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渡陳倉
雷鳴率著廖雲和林衝等人在昊在軍前鋒中來回衝殺了五次，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後，昊天軍前鋒終於被擊潰，秦浩率左軍反撲，一時鮮血橫流，入目處盡是血紅。
劉進看得牙癢，這樣可比他預期的快了許多，達不到耗盡晉元高手的目的。——因為剛才衝上去的昊天前鋒也就三萬人，晉元左右軍有兩萬人，除掉被刺死的近萬人，活著的人每人刺死兩三個也就把昊天軍打得支離破碎，河灘成了修羅場，零星的幾十個昊天兵慌張地跑了回去。
雷鳴身後的兵全都喘著粗氣，一身浴血，雙眼如蒙紅紗，放著噬血的紅芒看向昊天大軍。
不待晉元軍休息，劉進下令：“全軍衝！給我殺！”昊天大軍看著前方的修羅場，雖心有懼怕，但同樣心含興奮，隨著大喊前衝，更是逐漸亢奮了起來！
劉進身邊隻有十六個侍衛呆著——其實哪裏是普通兵，這都是高手！劉進衝鋒陷陣的依賴！雖然之前的山林追殺死掉了幾個，但是對他的影響並不大，因為隻有一個厲害的死去，其他的都還在呢，況且，他自己還未出手。
洛陽天見昊天大軍全部衝來，大喊：“生死就在眼前！中軍隨我衝！”由是中軍一窩蜂地衝到了左右殘軍前，準備迎敵了。——剛才能留下來的都是精英啊，能不用其他兵擋住嗎！
洪水衝擊，巨石巍然不動，隻是鬆缺部分逐漸被磨平。晉元中軍在這一次衝擊中，一下便掉了好幾層的皮，前三排的人幾乎都倒下了，但是，也讓後麵的人挺住了，而且他們的死往往是一個換一個。因為他們根本不設防，本就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往前撲的。——怕是防也沒有用。
看著前排的士兵決絕地用身體迎向昊天軍如林長槍，毅然挺槍直捅對方身體，後麵的士兵不禁淚眼汪汪，心中想著，能活著回去，一定要想辦法找到他們的父母妻兒，好好供養！
雷鳴見衝擊已停，周圍盡是拚殺著的兵，昊天兵多，又該穿亂昊天兵才行，於是他一聲清嘯：“昊天軍隨我來！”聲音傳遍全陣，也傳到了埋伏著的三千精兵耳中。他們心中聽到喊殺聲，早就心中焦急，隻是一直沒有楊天的命令，忍著沒有衝出去。
雷鳴很快又帶著廖雲和林衝殺了出去，身後也陸續跟上了晉元兵，不一會兒，便衝進茫茫兵海裏，捅出一個大窟窿。
劉進見雷鳴等人太過厲害，雖被兵海圍住，但仍是神擋殺神，穿刺毫無阻礙。於是，他打了下手勢，率著十六個高手摸向了雷鳴。
楊天早躲在樹上看到兩軍交戰場景慘烈，但均因昊天大軍未出，一直未敢妄動，現在見昊天大軍已出，且主帥跟著，但揮手示意發動襲擊。
劉進本想藏在人群裏對雷鳴等人進行偷襲，但是他附近的兵很自然地閃在了一邊，令他和身後的十六人空了出來。眼觀六路的雷鳴一下子就留意到了。雖感覺氣息強大，厚重，有些危險；但是，如果不對上他們，讓他們衝到晉元軍裏，那就是一個屠殺，而且擒賊擒王的道理在那裏，他必須要往那裏衝。
雷鳴以身後的廖雲和林衝低哼一聲：“強敵來了，小心！”便運勁左手一陣猛吸，強勁的氣流灌進丹田，令周圍的兵身形一陣不穩，接著便引氣上湧，沿右手經脈順著唐刀隨右手的連刺衝了出去，形成一麵劍氣牆掃向了劉進方向。
劉進身前有十五六個兵未來得及退去，忽覺一陣勁風襲體，身上撕裂疼痛，一會便支離破碎了。劉進右後側一個消瘦的人瞬間閃到劉進身前，精神一振，唰地抽出利劍，“呼呼”地舞了一片青色劍網，“吭吭～吭”一陣連響，肉碎和殘餘劍氣被掃了一空。
那人瘦黑的臉上剛露出微微笑意，雷鳴便一個飛縱，右手高舉唐刀直劈而去。凶狠的氣勢直逼而來，那人腳下趕緊站穩，橫劍便擋。這是來不及躲開防禦的最好辦法。
劉進盯著空中舉“劍”的矮小雷鳴，感受著襲來的迫人氣勢，眼珠一轉，不如趁他回氣時出手吧。於是他向背後從人比了比手勢，示意準備圍攻。
“吭～”銅劍從中而斷，瘦黑的那個驚駭，忙往右一閃，噗的一聲，左臂一陣刺心痛，原來是左臂被唐刀劃了一下，斷了。
雷鳴落地正心中正竊喜時，迎麵刺來五把明晃晃的劍，退回去已來不及了，不如用唐刀的鋒利劈斷他們的劍吧。於是他左手一伸吸氣，經丹田再灌注右手和劍上，凝而不發，兩腳站穩，振刀便狠卷向來劍。昊天高手人多，可不愁他卷開劍，卷開了後每人伸出一隻腳也夠他受的，於是都沒有變招，更是加注了些力在手上。
“吭吭～吭”刀劍相擊，劍全斷了一截掉下。昊天揮劍刺向雷鳴的五個高手大駭，忙前腳用力在地上猛彈，要撤回去。雷鳴正要追擊，兩旁又刺來各五把長劍！頭頂也飛起了一個矮壯的人倒刺而來。
不可力敵，雷鳴心中暗想，腳下發力，猛退了回去，站在廖雲和林衝身前，聯擊的攻勢稍解。其餘士兵很自覺地拉開距離，遠離這些高手拚殺場地，以免遭池魚之殃。
“你們兩個牽製左邊！”雷鳴輕喝。廖雲和林衝兩人連忙調息一下，齊轉向左前方，舉劍斜指。
突然，東麵喊殺聲變大，昊天軍從那邊亂起，原來是楊天率的三千精兵殺到了。他們在楊天的帶領下，如一把尖刀直插進昊天大軍，一路殺戮前刺，遇到的兵全部被放倒在地，兩邊撲上的昊天軍也是挨著便亡，令遠些看到的昊天兵不停倒退著而不自知。
劉進聽得東邊的喊殺聲，恨得牙癢，就這麽點兵力居然還分出兵去埋伏，作生力軍！
“上！給我先殺了這三人！”劉進手臂一揮，喊著指向雷鳴三人。提劍的昊天高手齊跨步上前再刺，隻要雷鳴接不了第一下，他們就可以步步緊逼。
雷鳴看著又是兩邊齊刺的陣勢，知道再退下去不是個辦法，於是決定再次劈斷他們的劍。左手舉掌往左一伸，運勁猛吸，帶得左邊的五位高手失了重心前跌，廖雲和林衝見機舉劍一個卷，一個刺，倒嚇得有五個高手齊輕拚了下劍便往後退。
同時，雷鳴利用這氣勁加持於右臂，對著右邊五個高手狠卷了一下，把他們手中的劍也劈了個斷，五人也是退了回去。
“這是什麽神兵！”正準備給雷鳴來一下狠的劉進倒吸了一口氣。他不禁想，有如此神兵，我們手中的凡鐵有跟沒有差不多，他的武功不比我們差，還是閃開些好，退吧。
雄心萬丈的劉進心中生出退意，正猶豫間，留意到東邊的昊天軍士氣大減，隱有潰散之勢。撤！遲恐有變！劉進瞬間下定決心，揚聲大喊：“全軍撤！”
聲震全場，西邊的昊天軍聽得愣住了，不明白兵多圍兵少之時為何要撤；東邊的昊天軍聽到此令，如受驚逃跑的小鹿，撒開腿往後便跑。
劉進喊完，狠狠地盯了一眼雷鳴，轉身便率著眾高手離去。周圍的昊天兵也有續退去。
雷鳴皺眉看著斜陽下離去的劉進，掃了一眼混亂追擊的晉元兵，心中一抖，這是一條老虎，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逼急了它死撲過來那就麻煩大了。
“全軍退回！”雷鳴適時放開喉嚨大吼，震掉了山林裏的好些枯葉，也震得所有士兵呆了一呆，接著昊天軍繼續如潮撤退，晉元軍也零散退了回來。
楊天看著莫名撤退的昊天軍，摸摸腦袋嘀咕：“怎麽剛打就走了，我這三千兵還未施展開來呢。”
隨後，楊天命部下待著，他竄到了呆望著昊天大軍的雷鳴身邊，問：“雷鳴，怎麽不追了？”
“你好好看看我們還有多少人？”雷鳴頭也不回，淡淡地答道。
楊天掃了一眼，發現方圓一千米內遍地是血紅屍體，其上零零落落站著一身血汙、發呆著的晉元兵，似乎真的沒有多少兵了。
楊天心中有些落寞，發了會呆，忽然聽到低聲哭泣聲零星傳來，並有逐漸傳開的趨勢。哀傷的情緒播散開來，令他也是鼻子微酸，隱有淚水要從眼中湧出。他忍了忍，看向南方，那裏已沒有昊天軍的身影。
雷鳴提刀從發呆中回神，用右手袖擦了下眼，看著逐漸西下，要變紅的落日，深吸了口氣喝令：“兄弟們！挖坑！”
哭聲立息，晉元兵止住了悲傷，使著手中劍或長槍在原地血泡過的地麵挖起了坑。一個小時過後，寬大的河灘上便是一個個隆起的血色泥包，所有死去的戰士都入土為安了。聞著刺鼻的血腥味，晉元兵分散站在泥包前沉默不語。夕陽紅燦燦地照在這個河灘上，為這一角落塗上了火了顏色，掩掉了那傷鬱的氣息，令山林間歸巢的鳥兒鳴叫聲沒有那麽驚心。
晉元軍粗略清點了一下人，隻剩一萬一千人了。雷鳴等人商議決定，繼續往西行。於是沒多久，晉元軍就離開了這塊傷心地，往西又走了一段後，天色漆黑，就地就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晉元軍轉過一個山頭，沿著五米大路往西邊看去，隻見西邊有一座黑色巨城占據大半視野，橫亙在天地間，壓迫而來的氣勢令人不禁窒息。
“好一座巨城！”文先生感歎。
“不知道我們將何去何從？”洛陽天看著如此巨城，掃了一眼周圍兵丁身上幹癟的包裹，裏麵沒有多少東西了。
“此城我們無法攻占！”楊天肯定道，“不如繞道而去吧。”
“此城叫天淵城，是昊天供應前線的中樞城。它往北四十公裏是耀城，往東北是流花，那裏是一個駐兵點，往西和往南要走一百多公裏才有城池。或許我們可以往耀城那裏走。”黃楚撫須遠望著城介紹了一下。
雷鳴掃了一圈，發現大家都看向自己，便道：“那去耀城吧。”頓了頓，接著說道，“隻是此去我們又要走山林了，不然來一個大軍包圍，恐怕又要死很多人。”
眾人聽得黯然神傷，誰想著此次出征會被拋棄？棄卒無助且無力的感覺是多麽讓人悲憤難受！而自己還得頑強地掙紮苟存。
“或許……或許我們可以占一個小城活下去。又或者投奔昊月……”文先生悠悠地道。
“走吧，先不餓死再說。”洛陽天搖搖頭道，他對投奔昊月是提不起興致。
晉元軍又鑽進了山林，悄悄繞著道往耀城奔去。或許那裏可以找到吃的，讓他們多活些日子，或許那裏還是不夠吃的，要繼續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