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慘勝
看見五千韃子騎兵接觸戰場之後迅速兵分兩路，轉眼間便完成了對交戰中明軍的包圍，鄭瑀的心也沉入到了穀底。
短兵相接講究的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當一方士氣喪失的時候，失敗往往便不可避免。剛開始明軍壓製韃子靠的是人說上的優勢，現在隨著五千韃子援軍的到來，明軍唯一的優勢也不複存在，士氣低落了。戰陣的天平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偏移。
“將軍，在這樣下去不行啊？”看到明軍已經基本上喪失了戰場的主動，並且已經有人開始逃離戰場，有人開始投降了，鄭萼知道這一次失敗了。
“鄭萼，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鄭瑀問道。
“已經辰時了。”
“都打了一個時辰了。”這麽長時間的戰鬥，鄭瑀知道這個時候明軍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戰鬥力了，而五千韃子騎兵確是剛加入戰場正是戰鬥力最充沛的時候。明軍的形式真的不樂觀。
戰敗的結果隻有一個，全軍覆沒。死就死吧，拚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鄭瑀：“鄭萼，我們還有多少人？”
“將軍，隻有不到三千人了。”鄭萼痛苦的說道。
“不到三千人，好，還有得一拚。鄭萼，你怕死嗎？”困獸猶鬥，更何況是人呢，鄭瑀並不打算就此放棄。
“怕死的不是好漢。”
“好，那就隨我一起殺吧，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不怕死的跟我來。殺……”說著鄭瑀便又加入到了戰場。
“殺……”“殺……”兩軍交戰士氣低落一方想要扭轉敗局，靠的就是將領重新帶動軍隊的士氣。看到鄭瑀都不怕死，這些當兵的也悍不畏死的衝了上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這就是熱血，這就是男兒本色。
“穩住，穩住。”看到明軍重新煥發出了戰鬥力，一下子便把自己軍隊陣型給衝的淩亂了，火篩憤怒吼道，“你想困獸猶鬥，我偏不個你這個機會。”
“殺。”
城頭上，賀春看著鄭瑀的五千騎兵已經被圍的出不來了，心一下子就冰涼了。這回完了。
“將軍。我們怎麽辦？”
“死守。與城共存亡。”都指揮副使薛衝堅定的說道。既然鄭瑀臨走前把守城的重任交到了他的手裏，那他就要對得起自己的職責，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再說朱厚照率軍出征後兵分兩路，一路騎兵有他自己率領，日夜趕路增援大同，另一路兩個火器旅則由馬成率領，按原定速度行軍。
朱厚照騎兵大營。
“將軍，細作在外麵的村鎮裏發現了很多的韃子騎兵。”主座下麵一個傳令兵正在向朱厚照匯報剛剛打聽到的情報。
“看來大同危險了。”聽了傳令兵的話，朱厚照心裏猜測道。
“下令全軍集合。”朱厚照命令道，“再命令細作去打探消息。特別是是大同城裏的消息。”
“是。”
“將軍，集合完畢了。”過了不到半刻鍾，三千多騎兵便已集合完畢。
“好，等著大同的消息。”朱厚照說道：“希望還沒有出事吧。”
“報……”朱厚照正在思考的時候一名傳令兵跑了進來。
“將軍，大同消息。”
聽到終於有了大同的消息，朱厚照趕緊問道：“大同怎麽樣了？”
“稟報將軍，大同城還在，不過，”
“不過什麽？”朱厚照焦急的問道。
“不過大同都指揮使鄭瑀在城外被圍了。現在危在旦夕。”
“什麽？誰讓他出城作戰的？”野戰韃子騎兵天下無敵，以前明軍抵禦韃靼進攻靠的都是據城而守，想不到現在大同守將竟然敢出城迎戰，並且還被包圍了。
“城外有多少人？”朱厚照問道。
“明軍大概還有兩千人，韃子有五千多人。”
“五千人，出其不意攻其無備，還有機會。”，“下令全軍出發。”朱厚照說完便以當先一步走了出去。
“出發。”
“鄭萼，現在還剩多少人？”揮刀砍翻了前麵的一個韃子騎兵，鄭瑀問道，此時的鄭瑀早已不複出城前的雄姿英發，頭發淩亂，臉上沾滿了鮮血，並且還有一道傷口，就是身上也沒有完整的地方，衣服破碎，幾處地方都被砍傷了。
“一千多人。”鄭萼沉痛的說道。
“想不到就剩這麽點人了，想必韃子傷亡也不小吧。”
朱厚照率領騎兵快馬加鞭，用了半個時辰就趕到了大同城下，不過在路上不但幹掉了好幾股韃靼騎兵，並且還遇上了同樣前來支援的遊擊將軍衛勇。兩軍合一處，剛好六千人。
“殿下，看來鄭指揮使情況危急，趕快下令出兵吧。”在朱厚照身旁，衛勇焦急的說道。衛勇和鄭瑀是拜把子兄弟，隻不過平時兩人不再同一個地方駐守。衛勇屬於山西總兵齊輝治下的部隊，和鄭瑀不屬於一個派係。
明初在地方上實行衛所製，每一省都有數目不等的衛所，衛所的最高軍事長官為衛指揮使。而在衛指揮使上麵還有一個全省最好軍事長官，那就是都府司的都指揮使。鄭瑀就是山西的都指揮使。如果是在明初，那鄭瑀就該是山西的最高軍事長官，但現在實際情況卻不是那樣。明中期由於戰爭的需要，都府司的製度已經不再適用於戰爭的需要，於是明中期又在地方設立了臨戰管兵的總兵製，戰時一省軍隊皆歸總兵節製，戰後撤銷總兵。不過後來臨戰總兵製又演變為了常設總兵製，到了此時總兵的這個製度已經被正式的確認了下來。所以在各省的軍隊大多都歸總兵管。但是明朝在各省設立了總兵，但不知是有意還無無意的卻沒有撤銷鎮撫司。一個地方卻有兩個老大，於是地方上就出現了鎮撫司和總兵奪權的的情況。山西鎮撫司的都指揮使就是鄭瑀，而山西總兵確是齊輝。各省鎮撫司和總兵爭權奪利時有發生，但是卻大多還是以大局為重的，像齊輝這樣在有外敵入侵的情況下見死不救的還從沒有發生過。
衛勇不但和鄭瑀是拜把子兄弟，還是齊輝手下的一員遊擊將軍，此次韃靼火篩剛一到大同，鄭瑀便派人向齊輝告急，請求齊輝兵援大同。隻不過齊輝卻被私利蒙蔽了雙眼，為了能夠製鄭瑀於死地竟讓按兵不動。衛勇也是在多次請求齊輝出兵不果的情況下私自帶著自己的三千騎兵前往大同支援。想不到大同還沒到先在半路上遇見了朱厚照的部隊。碰到朱厚照之後衛勇很識趣的便把三千人交到了朱厚照的手裏，自己隻是一個遊擊將軍，而對方確實皇太子，身份在那擺著呢，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全軍聽令！”朱厚照拔出自己的配刀，舉過頭頂，“出擊！”
“殺啊。”“殺……”六千騎兵仿若萬馬奔騰的奔向戰場。
“將軍，有援軍。”看到有大批明軍騎兵向這裏而來，鄭萼知道這會得救了。
“不知道是那路援軍前來支援？”鄭瑀問道，“不管了，隻要有援軍行，弟兄們，我們的援軍來了，殺啊……”
“殺……”聽到援軍來了，一千明軍瞬間便重新煥發了無窮的戰鬥力。
“快去看看那裏來的援明軍。”看到又有一批明軍出現，火篩朝身邊的親兵命令道。
“殺……”六千騎兵瞬間便已加入戰場。
打了一早上了不管是韃子騎兵還是被圍的明軍都已經是強弩之末，都是靠的意誌在堅持，現在朱厚照的六千騎兵一加入瞬間便摧毀了韃子騎兵的意誌。
潰敗出現了……
“好了，不要追了。”看著火篩兩千多騎兵逃走了，朱厚照便下令不許追擊。
“趕緊打掃戰場，統計一下傷亡。”朱厚照吩咐道。
“鄭瑀，誰讓你帶兵出城和火篩決戰的？”看到剛剛送過來的傷亡報告，朱厚照憤怒的朝著鄭瑀吼道。一場決戰，明軍傷亡六千人，鄭瑀帶出去的五千人隻有不到五百人是走著回來的，朱厚照帶來的六千人也有一千多人的傷亡。在明朝這麽落後的醫療條件下，在戰場上受傷基本和死沒有區別。雖然韃靼也同樣留下了五千多具屍體，但是在朱厚照眼裏十個韃靼人也比不上一個大明人。
“殿下，我們將軍也是被逼無奈才這樣做的。這全怪齊輝那個王八蛋，要不是他……”在一旁的鄭萼看到朱厚照要追究鄭瑀的責任趕緊站起來解釋道。
“鄭萼，不要說了。下命令的是我和別人無關。”不待鄭萼說完，鄭瑀便製止了他。
“哦，還有隱情？你接著說。”朱厚照猜測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是，殿下。”接著鄭萼便把齊輝如何為一己之私，接到求援信後卻見死不救，還有韃子騎兵把城外的百姓都逼到城內導致糧草不足而不得不初成決戰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
而在一旁的衛勇也證實了齊輝確實見死不救。
“真是豈有此理，膽大妄為，這個齊輝該殺。”聽了鄭萼的話，朱厚照憤怒的摔掉了手中的杯子。朱厚照生平最厭惡的就是那種為了一己私利而至國家利益與不顧的人。想不到這個齊輝為了置對手於死地竟然至大同數十萬軍民之性命不顧。這種人該殺。
“傳我命令，令山西總兵齊輝即可前來見我。”
“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接到命令後傳令兵便即可出去傳達命令。
“想不到太子殿下已經到了大同了。”太原總兵府，看著手中傳令兵送過來的軍令，齊輝朝身邊的幾個手下說道。
“這麽快？”聽了齊輝的話，幾名手下具是一驚。
“大人，太子殿下的軍令上說的什麽？”
“讓我即刻前往大同，不得延誤。”齊輝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