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輝和黃林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隻是順手過來敲一敲門,就引起了這麽大的變故。
此時,腳下的八卦微微反射著光芒,將他們全部籠罩。
他們能感覺到,在這一刻舉目皆敵。
隻要稍微一動,便會引發無窮無盡的殺機和危險,這種感覺就好像被天地針對,每一步都是死棋。
而下棋的人,正是不遠處的黑衣女人。
恐怖,帶著一種禁忌的恐怖,讓兩人心頭發顫。
此時,就連說話,也被對方的八卦所控製,他們能夠感覺到,這個時候蹦出一個字,都會改變現有的局勢,變成一個死局。
對,就是局勢,當八卦出現的那一刻,整片天地已經變成了黑衣女人的局。
隻要黑衣女人想,這局勢瞬間就會變成生死之局。
黃輝微微顫抖著,還盡量控製著自己,不要顫抖得太快,因為他感覺到隨著自己的顫抖,那種危機正在逐漸加深。
死亡的感覺,侵襲全身上下,黃輝甚至覺得,自己今日時日無多,馬上就要變成一具屍體。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行了,別嚇唬他們了。”一隻手按在黑衣女人的肩膀,接著,一個帶著恐怖氣勢的男人,從黑衣女人身後走出來。
當這隻手按在黑衣女人的肩膀後,黑衣女人那股衝天的怒氣消失了,腳下的八卦也消失了。
在這時,黑衣女人又變得茫然,很自然的按著周安搭在肩膀上的手,輕輕的拉住,就好像剛才的一切,什麽都沒有發生。
一切又恢複到雲淡風輕的樣子。
從死亡的邊緣掙脫出來,黃輝還好,能站得住,隻是雙腿發抖的頻率有點高。
黃林就徹底繃不住了,直接坐倒在地上,滿頭都是冷汗。
鬼知道他們剛才經曆了什麽,他們甚至覺得,自己見到了太奶,正在朝著他們微笑。
有一種死裏逃生的虛弱感,在心頭蔓延著。
周安很無奈,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黑衣女人發脾氣。
剛才,他正準備教黑衣女人多學幾個字的時候,就感覺到門外有人靠近,所以就帶著黑衣女人穿過院子過來了。
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還不等他去開門,黑衣女人就噠噠噠的跑了過去。
將門打開之後,就發生了剛才所見的一幕。
周安覺得,自己要是不出手製止的話,麵前這兩個人,馬上就會變成兩具屍體。
他本就不是個嗜殺之人,所以拍了拍黑衣女人的肩膀,讓黑衣女人停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周安才打量著麵前這兩個年輕人。
那個攤坐在地上的平平無奇,倒是沒什麽看頭。
仍然保持著站立的黃輝,倒是讓周安多看了一眼。
周安如今的醫術,比起當初亭雲府時,已經有了質的變化。
醫道蠱種達到六級之後,帶來的恐怖效果,讓他一眼看出,麵前站著的這個年輕人,在醫術方麵有很高的成就。
其實一般情況下是看不出的,但是這個人的雙眼一片翠綠,裏麵的東西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周安問道:“兩位,應該就是恒仁醫莊的人了吧。”
不久之前,就有兩個綠衣少女登門拜訪,但是被自己給趕了出去。
他覺得沒必要來拜訪,也沒必要去摻和這些事情,所以拒絕得非常果斷。
但是現在,突然又來了兩個人,而且其中一個人的醫術還很高超,周安就聯係到了前後的起因,得到了結果。
他搞不懂,為什麽這些人又會登門拜訪,畢竟他也不是個專業的醫者。
其實,周安不清楚自己那本書的重量,更不清楚一個業餘的醫者,寫出的那本書能夠帶來多大的影響,所以這一切在他看來,本應該是平常的事情。
隨著他說完這句話,一直保持著顫抖的黃輝,終於恢複了正常,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臉色仍然蒼白,但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了。
黃輝拱手道:“大越國恒仁醫莊黃輝,見過周大人,此次前來是想要上門拜訪,請周大人見諒,確實多有冒昧。”
旁邊,黃林也反應過來。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丟臉。
自己這個大哥都還能夠站著,而自己卻已經坐倒在地了,所以連忙手腳並用的爬起來。
爬起來之後,黃林並沒有像黃輝那麽有禮貌:“我是黃林,見過周大人。”
雖說也是稱呼周大人,但語氣之間輕挑了不少。
黃輝見此一幕,心想可能要壞事。
平時他這個弟弟囂張跋扈慣了,和自己作對,自己也都多處忍讓,畢竟要念及骨肉親情之事。
所以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黃林的這個習慣。
確實,在恒仁醫莊要說戰鬥力,確實不行,可是要說人脈,整個大越國裏麵,恒仁醫莊也都是有名有姓的。
畢竟這年頭的江湖人,或者那些大勢力,誰又能夠保證自己不受傷的?
隻要受傷,就有求到他們醫者的地方。
但是黃輝很想提醒黃林一句,這裏可不是大越國,而是大楚國。
麵前站著的這位,也是大楚國在楓林州的匠作監一把手,算是個位高權重的人物。
可是他想提醒,卻不好當著周安的麵提醒,因為這個時候若是提醒,那才是掃了周安的麵子。
所以隻是咳嗽幾聲,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夠聽懂。
好在黃林這時候也沒有發瘋,稱呼一句之後,什麽話也沒說。
周安見到這一幕,皺著眉頭,並沒有放兩人進去,而是用一隻手撐著門框,一隻手被黑衣女人抓著:“既然是拜訪,那現在已經拜訪過了,兩位請回吧,我家裏麵也沒什麽吃的喝的,所以就不招待兩位了。”
他是打定了心思,不想和這兩個人有什麽交流,畢竟自己現在每天可是很快樂的。
摸魚的快樂,誰又能懂?
摸著魚,肝著熟練度,有時候調戲黑衣女人兩句,已經變成了他的日常。
他也很享受這種日常。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來打擾他這種日常。
他會殺人的。
黃輝聽到周安這樣說,露出苦笑:“周大人,拜訪是其中一件事情,其他就是,想要和周大人說點事,您看我們能進去說嗎?”
周安搖了搖頭:“就在這裏說吧,有什麽事,說完了,咱們該走的走,該散的散。”
黃輝無奈。
他覺得麵前站著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些不太通情達理,而且脾氣很怪。
自己這次登門拜訪,真的是帶足的誠意過來的,可是現在竟然連門都沒有進去。
麵前這個年輕人雖然氣宇軒昂,而且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煞氣,但是黃輝覺得這樣做真的有些失禮。
其實黃輝不知道的是,他能夠在這裏站著,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周安最近確實被醫者們搞煩了,這個時候見著醫者,都覺得有些煩悶,已經保持著最大的克製。
要知道以周安的脾氣,很多時候都是最不想遇見麻煩的。
他隻是一個肝熟練度的,哪有這麽多麻煩。
如果有麻煩,他揮砍人。
所以其實周安表現出來的這種狀態和樣子,更多的是為了減少自己的麻煩。
兩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可旁邊的黃林卻忍不住了。
“周大人,你這樣做有些過分了啊,我們好歹也是大越國的醫者,這次過來登門拜訪,你怎麽也得拿出相應的禮節吧,否則也是丟了大楚的顏麵,我說的對吧?”
話語之中,帶著一種我來了,你就必須要禮遇的意思,否則就是你不懂禮貌了。
周安聞言,眯起眼睛。
他覺得麵前那兩個人性格迥異,尤其是這個年紀稍微小一點的,好像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
黃輝也終於忍不住了,趕緊解釋道:“這是我家弟弟,平日的時候,被家裏寵壞了,所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還請周大人見諒。”
他覺得剛才周安的眼神中已經帶著一種名為殺氣的東西,讓他感覺身上有點冷。
可是這句話出口,還沒等周安說話,旁邊的黑衣女人動了。
黑衣女人確實呆呆傻傻,而且很多時候,都是茫然的狀態,但不代表著她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
她能感覺到,這個黃林渾身上下充斥的輕巧和輕視,所以黑衣女人這一刻又不能忍了。
因為這個態度,不隻是對她的,更是對周安的。
腳下一陣亮光,八卦再次出現。
而這一次八卦出現之後,黃林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應,直接萎靡的倒在地上,吐出很多鮮血,已經受了不輕的傷。
黑衣女人轉過頭,收起八卦,用一種很得意的表情對著周安,意思是我這做的不錯吧,快誇我。
周安頗為無奈,他知道黑衣女人就是這樣的性格,摸了摸黑衣女人頭,誇獎了幾句。
黑衣女人眼中露出欣喜。
這世道就是這樣的,不是說你手中提著東西,去別人門口拜訪,別人就一定會來好生接待你。
尤其是還去一個陌生人家裏拜訪。
就打個很簡單的比方,一個陌生人來到你家,雖然手裏提著東西,但你一定會把它帶到屋子裏嗎?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黃林剛才表現出來的,如果按照周安的脾氣,對方是敵人的話,此時早就已經變成均等的大小了。
就像當初的嬸嬸一樣。
現在黑衣女人出手,能夠給他留著一條性命,已經算是讓他燒高香的了。
黃輝見到這一幕,心中大驚,趕緊過去查看了一下黃林的傷勢,查看之後才發現,黃林受了重傷,但是性命無憂,這才轉頭苦笑道:“周大人,這又是何必呢?我的弟弟確實不懂事,但是也不至於出手就重傷吧。”
周安淡淡的道:“你覺得呢,你覺得如果換成是我對你這樣,你會如何?”
黃輝微微一愣,隨後也明白周安的意思,掏出一粒藥,放進黃林嘴裏。
黃林身上的傷勢在一頓治療後,已經緩解了不少,勉勉強強的站了起來。
但是站起來之後,卻再也不敢這麽囂張了,有些畏懼的看了黑衣女人一眼,往後麵挪了一步。
黃輝這才說道:“周大人,站在這裏說也行,那我就把事情給說明白了,我此次前來,是想要請問一下周大人,能否解開這種病症。”
說著,黃輝從懷中拿出了一塊漆黑的玉石。
玉石本身不會漆黑的,但是上麵裹著一層顏色,裏麵也有黑色的物質在流動著。
這才是黃輝這一次的目的。
這塊玉石裏麵,封印著一種病,而這種病症是極其恐怖的,就算是他們恒仁醫莊,也沒辦法徹底解開。
這是很奇特的一種病症,得到病症的人會和正常人一樣,但是這病症會逐漸侵蝕這人的全身,直到全身上下全部被侵蝕之後,就會瞬間爆發出來,頃刻之間命喪黃泉。
而且這病症到目前來說,也沒辦法醫治,隻能靠特殊的東西壓製。
不僅如此,得這種病症的人,是整個大越國最尊貴之人,大越國的皇帝。
他們這次過來求見通靈神藥,就是為了拿回去,壓製大越國皇帝的病症。
至於為什麽要來,其實也很簡單。
因為如今大越國的很多醫者,都從皇帝身上取下了一點點病症,封存在玉石中,然後四處求解。
包括周邊的很多國家,他們也沒有隱瞞。
如果按照以往的時刻,像這種情況,對於其他國家肯定要隱瞞的,因為其他國家就算是會治療,也不願意幫大越國皇帝。
但是目前的局勢不一樣了。
自從大楚國建立之後,如今和周邊的幾個國家,已經形成了更複雜的格局。
現在任何一個國家出現特別大的問題之後,都會影響整體的趨勢。
所以大越國的皇帝在這方麵並不避諱。
至於究竟會影響到什麽程度,說句實話,黃輝不懂,他也不明白。
他隻知道按照這個方式去做。
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對於那些領導者的一些決定,有時候會指手畫腳,說這也不好,那也不好。
但是那些指手畫腳的人也不想想,坐在人家那個位置上,人家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米還多,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的。
所以對於大越國皇帝並不遮掩這件事情,黃輝是並不打算發表自己見解。
事實也證明,周邊的很多國家雖然知道大越國皇帝感染了這種病症,但是誰都沒有表現出有異常的情況。
周安見到這塊玉石之後,下意識的就運轉了體內的炁,利用醫道蠱種看了一眼,緊接著,他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剛才隻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就發現這裏麵的病症,他一點都看不懂。
不僅如此,熟練度竟然還沒有往上漲。
按照以往的情況,醫道蠱種這個技能想要往上漲,就要看很多疑難雜症,而且是一些嶄新的疑難雜症。
但目前的情況來說,自己看不懂,又不能漲熟練度,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塊玉裏麵的病症,實在是太高級了,高級到目前的醫道蠱種完全解決不了的程度,更不會引發醫道蠱種熟練度的上漲。
“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周安皺眉問道。
黃輝並不避諱,畢竟大越國的皇帝讓他們不用避諱這些,所以老實的把所有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感染了一種病症,為了求得通靈神藥,所以你們才四處教學的?”周安心中很好奇。
他聽清楚了事情的經過,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說句實話,大越國皇帝是什麽人,他心裏很清楚,那是和大楚國皇帝同級別的存在。
這樣一個人會得病,說出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這就像告訴你一個身體健碩的人,說他明天就會胖上幾百斤一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周安覺得這裏麵有問題。
“大越國的皇帝陛下,是怎麽感染上的病症的?”周安問道。
誰知道這麽問出來之後,黃輝搖了搖頭:“陛下沒說,我們也不知道。”
確實是沒說,所以不僅他們不知道,這世間恐怕也沒人知道,究竟是怎麽感染的病症的。
周安摸了摸下巴,搖頭道:“這東西我解不了,看不懂。”
他講的是實話,因為確實看不懂,也許醫道蠱種繼續往上麵提升之後,會有奇效,但目前來說,確實不是他能夠去解決的領域。
黃輝聽到這話,隻能歎了口氣。
他本身並沒有抱多大希望而來,所以並沒有覺得有多失望。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不打擾周大人了,我們就此告辭。”
目的已經達到,雖然沒有解決,但黃輝並不打算多停留。
他帶著黃林轉身,就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黃輝突然感覺到,身上出現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緊接著,他猛的轉過頭,看向周安身後的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眼中仍然茫然,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黃輝從黑衣女人的眼睛裏,看到一股冰冷的殺氣。
這殺氣和之前的不同,之前是因為冒犯周安而引起的,而現在好像是因為他手中的那塊玉引起的。
玉裏麵黑色在不斷流動著,黑衣女人眼中的茫然在消失,殺氣在逐漸升騰,腳下又浮現出了一層八卦。
這一次的殺氣,比起之前來說簡直強的不知道多少倍。
周安也感覺到了。
他疑惑的看了黑衣女人一眼,隨後再次將手搭在黑衣女人的肩膀上。
有了周安這個動作,黑衣女人也很快反應過來,眼睛的茫然重新出現,將所有的殺氣全部掩蓋。
周安也看出來了,黑衣女人的殺氣完全於來自於黃輝手中的那塊玉石。
準確的說,不隻是來自於玉石,而是來自於玉石之中的病症。
想到這裏,周安對著黃輝伸出手,說道:“能把那塊玉給我看看嗎?”
黃輝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濕透了,全部是被汗水淋濕的。
聽到周安這樣說之後,哪能不答應,趕緊把手中的玉石交到周安手裏。
周安接過來之後,對著黑衣女人晃了晃。
講實話,他對黑衣女人的身世一直非常好奇,平時的時候,黑衣女人是從未表露出這種狀態,但現在出現了,那麽必定是和玉石裏麵的病有關。
既然如此,周安想試試,黑衣女人究竟會有什麽變化。
而且剛才黑衣女人施展的那種攻擊的方法,就算是周安也看不出端倪。
很明顯,這是一項很強而且很厲害的攻擊之法。
當玉石出現在黑衣女人眼前時,這一次的黑衣女人並沒有表露出殺氣,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周安,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似的。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你該不會是演給我看的吧?”
黑衣女人軟軟糯糯的開口:“演……是什麽?”
她還是如同以前那樣,隻能用一種磕磕巴巴的方式說話,但是現在能夠表明她的一些意思。
就黑衣女人目前這種狀態看起來,跟真的似的,周安也沒辦法判定她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眼前這塊玉石,好像引不起黑衣女人情緒上的變化了。
想到這裏,周安又把玉石還了回去。
還回去的時候,黃輝趕緊將玉石收起來,隨後拱手道:“周大人,既然你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那我們就先走了,這次多有打擾,下次有緣的話,咱們再相聚。”
說完這句話,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帶著自己的弟弟,飛一般的逃離了。
來的時候,黃林還是那副不屑的樣子,可是走的時候,已經戰戰兢兢的了。
這個被他哥哥和醫莊寵起來的人,現在認識到了世道的殘酷,根本就不敢有半點輕佻浮躁。
兩人走得很快,根本就不敢在這裏停留,生怕下一刻,黑衣女人的情緒又出現變化,連周安都來不及製止,把他們兩個給殺了,這樣就不劃算了。
周安也沒說什麽,直到這兩人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後,這才把門關上。
黑衣女人還是那副茫然的樣子,一直握著周安的手,寸步不想離開。
周安沉思片刻之後,說道:“回去吧,回去再說。”
目前,他本來是全力肝遊龍步的熟練度,但現在看來,還是得分出去時間,除了教黑衣女人認識文字之外,還得用黑衣女人刷一下聖靈魔體。
他很期待,如果聖靈魔體的熟練度繼續往上漲,而黑衣女人被刷得越來越多,會不會產生一些新的變化。
思及此處,他拉著黑衣女人,回到屋子裏。
接著,周安將以後的方法進行了分工,開始主攻聖靈魔體和遊龍步這兩個技能。
……
時間如流水。
恒仁醫莊的這檔子事,其實隻是個插曲。
黃輝他們在見過周安之後,回到了普世醫館,又在第二天進行了教學。
教學完了之後,就火急火燎的離開了楓林州。
這一趟,帶給他們太大的印象,尤其是黑衣女人,更是讓他們心中有一股難以言說的絕望。
所以早一步離開,對他們來說,也是早一步讓自己脫離危險。
隨著恒仁醫莊的離開,整個楓林州再度恢複風平浪靜。
不過還是發生了一些事情,楓林州多了些生麵孔。
而這些新人,就是接任空缺的官職。
周安這段時間,每天都肝著熟練度,一半的時間用來肝遊龍步,另一半的時間,用來刷聖令魔體和教黑衣女人說話識字。
期間,他也去過一趟匠作監,畢竟他是匠作監的一把手,有時候還是要去一趟的。
過去的時候,那些下屬給周安說了目前大楚國的整個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量的官員秘密被處決,新的官員接替了職位,如今大楚國在高速發展之餘,正在填補各項漏洞,和那些很難發現的陰暗之處。
對於周安來說,這些倒是與他無關。
他此刻正在翻閱著各種各樣的礦產書籍。
這些東西都是由匠作監提供出來的。
周安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是要仔仔細細的查看一遍。
看完之後,他又簡簡單單的布置了一些具體的事宜,這才從匠作監裏麵走了出來。
“今天還得買些菜回去做飯,然後肝遊龍步,再搞一搞聖靈魔體,還要交她說話。”回去的路上,周安順便買了點菜,一邊走著一邊想著。
這樣的生活讓他很滋潤,也很舒服。
黑衣女人一直跟在他的身旁,拉著他的手,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自從上次黑女人出現變化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變化了,而如今經過周安這段時間的操練,每一天都帶她出來買東西買菜,黑衣女人的膽子比以前要大了很多。
雖然眼中還是有茫然,但是除了茫然和好奇之外,周安能夠感覺到,有時候黑衣女人的情緒帶著一種雀躍。
“好……吃!”黑衣女人拿著一串糖葫蘆,美滋滋的吃著。
回去本來應該是無阻的,可是在半路上,卻有兩個捕快攔住了周安。
“周大人,終於找到你了,剛才去匠作監沒有看到,就猜測您肯定是準備回家。”捕快手中提著配刀,對周安抱拳行禮。
周安一隻手牽著黑衣女人,一隻手提著菜,看到這個捕快的樣子之後,問道:“有什麽事?”
說句實話,周安這段時間過得太鹹魚了,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人,他就覺得肯定是有事情要找他。
否則也沒必要過來。
捕快恭敬的回答:“周大人,是這樣的,咱們楓林州最近來了不少新的官員,所以陸州令就決定舉辦宴會,也是讓大家都熟悉一下,周大人是匠作監一把手,所以陸州令專門過來,想要邀請周大人過去參加這個聚會。”
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其實也是看地方的。
楓林州很大,官員很多,而這次由於皇帝的命令,導致整個官場都來了一個大洗牌,所以有很多新麵孔進入。
陸州令作為個楓林州的話事人,除了鎮詭司以外,在這裏是另一個大佬。
所以新麵孔的進入,他也要抓緊時間,讓新麵孔更加完美的融入楓林州之中,這樣也能讓楓林州有條不紊的繼續運轉。
而宴會就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手法。
讓大家在宴會中互相見一麵,然後互相再吹噓一下,這樣大家的關係也就漸漸融洽了。
就算有一些不合群的情況,也能夠由他親自主持來處理解決。
有時候,其實就是這麽簡單,一場宴會就能解決不少的問題。
周安想了想,道:“行,時間是什麽時候?”
坐在這個位置,其實在有的時候,一些人情也是難免的。
周安覺得,這一趟可以去,相當於給陸州令一個麵子。
大家都在楓林州做事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讓那些新來的成員看到自己,也能夠在一些時候避免不少麻煩。
捕快聽到周安答應,臉上一喜,趕緊道:“就在今天晚上,地點是在咱們楓林州最大的酒樓,仙鶴樓。”
周安點了點頭,問清楚了具體的時間之後,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還要回去一趟。”
既然事情已經通知到位,捕快也沒有停留,轉身離去。
周安等到捕快走了之後,拉著黑衣女人,又朝著屋子走去。
宴會而已,晚上的時候去就行了,現在回去繼續肝熟練度。
很快,周安和黑衣女人就消失在街道的角落。
……
時間流逝,轉眼之間,早晨的時間就過去了。
太陽逐漸落山,昏黃的光芒照得地麵一陣暖洋洋的。
即使冬日,下午的陽光也讓正在收攤的商販倍感溫暖。
此刻,在楓林州最大的酒樓內,二樓全部被人包了下來。
一個個穿著便服,氣宇軒昂的人,正在酒樓內進進出出。
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人雖然個個都有一股讀書人的氣質,但是卻並非是成群結隊,而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很明顯,這些人都是一個個的小團體。
此時,陸州令也已經抵達現場,在他身旁,跟著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
年輕人手中拿著一柄折扇,正在輕輕的搖著。
“陸大人,這周安也太不給你麵子了,宴會這種事情,提早到才是講禮貌的。”年輕人搖著折扇,用一種非常淡然的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