種等候成績的時候,是最磨練一個人的耐心的。

周安和餘杭倒無所謂,兩人一邊聊著一邊等著。

大概等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捕快終於把紙貼到了木牌上。

這一下,人生百態,就真的是各有不同。

有人歡喜有人笑,甚至於有人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得到成績的這一刻,一部分人崩潰了,一部分人則是喜上眉梢。

周安和餘杭沒有這麽急,耐心的在這裏等著。

等到他們擠進去之後,周安在木牌上麵仔細的尋找著。

餘杭也在看著,可一個一個看下來,並沒有看到餘杭的名字。

“這有點不對勁啊!”

周安摸了摸下巴。

就算是落榜了,也會在上麵有名字。

最多就是畫個落榜的記號罷了,可現在竟然連餘杭的名字都沒有。

這裏麵可就有點東西了。

還不等周安多想,餘杭突然捅了捅周安。

周安回過頭去,就發現餘杭指了個方向。

他順著這個方向看去,見到一個捕快,正帶著笑容朝著他們走來。

周安皺起眉頭,耐心的等待著。

不一會兒,這捕快就來到了他們麵前。

還不等周安說話了,捕快就拱起手臂,用一種特別恭敬的語氣開口道:“周大人,餘大人,孫大人在裏麵,有請。”

大人?

周安麵露疑惑,這種稱呼可不應該。

但他腦子很快,反應過來後問道:“你的意思是,匠作監和餘杭的成績都下來了?”

隻有這種可能,不然怎麽又會叫他大人呢?

捕快直言不諱的道:“沒錯,兩位大人都已經下來了。”

周安指了指木牌子,問道:“可這上麵為什麽沒有餘杭的名字?”

捕快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是給二位宣布的並不是木牌,而是有人專程前來。”

“專程前來?”

周安更疑惑了,他還想問一句究竟是誰,可捕快繼續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又說那位過來宣讀的人正在府衙裏麵,所以專門過來帶他們過去。

餘杭捅了捅周安,說道:“老周,進去瞧瞧唄。”

周安點了點頭。

捕快也隻是照事辦事,在前麵帶著路。

周安和餘杭跟在後麵,很快就進了府衙。

當他被捕快帶到後院之後,捕快並沒有再前進,而是指著裏麵的屋子,說孫大人就在裏麵,於是就提著刀走了。

周安和餘杭對視一眼,來到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不多時,裏麵傳來了孫府令的聲音。

“是周安和餘杭來了吧,請進。”

周安也沒客氣,帶頭把門推開,和餘杭一起走了進去。

他進去之後,就到處亂看,想要看究竟是誰。

按照他的理解,有人專門過來宣讀,那麽這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果不其然,在屋子裏,正有一個年紀稍大的人坐在那裏。

這人穿著一身官服,但卻不是尋常的官服,而是太監的衣服。

孫府令正在一旁給這位倒茶。

從這位的動作上看,好像很自然。

孫府令似乎也很恭謹。

當周安他們進來之後,這個人也抬起了頭,周安看到一張蒼老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