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身穿一身黑衣,身材挺拔,長相俊朗。

在年輕人的左手中指的位置,戴著一枚黑色的古樸戒指,成為這個年輕人唯一的裝飾,也是最為顯眼的部位。

那雙眼睛很平靜,就像是見慣了眾多風浪,任何事情,都無法激起這個年輕人的表情變化。

周圍的人,都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麵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雖然很有氣勢,但是其他地方,未免平平無奇。

他們大多都是醫者,也有一些其他行當的人,但是對於江湖上流傳的周安二字,最多隻是了解而已。

畢竟這裏是大越國,並不像大楚國那樣,人人都知道周安的樣子。

所以他們心裏,都在想著,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麽特點。

易天不一樣。

作為大齊國的頂級醫者世家之一,易家有一個極為顯著的優點,那就是好學且博采眾長。

易家,是一個從小家族崛起的存在,他們通過勤奮與學習,一步步的走到如今,非常穩健。

而作為當代家主的易天,更是個好學之人,隻要是有關於醫術的,他都要去認真學習一番。

很久之前,大楚國曾經出過一本書,名為《周安說雜症》。

當時,這本書出現後,其他國家的人,大多是嗤之以鼻的。

因為眾人都知道,大楚國哪裏都好,但唯獨醫術的發展是最為落後的。

其他國家的醫者都覺得,這個叫周安的醫者,大概就是矮子裏麵拔高個,沒什麽好學習的。

但易天不同,他酷愛學習。

他聽到有關於周安的消息之後,好學之心立刻就起了,派人買了一本當初在大楚國暢銷的書。

結果,易天看完這本書之後,震驚了。

書裏麵的東西,都是針對各種疑難雜症的解決方法,且自成一派。

說實話,要是讓易天來編這麽一本書,易天覺得自己也行。

但是像周安這種,個人風格強烈的醫者,易天第一次見。

要不是大齊國路途遙遠,恐怕易天都是親自前往,去大楚國拜訪周安。

對於易天來說,這是極為遺憾的,但是今天,這份遺憾被補足了。

易天快步走上前,正準備說上兩句,可還沒等他說話,周圍的誅邪司成員動了。

幾個誅邪司成員走上來,冷眼打量著他,似乎他隻要再走一步,就立刻被抓入牢房。

易天微微一驚,這才反應過來,大喊道:“周大人,在下大齊國易天,有空可以討論討論醫術,互相不足。”

他突然明白,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冒失,不由得冷汗刷的一下就布滿了臉。

很明顯的,剛才誅邪司的舉動表明,他們等的人就是周安。

而自己若是再靠近,萬一被認為是對周安有害,就會遭受到牢獄之災。

好在他的反應也很快,飛快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以免節外生枝。

這句話出口之後,周圍的人表情更迷糊了,都搞不懂什麽意思。

光是一個周大人,眾人也不明白其意。

周安也是聽到聲音,順著聲音的來處看去,就看到一個中年醫者,正用火熱的視線看著他。

這種視線,他在大楚國其他醫者身上見過,很清楚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醫者,是一種比較純粹的職業,他們沒有同行相輕,甚至熱衷於技術的交流。

所以易天的這種情緒,在此時此刻,倒也是正常的。

“幾位大人,無妨的。”

周安擺了擺手:“這位醫者,都是來為雲起帝陛下治療,以後多的是時間,也不必急於一時。”

兩句話,替易天解了圍,又給了易天答複。

陳鋒是此次的接待的頭頭,聽到這話之後,心說周安也並不是江湖上傳的那樣凶惡。

隨後,他揮了揮手,讓下屬不要為難易天。

當然,他也沒有讓易天靠近,而是獨自來到了周安麵前。

陳鋒拱了拱手:“誅邪司陳鋒,見過周大人。”

周安笑道:“陳大人客氣了,都是同行,不需要如此多禮。”

“周大人此行舟車勞頓,誅邪司已經安排好了住處。”

陳鋒說完,看向旁邊的白衣葉霜,道:“葉先生此行,誅邪司也已經知曉,會安排好人手,護送葉先生的安全。”

對外,一直是稱呼葉霜為先生,這在周安和葉霜第一次見麵就知道了。

葉霜冷清的點頭:“我先走了。”

本來,這一次他倆還可以多逛逛大越國的國都,但是現在這情況,看起來也不合適。

所以葉霜打算,辦完事情之後,再去逛逛。

周安知道葉霜什麽想法,點頭答應,表示一路小心。

葉霜嗯了一聲,如同一座高山上的雪,漫步離去。

周圍無人,但暗中肯定有誅邪司的好手,保護葉霜的安全。

等到葉霜離開之後,周安這才看向了陳鋒。

“周某本來是打算,隨意找個地方住下,等到陛下的診治時間到了,再進皇宮。”

周安道:“誰曾想,要麻煩陳大人來接待,當真是覺得有些汗顏。”

陳鋒搖頭道:“周大人既是貴賓,同樣也是同行,接待是正常的,周大人,這裏人多眼雜,換個地方說話。”

說著,陳鋒揮了揮手,說了一個請字。

周安帶著黑玉,從馬車上麵走了下來,讓車夫自己去忙之後,就在陳鋒的帶領下,朝著一個地方走去。

而這個時候,易天卻被圍了起來,眾人紛紛詢問易天,那個周大人是何許人物。

易天無奈,隻能將周安的情況說明。

不少的行當中人聽到這話之後,立刻就驚住了,露出震驚之色。

“原來是周安,這人可是在大楚國的江湖上名動已久。”

“據說,在大楚國,周安已經是橫著走的了。”

“可不是嗎,大楚國那位狠人魏公公,據說和周安關係不淺,有人說,周安是魏公公早年間的私生子。”

眾人議論紛紛,越是議論,就越是離譜。

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傳了出來。

“嗬,一個莽夫罷了。”

當這道聲音響起之後,眾人都下意識的,將視線看了過去。

隻見一個作醫者打扮的中年人,正一臉鄙視的看著易天,好像很不爽易天的性格。

“孫明,你這般看我作甚?”易天皺眉道。

這個孫明,同樣是大齊國來的醫者世家,在大齊國,幾乎和易家並駕齊驅。

現在被這目光看著,易天覺得有些不爽。

“我看你,究竟是骨頭軟了還是如何,竟然會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

孫明冷笑道:“醫者不會同行相輕,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入眼,你易天當真是有些狗性。”

易天被這麽一頓嘲諷,眉頭越皺越緊。

這個孫明,他是最清楚的,因為兩人都是大齊國的人。

在大齊國,孫家也是醫者世家,和易家不分伯仲。

但是孫家有個問題,那就是為人極為高傲,眼高於頂那種。

他們不會輕視醫者,但始終認為,自己的醫術不弱於人,頗有種我孫家一生不弱於人的感覺。

易天聽到孫明的嘲諷之後,冷笑道:“周大人的醫術,我已經有所了解,雖然未深刻交流,但也是不弱的。”

“弱不弱的,自然要看這次治病。”孫明道:“我到時候,倒要看看,這個周大人,到底有幾把刷子。”

“我知道,他打打殺殺很厲害,但是不代表著,他的醫術同樣厲害。”

“誰強誰弱,到時候自見分曉。”

易天嗬嗬一笑,突然發現和這個家夥爭論下去,永遠都沒有個頭。

既然見到了周安,也得到了周安的回複,易天倒是不想繼續說下去。

他轉過身,直接離開了,不帶一絲猶豫的。

孫明看著易天離去的背影,同樣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不過在離開前,孫明心中想著,到時候隻有他,才是這一趟最閃亮之人。

至於剛才誅邪司的接待,在孫明看來,更是因為周安打殺很強的原因,而不是醫術。

畢竟誅邪司的那幫粗人,懂什麽醫術?

兩個大佬都走了,其他的行當中人麵麵相覷,也覺得有些無趣。

他們也紛紛離開,很快,這條街道之上,陷入安靜之中。

……

後續發生的事情,周安是不清楚的,他現在來到了誅邪司在大越國的總部。

陳鋒帶他來的,說是誅邪司的總辦要見他。

總辦,和大楚國的總司是一個層次,也是個狠人,同樣是一個年代出來的,絕頂高手之一。

周安不明白,總辦見他是什麽意思,但是他覺得問題不大。

他來這一趟,是極為安全的,因為他背後站的,是大楚國。

隻要大越國不想和大楚國開戰,他就沒有問題,會非常的安全。

所以,周安倒是沒什麽感覺。

一路上,周安也看到了很多大越國的風土人情,算是了解不少。

沒過多久,他就來到了大越國的誅邪司。

從建築風格上來說,兩個機構的風格很相似,都是那種非常嚴肅而又簡單的。

來來往往的,是腳步匆匆的誅邪司成員,每個人都很忙。

“周大人,總辦在二樓,您自己上去便可,我還有事,就不帶路了。”

陳鋒拱手道:“以後有機會,可以互相交流一下,關於治理相關的經驗。”

周安點了點頭,奇怪的道:“我不是和你交流了嗎?”

來的時候,兩人就聊過這方麵的問題。

畢竟周安現在,還是鎮詭司的司京,而且據說,淮西京的治安,那是相當的好。

周安聽到說要交流,表示就一個字,砍!

遇事不決,來一刀。

來一刀,那就安靜了,什麽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會消失得幹幹淨淨。

陳鋒嘴角微微抽搐。

他還以為,周安和他在開玩笑,沒想到說的都是真的。

但現在這個時候,好像也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刻,陳鋒確實有事,就告辭離開了。

等到陳鋒離開之後,周安活動了一下脖子,順著一樓的樓梯來到了二樓。

二樓比一樓要稍微窄一些,但是裝修卻更為豪華,一個房間的門,正敞開著。

敞開的門裏,正有一個中年男人,坐在裏麵埋頭書寫。

周安想了想,隨後走了進去,來到中年男人身邊,看著上麵寫的字。

他本想下意識的誇上兩句好字,可是看著上麵的雞爪潦草的字跡,卻總覺得,誇出來有點違心。

最後,周安還是違背了自己的良心,擠出幾個字。

“好,好一個婦女之寶!”

中年男人握筆的手微微一僵,抬起頭,放下筆:“是賓至如歸。”

周安:“?”

“周大人遠道而來,我就獻醜一下,送給周大人四個字,希望周大人此行,能賓至如歸。”

中年男人用旁邊的印,給這“婦女之寶”蓋了一個鮮紅章,遞到周安手中。

周安覺得,自己或許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難不成,這位天底下少有高手,是個書法控?

而且,還是個寫得很差的書法控?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舉目四望,結果,就看到周圍掛滿了墨寶。

這一瞬間,周安哪怕精通醫術,都覺得自己要找個地方,去洗洗眼睛了。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陳鋒不願意上來了。

因為,這些字,真的太醜了。

“好一個天道酬勤!”周安指著一幅字。

總辦默默地道:“那是龍飛鳳舞。”

“那這個是天道酬勤。”周安又指著另外一副。

“那是大浪淘沙。”總辦繼續道。

周安指著旁邊的字,這一次,他很確定的道:“這,絕對是天道酬勤。”

“那是絕代風華。”總辦默然。

周安陷入沉默。

他覺得,自己好像頭一次犯了難。

因為,每一副字,咋看之下,就是天道酬勤。

“周大人,請坐。”總辦給周安倒了杯茶:“我知道,我的字獨有韻味,自然是會被人誤會的。”

“早年間,我的夢想,是當一個書法家,可是萬萬沒想到,卻成為了這麽一個打打殺殺的玩意。”

“但是,我一直沒有放棄我的夢想,在刻苦的學習著。”

周安看著手中的“婦女之寶”,很想說一句,這種夢想還是放棄了比較好。

畢竟,真的很難看,哪怕是周安,都覺得很難看。

有夢想是好事,但是總得有點實際的,那才是真的。

當然,對於這些老登,周安覺得,他們的愛好被無限放大這種事,那是很正常的。

但是總歸是和自己想象中有點不同。

試想一下,一個強大的絕頂之人,喜好書法。

一邊寫著書法,一邊殺敵於無形之中,確實是帶勁。

但是……這字要是狗爬字,走近一看,婦女之寶,那就直接沒了逼格。

周安默默地收起這幅字,一言不發。

總辦似乎還沒看出周安的意思,喝了口茶,道:“以後,想要字了,隨時來找我,畢竟我和那個慫人,也算是故交了。”

“慫人?誰?”周安奇怪的道。

總辦嗬嗬一笑:“還能是誰,不就是總司?”

“那個老東西,什麽事情,都是逼出來的,其實人挺慫的。”

“因為被逼到沒辦法,所以造反了,因為被逼的快死了,就悟出槍法的真意,因為被逼到實在無奈,隻能硬著頭皮坐上總司的位置。”

“但是,這個老東西,每一次被逼上去之後,都能把事情辦好,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一邊說著,總辦一邊給周安繼續倒了杯茶。

周安喝了一口,笑道:“你們幾位老人家的事情,還真是有趣,您讓我過來,肯定不是為了單純的敘舊吧。”

這一趟,是總辦要見他,周安覺得,這裏麵絕對有事情,否則不會讓他前來。

“嗯,確實有事,我想讓你幫我個忙。”總辦笑著說道。

周安好奇的問道:“什麽忙?”

這裏,是大越國的地盤,按理說,是誅邪司負責管理很多事務。

現在,突然要他來幫忙,周安就覺得這裏麵鐵定有事。

“皇陵的加固,快要開始了。”

總辦緩緩說道:“如今,很多風波漸漸出現,如果皇陵加固需要幫忙,我希望你能出手。”

皇陵?

周安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沒有搞懂什麽意思,尤其是其中的深意。

總辦這才恍然,知道周安雖然已經名震江湖,但是有些東西,了解到的還是太少。

“所謂皇陵,就是字麵意思。”

隨後,總辦開始將關於皇陵的消息,和周安說了起來。

房間內,隻有總辦的聲音響起,周安聽了個清清楚楚。

當周安全部聽完之後,終於了解所謂皇陵,包括加固是什麽意思了。

大楚國有一座墓園,那裏葬著無數建國之時,戰死的大楚國人。

而且墓園還有個作用,就是鎮壓曾經死過的前朝之人,不會讓他們變成詭異。

大越國這邊不同,他們有一座皇陵。

所謂的皇陵,和大楚國完全不一樣,因為大楚國沒有皇陵。

畢竟大楚國是才建國沒有多久的,興武帝還是第一任皇帝,有皇陵才是奇怪。

大越國就不同了。

這裏,底蘊比大楚國要深厚,而皇陵裏麵,葬著曆代的皇親國戚。

時間長了,怨氣就容易滋生,產生詭異。

所以每個一段時間,大越國都會利用特殊的方法,來消解其怨氣。

特殊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通過道門和佛門,念誦道經和佛經,來消解怨氣。

某些時候,這些煉氣士的手段,是極為有用的。

而在這個時間段,也是誅邪司最忙的時候,因為他們要負責維護安全。

畢竟這是大事,那些道佛兩家的人,都會專心消解怨氣,而誅邪司,就是讓他們能更加安心的。

“需要我幫什麽?”周安問道。

他覺得有些奇怪。

往常怎麽做,現在就怎麽做,那不就得了?

他要是不來大越國,這維護安全的事情,誅邪司不還是要做嗎?

怎麽現在還需要他來幫忙了。

“如果是往常,那倒是正常,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總辦緩緩道:“據說,野道門和野佛門的人,好像專門有人過來,似乎是想要對付你的。”

周安眯起眼睛,用手指敲打著桌麵,暗中沉思。

他知道,這些家夥,肯定不會消停。

在大楚國的時候,自己幾乎是橫著走,那些家夥是找不到機會的。

但是一旦出了大楚國,對於那些人來說,機會也就來了。

他們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時機,把自己除掉,這一點,從在緩衝地帶的陣天尊就能看得出來。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有具體的情報嗎?”

總辦搖了搖頭:“沒有,但可以確認,這次的皇陵,是他們對付你的手段之一,但是具體如何,確實沒有。”

“我想的是,既然是敵人,那我們就是朋友,可以合作,想必這一次,如果能宰掉他們的根基,對於你來說,也有好處。”

“你會更加輕鬆,他們也能消停很多。”

周安問道:“那具體需要怎麽做?”

總辦道:“目前還沒想好,先隨機應變,我再搜集一下情報,具體的,估計都要等到給陛下治病之後了。”

說到這裏,該說的,也都已經全部說完了。

周安仔細想了想,覺得這一趟可行。

畢竟,就像那些東西想搞他一樣,他也想搞那些家夥。

砍掉他們大部分的爪牙,對於周安來說,也是更加安全的。

至少以後肝起熟練度來說,周安也會更加順暢,不會被人阻礙。

“行,有具體的方法,告訴我就行。”周安說道。

說完,他也沒有做其他事情,而是運轉了體內的炁,施展了八卦算術。

遇事不決,先算一卦再說。

當八卦算術的金色八卦出現之後,周安開始推敲起這件事的情況,以及具體的吉凶。

如今,八卦算術已經達到了八級,能夠算到的東西也更加廣。

很快,周安就算出了問題,確定這件事情,和皇陵有關。

但要更具體的情況,還是沒有算到。

不過,當周安算起吉凶之時,發現眼前是一片黑色,證明是凶兆。

“嗯,如果我離開大越國,是否會安全?”周安心中想道。

他按照這個邏輯,繼續算了下去。

如果是吉的,周安會毫不猶豫,離開大越國。

可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哪怕是按照離開這樣子推算,八卦算術的黑色,依然沒有減輕。

相反的,當周安測算和誅邪司合作之後,這黑色中,誕生了金色。

換句話說,還真的得互相合作,才能把這次的事情給解決掉。

“既然如此,那就在誅邪司住下,過不久之後,陛下就會安排進宮了。”總辦說道。

周安點了點頭。

接下來,他們也沒有過多交流。

誅邪司內部,也是有客房的,一個誅邪司成員來到之後,就安排著周安住著。

周安也沒有外出,開始和黑玉一起,肝起了千裏目。

……

葉霜離開了周安之後,獨自一人,出了大越國的國都,前往距離國都不遠處的一座高山。

那裏,是清風觀所在的位置,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清淨的小道裏,隻有葉霜一人獨行,可在暗處,卻有很多誅邪司的成員,在暗中保護著。

這是國師的徒弟,若是在大越國出事了,不說別的,光是大楚國的國師那邊,估計也不好交代。

所以對於大越國來說,他們是要保護好葉霜的安全的。

此時,葉霜並沒有刻意減速,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朝著清風觀趕去。

她想著,等到這次的事情完畢之後,就去往大越國的國都,和周安一起玩耍。

所以,這次的事情,越快越好。

如今,葉霜早已經是通靈境界的高手,趕起路來,自然也是極快的。

沒過多久,葉霜就抵達了目的地——一座極高的山峰。

這裏,名為清風山,跟隨著清風觀而起名。

鬱鬱蔥蔥的樹木環繞下,山體逐漸上升,穩健而又威武的身姿,讓人不由得產生高山仰止之感。

山頂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白雲,仿佛是一件珍稀的錦衣。

山頂上,有著草木蔥蔥的綠色,在陪伴著山峰之上,為山峰增添了生機;有著野花綻放的五彩繽紛,似乎傳遞著山間的清香;有著幾隻蝴蝶在山峰上飛舞,顯得異常神秘;還有著小鳥在林間歡聲笑語,步履輕盈,如仙女般輕盈飛舞。

山影投射在山下的田野上,仿佛一個磅礴的巨人,帶著濃濃的曆史氣息,久久地立在那裏。

山的峰頂泛起了一團團的霧氣,霧氣隨著風輕盈起舞,呈現出層層疊疊的迷夢般的畫麵,美不勝收。

“好風景,但避世不出,再好的風景,也不過是過眼雲煙。”葉霜蒙著麵紗,表麵冷清,可心中卻在想著。

她沒有猶豫,抬腳步入山峰之上,朝著上麵急行而去。

周圍的誅邪司成員暗中保護著,雖然心中都很疑惑,葉霜來此的目的是什麽,但還是跟在身後。

沒多久,葉霜來到了山峰之上,看著佇立在奇險山峰之上的道觀。

道觀,位於山峰間,四周被茂密的林木所包圍,顯得極為隱秘。

屋簷上掛著紅色的燈籠,門前點著三盞油燈,閃爍著黃色的光芒。

院內靜謐而幽靜,幾株老柏樹高度挺拔,綠色的枝葉自由舒展,隨著微風輕盈搖曳。

院落中還有一座小花園,以淡色的花卉為主,同色的鐵藝圍欄將它們圍住,芳香四溢。

山泉水從山川中流淌而來,溪水清冽,彎彎曲曲經過道觀後消逝在樹林間。

一旁還有幾口石井,井壁上,刻滿了精美絕倫的文字。

整個一個道家風格,在這座道觀之上,顯露無餘。

葉霜緩緩走進,看著敞開的大門,隨後步入其中。

門內,是個院子,院子上,正有上百個道士盤坐在蒲團之上。

而在最前方,一個中年道士,正在講解道書。

葉霜聽得兩句,發現所講的,全都是和避世修道有關的東西,不由得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老師說的話。

——這群人,避世避出毛病了。

現在看來,確實是如此。

而葉霜的到來,立刻引起了中年道人的注意,中年道人停了下來。

“這位信士,不知前來,有何要事?”中年道人來到葉霜旁邊,站定之後,奇怪的問道。

這個中年道人,也是通靈境的實力,自然是知道,葉霜周圍,有很多人暗中保護。

正因為如此,中年道人更加疑惑了,不明白這個冷清女子,來他們清風觀所謂何事?

葉霜冷清的看著中年道人,想起自己離開大楚國時,老師曾說的話。

“曾經,山下曾供奉他們的村民,在上山燒香的途中,遭逢詭異。”

“他們眼看著這個村民死亡,卻無動於衷,那個死去的村民,可是在自家條件不好時,依然準時供奉的信士。”

“更可惡的是,直到詭異要觸及清風觀時,他們才動手抹除,而那時,那個村子,已經**然無存。”

“他們所修的避世,是病態的,甚至連供奉他們的人都不庇護。”

“我去埋葬村民屍骨,卻被觀中弟子取笑,說萬般皆是命,我不過是徒勞。”

這些話語,在葉霜的耳邊,不斷地回**著。

現在,葉霜發現,周圍的道人,看向她的眼神,確實有種冷漠之感。

“這一趟,你要做的很簡單。”

當時,國師將手中的杯子捏碎,一身冷氣。

“越簡單,越囂張,越好!”

思及此處,葉霜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這裏,可是清風觀?”

中年道人答道:“是的,確實是清風觀。”

“清風觀主可曾在世,身體可曾硬朗?”葉霜再度問道。

“觀主老人家乃是全聖之境,當然在世。”中年道人雖然不明其意,但感受著周圍保護的人,還都是誅邪司的人,老實的回答了一句。

葉霜知道,這次來對了:“那就好,你去通報清風觀主。”

中年道人聞言,覺得很奇怪,沒搞懂什麽意思。

葉霜從粉紅色錢袋中,掏出了那本國師所寫的道書,高高舉起。

她身上的氣息,變得越發冷清,甚至帶著一種強大壓迫感。

“大楚國,國師之徒,葉霜。”

“前來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