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戰

“師傅!真的要打晉元啦?”洛陽天一臉興奮地從坐著的紅木靠背椅上站了起來,眼神炯炯地看著右側的雷鳴。

原來是雷鳴視察石蘭回來河西後,把洛陽天叫到書房,然後把要攻打晉元一事說了出來。

雷鳴斜抬著頭,看向目光火熱,背著門口日光,臉色顯得有些灰暗的洛陽天,他隱約看到了屍山血海。眯了下眼回神,他沉聲道:“嗯。坐下來吧,別激動。”

洛陽天仰頭閉上眼,強壓一下湧出的淚,心中喊道:童老哥,兄弟們,我老洛很快就可以回晉元去了!

他睜開眼,眼角還有點濕潤,緩緩坐下:“師傅,這是徒兒多年的心願。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現在便去通知老部下們,準備準備!”

雷鳴看著洛陽天平靜表情下隱藏的猛烈,知道這火山遲早要爆發出來,堵不如疏,還是讓他先去發泄一下吧。心中想著,他便平靜道:“沒什麽事了,去吧,去好好準備一下。”

洛陽天聽到此言,一下子蹦了起來,抱手躬身向雷鳴一拜:“謝師傅!”接著轉身大步而去。

雷鳴看著洛陽天的背影,皺眉微歎:不打晉元,確實會給這些當初被棄的人留下終身遺憾;但打的話,又不知道多少人會魂歸故裏。唉,無解!

第二天早上,洛陽天召集了當年晉元過來的士兵,整齊排在河西城東門外的一個點校場裏,現在剩下九千多人。他站在軍陣前麵的高台上,表情肅穆地看著這偌大的方陣,陽光下,風卷起地上沙沙的泥塵,頗有點沙場秋點兵的味道。

“兄弟們!”洛陽天忽然高聲大喊,“當年,當年我們被拋棄下來,所幸被雷將軍和楊將軍帶領,如今過上了好生活!”

下麵的將領和士兵被挑起心事。紛紛陷入緬懷之中,場中偶有抽泣聲響起。多少人已經入土魂飛,多少人傷殘臥榻,多少人已經鬢白飛霜……而今終於居有所安,生活富足,要感謝雷鳴將軍和楊天將軍,是他們給了我們新生!

“但是,我也知道,大家心中還有著遺憾,遺憾死前不能回到故裏。不能落葉歸根!”洛陽天飽含深情地傾訴。語中含著仇恨。

觸動心中痛處。將領和士兵們哽咽了起來。

聽著場下哭聲漸起,洛陽天也是眼中含淚,但是他強忍住,喊道:“而今。我們反擊的時候到了,我們要打回晉元去!”

場下整齊地抬頭,炯炯目光聚向洛陽天:“打回晉元去!”

“我們要讓他們知道,當年他們是錯的!”洛陽天嘶聲大喊!

“打回去!打回去!”

“我們要讓晉元的百姓過上昊天的好日子!”洛陽天握住右拳高舉,大吼。

將領和士兵們群情激憤,晉元中,他們還有很多親戚朋友過得生活還不怎麽好,需要他們打救!

“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士兵們紛紛舉拳。

陽光似乎因此更加熱烈了。

雷鳴在城牆上看著這一幕,微微點頭。便跳下城牆,回他的實驗室去了。有洛陽天在,配上尖端的武器,還有這些精練過的士兵,百戰無憂矣!

在昊天的帝都皇宮書房裏。楊天召集朝中四個重要大臣,管太傅、宰相王岩坐於左側,將軍張善和孫明坐在右側。

楊天端坐看著凝神傾聽的四人,微微一笑,宣布道:“為解救水深火熱中的晉元百姓,讓他們過上昊天的好生活,朕決定,向晉元宣戰!”

管太傅聽了欲言又止;王岩聽了,則了微一皺眉,在楊天的指揮下,昊天是國泰民安,百姓生活蒸蒸日上;張善和孫明聽了,則是臉上喜色陡現,目光炯炯看著楊天。

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楊天揚著眉看向左側:“管太傅,有話盡管說。”

管太傅扯著下巴上的白須,不小心拉斷了一根,吃痛,眉頭一皺,道:“據傳,一百年前晉元和昊天是一個國家,叫天元。後來不知何故,分成了而今的兩個。”

“哦?還有這等事,給朕細細說來!”楊天打斷,露出很感興趣的神情。

“呃,沒有了。其中的典史被燒,知情者都被殺掉了。而且一直都下著封口令,議者必誅!”管太傅有點忐忑地看向楊天。

“還有這等事?”楊天左手托著下巴嘀咕,“難怪兩國人種相同,言語相通,服飾一致……”

然後,他又把目光投向王岩。他長得雍容睿智,麵方鼻肥,眉長耳闊,確有為相之貌。

看著楊天征詢的目光,王岩突感心中無力,能翻手為天的帝王,豈是他能改變得了意向的?他拱手道:“皇上,臣無意見。”

楊天咧嘴,看向張善和孫明,見兩人臉上盡是興奮,連忙道:“你們兩個不用講了,都寫在臉上了。”

兩人尷尬,羞得臉漲紅。

過了兩天,天淵城內開出一輛輛大卡車,排著長隊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直奔胡蘭方向而去。鳴天的烏雞城內,同樣開出了一大隊的卡車往晉元的西南而去。

車上擠滿了身穿迷彩服,頭戴鋼盔,手握機槍或狙擊槍,腰掛刺刀的士兵。他們氣勢高昂,口中喊著解救晉元百姓的號子,一路嚇著兩側山林中的飛鳥,眼神期待地奔赴前線。

深夜,晉元皇宮的書房中依舊一片明亮。

“可惡!”王定咬牙切齒,“邊城的士兵都不戰而降!”

“皇上息怒!”影子躬身勸道,“邊城那點地方影響不到我們晉元大局,晉元的麵積大著呢。”

王定心中怒氣稍遏,皺眉道:“雖是如此,但這樣太滅晉元的士氣了!”

“皇上寬心!”影子進言,“隻要皇上禦駕親征,前線必定士氣大震!”

王定臉上先是一喜,接著一驚,再接著灰敗,他泄氣道:“怕上去露頭就被對方的狙擊手槍殺了,有什麽意義?”

影子再次進言:“皇上,現在的打仗不需要隨意露麵的。誰不知道露麵是成為昊天的靶子?隻要上去前線了就行!”

王定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你說得有理。”

“況且老奴現在功力深厚,隻要子彈不多,完全可以接下,保護皇上周全!”影子自信滿滿,烏黑的麵具上卻是不露半分顏色。

安全又多了一層保障,王定心中漸安:“好,就依你說的辦!明日朕禦駕親征!”

第二天清晨,王定身著龍袍,頭戴皇冠和一身漆黑的影子駕馬率著一隊威武的宮廷侍衛奔走在寬大的馳道上。他們是要奔赴石蘭城往東的岩城而去。

他的親征引起帝都百姓的陣陣喝彩。他們的皇上不是孬種!

馳道兩側盡是圍觀的人群。滿頭銀絲的羅明和衛明也擠著看熱鬧。

忽然,羅明目呲盡裂,原來他看著騎馬隊伍中,英資颯爽的王定背後。是一身漆黑戴著麵具的影子!

“宗正納命來!”羅明暴喝一聲,掠出人群,嗖地一下直飛影子。

影子愣了一下,轉眼見著飛射而來的灰影,以他高手的素養,一壓身子,便鑽到馬腹下,羅明撲空竄了過去。

“何人如此猖狂!”王定暴怒大喝,這可是他親征的日子。居然有人來搗亂!

“哇!”百姓嘩然。

“抓刺客!”王定大聲喊道。

前後的侍衛正要有所行動,那回歸馬背的影子卻是感覺頸脖寒毛乍起,往下再次鑽到馬腹。

原來是衛明挺劍飛刺。

見影子躲過,飛掠中的衛明壓劍狠劈,那馬張嘴嘶叫了一聲。聲音斷掉了,那馬被從中間劈開,馬腹著地滑行一下,前腳蹬了兩下,往一側摔倒,流了一地血。

影子早在長劍劈下時掠向人群。

整個隊伍一陣驚亂,馬匹驚嘶,圍觀人群哄亂四躲。

“媽的,被他跑了!”羅明掃了一圈,在亂擠的人群中看不到影子,破口大罵,隨即也竄進路邊房子裏,不見蹤影。衛明的身影也是悄然消失。

“可惡!”王定怒罵,但無濟於事,他終究要整理好隊伍奔往前線。

夕陽紅時,他終於風塵仆仆地來到了岩城外。

城牆上的士兵鍍著紅霜,望穿秋水似地終於盼來了皇上,紛紛舉劍、舉弓高喊:“皇上萬歲!晉元萬歲!”

守城的將軍胡鸞驚慌地歪戴著帽子開門迎接。

他見著那著黃袍,麵容憔悴的王定,慌張跪下高喊:“岩城守將胡鸞叩見皇上!軍機繁忙,迎接來遲,還望恕罪!”

“起來吧,軍機為重,朕不怪你!”王定揮揮手,竭力擠出好看的麵容。

入得府中端坐,菜剛上齊,王定正要動筷,左身側掠來一個黑影,嚇得王定側身往右倒下。左下首陪吃的胡鸞一聲驚呼:“啊!”

“皇上,是老奴!”影子拱手輕喝。

“宗正!”王定驚疑地爬了起來。

影子沉默,緩緩點頭。

王定心中警惕,眼睛左右轉著,平靜道:“肚子餓了,坐下一起吃吧。”

他的心中非常清楚,影子來曆太過神秘,閑事莫問。

影子似是心事重重,也不再多說,找了對筷子,坐下便吃。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皇上來岩城親征的消息徑飛晉元全境,到處盡是議論不說,就岩城而言,那可是軍心大振,站崗守衛的士兵那可是挺直了腰杆,不再垂頭喪氣。

消息同樣是傳到昊天軍隊的耳中,特別是羅明,早把這等重要的消息告訴了探子。而他和衛明也是暗中跟了過去,因為他們知道,影子宗正必定跟在王定左右。

楊天在胡蘭收到消息,連夜派兵包抄岩城,隻待收網!

岩城是建在一座岩石矮山上的堡壘,城四周百米內都是光禿禿的岩石,再遠些是平坦的土地,長滿樹木和雜草。一條路從東接天而來,穿城後,又蜿蜒往西遠去。

“城裏的人聽著,趕快把王定交出來!我給你們榮華富貴!”楊天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傳遍岩城。

胡鸞聽了大怒,他爬上城牆指著城外岩地上寥寥散開的迷彩服士兵大罵:“就憑這些蝦兵蟹將,也妄想攻打晉元。你是哪個白癡!”

楊天黑下了臉,手往上一舉,接著劃下,便聽到“砰砰”風聲槍響,那露頭高喊的胡鸞應聲軟倒。城內士兵倒吸一口涼氣!

城外的楊天聽到,笑了笑,接著又喝道:“交出王定!解救百姓!”

城上的士兵開始遲疑,心思百轉。

王定站在城中心的一座高台上,掃視著城四周士兵猶豫的樣子,心中涼了一截,看來這親征也不見得是好事。

“皇上要安軍心!”影子在身側提醒。

王定一凜,朝天吼道:“晉元百姓自有福祿,何需你昊天操心!”

士兵們聽到這霸氣的吼聲,自知是王定,心中稍安。

楊天聽了,剛是了然一笑,高喊:“晉元人和昊天本來便是兄弟,何苦分成兩國?昊天已富,百姓安寧,何苦要讓晉元百姓受苦?晉元百姓苦,是王定之過!”

“王定之過!”吼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王定心中大寒,頸脖僵硬地轉向影子:“你泄漏了行蹤!”

影子拱手拜下:“皇上,您親征那是舉國皆知的事情!”

王定倒退了兩步,伸手指著影子:“你!……”

“我數一二三,再不開門便強攻!”楊天高喊,對著這禿山上的灰白巨城,他沒有太好的耐心。

“一!”楊天伸出右手食指高舉。

城上無動於衷。

“二!”楊天掃了一眼,那城門依舊沒有動靜。

過了一會兒,他厲聲大喊:“三!”

似有人蠢蠢欲動,王定愣神中回神過來,眼睛餘光中見有人要去開門,驚喝:“不要開門!快殺死他!”他指著西邊城門,怒目而視。

萬籟俱靜。

有人拉弓,有人舉槍,有人錯愕,有人驚慌,有人猶豫,有人掙紮,有人泄氣……

“打!”楊天暴喝!

“砰砰砰砰!”

“噠噠噠噠!”

狙擊槍聲和機槍聲四起,城牆上躲避不及的士兵紛紛中槍倒下,哀號聲四起:

“啊!”

“好痛!”

“啊!我的手!”

“我的眼睛啊!”

……

“不要打啦!我投降!”有士兵忍受不住這種被摧殘的折磨,啪啦扔下兵器,跪伏在地上。

這像一種病菌一樣,迅速漫延開來,兵器掉地聲四起!

王定頹然坐倒在高台,兩眼無神,這軍隊,崩潰得也太快了。挖溝、埋伏,射箭?沒用上。在強大的兵器麵前,一切都是虛的!

“殺啊!”

昊天士兵在楊天的一聲暴喝“占城”下,一窩蜂地衝了出去,見到拿著兵器的晉元士兵便開槍。十分鍾,隻用了十分鍾便把城占了下來,一部分攻占了城牆,一部分則圍住了高台上身份特殊的王定和影子,一部分則到軍營裏去搜查……

楊天和張善緩緩走向高台,士兵們自分了一條路讓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