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兩張臉

上章講到,無病導員的真實身份是先知吳家的人,有讀心術和一定的占卜能力。他占卜出,軍訓基地的西北角有不祥之氣,在得知勞鷺曾經在那裏聽到過奇怪聲音之後,決定到子夜去一探究竟。

凝神冥想,精神集中到了一個虛無的境界,感覺到身體裏的靈力不停地在運行,直到一百個周天之後,一下子被驚醒過來,一股暖暖的氣流在身體的各經脈中流動,大約過了一分多鍾才沒有這種感覺。

還記得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時,隻維持了幾秒,現在可以維持一分鍾,那等時時刻刻都處在這樣的狀態時,是不是就是有小成了?

“你的靈力竟然來自外界?”無病導員一手握著龜甲,一臉興奮地看著我,像是看到了一具特殊的屍體一樣。我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會不會哪天就被他們師徒給解剖了,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周夢已經調息完了,見我不在狀態,便開口解釋:“你應該聽說過血祭吧?”

“聽過,先知必須通曉百理,解夢世家的崛起就和血祭有關,不過能真正結成血祭的,少之又少,應該和前世的功德機緣有關。她結了血祭?”無病導員的眼睛開始閃閃發狼光,仔仔細細地開始打量我。

額,哀家的人身安全啊……

我警惕地點了點頭,身體竟然往後退,和牆壁緊緊地貼在一起。

“放心,我不是變態,不會把你解剖的。”無病學長一臉壞笑地看著我。

讀心術啊,真不是個好東西。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給解剖了,萬一哪天一時興起,誰知道呢?

對於無病導員的惡趣味,周夢擺出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看了看手表,順便提醒了一句:“時間快要到了,我們應該過去了。”

無病導員聞言,才嚴肅起來,收起狼外婆式的笑容,利索地把龜甲放到了外套的裏袋裏,背起背包。

借著周夢的“隱”符,我們成功穿越了教官組成的幾道檢查防線,直接往西北角的小山坡走去。

立在山頭,往下俯視,這一小節一百來米長的古長城就橫臥在山坡腳下,在黑暗中盤踞著,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把我們吞噬。

“大家要小心。”左耳邊傳來了無病導員的聲音,判斷了一下,他應該就站在我左側一米開外的地方。

我們走下山坡來到古長城腳下,現在的古長城剩下不到兩米高。我拭去了手上的“隱”符,同時,周夢和無病導員也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

這裏我來過幾次,除了上次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其他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而周夢說這裏有很重的陰氣,無病導員說這裏散發出不祥之氣。

隻見周夢將靈力灌注到了批夢筆上,在空氣裏畫了一道明目符,置於自己的掌心,開了陰眼,開始一寸寸地查看這段長城。

無病導員則是一邊走,一邊晃動手裏的龜甲,龜甲裏的銅錢不停地撞到龜甲,發出較為清脆的響聲,在這樣黑暗靜寂的環境下,顯得很空靈。

他們各自開始查探,我不會什麽別的,將靈力匯聚在指尖之後,也畫了一道明目符,開始學著周夢,往另一個方向仔細查探。

印上明目符之後,長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正麵還行,麵對南邊,陰地之陽,這樣微妙的變化少些。等轉到了長城的背麵,朝北,陰地之陰,是這裏陰氣的聚集之地。

果然剛剛在正麵看到的不是錯覺和巧合。原本密布在古長城表麵那些幹裂泥土的細小紋路,竟然在我開了陰眼之後,變成了一張張五官扭曲的人臉,表情大多痛苦。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可能是埋葬在古長城下的奴隸,死後靈魂被古長城吸附的結果。以前在看《夢》的時候,裏麵就講到了這樣一個事例。

明朝時期,南邊一個水塞要道,官家要修築一條堤壩。原本可以平平安安地修築完成,沒想到這個官吏的兒子,在堤壩附近糟蹋了一個清白女子,還不慎將她掐死,草草將屍體仍在了堤壩下,被堤壩壓住。

堤壩修建完之後,每年都會出事,以七七之數來記,六年小事,第七年就是大事,一直循環下去。

當年解夢世家的繼承人路過,發現堤壩周圍陰氣衝天,用明目符開了陰眼,就看到了堤壩底部的朝北麵,上麵就有一張扭曲的人臉,還能做各種表情,但是那些表情無一例外地散發著戾氣。

最後那個繼承人超度了女子的怨靈,堤壩的詛咒才得以停止。

現在古長城的背麵竟然布滿了人臉,無異於在說,這古長城底下到底枉死了多少怨靈。

周夢站在另一頭,離我大約有五十米左右,也在低頭凝思。

“在看什麽?”無病導員晃動著龜甲,尋著我的視線往長城上看去,結果隻換得一臉迷茫。

站在讓先知開開眼界的立場上,畫了一道明目符,印於他的掌心。

隻見他看古長城的眼睛亮了好幾倍,簡直可以發出紅外線,一副“興奮的不得了”的表情。

誒,怪胎。

“你看。”他更加興奮了,一手指著古長城中部,一邊快速往那邊小跑。

跟著他往那邊跑去,看清楚他指的地方,原來上麵有一張臉,和其他的臉都不同,它是笑著的,而且會動,表情竟然有些幸福。好像又是一朵奇葩。

而這張奇葩臉的旁邊,是一張閉著眼睛的臉,五官也不扭曲,看上去如同睡著了一般,很平和。

在這一堆堆痛苦到五官扭曲移位的臉裏麵,出現這樣兩張會動的,和正常人相差無異的臉,一種涼氣直接竄到了我的後背,不由哆嗦了一下。

周夢也走了過來,看著這兩張臉,仔細研究,果然關鍵就是他們麽?

這兩張臉,醒著的削瘦,睡著的飽滿,臉上好像還有一些傷口,都有些胡渣,應該是兩個男人。

“醒醒……醒……醒……醒醒。”突然削瘦的那張臉開口了,果然是那天的聲音,隻是那天我沒有開陰眼,看不見而已。

而旁邊那張沉睡的臉,似乎動了動,像是被人打擾到一樣,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不過繼而馬上有熟睡了。

如果不是在這樣詭異的狀態下,不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很詭異,現在的場景還是很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