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壕溝、拒馬，死戰不退
在兩人商量的時候，最北麵的阿瑰什也在密切的關注著整個戰場的舉動，由於他的軍隊戰鬥力實在是個渣，所以巴圖蒙克就沒有讓他參與今天晚上的行動，免得他到時候添倒忙了。不過通知倒是通知了阿瑰什一下。
因為自己帶來軍隊出人意料的戰鬥力，此時的阿瑰什已經除了考慮蒙古人還能不能獲勝之外考慮的更多的就是自己最後能不能保全手上的兵力了。他雖然很自大，但是常識還是有的，今天明軍再次增多的援軍讓他越來越不看好巴圖蒙克他們的未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了，如果巴圖蒙克戰敗了，很顯然他自己最後也很難幸免，在如此交戰之中自己剩下的那四萬大軍根本就禁不起打擊估計就潰散了。
這些軍隊是他的根本，沒了這些軍隊他就無法在失必爾汗國內部立足，那些暗地之中反對自己的人和那些戰死的士兵的親屬會把他殺了的。
而且即便巴圖蒙克他們僥幸獲勝了，他也得想一下自己是否還會獲得當初巴圖蒙克承諾的那一切。沒有實力他如何讓巴圖蒙克履行諾言。
與其說他對巴圖蒙克他們不看好，倒不如說他對自己不看好了。
而且與此同時，巴圖蒙克當初讓他難堪的事情他現在還記憶猶新，阿瑰什本來就是是一個自負的人，這種人遭受打擊了要麽接受現實，要麽就會瘋狂的報複，阿瑰什沒有能力報複巴圖蒙克，但是他卻可以離開這裏，這未嚐不是一種報複了。
況且是巴圖蒙克先向他隱瞞了明軍真實的兵力，要說不義那也是巴圖蒙克帶的頭。
是的，阿瑰什在思量著自己該不該撤軍了，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今天巴圖蒙克讓人告訴他襲擊明軍大營的事情之後，阿瑰什就下定決心今天就是最後決定的時候了。如果今天晚上巴圖蒙克和阿喇哈青森勝了，那他就再留下來，但是如果他們敗了，他阿瑰什裏麵就要撤軍。如果巴圖蒙克他們敗了，那麽繼續留在這裏無疑就是等死了。
天邊的月亮緩慢移動。漸漸的當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它已經升在了頭頂。將近夜半的晚上溫度不斷下降，明軍大營漸漸的已經安靜了下來，士兵們開始在慶祝了一個晚上緩解了大戰的緊張心情之後慢慢返回入睡，盛宴已經慢慢散去。朱厚照親自起身一一和將領們告別。
巴圖蒙克的雙眼一直盯著這裏，“就在此時。”當明軍大營重歸沉寂的時候，巴圖蒙克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慶祝了一個晚上的明軍將領們已經在極度疲憊之中睡去。
隨著巴圖蒙克一聲令下，已經忍著寒冷以及困意等了半個晚上的蒙古士兵迅速打起精神。士兵們開始檢查身上的鎧甲以及兵器，然後騎上馬匹，腳踢之上被綁了粗布的馬匹緩慢前行發出的聲音很小。
巴圖蒙克身居中軍，兩邊的側翼已經在他的命令之下遠遠散開出現在了明軍大營兩邊的不遠處，中軍也已經慢慢靠近了明軍前大營，近了，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在沿途遇上的明軍探子，巴圖蒙克帶著大軍出現在了兩裏地之外，月亮的光線不是太亮。黑夜之中如此近的距離並不足以讓明軍發現來襲的敵人。
巴圖蒙克身邊的所有士兵全都屏氣凝神，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手上的兵器被他們握來握去，之前的疲憊以及寒冷在極度緊張之下已經消失無蹤，甚至竟然有人額頭之上冒出了汗珠。這顯然不是熱的而是緊張的。
巴圖蒙克沉默無聲，一雙眼睛猶如鷹隼一樣盯著前方，終於，他動了。拿出身上的一隻利箭打上大弓，在利箭的前端箭頭之上並不是鋒利的箭鏃而是一團易燃的錦布。在他的身邊一人迅速走上前去拿出火種點燃了錦布。
開弓，射箭，巴圖蒙克右手一鬆，利箭射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立起來綁滿了幹木擦上了火油的柱子。
“轟……”火油遇上射來的火星頓時猶如炸藥爆炸一樣衝天的火光轟然而起，火苗迅速攀升，一個呼吸之間便已經生氣仗高。
明軍之中負責巡邏已經警訊的士兵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這裏不尋常出現的衝天火光，還沒等他們來得及發出警報的時候，在明軍大營前方以及兩側早已經準備好的蒙古士兵看到這衝天的火光之後立馬發起了凶猛的進攻。
火光是一個信號，火光起，勇往直前。
“衝……”除了巴圖蒙克的親兵護衛者巴圖蒙克站在原地沒動之外，中軍其餘的士兵已經在巴圖蒙克的一聲令下飛快的衝向明軍。
“殺啊……”前麵第一處負責警戒的明軍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便已經被衝了過去，四處的戰馬讓他們幾乎無可逃身。
朱厚照安排的層層警戒終於還是發揮了作用了，在第一層警戒的士兵被衝破了之後，後麵的第二層負責警戒的士兵便不但已經發出了警報，而且也已經開始做戰鬥的準備了。
他們身下沒有戰馬，隻能用弓箭和大刀來進行防禦，數百民明軍士兵看著漫天而來的敵軍，心裏充滿了緊張，但是他們卻不能後退，這種情景已經在平時演練了無數次了，這一次自隻不過是一次實戰而已，他們身後有更多的同伴，所以身負重任，所以他們不能後退。隻有，戰，甚至是，死。
“放……”他們人數雖少，但是戰意十足。
數百隻射出去的弓箭對於數量眾多的蒙古騎兵來說根本就產生不了任何的威脅，數百個明軍士兵也知道，所以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在蒙古騎兵出現在距離他們隻有十幾米的時候，他們數百人迅速跳過上前兩步跳入了一個被掩上一層薄土的壕溝。
蒙古的騎兵一往無前，幾百個明軍根本就不再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在黑夜之中，壕溝很隱蔽，不仔細看的話在騎兵在告訴的奔跑之中根本就看不清楚。
“啊……”壕溝很長，幾百個明軍隻不過占據了其中很小的一段，快速衝來的蒙古騎兵有些在恰好的馬匹踏步之下剛好越過壕溝，但是更多的馬匹卻更好一隻腳踏進了壕溝之中。
頓時，馬失前蹄，無數個騎兵在馬匹跌倒之中從半空之中衰落而下。騎兵在衝鋒的時候對於地下的人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都是一視同仁的，他們根本就無法躲避馬蹄之下的同伴，有成功躲過這個壕溝的騎兵洶湧而過，那些跌落在地上的蒙古騎兵已然被踩踏致死。
不過那些成功踏過壕溝的騎兵的厄運也並沒有終結，因為就在那些騎兵飛躍而過壕溝的時候，他們依然踏上了另外一個死路。
就在壕溝南麵的不遠處，並排排列了三排拒馬已經開始顯現了威力，很多逃過了壕溝一劫的騎兵卻剛好連人帶馬落在了拒馬之上，拒馬頂端尖尖的利刃毫不猶豫的便刺進了馬腹之中，甚至就連無數的騎兵也連累的被刺穿了身體。
頓時蒙古前鋒一陣混亂，有了衝在最前麵同伴的中招，後麵的蒙古騎兵已經知道了前麵的陷阱，所以學的老實了許多，在快速來到壕溝前麵的時候，他們依然減緩了速度，計算了壕溝的寬度他們後退幾步，一甩馬鞭，戰馬嘶鳴之中快速騎兵，在距離壕溝一尺遠的地方，戰馬躍然而起。
騰飛半空的戰馬以及上麵穩坐如山的騎兵無不顯示著這是一支精良的騎兵，在他們的麵前這個壕溝似乎如同平地一般。
但是，就在他們即將落在對岸地上的時候，突然一直埋伏在壕溝之中的數百明軍動了，他們高高的舉起受傷的馬刀用力站起身來朝著在自己頭頂的馬腹刺了過去。
“刺啦”，馬刀入肉的生意，熱騰騰的鮮血頓時飄然灑落這些明軍一臉，半空之中的戰馬在刺痛之下發出嘶鳴的慘叫，它們的痛苦並沒有就此結束，刺入腹中的馬刀在戰馬繼續飛騰的過程之中不斷向戰馬的後麵滑動，頓時整個馬肚全都在一瞬之間刨開，無數的腸子、肝髒以及熱乎乎的粘液灑落整個壕溝，第一次見到如此情況的明軍士兵頓時嘔吐不止。
“砰……”瞬間，近百匹馬匹跌落地上，在落入地上的一瞬間它們已經失去了最後一口氣了。
“不好，前麵有埋伏……”蒙古騎兵頓時嘩然。
明軍的這一番動作雖然殺死了對方的近百騎兵，但是也讓這些明軍暴漏了自己的位置，他們知道今天自己難免一死，索性也豁了出去。
在戰馬落地之後，他們迅速衝出壕溝，手持馬刀的快速奔向前方幾米遠的蒙古騎兵，“倒……”這是明軍的命令，就在他們要靠近蒙古騎兵的時候，幾百人已然整齊劃一的伏腰滾落在地上。
“砍……”動作整齊劃一，幾百名明軍一同砍向了出現在眼前的馬腿。
臥地砍馬腿這是一般步兵對付騎兵最有效的方法。
騎兵之所以被稱為騎兵就是因為他們有著戰馬之力，一旦沒了戰馬那些騎兵就會瞬間變成沒毛的鳳凰一般，特別是對於蒙古騎兵來說，他們隻會馬戰，步戰在明軍麵前根本就是一個渣，沒有了戰馬的蒙古軍隊有時候甚至還不如一幫流民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