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邊緣的袁啟文
現在擺在蒙古人麵前最主要的兩個問題就是後麵可能出現的持續不斷的騷擾以及城牆之上多出來的十萬大軍，不過雖然這種變化增加了打敗明軍的難度，但是在巴圖蒙克看來這不過是延緩了大明的死亡時間而已。
說道這裏，巴圖蒙克停下來等所有人都看過來了之後才再次開口，“本汗已經讓探子打聽清楚了，北麵的明軍騎兵是咱們的老朋友了。”
然後他看向自己的手下說道，“袁啟文你們還記得吧？當年無定河邊一戰他可是讓本汗對他記憶猶新。”
下麵的那群韃靼將領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袁啟文也是老朋友了，當聽到無定河邊一戰的時候，一下子便引爆了這十幾個韃靼將領憤怒的情緒了，話說上一次巴圖蒙克南下韃靼戰敗的多次戰役之中最讓他們感到憋屈的就是無定河邊的那一戰了，即便其他時候的大戰死傷了十幾萬人，但最起碼他們知道實力不如人，輸的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唯獨無定河邊的那一戰卻讓這些韃靼人一直心裏不服，當時明軍沒有付出一個傷亡就讓胡木烈率領的一萬五千的韃靼精銳騎兵全軍覆沒，在他們看來取巧了的明軍獲勝算是他們的一個屈辱。
無定河邊的一站是袁啟文名聞天下的一戰，也是他從此風生水起的一戰，不過對於韃靼人來說，從那個時候他們的心目之中就多了一個必須打敗的敵人了，那就是袁啟文。
所以現在突然知道昨天在他們後麵偷襲他們的明軍將領就是當年讓他們付出了巨大傷亡的袁啟文之後，新帳舊賬一起算，頓時超過一半的韃靼將領站出來嚷嚷著要親自率軍殺了袁啟文。
說實話，袁啟文在朱厚照的心中能力還是很強的，但是在這群韃靼人眼中袁啟文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在他們看來袁啟文第一次打敗他們完全是取巧，而這一次也完全是仗著偷襲。漢人講究兵者詭道也，打仗隻要能夠獲得勝利，使用什麽方法都可以，但是韃靼人卻認為隻有正麵打敗對方才是實力的體現，所以除非韃靼人之中出現曠世之才，大多數時候他們在戰略和戰術上往往都被漢人所壓製。
看到這麽多將領站出來嚷嚷著要除去袁啟文報仇，巴圖蒙克知道他們肯定是看不起袁啟文了，要不然也不會有一些低級的將領就幹站出來喊著不將袁啟文放在眼裏的話了。曠世之才巴圖蒙克算一個，他比別人想的更多，腦子也更加聰明，他可不會因為袁啟文沒有正麵打敗過自己就不講袁啟文放在眼裏，隻要勝了就是勝了，沒有那麽多的理由可以辯解，雖然不會因此將袁啟文放在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地位，但是卻也不認為隨便一個人出來就可以打敗袁啟文的。
“哈哈，”不過巴圖蒙克不能打擊手下的積極性不是，特別是在剛剛遭遇了失敗的今天，“很好，你們心裏無所畏懼就是最好的，袁啟文不算什麽，不過他手中畢竟有著十幾萬大明最精銳的士兵，有了那些士兵就是一個庸才也能夠有一番作為了，所以應付袁啟文的事情，巴雅爾，就交給你了。”
巴雅爾是巴圖蒙克手下除了左右大將之外的六大將領之一，也算是巴圖蒙克手下最高級別的將領之一了，能夠做到這一步，能力自然毋庸置疑。
坐在巴圖蒙克下麵第三個位置的巴雅爾並不在站出來朝著要去找袁啟文報仇的行列之內，這也是巴圖蒙克敢把這個任務交給巴雅爾的一個重要願意，巴雅爾不但能力出眾，並且也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冷靜與謹慎。
看到巴圖蒙克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向了自己，巴雅爾卻仍舊和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一樣，鎮定的放下酒杯然後站起來朝巴圖蒙克下軍令狀說道：“大汗，巴雅爾不能向大汗保證一定殲滅袁啟文，但巴雅爾可以立下軍令狀不讓袁啟文騷擾大軍的正常進攻。”
“好，”巴圖蒙克並沒有因為此而生氣，相反這正是他看重巴雅爾的原因之一，什麽時候都是那麽的謹慎，雖然不一定會成功，但一定不會失敗，“現在攻克京城才是當務之急，至於那個袁啟文隻要他不來找麻煩就行了，等進了京城之後有的是時間收拾他。”
商量好了解決袁啟文的事情了，城牆之上那突然出現的十萬明軍確是一個更加麻煩的事情，
“城牆之上多了十萬預備隊，不過其實就是那些平民，什麽預備隊就是說出來嚇唬人的。”
戰略上要蔑視敵人，巴圖蒙克什麽時候都不會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表現出來，雖然他知道這十萬人可能是一個**煩，但是到了他的嘴上這十萬人卻成了土雞瓦狗一般，“就是明軍最精銳的部隊我也也殺了他們快十萬人了，現在換上來十萬從來沒有拿過兵器的平民，不用十天就是耗也能耗光了他們。”
“而且說不定也用不了十天了。”說道這裏巴圖蒙克什麽一笑，“京城裏麵已經傳回來了消息了，說裏麵已經亂成一團了，那些平民出不去現在都在拚命的往內城裏麵擠，還有之前那些平民上來之前京城裏麵已經發生了多次騷亂了，如果不是那個朱厚照下令彈壓所不定現在京城早就失控了。”
“所以，攻克京城其實比你們想想的容易的多了，”巴圖蒙克端起一杯酒仰頭喝完，“裏麵不管是明軍還是平民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隻要我們給他們加一把火等到城牆之上守軍的傷亡再次超過五萬，明軍必然崩潰。”
巴圖蒙克好像對京城裏麵的情況一清二楚一樣，滔滔不絕的將京城裏麵的困境給一一說出來，一開始還沒有什麽，但是說得多了停在那些將領的眼裏就好像京城已經搖搖欲墜了，隻等著他們最後一擊徹底將之推到了，慢慢的今天被消耗的士氣也恢複了過來。
這讓在巴圖蒙克旁邊的阿喇哈青森看的目瞪口呆，心裏不停的感慨這就是自己和巴圖蒙克的差距了，不過巴圖蒙克越是出色，此時卻越會讓阿喇哈青森感到嫉妒以及忌憚，人都是現實的，偉大的品格並不是說出現就能夠出現的。
白羊口，此時袁啟文的大軍便駐紮在這裏，袁啟文臨時的總督府在白羊口北麵的鎮邊，不過從那裏突襲京城外麵的蒙古大軍太麻煩了，所以袁啟文便單獨將騎兵拉了出來駐紮在了白羊口之中。
晚上白羊口裏麵異常的熱鬧，今天打了勝仗的幾萬騎兵們到了現在還處在興奮之中，不過袁啟文卻高興不起來，今天固然打了一個勝仗，但是京城的危機一日不解除，袁啟文擔憂的心就一日放不下來。
這就是普通士兵和高級將領們的區別，那些普通的士兵隻需要考慮去打勝仗就行了 ，但是高級的將領卻需要不停的考慮一場勝負之外的其他因素，即便袁啟文在外麵殺了十萬蒙古大軍，但是如果京城被攻破的話，那他所做的一切就全都化為了烏有了。
他不知道朱厚照對於這場戰爭的一切安排，也不知道朱厚照所準備的後手，不過他也能夠感覺出來在這場戰爭之中自己竟然成了一個邊緣的人物，雖然能夠對戰爭的走向有一點影響，但是最終的結果他卻沒有一絲影響的能力。
發現這一點的袁啟文心裏很不好受，身為天策總督，他袁啟文不但要報答朱厚照的提拔之恩，同時他也要對得起自己心中的那份報國的赤誠，簡而言之他十分想要去扭轉此時對大明不利的戰爭局麵，甚至如果有可能的話將蒙古人徹底打敗。
今天一開始戰事很順利，沒有準備的蒙古人麵對突然出現的明軍騎兵根本就無所適從，不過後來巴圖蒙了迅速的調整卻讓袁啟文知道接下來的戰事可能沒有這麽順利了。
而果然，在第二天袁啟文仍舊按照之前一天的樣子一大早就命令所有騎兵集結，然後將大軍帶到距離蒙古人十裏外的地方，他沒有直接發動進攻，而是一直在尋找蒙古人露出來的破綻，不過巴雅爾畢竟不是善善之輩，心思周密的他將蒙古大軍後麵的防線安排的嚴嚴密密的，雖然沒有用多少軍隊，但是卻一直盯著袁啟文的一舉一動，每當袁啟文有任何改變的時候巴雅爾便會迅速調整應對。
一天下來，全都變成了袁啟文和巴雅爾兩個人在那裏鬥智鬥勇，戰事卻沒有絲毫展開，巴雅爾沒有主動進攻明軍的**，而袁啟文在耗費了大半天的時間之後也沒有找到一絲的戰機，最後悻悻而歸。
袁啟文進展不順利，卻讓巴圖蒙克可以安然的部署對京城的進攻，巴圖蒙克有開始和明軍玩起了消耗戰了，進攻並不是特別的猛烈，但是確是一波連著一波的進攻，絲毫沒有停歇的戰鬥對明軍造成了巨大的麻煩，直接表現的便是將士們的勞累以及巨大的遠超過預期的傷亡。
戰事好像又開始往有利於蒙古人的方向發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