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祭品多嬌
眼前的藍天白雲,綠樹成蔭,鬱鬱蔥蔥的草地,高高低低的土房子,平整的田地。如果將這些清新自然的眼色全部變成深淺不一的血紅色,這裏的場景堪稱和那些血紅色的壁畫一模一樣。
勞鷺環視了一圈,在土屋背後是一片田地,田地的遠處,就是一片林子。
起初在壁畫裏看到這片林子的時候,勞鷺就頗為在意。林子裏的樹木是按照一定陣法排列的,現在看到實物就更加確定了。
勞鷺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便轉身朝林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踩在草地上,隻覺得這裏的土地很是疏鬆,還是踩在沙子上的感覺。
勞鷺默念心訣,想要調度靈力,聚靈成刃,挖開草地看看。
可是懷裏的宮天鏡毫無反應,這是她第一次無法調度宮天鏡。
突然回想起來,從那個洞裏掉下來開始,自己的短劍就散了。可能是這裏根本無法使用靈力。
一直適應了靈力的勞鷺迷茫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那份一直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了。一時間手足無措,腦袋裏完全沒有了主意。
她站在那裏愣神了一段時間,眼睛撇到了地上的一根樹枝。
有了導彈就忘了小米加步槍了,她撿起樹枝,開始了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挖坑!
小時候福耀最大,勞婭小兩歲,最小的就是勞鷺。勞鷺就是小跟班,福耀和勞婭說什麽,她就做什麽。
他們想要種小草,勞鷺就負責挖坑。硬是把爺爺的一片花圃給挖壞了,挨罵的時候還被勞婭給扔了出去做擋箭牌。
勞鷺挖著泥慢慢回憶著……
那天一向是慈眉善目的爺爺整張臉都黑了,把她狠狠揍了一頓,然後扔進房間關緊閉,如果不是好婆婆求情,自己可就真的要餓一晚上了。
勞鷺回憶著,慢慢歎了一口氣。這些孩童時候的事情現在回憶起來,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從現代來到古代的人,還是一個古代的人,隻是做了很多奇怪的夢,以為自己來自現代。
等坑挖到一個手掌深的時候,挖出來的黑色泥巴裏麵就帶著一些黃色的沙子。勞鷺一振奮,繼續挖,果然到了底下,沒有了泥土,有的都是黃沙。
這裏的一片綠色。就像是浮在漫漫黃沙上麵的浮島。一點都經不起風暴的摧殘。
勞鷺換了個地方。走到了一棵大樹下麵,繼續往下挖,大樹雖然有兩三人高,但是底下的根基不是很深。隻不過比草地多了半個手掌的深度。
勞鷺起身,雙掌推在大樹,往前推去,大樹應聲而倒。
可以對天發誓,自己根本沒有使多大的力道。
樹翻到之後,樹根給出了答案。這樹的樹根根本沒有它的樹冠來的健碩,根係就像是枯萎了一樣,沒有很分散,也沒有一根最為粗壯的主根。
看來眼前的美好場景像是鏡花水月一樣。脆弱不堪,隻要稍稍一摧毀,就會灰飛煙滅,變成一片沙塵。
勞鷺繼續往樹林放向走,可能是因為心理原因。隻覺得腳下的土地踩得一點都不踏實。
路過土築的房子,勞鷺進入了其中一所。
房子很是高大,很符合他們驚人的身高。
房子裏的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張最為簡單的床,上麵像是棉被一樣,有一層麻布。房子旁邊的角落裏,還有一些碗狀、罐狀的器皿,裏麵還有一些像是煮熟的蔬菜。
用手摸了摸器皿,器壁上還有餘溫。
看來這裏的人剛剛還是在的。忽然的離開,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從屋子裏出來,勞鷺徑直朝樹林去了。
剛剛走到樹林的邊緣,就可以聽到一些稀稀朗朗的聲音從林子裏麵傳來。
林子圍城了一個八卦的形狀,裏麵的陰陽兩極是兩根顏色不同的石柱。石柱下麵是一個高高凸起的祭台。
代表陰的黑色石柱,下麵站著一個身著白色麻製無腰寬鬆長袍的男子,特征明顯的螳螂頭,再加上一身與眾不同又顯得高貴的衣服,他應該就是這個宗族的祭司。
另一個白色代表陽的石柱下,有一個大大的籠子,籠子裏是一條巨蛇和一個跪著的人。從衣著看應該是一名女子。
勞鷺輕輕掩在一棵樹後麵,看著眼前的場景。
這裏的一切和那些壁畫上的一模一樣,要說區別,應該就是那名被送去祭司的人的性別了。
她出來下身裹了麻布之外,胸前也有白布,這應該是女子的特征。
而壁畫上,那名被蛇吞噬的人,胸前沒有裹白布,應該是男子。當然也不排除被吞噬的過程中,她胸前的布落了下來。
黃種人覺得白種人和黑種人,人與人之間的長相沒有什麽區別。
白種人和黑種人也是這樣感覺。
勞鷺現在就深有體會。那些螳螂頭竟然長得都一個樣子,根本難以區別,更別說根據壁畫判斷出哪個是祭祀品了。
祭台下麵,眾多螳螂頭虔誠地跪拜著。他們沒有跪拜祭司、也沒有跪拜天地,而是在跪拜祭品和蛇。
祭司正在說一些勞鷺不明白的語言,看樣子是在禱告天地。
在所有人都沒有直視祭品的時候,勞鷺終於看到了她和壁畫裏祭品的區別了。
壁畫裏的祭品,臉上的表情是非常的欣喜和期待的。而現在的祭品,雖然麵無表情,但是隻要一眼,便可以看出,她不想被蛇吃掉。
勞鷺靜靜地觀察著。她覺得自己來到這裏是冥冥中有安排的,是為了解開什麽東西。
祭司的咒語念得越來越快,人舞動地越來越頻繁,他像是所有的神棍祭天一樣,開始表現出一種天人合一的狀態,渾身抽搐。
底下的百姓跪拜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氣氛變得好緊張,勞鷺手心有些汗濕了,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前方,總有一種很快那祭品就要被一口吞掉的感覺。
忽然肩膀被什麽東西抓住了。處在興奮狀態的勞鷺條件反射地叫了一聲,轉身往後看。
隻見十一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臉上有幾道傷痕,一臉疲憊地看著自己。
勞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祭司那樣神聖的場景裏,略微一點異樣的聲音都會產生巨大的反差。
等勞鷺再回頭的時候,隻見所有的螳螂頭都等著一雙類人的螳螂眼看著自己和十一,臉上慢慢的怒火。
再看那麽祭司,他正一邊跺腳,一邊指著自己囔囔著什麽,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而那個祭品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她已經抬起了頭,轉向自己,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顯得有些調皮可愛。
勞鷺隻覺得腦袋嗡嗡響,難道是同一個??
燕十一沒有勞鷺想得多,他一把拉住勞鷺,就往後跑。
在這裏靈力不能用,輕功卻可以用。他一把將勞鷺夾在自己的胳膊裏,腳尖點頭,背離樹林躍去。
在石室裏,螳螂頭一直沒有表現出它的能力來,在這裏,勞鷺可是充分見識到了這個宗族的強悍之處。
他們不止是長得像螳螂頭,而且行為也很像。都紛紛擺出一雙螳螂前肢準備公子的鐮刀手樣子,一雙長得很人腿很像的腿已經邁開了步子,朝他們跑來。
許久不用輕功,燕十一覺得吃力了許多,通過餘光又看到無數螳螂頭都衝了過來。
勞鷺抽出燕十一別在腰間的佩劍,對著一隻已經快要追上的螳螂頭就是一刺。長劍的斷口凹凸不平,那螳螂頭也是沒有想到勞鷺會用斷劍做武器,完全沒有防備,被勞鷺刺入了一隻眼睛裏。
拔出長劍,隻見殷虹色的鮮血從眼珠子裏噴灌而出。
祭司更加著急了,看上去一大把年紀,還拽著一把與他瘦小身體格格不入的大戰刀,一手叉腰,死死盯著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勞鷺猛然回頭,隻見一直規規矩矩跪在籠子裏的祭品已經不見了,空留下一條黑紅花紋相間的蛇,正懶洋洋地趴在那裏吐杏子。
如果石室裏那個詐屍的,就是現在這隻祭品,那自己很可能就是她送過來救她命的。
勞鷺心裏啐了一聲,有些鬱悶。
但是換個角度想想,自己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下次回去了,說不定能談談條件。
兩人除了燕十一的半把斷劍,就再也沒有別的武器了。
一個螳螂頭趁勞鷺不備,朝燕十一揮劍過去。
如果燕十一要擋,隻能先放下勞鷺。
他臉眉頭都沒有粥一下,用肩膀硬生生挨下了這一刀。
螳螂頭的雙手就真的像是一雙螳螂手一樣,劃過的地方必然可以留下很深的傷口。
經過簡單的對照,燕十一臉上的兩條傷口就是這樣造成的,說明事由早就很他們動過手。
這裏這麽安靜,如果有動手自己早就知道了。這隻能說明十一一開始落到了另一個空間裏,好不容易出來,找到了自己。現在卻沒有半點消停,又要繼續鬥。
燕十一和勞鷺正當有些走投無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