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行軍路線的重要
巴圖蒙克和阿喇哈青森兩人都是一陣的沉默，如此之大的傷亡對於兩人來說代價有點大了，現在看來完全就是賠本的買賣了。
“現在的情況也是當初沒有預料到的，”巴圖蒙克率先從沉默之中走出來，“奴兒幹那個地方一直被我們和大明所忽略，誰能想得到一直偏安一隅的他們聯合起來竟然有這麽大的實力。不過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有用了，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就是要保住手中剩餘的這幾十萬大軍了，這才是咱們在草原繼續立足的根本。”
“我們瓦剌是毀了，這幾十萬大軍是瓦剌僅有的人了，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他們安全的帶回瓦剌。”阿喇哈青森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透漏著極度的悲傷。
不過，在回去之前，巴圖蒙克絕對還是有一些事情在這裏徹底挑明了不叫好，免得以後因為此而讓大號的局麵再次毀於一旦了。
“阿喇哈青森，我覺得我們倆應該好好的談談了。”巴圖蒙克語氣非常的嚴肅，他知道接下來兩人商談的東西將在很大程度之上決定了兩個部落的生死存亡。
“談談？有什麽談的？”阿喇哈青森沒能聽明白巴圖蒙克的話，兩人平時交流的也不少了，現在他也不認為有什麽東西值得如此嚴肅的商討的啊。
“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很深嗎？”巴圖蒙克語出驚人，他這是要徹底的把最根本的問題擺出來了。成功了，從今往後瓦剌和韃靼兩個部落將徹底的猶如一個整體，而一旦失敗了則兩個部落的隔閡與矛盾將立刻加深。
“你先不要急著說，”巴圖蒙克製止了阿喇哈青森，然後自顧自的說道，“你我都知道我的韃靼部落和你的瓦剌部落之間的矛盾非常之深，可以說就是生死之仇了，先不說我們之前兩個部落已經打了一百多年的戰爭了，就是幾天之前的事情我相信你在心裏仍舊在怨恨著我。”
“但是，”巴圖蒙克舉起雙手放在眼前。“但是，阿喇哈青森你要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猶如走在懸崖峭壁之上，稍有失誤便會全軍覆沒了。”
“這個時候我們最需要的是什麽？”巴圖蒙克伸出一個拳頭，“不是數量眾多的大軍，而是緊握拳頭形成一個整體，一個巴掌永遠比不上一個拳頭來的威力更大，現在，讓我們兩個拋下部落之間的成恨。拋下個人之間的仇恨，為了兩個部落的生存。為了整個蒙古的生存，團結起來，團結起來。”
“好，”當巴圖蒙克說完之後阿喇哈青森同樣身處一隻手和巴圖蒙克握在了一起，“你說得對，此時此刻，我們是到了必須要拋下仇恨與矛盾才能夠生存的時刻了，我願意，我阿喇哈青森代表瓦剌願意和你巴圖蒙克代表的韃靼團結起來打敗大明。”
“哈哈哈。好，好，哈哈哈。”此時此刻，兩個相互承諾的男人僅僅的擁抱在了一起，巴圖蒙克和阿喇哈青森都不傻，他們十分清楚此時此刻瓦剌和韃靼大軍所麵臨的危險，前有四十多萬奴兒幹聯軍。後麵的明軍估計也不會少了，在不遠的未來兩軍交戰的時候他們必然會在每一個方麵都處在劣勢之中，特別是之前兵力的優勢將變成劣勢，高昂的士氣已經消失。傷病拖累，武器殘缺。
想要生存，就必須要團結。
朱厚照不知道發生在巴圖蒙克和阿喇哈青森身上的事情，此時的他終於在經過了一天的趕路之後到達了草原之上，阿剌忽馬奇，以前韃靼境內，現在被朱厚照所放棄的草原之地。
“京畿、陝西幾個地方的援軍到哪裏了？”到了阿剌忽馬奇之後，朱厚照可以的放慢了速度以拉開和蒙古人的距離，草原之上地勢平坦，對騎兵的遠距離突襲更加的有力，所以為了保證大軍的安全，朱厚照不得不讓雙方之間大軍的距離更大一點，不過同樣的為了避免被對方所甩掉，朱厚照也增加了三倍探子的數量。
朱厚照不知道現在巴圖蒙克知不知道在後麵一直追著他的明軍是自己親自率領的，不過朱厚照相信如果巴圖蒙克知道的話他一定會率領大軍突然反向突擊前來擊敗自己的。
在數量上來說，現在自己親自指揮的大軍數量還是遠遠少於巴圖蒙克他們，而且朱厚照存在對於明軍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朱厚照相信如果他是巴圖蒙克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為了擺脫目前的困境一定會調轉大軍回來反擊一下的。前幾天禁軍和蒙古大軍的接觸好比較少，所以估計巴圖蒙克還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個時候朱厚照還挺放心的，不過瓦房溝一戰之後，朱厚照估計自己的身份應該是瞞不住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再冒險了，還是減慢一點速度，拉開一下距離，然後等待一下其他省份的軍隊加強了安全再說。
“啟稟皇上，陝西、山西和甘肅等地的大軍還在路上，還需要等上幾日才能夠到達，不過京畿大軍已經集結完畢，昨日宣府總兵傳來消息說不日便可以前來與皇上匯合，到時候大軍的人數將達到三十萬。”
聽說京畿的援軍快到了，朱厚照心裏放鬆了不少，“派出傳令兵稟報其他幾路兵馬讓他們加快速度，決戰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打開了，要是他們來晚了耽誤了戰事就晚了。”
“還有，鄭萼派人聯係了沒有？”相比之下其鄭萼那裏比他幾個省份的援軍更加的重要。
“啟稟皇上，臣已經派出探子前去聯絡鄭總兵了，不過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蒙古大軍當中，此時大部分的將領們正在為大軍接下來前進的路線而苦惱，到達草原之前還好說，反正隻要出了大明地界直接往北就行。但是到了草原之後情況就有點麻煩了，雖然這裏已經是他們蒙古人的地盤了，更是他們的主場了，不過巴圖蒙克他們卻不得不更加的謹慎小心，就連一個行軍的路線都得拿出來不斷的討論才行。
等所有的人都吵得差不多了，巴圖蒙克綜合了剛才其他人所說的意見，總結了一下說道，“草原那麽大，我們想要到達瓦剌和韃靼隨便從哪裏走都可以。不過我們現在最關鍵的並不是走哪裏而是如何確定奴兒幹那些大軍的方位？”
“現在大軍損失慘重、士氣低落，如果這個時候和他們交戰不說勝負如何，不管哪一種結果都不是我們可以承受的起的，所以北上必須要避免和他們相逢。”
“不過大汗，草原雖然看起來那麽大，不過他們畢竟數量眾多，而且也都是騎兵，一旦被他們知曉了一點蹤跡他們就能夠很快的追趕上來。”這個時候一個將領朝巴圖蒙克問道。
“是啊，”巴圖蒙克語氣頗為無奈，“大草原那麽大，但是現在卻幾乎沒有我們的路了。”
這是擺在蒙古人麵前的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草原很大，看起來可以走的路很多，但是其實上幾乎沒有可以讓他們選擇的路程。因為奴兒幹聯軍的軍隊數量太多了，他們雖然不可能在整個草原之上布置一個防線，但是隻要在關鍵的地方駐紮上一支大軍然後派出大量的探子便幾乎可以攔住他們的去路了。
現在想要北上的蒙古大軍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十萬人，想要隱藏沒有那麽容易。
“現在隻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大軍先到捷勝崗，等路上確定了奴兒幹聯軍的方位再說。”
最後，巴圖蒙克補充說道，“同時把所有的探子都派出去，要趕緊找到奴兒幹聯軍的方位，還有密切關注後麵明軍的動向。”
說道後麵的明軍，巴圖蒙克也不得不說道，“他們的主將很狡猾也很謹慎啊。”
“你說那個明軍的主將會是誰呢？”阿喇哈青森朝巴圖蒙克問道，這裏麵隻有巴圖蒙克是對大明的情況特別是大明軍隊將領的情況最了解的一個。
巴圖蒙克沉思了一會說道，“明軍當中能夠被本汗看得上的將領也就是那麽幾個，不過他們現在大都在各自的防區之內不得動彈，在京城當中除了那個小將袁啟文之外也就那麽幾個人讓本汗忌憚了。”
“劉健和劉大夏這兩個人和本汗交戰了幾十年了，在他們兩個人的手上本汗也沒有討到多少好，不過這兩個人雖然能力出眾，但都已經老了，在京城裏麵指揮一下大軍還行，要讓他們率領大軍來到草原上和咱們決戰那時絕不可能的。”
“排出了這兩個人那在京城之中還能夠讓本汗忌憚的就隻有一個了……”
“誰？”旁邊幾人立馬問道。
“大明皇帝朱厚照……”巴圖蒙克的話頓時驚詫了眾人。
“什麽？”
“他是皇帝怎麽可能親征呢？難道他們不怕像當年一樣嗎？”在英宗之後到現在的五十多年之間，大明確實是沒有一個皇帝親征過，即便上一次的朱厚照也是以太子的身份親征的，所以現在巴圖蒙克說那個明軍的主將很有可能是朱厚照之後，不但是瓦剌的將領們，就連上一次南下的韃靼將領們也是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