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鳴天地區
“誰，誰說我的壞話了？”楊天打著哈欠進來了，背著陽光的臉有些陰鬱。
雷鳴聽了，趕緊坐正，嘴裏嘀咕：“這還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說啥來啥了。”
楊天大咧咧地在雷鳴的左側坐下，揉著眼睛問：“黃先生，看您老一直盯著我臉上看的樣子，難道我的臉上有花？不過，娶老婆嘛，臉上長兩朵桃花也是正常的。”
黃楚滿是皺紋的臉笑了開來，倒真像是一朵折紙的**。他撫著下巴上的白須道：“楊將軍**不羈，臉上不長花也是大把美女找上門來的。”
“看雷鳴一臉壞笑的樣子，估計沒什麽好結果。”楊天癱坐在紅木靠椅上，有氣無力地道，“肯定是昨天的那四個美女有問題了。”
黃楚豎起個大拇指，笑道：“楊將軍真乃神算也！黃某昨天派人查探了一下，確實發現了一些問題。剛才正和雷將軍說著。”
“哦？什麽情況？”楊天立馬坐直了身子，看向雷鳴，因為他們兩人昨晚夜探也隻發現了何梅有問題而已。
雷鳴嘿嘿笑了兩聲，道：“黃先生比我們先知先覺多了，昨天下午就派人去查探了，發現四女均是三個月前搬進來的。你說，這其中有問題嗎？”
楊天愣神，呆滯道：“不是吧，四個都要吹了！”說完，他又癱坐了下去。
雷鳴伸出左腳踹在楊天的右膝蓋上，喝道：“去！別在這裏裝了。你自己早就心裏有數。河西城就那麽點大的地方，有什麽樣的美女你不清楚啊！”
“我說怎麽突然冒出四個美得要爆鏡子的美人來。原來是有問題的。”楊天連忙縮腳。
黃楚端起杯子輕啜了一口，放下道：“楊將軍還是挺豁達的，這麽快便想得開！不過，近一年來是陸續有人從不同的地方搬進河西四城來，充實我們這裏的人口。”
“哦？那就是有可能他們四女之一有一個是湊巧那時搬進來？”楊天從椅子上挺了起來，身子前探，兩眼放光。
“嘻嘻，有這個可能。不過見都未必能見上一麵，要人家三個月便愛慕上你的可能性太小了。”雷鳴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詳查過後便能知道結果。楊將軍請耐心等待。”黃楚放下杯子。一臉肯定，接著輕皺眉頭，“隻不過楊甫老頭子那邊，要楊將軍去安撫安撫。”
“這個沒問題。”楊天眼睛微眯。緊揣拳頭道。“敢騙楊爺爺。我定叫她們好過！”
雷鳴見氣氛一時凝滯，轉移話題道：“對了，黃先生。您說近來遷入河西四城的人陸續增多？究竟是怎麽回事？”
“估計是仰慕這裏的舒適環境和平和的氛圍吧。”黃楚撫須，頗為自得地道，“現在河西四城已完全不同於其他地方，形如兩個不同的世界的樣子。”
“嗯，有道理！”雷鳴點點頭，接著便把心中多年的想法提了出來：“不過老是河西四城地叫著，名字有點別扭，不如改一個名字如何？”
黃楚撫須沉吟一下，道：“不如就叫鳴天吧，意指雷將軍和楊將軍。如何？”
雷鳴啞然，楊天嘻嘻笑道：“嗯，這個可以，就這麽定了。以後管理上也方便些！”
黃楚見雷鳴要怒目發話的樣子，知道他可能不喜張揚，連忙和聲道：“名字隻不過是一個代號，方便管理而已，不如就這麽定下來吧。我這就去弄弄。”說完，他連忙起身向外走去。
該談的事都已經談完，留在這裏最多也就看雷鳴和楊天的熱鬧罷了，而調查的事還沒有落實好，不如趁機溜走。
雷鳴看著隻留下個背影的黃楚，張嘴欲言，卻又無話可說，畢竟他說得對，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何必耿懷？
他轉而麵向楊天道：“怎麽樣？想開了？”
楊天依舊癱坐著，有氣無力地道：“想不開又還能怎麽樣？奸了她們？唉……我的美女啊！”
“想得開便好，肚子餓了，吃飯去！”雷鳴摸摸肚子，起身便往屋外的陽光裏走去。
飯後，陽光燦爛，小院子裏的三棵合抱樟樹投下大片樹影，地上隻餘稀疏的陽光斑點，倒是一個乘涼的好去處。
雷鳴找上了院子裏背手來回踱步，哀聲歎氣的楊甫。看著他那硬朗卻失神的身子，雷鳴心中有愧，但依然跨前兩步，沉聲喊道：“爺爺，城中美女如雲，不用為楊天的婚事擔心。”
“唉，我這不是散散步，也散散心嘛。”楊甫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眼雷鳴，道，“沒有想到，就隻隨便找上幾個看著順眼的姑娘，居然都存在著問題。”
雷鳴暗自腹誹，你盡挑漂亮的來，能不出問題嗎？可要知道美女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嘴上卻訕笑道：“這不是近來我們這裏來的人多，就那四個美便被您老的金睛火眼瞄著了嘛。要是別人，還真發現不了。”
“嗬嗬，那是。也不想想我老人家對你們的婚事多上心。”楊甫臉上的陰霾散去，笑著道，“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擔心我。”說完，他又背手走了開去，身形也輕快了些。
這心情舒暢些還真是不一樣啊，雷鳴心中心中暗想，隨後，他悄然離去。
羅明躲在院牆東的一棵樟樹上見著了這一幕，暗暗點頭，這小子還挺關心老人家的。見雷鳴離去，他如一塊黑影般，隨地上的陰影悄然離去，遠遠墜在雷鳴身後。
雷鳴自小院子出來，便隱隱感覺周身不自在，似乎有人盯著自己的樣子，他出得院門外四處掃視。卻一無所獲。他搖搖頭，自嘲道，是不是自己太緊張，疑神疑鬼了。
他信步走出士兵守著的方形城府大門，剛往右轉走了幾步，發現仍是有目光從身後若有若無地看來。他心神一凜，果真有人潛了進來，如果是實行刺殺那就麻煩大了。嗯，把他引到城外樹木幹掉吧，那裏還有一兩個小機關。
他快步走向城外。身後之人也如期跟上。
雷鳴剛進樹林十米。眼睛剛適應大樹的遮下的陰影，便有一股淩厲的氣勢往背直襲而來。
“好快！”雷鳴心中暗道，提氣躬身往右側竄出，一閃便躲在兩人合抱的大樹後麵。嘴裏輕喝：“什麽人！”
等來的不是回答。而是依舊犀利的攻擊。他覺得靠著的樹身輕震了一下。心中一寒，下意識地便往後側了一步。隻見碎屑從樹幹上箭射而出，刮下右臂上的一點衣服。帶起點腥紅的血點，右臂上徒然一痛！
糟糕！居然傷了，敵人很強！他提氣往後連疾退，卻發現勁風右側襲來。原來是一個黑衣蒙麵人揮起右掌勢大力沉地直劈而來。
不可力拚，雷鳴心中迅速計較。他腳底用力往後加勁一跳，手掌帶著勁風擦著膝蓋而過。
接著，那人一個轉身，揮掌隔空真擊雷鳴胸口。
好凶狠！雷鳴右腳蹬地，不退反進，身形如遊魚般躲過擊來的勁氣，使出力貫太行的招式反擊黑衣人胸口。
那人不知此招另有玄機，輕笑一聲，便伸出左拳迎掌擊來。雷鳴不待拳掌相接，便吐勁而出。
來拳甫與氣勁相接，便如被毒蛇咬中般，猛得一抖，快速抽了回去，人也往右躲閃，揮動反擊的右掌也不攻自破。
雷鳴得勢不饒人，左大步跨前一步，伸出左掌運勁狂吸往丹田，便見狂風大作，樹葉亂飛，光點亂閃，黑衣人側躍的身形在空中停滯了一會。
好時機，雷鳴迅速跟進一步，將吸來的氣勁逆著丹田往右臂直衝，一招更加凶狠的力貫太行直擊黑衣人的胸口。如果擊中，可以肯定，那人胸口必是稀巴爛的。
黑衣人翻身右掌往雷鳴右掌一擊，悶哼一聲，往後跌落在地。雷鳴覺得右掌一震，進勢被阻，卻也發現右臂不停顫抖，心中發寒，如果真是拚命的話，怕是兩人都活不成。
雷鳴死死盯著黑衣人，不敢放鬆，喝問：“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暗算於我？”
黑衣人倒地後，打了滾坐了起來，輕咳一下，沙啞著聲音道：“我是羅明，隻是想探探你而已，不想拳怕少壯，被你打傷了。”隨後，他用略抖的右手拉下蒙在臉上的黑布，斑駁光影下可見他臉色有些蒼白，嘴角溢了些血絲染紅了下巴上的半邊白須。
果然是羅明！雷鳴怒氣稍緩。低首看了一下自己右臂上的破皮小傷口，心中怒火又燃，喝道：“剛才要不是雷鳴躲得快一點，怕是要命喪黃泉！羅前輩，你究竟意欲何為！”
羅明伸展著抖了兩下右臂，然後左手捋了捋，站起身道：“哈哈，我這不是明著追你到樹林，明著與你切磋嘛，哪有暗算！”
雷鳴黑著臉，走前一步道：“羅前輩，你不要顧左右言其他，說說你的目的！我有信心拚著重傷把你留在此處！”
“別，別！我說。”羅明連忙擺手，訕笑著道，“這不是慕名而來，看看你的武功水平有多高。如果是比武的話，你肯定不會出手；即使比你也不會拿出真本事。所以也就偷襲嘍。”
“你似乎為自己的計策洋洋自得，你可知道我稍微走神就會喪命，我拚些手段，你也會長眠此地！”雷鳴的氣勢隨著踏進猛漲。
“哪會，我大概知道你的水平，肯定能夠躲過。”羅明氣勢被攝，連連後退，嘴上弱弱地回道。
見雷鳴依舊目光凶狠地步步逼近，羅明眼珠一轉，道：“你可知道那四女是何來曆？”
雷鳴眉頭一凝，難道這老頭知道？心中想著，氣勢便緩了下來，厲聲問：“說，是何來曆！”
羅明輕籲了口氣，道：“我來此的目的有二，一是與你切磋，看你武功水平，二是告訴你，那四女均是有來曆之人，不要對她們妄動，否則大禍將近！”
“哦？此話何解？”雷鳴的怒氣全消，羅明的話倒是令他生出不少的疑問。
“具體情況我也說不來，隻知道她們來曆不明，但卻有武功高功的人在身側。我與其中一個交過手，以不分勝負收場，但是以死相拚的話，怕我要先倒地。”羅明臉現不甘地道。
“這麽強！”雷鳴吃驚了，目前為止，他隻見到過衛明和羅明兩個絕頂高手比他略強，但不想還有更厲害的，而且都如定時炸彈般地埋在河西城內。
羅明點了點頭，眯著眼道：“他們都很清楚殺敵之道，而且往往有以傷換傷的招式，稍不注意便是一個重傷的下場。”
“謝謝羅前輩！”雷鳴拱了拱手，從這些話中，他還是知道羅明是真的來提醒自己的。
羅明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我這也是為天威門著想，為你這鳴天地區的百姓著想。既然你都能略勝我一籌，那小心些，保命自是沒有問題。我去陪楊天！”
說完，他縱身跳上樹梢，竄了幾下後，便失去了蹤影，隻餘日光晃眼，樹蔭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