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地圖的過程是極為枯燥的。

可是對於周安來說,這種枯燥的生活反而不會那麽容易失去興趣。

因為再枯燥的東西,也不如肝熟練度枯燥。

用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周安把這幅巨大無比的地圖,全部記在了腦海之中。

為了確保不會有誤差,周安還反反複複的確認了之後,這才讓何聲把地圖帶下去。

事情已經告了一個段落,接下來就是去鎮域刀門,參加那個所謂的弟子大比。

“我這要是放在話本裏,那都是屬於直接跳過最重要的節奏了。”

回去的路上,周安心中想著。

按照現在大楚國比較流行的話本來說,主角一般加入了某個勢力,然後在勢力中先苟著,苟著苟著,就遇到了勢力大比,然後在大比中光芒璀璨。

可是他不同,他是直接去當貴賓的。

這不是跳過了最重要的步驟嗎?

周安懷著這樣的想法,回到家中,中途還去吃了個飯,這才開始繼續肝起了鍋鎮法。

時間在熟練度的狂肝之中,過得倒是挺快的。

他這邊瘋狂的肝著,另外一邊,距離淮西京不遠的一座高山之上,鎮域刀門正在忙碌著。

鎮域刀門作為一個頂尖級別的勢力,所選的位置也是極好。

這座山,林草豐茂,鍾靈毓秀。

鬱鬱蔥蔥的林蔭下,長滿了茂密的鬆樹,道路兩旁密布著圍牆,拱形的門洞上鑲嵌著渾厚的青石,門洞上高高掛著一塊牌匾,上書“鎮域刀門”四個大字。

門派內,左右兩側點綴著華麗的花壇,潔白的石階鋪設的尤為平整,細雨纏綿時,間或濺起水霧,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

始建於古早年代的建築,堆滿了數不清的古代兵器,光滑閃亮的刀刃,掛滿了塵封的歲月。

那份沉穩溫潤的氣息,承載著勢力的曆史傳承。

而華麗的大廳內,延續著用鎮域刀門的華麗風格,透著一股肅穆之感。

這是一個頂尖勢力,和以往的勢力不同,有著深厚的底蘊。

此時此刻,在大廳之內,一個七旬老翁,穿著一身青色的衣服,正看著手中的名冊。

在老翁身側,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刀。

如果是普通人一眼看過去,絕對會認為,這把刀是破爛貨色。

可隻有鎮域刀門的弟子才知道,這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刀,曾經斬過數不清的敵人頭顱。

江湖妖人聽到鎮域刀門四個字,都會瑟瑟發抖。

這把長刀,甚至被興武帝都看過,譽為“藏秀於內,斬奸除邪”。

老翁的身份更是不簡單,是鎮域刀門的門主——司空真。

曾經在年輕時,憑借這一把鏽刀,在江湖上連殺強敵上百人,立下了赫赫威名。

如今,江湖上稱呼其為司空老人。

司空老人看著手中的名冊,道:“怎麽連他們也邀請過來了,最近他們可和周大人不太對付。”

在他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名為司空藤,是司空老人的兒子。

終其一生,也不知是不是殺戮過多,司空老人年輕時風流無數,卻隻有這麽一個兒子。

名冊上,周安的名字被標注了一個鮮紅的顏色。

除此之外,在下方還有個名字,喚惠悟和尚。

提起這個惠悟和尚,其實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乃是青黃寺的一名長老。

青黃寺,那是掛著一道聖旨的存在,更是大楚國十大寺廟之首,真正的絕頂勢力。

當年,青黃寺的住持,因為那一場大戰,成為了極少數死亡的絕頂高手。

所以這一道聖旨,是大楚國對於青黃寺的庇佑。

如果是其他情況,或許倒是沒什麽。

可是周安偏偏在之前,端掉了心安寺。

而心安寺的背後是青黃寺。

這裏麵就有些門道了。

“父親,青黃寺的惠悟和尚剛好在附近,若是不邀請,隻怕對鎮域刀門不好。”司空藤說道。

司空老人直視著司空藤,沒有說話。

司空藤被這目光看著,默默地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良久之後,司空老人歎了口氣。

“我還活著呢,用不著你為鎮域刀門拉更多的盟友。”

話語之中,雖然很平淡,但是聽在司空藤的耳朵裏,卻讓他有些發抖。

到了司空老人這個層次,又怎麽會看不出司空藤的想法。

鎮域刀門到如今,涉及到的東西很多,仇敵也多。

司空藤是想更進一步的發展,讓鎮域刀門更好。

但是……終歸是錯誤的。

司空藤好像做好了準備,猛地抬起頭來,道:“父親,這對我們有好處!”

“鎮域刀門是背靠大楚國,青黃寺同樣是,兩者交好,自然是更好。”

“我知道您顧忌周安,但是青黃寺更是重要,兩者……我們需要取重要的。”

越是往下說,司空藤就越是說不下去。

因為司空老人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他。

“我說錯了?”司空藤心中納悶。

他搞不懂,自己哪裏說錯了。

畢竟按重要程度,青黃寺更好。

司空老人歎了口氣:“人走路,是越走越寬,而不是越走越窄,你記住,若是青黃寺與周安起了衝突,我們站在周安那邊。”

司空藤愣住了,真的有點搞不懂:“就因為周安身後站著……魏公公?”

“你懂個屁!”

到這時候,司空老人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早年間,敢提著刀跋山涉水斬江湖妖人的老人,到了老年,仍然有股攝人心魄的氣勢。

“那是一個魏公公嗎?”

司空老人狠聲道:“周安是鎮詭司的司京,意思是上頭有總司,國師第九徒是周安好友,國師站誰意思很明顯了吧。”

“再加上魏公公,你說,我們有站邊的資格嗎?”

司空藤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久久反應不過來。

司空老人繼續道:“得罪青黃寺,尚且還有餘路,可周安從崛起時,就百無禁忌,得罪這樣一個人,你能有什麽路走?”

隨著司空老人的話語,司空藤感覺汗流浹背,想起了有關於周安的信息。

從周安出道,再到如今,從無活口。

這也就證明他父親的話,是對的。

“我知道了。”司空藤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趕緊說道。

“下去吧。”司空老人揮了揮衣袖。

很快,司空藤就不敢多留,直接離開了。

司空老人看著司空藤的身影,歎了口氣。

他突然覺得,有種後繼無人的感覺。

自己這個兒子,看東西總是看不透徹。

這路,差點就走窄了。

好在自己還活著。

“希望明天順順利利的吧。”司空老人想道。

……

司空藤離開了這間大廳,就趕緊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弟子大比,那是極為重要的,也是鎮域刀門選擇人才的途徑。

這事情馬虎不得。

尤其是想著他爹剛才說的話,司空藤覺得,這次得辦得好才行。

剛從大廳出來,司空藤還沒有走多遠,突然就遇到一個人。

這人穿著鎮域刀門的弟子服,可是卻蓬頭垢麵,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

看著雖然年輕,但瘋癲的狀態,卻把這份年輕給掩蓋了。

“孔尋,你在這裏做什麽?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出來嗎?”司空藤一驚,趕緊走了過去,抓住孔尋的手。

孔尋,是鎮域刀門的弟子。

可是在很早之前,探索一處危險的地方時,出現了差錯,變得瘋瘋癲癲。

有時候,甚至會說出很多胡話。

司空老人念及孔尋是鎮域刀門的弟子,就把孔尋留在了鎮域刀門。

在鎮域刀門裏,孔尋的綽號是孔瘋子,也是同門給他取的。

孔瘋子被司空藤拉住,抬起渾濁的眼睛,奇奇怪怪的道:“不是大比嗎,我也是鎮域刀門弟子,我當然也要參加了。”

話語之中,看起來很有邏輯,可是在司空藤的眼中,這種邏輯根本就不存在。

因為下一句話,孔瘋子就會蹦出一些聽不懂的。

果不其然,當司空藤這麽想著的時候,孔瘋子就變得手舞足蹈。

“哦,大比!我有一劍,可斬誅邪,符道鎮萬法,天下無人可敵我,一根毛筆,書盡天下事!”

孔瘋子一邊瘋狂的舞蹈,一邊做著各種動作,甚至在做動作的時候,還不停的給自己配音。

司空藤見到這副模樣,歎了口氣,對著旁邊的弟子揮了揮手。

沒過多久,旁邊的弟子就走了上來,把孔瘋子拉走了。

司空藤這才有時間,繼續下去布置東西。

孔瘋子在被拉走前,還在高聲的呼喊著。

“我有百米,我全身都是嘴,我是破碎的群山,哈哈哈哈……”

聲音逐漸遠去,漸漸消失不見。

……

時間不斷流逝,轉眼間,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晚上,各自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唯獨周安,依然重複著肝帝的生活。

有時候周安就想,這都養成習慣了,如果有那一天沒有肝的了,他反而不自然。

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照射進來時,周安伸了個懶腰。

熟練度有了不少的提升,鍋鎮法這個技能,還是要猛猛的肝才行。

旁邊,黑玉也學著周安的樣子,伸了個懶腰。

接著,虎狼之詞從黑玉嘴裏發出。

“累,但很爽,腰不疼,腿不麻。”

周安嘴角微微抽搐。

這話說得,要是讓別人聽到,搞不好還以為昨天他們不是肝了一晚上,而是幹了一晚上似的。

“行了,別說話了,出門去吧。”周安製止了黑玉準備繼續抖機靈的話語,重新換了個話題。

既然鎮域刀門那邊要去,那就早點過去。

把這場弟子大比給看完了,那後續就又可以回來繼續肝熟練度了。

思及此處,周安帶著一臉興奮地黑玉,從房間中走出。

門外,宗山印帶著十幾個鎮詭司成員,正在外麵等候。

身為甲房丁長,宗山印很是盡職盡責,至少在守時上麵,從來就沒有馬虎過。

除了他們之外,外麵還有十幾匹馬,以及一輛馬車。

其他人都是騎馬,馬車是給周安準備的。

畢竟周安現在的身份可是大有不同,一個京級城市的鎮詭司一把手,出行怎麽可能光靠馬呢?

馬車也確實很大,專門由鎮詭司的成員負責駕車。

“周大人,先吃一頓飯再出行,還是直接走?”宗山印問道。

“先吃飯。”周安擺了擺手道。

一頓兩頓的,本來是不用計較的,但是現在時間還早,也沒必要太趕。

尤其是這群鎮詭司成員來得這麽早,肯定也沒有吃過早飯。

窮將不差餓兵,吃飽喝足了再說。

思及此處,周安大袖一揮:“我請客,隨便吃。”

如今,錢對於周安來說,還真的隻是個數字。

不說別的,光是他那一本醫書,已經被恒通商會玩出花了,各種特別限定版,還有返場限定版,自己這邊都能收到提成。

沒錢了,直接去恒通商會拿自己的提成就是。

每當周安看著特別限定版以及返場限定版的時候,都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很像前世那些遊戲皮膚,各種限定。

鎮詭司成員聽到周安說請客吃飯,也都很識趣的歡呼一聲。

沒多久,眾人在百姓們驚訝的視線中,去了淮西京最好的酒樓吃了一頓。

這一頓下來,花得確實多。

不過周安的請客舉動,也讓不少鎮詭司成員的眼神變了。

“周大人,也不像江湖上傳說的那樣殘暴無度。”有一個鎮詭司成員小聲嘀咕了一句。

“周大人對自己人都好。”宗山印拍了這個家夥的腦袋一下,開玩笑的道:“別廢話了,準備出發了。”

吃飽喝足,自然是要準備走了。

眾人沒有停留,等到周安坐上馬車之後,這才前往了鎮域刀門。

……

前往鎮域刀門的路上,馬車正在緩緩的行駛著。

周安坐在馬車裏,閑的無聊。

因為距離淮西京不遠的原因,周安倒是沒有肝技能,而是在捉摸著有關於舍利子的事情。

不久之前,他和詭集會有過交流。

當時詭集會就明確的表示了,如果意識再度陷入本能的狀態時,就會繼續追殺周安。

畢竟在本能裏麵,周安是拐跑了黑玉的真凶,隻要黑玉一天沒有回去,詭集會就會傾其所有追殺周安。

對此,周安相當的頭疼。

雖然看起來很好解決,隻要有舍利子就行了,但是……舍利子真的稀有啊!

不說別的,空聞和尚那種層次的,都隻有兩顆,而且拿出來的時候,那叫一個肉疼。

都到了這種珍貴程度,自己又去哪裏搞?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搞不到,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所以周安最近除了肝熟練度之外,就是在另謀他法。

舍利子不好找,那就換種方式。

周安想到了一個技能——聖靈魔體。

在周安眼前,浮現了一層煙霧。

【聖靈魔體lv.7(淨化+10,驅散+10,威力+10)1/120000】

這個技能,是周安少有的七級技能之一。

別看周安平時就是用來的攻擊的,而且十米高的聖靈魔體也確實威風。

但是……這個技能可不隻有威力這一個屬性。

自己可是因為這個技能,才讓黑玉有了人類的意識。

淨化,顧名思義,能清除自己的負麵狀態。

驅散就更厲害了,那是針對別人的。

無論是好的壞的,隻要是類似於臨時狀態這種東西,他都能除去,還能想除哪種就除哪種。

“如果我把這個技能提高了,是不是能讓詭集會清醒?”周安心中想道。

舉一反三嘛,周安想到的就是這個。

不過,他是一個很穩健的人,所以在這時候,要先問問。

“你讓你娘恢複,究竟是你的原因,還是單純舍利子的原因。”周安問道。

這才是周安想到的。

他比別人想的更多。

如果舍利子能讓詭異恢複意識,伏龍道人和禪心和尚這兩個喜劇人也不會因為詭集會恢複,而這麽驚訝了。

事實證明,周安是第一個這麽做的,在這之前,並沒有人這麽做。

或者說,根本就不能這麽做,隻是因為黑玉而已。

黑玉聽到周安這麽說,歪著腦袋,又開始皮了:“你顛我,我才告訴你……”

“咚!”

伴隨著一道悶哼,黑玉捂著腦袋,一臉的委屈。

“不好玩。”

周安這一招,簡直是百試不爽。

黑玉被周安這麽一敲,也不皮了,仔細思索起周安的話。

過了一會兒之後,這才開口說道:“你的……原因。”

“我?”周安奇怪的問道:“為什麽?”

他思前想後,也沒想明白,為什麽是因為他。

黑玉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和娘有聯係,你和我有聯係,所以……都有聯係。”

這時,黑玉罕見的認真說話,因為周安很認真。

周安略微思考了一下,才發現黑玉說了個寂寞。

這些都是猜測,不一定的。

“也許是種負麵狀態,或許我肝完鍋鎮法之後,要嚐試聖靈魔體了。”

周安心中想道。

舍利子,他有機會就搞。

聖靈魔體,也要嚐試。

周安右手成爪,然後滿滿合攏:“我全都要。”

做下了決定之後,周安這才放鬆下來,耐心的等待到達目的地。

……

馬車繼續行駛,可是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卻漸漸地慢了下來。

周安坐在馬車裏,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這馬車的速度變慢了。

按理說,走的都是官道,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才是。

周安來到門口,將簾子拉開,看向正在駕駛馬車的鎮詭司成員,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鎮詭司成員正一臉不爽,看著前方的情況。

聽到周安說話之後,馬上把臉上表情收了起來,恭敬地道。

“周大人,前方那些青黃寺的僧人,似乎也是去鎮域刀門的。”

周安聞言,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前方不遠處,正有十幾個僧人,正在緩緩前行。

他們領頭的,是個體型稍胖的中年和尚,一身的氣勢不低。

馬車慢下來的原因,是因為這群僧人把官道堵住了。

周安淡淡的道:“青黃寺啊……”

他想起了心安寺,那個現在被自己全部端掉的寺廟,就是依附在青黃寺這裏的。

說起青黃寺,周安還是有些了解。

這個大楚國十大寺廟之首的寺廟,掛著興武帝的聖旨,在大楚國確實地位極重。

他們修煉的佛法,與尋常的佛法不同,提倡苦修。

青者,代表年輕,黃者,代表年老。

由青到黃,苦修終生,是青黃寺的宗旨。

本來,周安對於這些苦修者,雖然不理解,但是足夠尊重。

但此時的情況,似乎不對勁。

專門在官道上行走,行當中人還走得這麽慢,還堵在他們前方。

周安覺得,這裏麵有事。

思及此處,他看向最前方的中年胖和尚。

那個中年胖和尚此時,也將目光看了過來。

兩人目光對接,周安已經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嘖嘖嘖,這是想給我個下馬威,讓我跟在後麵,落我麵子。”

周安冷笑道:“終究是忘不了心安寺的事情,覺得我落了他們麵子,所以反過來對付我。”

這年頭,有些人確實掙個麵子,尤其是青黃寺這種大勢力。

但是……

在周安看來,有些人也屬實是不講道理。

哪怕觸犯了法律,也要麵子。

這種人,其實還真不少,至少周安在前世就見到過。

前世的很多事情,遠遠比話本還要離奇。

想到這裏,周安大聲道:“鎮詭司辦事,速速讓開!”

話音落下,卻沒有一個人回答。

這群和尚就仿佛沒有聽到似的,根本就不答應。

不遠處,宗山印見到這一幕,暗道一聲路走窄了。

周大人怕過誰嗎?

還真沒怕過的。

果不其然,宗山印剛這麽想,就聽到一道聲音。

“宗山印。”

“在呢,周大人。”宗山印趕緊騎著馬,來到周安麵前。

周安指著這群和尚,道:“全部驅趕,阻攔者,盡數抓起來,到時候帶到地牢。”

此話一出,正在前麵緩緩前行的和尚,全都身形一頓。

在淮西京,周安就是天。

僅僅是來到淮西京的幾件大事,鎮詭司成員已經對周安唯命是從。

宗山印答應了一聲,然後轉頭道:“去,全部驅趕,不服者,抓起來!”

話音落下,一半的鎮詭司成員,朝著這群和尚走去。

這群鎮詭司成員,可都是武夫中的高手,不說別的,光是一個拿出去,那都是別人望塵莫及的境界。

當這些鎮詭司成員騎馬靠近時,那個中年胖和尚立刻站了出來。

“且慢!”

“貧僧惠悟,青黃寺長老,幾位大人先不要動手。”

惠悟和尚飛快的道。

他此時,確實如同周安所想,是落周安一個麵子。

不說別的,別人怕他周安,青黃寺可不怕。

本來,惠悟和尚是順路來到這淮西京的。

沒想到聽到了不少的風言風語。

尤其是周安端掉心安寺這件事,更是讓惠悟和尚大怒。

心安寺有問題,可以先監視著,再給青黃寺傳書一封,若是真有問題,青黃寺也不會攔著,可你周安卻直接動手了。

這未免太不給青黃寺麵子了。

既然要落青黃寺麵子,那我就落你的麵子。

剛好趁著這個時候,來這一出好戲。

如果周安不管,那就會在江湖上傳出去。

那麽惠悟和尚也不會繼續為難周安,畢竟也算是給魏公公一個麵子。

可現在,結果卻出乎意料。

周安不僅不怕,反而還準備驅逐他們。

這惠悟和尚不能不理。

周安冷笑道:“三句話,你隻有三句話的時間,算是我給你一個特權,看在第一任住持為百姓犧牲的份上。”

惠悟和尚微微一愣,隨後更加憤怒:“周大人,你可知打擾青黃寺苦修,是與青黃寺為敵?”

“一句。”周安淡淡的道。

惠悟和尚瞪大眼睛:“心安寺的事情,今日你若是跟在我們後麵,我們就當不存在了,你照樣當你的司京。”

“兩句。”周安繼續道。

惠悟和尚冷笑道:“好,那我們就是不走,你還真敢動手?”

“三句。”

周安歎了口氣:“盡是些廢話。”

他從馬車中走出。

“我知你是因為沒有和你們說,就處理心安寺,而心有不滿。”

“可你又怎知,當江湖妖人出現後,一絲一毫的時間,都將會挽救一個百姓的性命。”

“你尚且不知,還擋在前麵,自以為是。”

“青黃寺住持用死來明誌,拯救百姓,可你這等後人,卻如同頑石,敗壞他的名聲。”

“我敬住持,敬英雄,因為我沒有那麽大的理想,但我不喜歡小人。”

周安緩緩說道:“既然如此,讓你體會一下,那群天驕進京時的出場方式吧。”

“出場方式?”惠悟和尚沒有反應過來。

宗山印沒有再等,指揮著鎮詭司成員衝了出去。

這時,惠悟和尚剛有所動作,突然感覺到脖子一涼。

“再動,你就真死了。”周安持著長刀,淡淡的道。

“你想幹什麽?”惠悟和尚咬牙切齒。

他能感受到周安身上的煞氣,那是真想殺他。

周安笑眯眯的道:“換種方式,我喜歡看和尚拉車。”

話音落下,醫道蠱種的毒氣,鑽入惠悟和尚體內。

“我要是不呢?你還能殺了我?”惠悟和尚冷笑道。

他斷定,周安不會殺了他。

可接下來,一種恐怖的痛苦傳來。

即使是惠悟和尚,也忍不住在地上打滾。

周安蹲了下來,露出微笑:“你有充足的時間,我也有,毒性很劇烈,看你多能忍了……”

……

鎮域刀門。

此時,司空老人帶著司空藤,正在山門迎接。

這一次,來了不少的客人,都是周邊的勢力。

這些勢力,也有些頂尖級別的,和鎮域刀門是一個層次。

說是弟子大比,其實也算是聯絡感情。

當時,鎮域刀門初創,勢力不強,就是因為鎮詭司,才慢慢發展到如今。

周邊的勢力,多少會給幾分薄麵。

此時,該來的已經來了,可唯獨沒看到青黃寺和鎮詭司。

“什麽情況?”司空老人問道。

旁邊,有不少的勢力也在等待。

他們的心思也很簡單,那就是結交周安。

畢竟如今的周安,要實力有實力,要地位有地位。

這種情況都不去結交,那不是腦子有病嗎?

至於青黃寺,不好意思,大家真的不熟。

人家周安是淮西京的司京,大家都還要在淮西京混,去管那遙遠的青黃寺幹什麽?

都是有腦子的人,不會像司空藤那樣做蠢事。

可是問題來了。

為什麽到了現在,正主還沒出現呢?

司空老人問道:“你確定給周大人他們發消息了嗎?”

司空藤點頭道:“爹,我真的發了,按理說他們應該到了,而且青黃寺更近,都還沒到,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啊。”

司空老人陷入沉默。

他有些擔心,該不會是兩方在路上遇到了吧?

如果真遇到了,還保不準會發生些什麽。

“希望青黃寺的惠悟和尚不會很慘。”司空老人心中想道。

懷著這樣的心情,他繼續等待起來。

眾人那叫一個翹首以盼。

在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終於,正主來了。

映入眼簾的,是青黃寺的苦行僧。

眾做周知,苦行僧都很苦,可是……

“這也是苦行的一環嗎?”有人見著這一幕,心頭想著。

這是不少人心頭的想法,因為場麵太震撼了。

十幾個苦行僧,在惠悟的帶頭下,身上都綁著一根繩子。

繩子的另一端,則是連接在一輛馬車上。

馬車上麵,周安正揮舞這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惠悟和尚身上。

可惠悟和尚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似的,低著頭拉著馬車。

人拉馬車,他們見過。

可是……青黃寺這等高高在上的人拉馬車,真的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

“聽說周大人入京時,就將眾多天驕綁在馬車上,我以為夠華麗了,沒想到還有更華麗的。”有人感慨道。

更多的人,看向惠悟和尚眼神,有些憐憫。

他們都是勢力首領,都很聰明,當然知道是什麽原因。

江湖上有言,得罪周安的,一個也別想跑。

很明顯,這是得罪周安的後遺症。

惠悟和尚看著這麽多人的目光,本來空洞的眼神,徹底的沒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