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登城
不過巨大的傷亡還是沒能夠阻擋住瓦剌大軍的衝鋒，在前麵騎兵倒在血泊之中之後，後麵的騎兵迅速的代替了他們，衝在了第一線。
“大家加快速度，漢人的火炮發射緩慢，隻要在衝到了城牆之下他們的火炮就沒用了。”城牆之上火炮第一次齊射之後，這種聲音開始不斷的從瓦剌軍中每一個的將領口中響起。這樣的話在戰場之上大多數時候都是有效的，之後騎兵的速度果然提升了不少。
“快點填炮彈。”看到第一次齊射沒有能夠阻止了瓦剌騎兵的衝鋒，黃瑞華立馬催促那些在火炮後麵負責填充炮彈的士兵。
而在城牆之上，每一門火炮的後麵數個士兵正在緊張的操作者，三個士兵合力調整者火炮的角度以將火炮射擊的範圍縮小，後麵一個士兵已經拿著炮彈做好了準備，負責點燃引線的士兵手中的火把自從點燃之後就不曾熄滅。
“準備好，放……”
“轟……”又是一聲震天的巨響，“神威大將軍”再次發力，而之後就是緊接著的十聲火炮聲響。
“轟……”“轟……”“轟……”
第二次的齊射再次在下麵掀起了連成一條線的火光，衝在前麵的騎兵再次絕大多數被火炮巨大的威力所炸飛。
不過就像巴圖蒙克要求那些將領們所說的一樣，火炮始終發射緩慢。而瓦剌騎兵距離城牆的距離確實有限的。
這個時候將軍隊分成一波一波的進攻和直接幾乎全軍壓上的區別便慢慢的凸顯了出來。在戰場之上很多時候將一支軍隊分成好幾部分。等戰事開始的時候將這些分成好幾部分的軍隊一波一波的壓上是一種常見的、非常有效的策略，因為混亂的戰場之上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的掌握整個戰場之上的消息，特別是那些直接參戰的士兵更是隻能注意到身邊的人物以及大軍的軍旗而已。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一波一波壓上的大軍很容易便會讓對方的士兵錯誤的認為自己的敵人正在不斷的增加，這種錯誤的觀點在消息閉塞的普通士兵心中經常形成，並且往往也很容易造成大軍的崩潰。
阿喇哈青森自從記事以來還是第一次離開草原來到平原的大明，以前在草原之中打仗的時候這種一波一波壓上的方式對於草原之中的戰事非常的管用，這也是阿喇哈青森喜歡使用的一種策略。
數十年養成的這種慣性讓第一次和大明交戰的阿喇哈青森將自己固有的戰術思想帶到了大明的土地之上。
不過可惜的是向來行之有效的方法在這一回卻完全失效了，一波一波的進攻確實是讓居庸關之上的明軍不知道蒙古的軍隊倒地有多少，但同樣的這個時候這種弊端對於蒙古軍隊來說危害更大。
由於火炮的大規模使用讓每一波衝到城牆附近的蒙古士兵都會遭受巨大的打擊，十五萬的軍隊分開來算。每一波的人數並不是看起來猶如漫山遍野那樣多。所以每一波進攻上來的士兵都會遭到數量眾多火炮的進攻，每一次火炮造成的傷亡其實都差不多，但是在每一波進攻的士兵當中拿下倒在地上為數不多的士兵卻顯得那麽突兀，這樣一次次的循環對於進攻的士兵來說更像是一個夢魘。
索性阿喇哈青森在連續兩天的進攻之後已經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巨大的傷亡讓阿喇哈青森知道從來沒有和南麵的明軍交戰過的他對於攻城這種殘酷的戰爭沒有一點的經驗。
於是，在極度懊惱之中，阿喇哈青森終於找來了巴圖蒙克。
這一點阿喇哈青森做的是對了，真正的戰場之上從來都不會留給一個主將成熟與增長經驗的時間，因為這往往的代價就是巨大的傷亡以及最後的失敗，如果阿喇哈青森是一個極其自負與自尊的人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在失敗的時候去求助於巴圖蒙克的，那最後帶給瓦剌軍隊的將是更加殘酷的死亡。
相對於阿喇哈青森來說，巴圖蒙克無疑就是一個對於應付明軍以及工程有著豐富經驗的人了，在他數十年的人生之中有一半是在和草原之上其他部落交戰。而另一半就是在和大明交戰，如何對付居庸關上麵的明軍，巴圖蒙克有著自己的經驗。
大軍壓上，這是豪邁的巴圖蒙克最喜歡的一種戰術，也是他在和明軍作戰的時候經常使用的一種方法。
現在十三萬人遵照著巴圖蒙克的安排全部衝向了居庸關那高達的城牆，城牆之上的火炮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斷發射，甚至於由於此次進攻人數的增多導致城牆之下蒙古軍隊的密度也高了起來，而每一次火炮的齊射造成的傷亡也更多了。
但是這不是數百門的火炮一起齊射，這隻是十一門的火炮的齊射，雖然密度的增加讓每一次齊射製造的傷亡也多了起來。不過那些傷亡放在一個十三萬人的巨大群體數字之中，確實那麽的不起眼。一百個人裏麵突然消失一個人，根本就無法引起眾人的注意，而十三萬人裏麵突然倒下去數百上千人也並不能讓他們畏懼不前。
“殺……”格日勒圖和阿爾斯瓦一如既往的勇猛，騰空的火焰不斷在他們的身邊出現。但是卻絲毫沒能夠讓他們感到害怕。
終於，在經曆了一連三次進行了齊射之後。第一批的瓦剌騎兵終於靠近了城牆。
“射箭，快，射箭。”火炮的局限在這一刻也慢慢的被凸顯了出來，它可以依靠著巨大的衝擊力和常常的炮管射擊到很遠的地方，但是對於就在自己腳下的敵人卻往往無能為了，不管火炮的炮管怎麽調整，直接站在了城牆之下的蒙古軍隊始終不可能出現在火炮的射擊範圍之內，火炮對於靠近的蒙古軍隊無效之後，黃瑞華將喜歡寄托在了城牆之上的弓箭手身上。
鐵血軍都是使用的熱火器，弓箭這種東西已經上百年沒有出現在他們的手中了，這個時候主力開始從鐵血軍變成了居庸關裏麵的衛所軍手上。
作為守備將軍的尤大勇正是這群衛所兵的直接統領，在得到黃瑞華的命令之後，尤大勇壓迅速的將一把黝黑的鐵弓拿到了跟前，雙手搭在弓箭之上，一個呼吸之間，弓箭已經被拉滿了，“嗖……”一支血紅的箭矢迅速的從尤大勇手中飛離，下麵的蒙古人正是它的目標。
尤大勇的眼力和射箭水平都很好，第一箭在飛射了兩個呼吸之後，正好射中蒙古軍中一個拉著雲梯的士兵，“噗”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從這個騎兵口中噴出，之後隻見他向後麵一栽便倒在了雲梯之上。
而隨著尤大勇射出了第一箭，城牆之上的其他射手紛紛拉開了弓箭，帶著他們怒火的箭矢遍布漫天的射向下麵的蒙古人。
“嗖”“嗖”“嗖……”一波的箭雨讓無數的蒙古人倒在了衝鋒的路上，這個時候雙方的距離已經很靠見了，明軍能夠在城牆之上射中蒙古人，同樣的城牆之上的明軍也已經到了蒙古人的射擊範圍之內了。
“射箭……”經曆了第一波的箭雨之後，下麵的蒙古人也紛紛的拿起弓箭，朝著上麵的明軍射出了箭矢。
一輪對射，雙方各有死傷，不過總的來說處在下麵的蒙古人死傷要更加慘重一點。
“下馬，登城……”軍令之下，經過漫長的衝鋒，無數的蒙古騎兵已經到了城牆根下了，這個時候隻見他們迅速從馬匹之上跳了下來，而後站在兩邊，中間的便是負責運輸攻城器械的士兵衝了上來。
後麵那些雲梯被綁在了戰馬之上，每八個人便負責運輸一個雲梯，八匹戰馬拉著沉重的雲梯穿過了死亡防線之後已經氣喘籲籲，戰馬往往比士兵更累，也更容易受傷。
“砰”七八個巨大的雲梯很快便依靠著城牆支立了起來，沉重的雲梯和城牆撞擊的時候產生的巨響遠遠的便聽得清清楚楚。
看到雲梯被立起來了之後，那些蒙古士兵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將弓箭放在了後麵，然後拿出了馬刀，在兩三個同伴護送之下開始攀登者雲梯往上麵爬。而在雲梯的旁邊，同樣有無數的士兵舉著弓箭在往上麵射箭，有些蒙古士兵還好運的分到了一個擋箭的圓形盾牌。
而在城牆之上，除了有人仍舊不停的射箭之外，在邊上還有不少的士兵將準備好石塊，滾木乃至滾燙的火油朝著那些瞪著雲梯的士兵扔啦下去。
“啊……”慘叫之聲迅速響起，一鍋滾燙的火油順著雲梯慢慢的流了下來，在雲梯之上好幾個正在奮力攀爬的蒙古士兵遭到火油的襲擊之後來不及顧及其他的迅速用雙手捂住被火油燒的疼痛的臉部，然後沒有雙手的抓緊，整個人直接跌落在了地上。
火油，滾木、石塊，每一樣東西都是那樣的平常，但是從高牆之上被扔下來的他們每一樣都是那樣的致命，下麵的士兵看到之後慌忙的躲避，但總是有人躲避不及而被襲擊。
蒙古人的進攻還在繼續，他們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傷亡而停下來，上麵的明軍也同樣不停的反擊，不過兵力上的劣勢讓明軍的防守開始捉襟見肘了起來，沒過多久在距離城牆還剩不到一米的地方已經出現了蒙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