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出現之後,對著這具月無心的屍體,伸出了白皙的右手。
右手之上,有一團陰影正在浮現,片刻之後,陰影逐漸交織,化作一個細小的光球。
這光球純黑色,反射著烏黑的光亮,大概隻有拳頭大小。
而當光球出現之後,朝著月無心的屍體激射而去,瞬間將月無心的屍體全部裹住。
片刻之後,月無心的屍體消失了,而光球變大了一分,回到黑衣女人的手掌上方。
周安見到這一幕,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女人看起來癡癡傻傻的,但是這個時候做出這種動作,絕對是有聯係的。
當初黑衣女人對月無心暴露出一種強烈的殺氣,現在又突然做出這種動作,把月無心的屍體銷毀了,還凝聚出一個黑色的光球,周安覺得,這幾件事情裏麵絕對有什麽聯係。
但他現在想不到。
想不到沒關係。
周安耐心的看著她,想要看看黑衣女人究竟還要搞什麽東西。
黑色光球出現在黑衣女人手掌後,黑衣女人卻並沒有將這黑色光球吸收,而是高高舉過頭頂,在周安麵前晃動著。
那副樣子,好像邀功似的,眼中帶著興奮和高興。
周安見此一幕,眉頭微微皺起,正準備做什麽時,黑衣女人手上的光球突然破碎了。
破碎得毫無征兆,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氣泡,被一根針給刺破。
當黑色的光球破碎之後,從裏麵浮現出一本書。
這本書出現之後,立刻落回黑衣女人的手掌。
黑衣女人也沒有過多的動作,而是抓住周安的胳膊,然後把書塞在周安手裏。
做完這一切,黑衣女人又緊緊抓住周安的手,好像生怕遠離半步似的。
周安看著這本書,心中暗中思索起來。
書上沒有封麵,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但隨著周安翻動之後,整個人都驚訝起來。
這本書上所寫的,竟然是八絕技之一的心靈神法,而且寫得非常詳細。
“你能憑空凝聚八絕技?”周安看著黑衣女人,驚訝的問道。
這一手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他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憑空凝聚出了八絕技,而且還是不久之前的心靈神法?
這簡直有點離譜了。
黑衣女人茫然的看著周安,搞不懂什麽意思,抓著周安的手更緊了,還往周安這邊靠了兩步。
周安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晃了晃手中的書,又指了指剛才月無心屍體消失的地方,意思是這本書是你做出來的?
黑衣女人好像看懂了,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緊緊的閉著紅潤的嘴唇,又往周安這邊靠了幾分。
冰涼的觸感,從周安的手臂上傳來,周安這才醒悟過來。
問是問不清了。
這女人還是如同以前那般茫然,而且現在自己也沒教會完整的說話,想要問出來難如登天。
看著手中這本心靈神法,周安略微思考之後,放入懷中。
如今他已經有三本八絕技了?
第一本是苗笑那本破魔蠱毒,第二本是袁青衣給自己的通靈神藥,現在又來一本心靈神法。
周安覺得,先把它收起來再說,萬一以後閱百卷需要肝熟練度,很難增長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能夠提供穩定熟練度的。
思及此處,周安收起之後,環視周圍。
這裏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由於之前上萬道刀光席卷過,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入目之處,都是狼藉。
原本茂茂密密的樹林,早就已經光禿禿的了,一切都無跡可尋。
“走吧,先回去吧。”周安看著周圍的廢墟,對黑衣女人說道。
黑衣女人能夠聽明白一些簡單的詞語,聽到回去兩個字,茫然的點了點頭,呆呆傻傻的牽著周安的手掌,準備跟著周安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周安剛剛轉身,就看到在這片廢墟的盡頭,正有一個人緩緩的朝著他走來。
見到這個人之後,周安眯起雙目。
“邱大人,竟然來這裏了,看來一切的事情還沒有到頭啊。”周安嘴角微微上揚。
麵前是個穿著白衣的男人,這身白衣是監察司的製服,男人腰間還掛著監察司的令牌。
此人,正是不久之前告訴他月無心消息的邱世文。
這個時候自己剛剛解決掉月無心,而邱世文就突然趕到了,這裏麵要說沒有點事情,周安是絕對不相信的。
邱世文臉色淡然,走到周安前方不足一百米的地方,這才停下了腳步:“周大人,今日起你恐怕要命喪於此了。”
他歎了口氣,眼中露出一絲遺憾:“其實我挺不喜歡在這時候出來的,原本以為,月無心能夠和周大人拚個你死我活,甚至兩敗俱傷,現在看來,她還差點意思,果然,八絕技這種東西,也不是無敵的。”
周安的眼神逐漸轉冷:“你不是監察司的,你是縱性的,剛才在我家的時候,你假冒的監察司,我說的對吧。”
到這個時候,周安心中已經有了很多猜想,而且已經猜想到了一些線索。
如果邱世文是假冒的監察司,給他傳遞信息,把他引到這裏來,和月無心一戰,那麽這一切就聯係得上了。
至於為什麽要把他引過來,又為什麽要坑害縱性自己的人,周安覺得,這一切應該和月無心有關係。
果不其然,當周安問出這句話後,邱世文繼續保持著那種遺憾的口吻。
“周大人,你猜的沒錯,可惜了,你馬上就要栽在我的手裏,不過在你死之前,我想讓你做個明白鬼,你覺得如何呢?”
說到這裏,邱世文身上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這氣勢衝天而起,將天空中的雲層都攪成了一片虛無。
周安挑了挑眉,他從邱世文的身上,感應到了一種絕無僅有的氣息。
這和普通的一流高手不同,甚至比一流高手,要強出一個無法衡量的高度。
“先天之境。”周安淡淡的道:“原來如此,你們縱性的當真是舍得,看來我今天確實要栽在這裏了。”
很明顯,這種境界比一流更強,那就隻有先天之境。
周安覺得這一切都是個巨坑,而且還是專門指著自己坑的。
先是月無心,再是邱世文,而且邱世文已經是先天境的高手,看來縱性對這一次是勢在必行了。
“沒辦法,這已經是我們目前能拿的出來最高的境界了,如果想要再往上找,就會驚動大楚國,反而得不償失,但我想一個先天巔峰的高手,對陣周大人應該毫無問題吧。”邱世文淡定的道。
他很淡定,因為他覺得已經穩了。
這世間不乏逆境伐上的高手,但是一流和先天境,永遠是兩個不同的層次。
當到了先天境之後,就擁有了生生不息的回複。
這是很恐怖的,可以每一次都全力出手,也能夠保證炁的循環,根本就不用考慮其他的。
而且炁的精純程度,也會有質的提高。
如果邱世文是剛入先天境沒多久,他或許會覺得不是很穩。
但他是個先天巔峰的高手。
巔峰之境,又豈是普通先天境能夠抗衡的?
在說這話的時候,邱世文臉上的皮膚開始變化。
原本年輕俊朗的皮膚,變得皺了起來。
很快,就從一個年輕人,變成了一個中年男人。
周安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連容貌都改變了,不錯啊,你這一首易容的功夫挺好的,對了,你不是說要我做個明白鬼嗎?不如說一說吧,比方這月無心又是怎麽回事?你們縱性的人怎麽會自相殘殺?”
“月無心,一個瘋婆子罷了。”邱世文搖了搖頭,道:“她的心靈神法修出了岔子,一個心思邪惡的人,修出心靈神法,就會變得越加邪惡,到最後,可能就連縱性也很難控製她。”
“我們是要隨心所欲,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所以就借此機會,看看究竟是月無心殺了周大人,還是周大人殺了月無心。”
“當然了,無論是哪一方勝出,我都會來掃尾。”
周安明白了,合著這一次,邱世文是玩的一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計劃。
“那麽月無心說的呢,包括以前那個古早的時候,八絕技創始人的事情又是真是假?對了,國師給你的信,應該是真的吧。”
“月無心說的真假,那是一段很久遠的故事,周大人,你是聰明人,也知道故事始終是故事,誰對誰錯又有誰能夠衡量,對吧?”邱世文說道。
周安點了點頭。
這話說的沒錯,不過是四大門類的爭鬥而已,這裏麵的對錯,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過的人,很難去評判。
“至於國師給你的那封信,那是真的。”邱世文笑道:“我也是真的,我並不是假冒的監察司,而是真的監察司,這一次設此局,就是為了周大人啊,從亂心和尚開始,這局就已經設置好了。”
邱世文伸手,從衣袖裏掏出一疊符紙。
說到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串聯起來,周安也終於搞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從亂心和尚那裏開始,縱性的人就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周安。
先讓周安抓住亂心和尚,接著讓月無心把亂心和尚搞成白癡,然後讓周安把矛頭對準了月無心。
亂心和尚也是故意留到活口,其目的就是讓國師通過卜卦之術,找出月無心的位置,隨後再引出周安和月無心的戰鬥,再讓邱世文來收這個場子。
其實縱性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解決掉周安。
而邱世文確實是監察司的,不過他是個叛徒。
“那麽讓我來猜猜,你又會哪種類型的八絕技呢?”周安拔出了寒晶刀。
誰知邱世文卻搖了搖頭:“我不會八絕技,我也不想去雜門百家,我隻是一個煉氣士而已,八絕技吸引不了我。”
說著,邱世文文揚了揚手中的符紙:“周大人,現在,我來送你上路吧。”
話音落下,一張符紙被邱世文彈了出來。
在這一刻,戰鬥瞬間爆發了。
符紙被彈出之後,立刻在半空中無風而焚。
隨後,天空瞬間變得陰暗,烏雲滿天。
滾滾雷聲從天空中浮現。
哢嚓!
伴隨著一道劇烈的響動,水桶粗的落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周安劈了下來。
速度之快令人反應不及。
周安在落雷即將落下之時,遊龍步被他施展開來,輕而易舉的躲了開去。
地麵出現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上麵還有一絲絲電流在浮動著,焦黑一片。
“好強的手段。”周安舔了舔嘴唇。
下一刻,他腳踏遊龍步,化作一道殘影,直接朝著邱世文襲去。
先天境巔峰的攻擊力度,已經超過了月江詭異。
此刻,周安心中有一層戰意在湧動著。
他很想試驗一下,到底能不能把這先天巔峰給斬了。
雪亮的刀光在半空中浮現,凝聚成烏青色。
而刀光上,浮現出一層層水流。
這刀光數以萬計,從天而降,想要將眼前的一切全部摧毀。
在周安出手的時候,黑衣女人已經懂事的藏在陰影之中。
此刻,這個地方隻有周安和邱世文兩人。
“周大人果真是強悍。”邱世文歎了口氣。
眼看著刀光即將落下時,又抬起一張符紙。
符紙燃盡之後,天空中浮現一道乳白色的屏障。
烏青色的刀光落在屏障上,屏障劇烈的顫抖起來,可卻沒有破碎的痕跡。
“來吧,周大人,讓我看看你這一流高手,能做到哪個地步。”邱世文眼中露出興奮之色,符紙在他手中被接連彈出。
冰錐、烈火、落雷、土牆、風刃……
各種各樣的攻擊,如同排山倒海般襲來,將周安全身上下封鎖。
這些攻擊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力。
若是一流高手碰到,必然就是落個重傷的結局。
周安施展遊龍步,躲過一部分之後,立刻被源源不斷的攻擊粘上了。
這時,他運轉體內的炁,皮膚變成了金色,鑄己身被他使用出來。
下一刻,攻擊落在身上,激起一片震**之聲,就仿佛兩把絕世兵器的碰撞。
火焰灼燒,落雷刺激,冰錐和土牆圍攻,再加上風刃的圍殺。
周安感覺,體內的炁在不斷下降,但鑄己身紋絲不動。
“好強的防禦力,不愧是組織都提心吊膽的人物。”邱世文露出笑容。
下一刻,一把木劍浮現在手中。
木劍看起來普普通通,上麵還有雷擊的痕跡。
“這把木劍隨我很久,我以雷火為根,不斷灼燒,如今早已無物不破,看看能否破掉周大人的防禦。”邱世文冷笑道。
他提著木劍,對著周安淩空一刺。
也不見有什麽反映,下一刻,周安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滯起來。
木劍上騰起雷火之光,周圍的土地焚燒起火,天空降下落雷。
而這一切,凝聚成一把雷火之劍,從天而降。
這種威力,比起剛才的攻擊,不知道強了多少個檔次。
周安眯眼睛,施展遊龍步躲開。
可當雷火之劍落在地麵上後,瞬間炸起,化作數以萬計的小劍,將周安全身上下籠罩。
一陣陣金鐵交鳴之聲,再度傳來。
這些攻擊比起剛才,不知道強了多少個層次。
周安體內的炁下降速度更快了。
“不愧是先天境,厲害,真是痛快!”
在烈火與雷電中,周安發出一陣長嘯之聲。
不知道怎麽的,在外麵的邱世文本來勝券在握,可聽到這聲音之後,卻莫名的打了個寒戰。
他感覺此刻的周安,好像有一股如同烈火般的戰意在升騰。
這種戰意是衝著他來的。
邱世文知道,此時周安把他當做一個決戰的對象,更是一個試驗的對象。
邱世文用力甩了甩頭,把剛才的寒意甩掉,冷笑道:“好一個周安,竟然麵對先天境也毫無畏懼,看來組織的做法是對的,你必須要死。”
烈火與雷電之中,傳來周安的回應:“誰死誰活,未有定數。”
話音落下,一口寒晶鍋從烈火與雷電中出現。
此刻,周安全身金燦燦的,如同鍍了金的佛像,而寒晶鍋上,裹著濃烈的炁。
頂著雷火與狂風,周安化作一道殘影,任由這些攻擊落在身上,毫不動搖。
手中的寒晶鍋朝著邱世文扣去。
他現在有鑄己身的加成,更有閱百卷的破綻加成,這一鍋下去,普通先天境必定當場身亡。
可邱世文並非是普通的先天境,他是站在這個境界的頂峰。
看著這口鍋就要落下時,邱世文脫掉了白色的外衣。
在他身上有一件內甲,內甲上貼著各種各樣的符紙。
“道門秘術,符甲!”隨著邱世文喊出這句話,他掐了一個手決。
符甲上的符紙陡然放大,由有形化作無形,變成一張張由光凝聚成的符籙,將全身上下全部遮擋。
寒晶鍋扣在符籙上,周安施展鍋鎮法,立刻就把外圍的符籙全部顛成了虛無。
可是生生不息的符籙,如同大河長江一般不斷替補著。
“周大人,早就防著你這一口鍋了,刀鍋雙絕這個稱號,我們也早有耳聞,我這符甲,專門為你而來,感覺如何?”
“你現在無法接觸到我,又怎麽能夠顛得了這口鍋,而我生生不息的炁,足可以和你耗下去。”
“現在讓你看看,先天巔峰有多恐怖!”
邱世文說出這句話後,手中的桃木劍化作殘影,一劍快過一劍。
這一次不再是雷火劍,而是一張張虛空凝取出的符紙,如同重磅炸彈一般朝著周安湧來。
轟鳴聲響徹不絕。
邱世文用符甲抵抗鍋鎮法,而趁著抵抗的功夫,對周安發出了猛烈的攻擊。
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以他們兩人的戰場為中心,所見之處,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
周安用鑄己身扛著這些攻擊,體內的炁以一種流水般的速度消失。
“很強,很刺激。”周安並未退去,眼中露出興奮之色。
他淡淡的收起了寒晶鍋。
邱世文見到這一幕,微微一愣,搞不懂周安是什麽意思。
周安眼中的興奮之色更濃了:“多久了?這都多久沒有這麽刺激過了?你很不錯!”
不知道怎麽的,邱世文感覺到,周安看他的眼神,竟然帶著一種讚賞,就好像在讚賞他的表現。
這種眼神,是上級看下級的眼神,讓邱世文覺得異常憤怒。
他感覺自己被周安小看了,因為他是來殺周安的,而不是讓周安來測試自己能力的。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有這麽囂張的性格,但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邱世文惡狠狠的說道。
“為什麽會這樣覺得呢?”周安彈了彈寒晶刀,淡定的道。
邱詩文冷笑道:“我是先天巔峰之境,每一招都可以全力出手,炁會生生不息,而你不過是一流境界,就算你再強,你的炁又能支撐到多久?”
“周安,束手就擒,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保證不會讓你感覺到任何痛苦,但你若是一意孤行,那麽等待你的,將是恐怖的煉氣士手段。”
周安聞言,歎了口氣:“說句實話,煉氣士的手段真不錯,這各種各樣的法術,讓人心馳神往,但很可惜,你擁有媲美八絕技的實力,卻沒有這個命。”
話音落下,周安體內的炁一陣湧動。
“確實啊,先天巔峰這種生生不息的炁,當真是恐怖,但很可惜,你就算有再多的炁,又扛得住我幾刀?”
“幾刀?”邱世文大笑道:“周安,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什麽狗屁刀,就連你的鍋都對我沒用,更不要說刀了,來,我站在這裏讓你砍,你又能如何?”
他總覺得,周安搞不清事情的嚴峻程度,還在這裏和自己吹噓。
“我是先天巔峰!”
“一流境界在我手中,如同螻蟻!”
“你就算能夠逆境伐上,斬先天境又如何?”
“我是這個層次的頂尖,想殺你,不過是一點時間罷了。”
邱世文冷笑著。
周安見到邱世文狂妄的樣子,搖了搖頭:“等會兒你就不會狂妄了,說句實話,我得謝謝你。”
“謝謝我?”邱世文疑惑的道:“你要謝我什麽?”
周安仰頭看著天空,淡淡的說道:“我要謝謝你,能夠讓我這麽痛快的一戰,這是多久時候的事情了?”
“好像是當初的月江詭異,才能讓我如此舒服,現在你是第二個,你值得自豪了。”
“狗屁不是。”邱世文冷笑。
可是當著冷笑聲結束之後,他感覺眼前的一切,出現了變化。
邱世文眼中露出驚恐之色,因為他感覺到,周安的氣勢在不斷的拔高著。
“什麽情況?他怎麽就變強了?”
邱世文瞪大了眼睛。
此刻,在一片廢墟之中,周安將寒晶刀立在一旁,仍然保持著仰頭看天的姿勢。
體內的炁瘋狂運轉,緊接著,在他身後,浮現出了一道白茫茫的虛影。
虛影出現之後,逐漸凝聚,虛影的身形被不斷拔高。
由原本和周安相同的高度,變成了一個十米高的龐然大物。
若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龐然大物的身形和白光凝聚出來的衣物,與周安一模一樣。
而龐然大物的右手,提著一把由白光凝聚出來的刀。
此刻,十米高的龐然大物,帶著讓人恐懼的氣勢。
“這不可能的,這又是什麽能力?”
這一刻,邱世文感覺自己的心在微微顫抖著。
這一次,他本該勝券在握。
可現在的一切,卻超出了他常識的範圍。
已經不在他控製的區域了!
周安看著邱世文一副震驚的樣子,彈了彈寒晶刀,淡淡的道:“怎麽了?開始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現在怕了?”
在他身後,如同山嶽般的白色虛影,此刻做著和他一樣的動作。
可彈出來的,卻是無窮的刀光。
烏青色的刀光將整片天空布滿,而在烏青色的刀光之上,則是聖靈魔體凝聚出來的純白刀光。
邱世文抬起頭,看著滿天的刀光。
刀光所過之處,連雲層都已經消散。
他凝聚出來的烏雲,遇到這刀光,就好像碰上天敵一般,頃刻間消失。
陽光又照射下來,可卻照不透這密密麻麻的恐怖刀光。
邱世文感覺到心在顫抖,腿同樣在顫抖。
他發出怒吼之聲:“我乃先天巔峰之境,你怎能殺得了我!”
周安淡定的道:“殺的,就是先天巔峰之境。”
話音落下,恐怖的刀光從天而降。
這一次,刀光將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部覆蓋,無物不催。
樹林化作粉末,泥土化作飛灰。
一片禁區!
身處刀光之中,邱世文身上的符甲正在飛快的崩潰。
他運轉先天巔峰之境的炁,想要源源不斷的補上。
但這一刻,他失算了。
當符甲頃刻間破裂後,就算再多的炁,也填補不了這種窟窿。
刀光洶湧而來。
符甲形成的密閉空間內,反倒成了邱世文的墳墓。
這刀光如影,可毀萬物。
在刀光中,邱世文感覺到一種痛苦。
這痛苦千刀萬剮,像潮水般湧來?
“符甲,符甲!”邱世文抓狂的吼道。
由於符甲的原因,本該一刀秒掉他的刀光,此刻卻像極刑一般,讓他遭受到了巨大無比的痛苦。
這痛苦讓他抓狂,讓他覺得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極其痛苦。
他恨不得馬上扒掉符甲,讓自己死個痛快。
但這刀光卻阻止了他的動作。
在恐怖的刀光中,邱世文覺得意誌逐漸模糊。
他隻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喪失了一切。
喪失了勝利,同樣沒有了囂張的資本。
耳邊傳來周安的聲音。
“可惜,隻能說有一點盡興,要是能夠和我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該有多好。”
邱世文聽在耳朵裏,目光透過這茫茫的刀光,看到周安正提著寒晶刀,一副遺憾的表情。
這遺憾並非裝出來的,而是真的,隻有邱世文清楚。
“莫說一流境界,就是這先天之境,誰能擋他?”
就算是敵人,此刻的邱世文也誕生出這樣的想法。
在這種想法中,他逐漸化作了滿天的飛灰。
一切恢複如常,除了滿地的廢墟。
周圍安靜得好像湖麵,毫無任何風浪。
周安收刀歸鞘,看著前方的一片狼藉,搖了搖頭:“還行。”
對於這位先天巔峰之境,他隻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還行。
若是讓邱世文活過來,聽到這兩個字,鐵定會吐出一口鮮血。
黑暗的陰影之中,黑衣女人從裏麵鑽了出來,握住了周安的手,抬起頭,用那種迷茫的目光,看著周安的眼睛。
周安轉頭笑了笑:“走吧,回去吧。”
此事已了,這裏再無生人。
周安牽著黑衣女人,朝著楓林州走去。
……
京城,監察司。
國師一襲道袍,整盤坐在蒲團之上,看著手中的道書。
前方,插著一炷香,煙霧嫋嫋,不斷飄散。
此刻,國師的誦讀聲猛然一停,看著前方的香。
香斷了,從中間而斷的,突如其來,毫無征兆。
“死了。”國師淡定的說道,隨後從袖子中掏出一塊玉。
玉上寫著邱世文三個字。
當玉被掏出來的時候,這塊玉化作了一地的碎塊。
“唉,我給過你機會的,如果到最後,你不去找周安,或許我會讓你有一個完整的餘生。”國師站了起來,語氣之中帶著遺憾之色。
“曾經也是大楚國功臣,卻經不住縱性**,死了……便死了吧。”
隨後,他手掐法決,在他眼前,浮現出一道煙霧。
煙霧逐漸凝聚,化作一道鏡麵。
鏡麵內,袁青衣的模樣出現了。
“怎麽樣,這一戰打得驚心動魄嗎?”國師問道。
袁青衣一副興奮的表情,聽到國師這麽說,搖頭道:“驚心動魄個屁,我在旁邊守著,如果周安堅持不住,就打算出手幫他,沒想到啊,一刀就沒了!”
提起這個,袁青衣就歪了話題。
“師兄,你和魏公公是不是腦袋有坑,像這種人才,就該拉到京城裏麵,好好保護起來,拚盡一切好好培養,為什麽要這樣放著,我快忍不住了。”
國師嘴角微微抽搐,對於他這個師弟,好像已經毫無辦法:“這事你不要管,魏公公先來一步,就按照魏公公的方式來,你千萬別說在暗中保護周安,否則到時候魏公公那邊不好交差,還有,你回來吧。”
袁青衣微微一愣,隨後眼中帶著嚴肅之色:“是要開始了嗎?”
國師點了點頭:“連我這裏,縱性都敢滲透,指不定還能幹出點什麽事情,這一次徹底清查,從內部開始,我需要你的配合。”
袁青衣知道這是正事,點了點頭,隨後又想起什麽,問道:“師兄,周安身旁的那個黑衣女人,來曆不簡單,我用一部分肢體化作算心靈藥,可卻沒有算出她的來曆。”
國師抬了抬眼皮,漠不關心的道:“你都算不出來,那肯定比你化作的靈藥更懂算術,你覺得應該是什麽呢?”
袁青衣想了想,道:“通天算術,八絕技之一?師兄,她到底是什麽身份?”
國師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既然有通天算術,那麽和周安的相遇,不是巧合,或許以後會揭開的,你不要管,周安可不是吃素的。”
“懂了,那我馬上回來。”袁青衣說道。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國師就此散掉了麵前的煙霧。
在這安靜的房間待了一會後,國師抬腳出門,朝著皇宮的地方趕去。
在他手中,拿著一本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