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失吻
“你為什麽不回答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你剛才船上吻我是怎麽回事。”
“我沒有別的辦法，當時沒時間容我解釋。”
“這麽說，你是在利用我了？”學妹眼裏含著的淚終究擋不住落了下來。
“就算是吧。”亞爍無奈的看看她，他覺得與其強詞奪理，不如說真話得好。
正在這時，蘑菇頭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哎呀你怎麽在這兒，也不管我一個人就出來了，害得我好找。”她說話時發現這一男一女似乎像是吵了架，女人臉上還掛著淚珠，一時也不知所措。
亞爍看學妹同伴過來了，說：“我要趕火車，咱們後會有期。”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學妹深情的望著亞爍的背影，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流個不停。蘑菇頭看看亞爍絕情的離去，問：“小雅，怎麽回事啊？”小雅沒回答蘑菇頭的問題，站在原地哭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她氣憤的說：“走，我們也去坐火車。”說完就憤憤的走了過去……
亞爍和凱子趕到火車站時才2：00，離4：00開往東北的火車還有一段時間，倆人在站前找了個小吃店，要了兩碗餛飩和兩個火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正吃著香時“啪。”得一聲桌子上放了一個隨手拎的包裹，亞爍抬頭一看，是學妹小雅。小雅和蘑菇頭毫無顧忌的坐在了亞爍這張桌子上，正好四角桌坐滿了四個人。亞爍怔了一下，很快的恢複了平時，繼續埋頭吃飯。店家給小雅和蘑菇頭端來兩碗餛飩，倆女生看樣子也餓極了，顧不上說話，低頭吃飯。
亞爍和凱子先吃完了，朝凱子使了個眼色，就拿行李走了。倆人剪了票，進了月台的座位上等候。這時月台還沒有旁人，就他倆，凱子終於憋不住了，開了話匣子。
“她倆不會跟著咱去東北吧。”
“去東北又怎樣，偌大的一個東北，誰愛去都可以去。”
“你說你幹嘛不理她？”
“我理她又能怎樣，難道這一路跟她熱戀，下了火車就結婚？”
“這……，也別那麽快就結婚，但是親了她……又不理她，總覺得不好。”
“嗬嗬，早知道這樣讓你親她，我也不會惹得一身麻煩。”
“她跟你一個大學的？”
“是的，在北平時上大學，她小我一屆，有時一個專業選修的課都一樣，所以上課時經常碰到。”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你，你喜歡她嗎？”
“不喜歡。”
亞爍回答之迅速讓凱子吃了一驚，“不喜歡還親人家，真是難為你了，對了，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說你這小子，剛把你從監獄裏救出來才一天，就開始風花雪月了。”
凱子笑笑，繼續刨根問底：“到底有沒有？說吧，我給你保密。”
“呃……，也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亞爍說到這裏，一臉淘氣，在船上時的嚴肅和正經頓時煙消雲散，一下子又回到了從前的那個嬉皮笑臉的郝亞爍。
“看來……，是有嘍？”凱子故裝神秘，“快說說，到底是誰，有沒有她的照片。”
“哎呀怎麽會有照片呢，現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人家，反正她讓我很欣賞。”
“嗯……，有門！喜歡都是從欣賞開始。”凱子和亞爍哈哈大笑，說笑間，小雅和蘑菇頭也剪了票，進了月台，她們看見那倆人坐在一條長椅上，想都沒想自己坐在了亞爍的旁邊，蘑菇頭似乎跟她事先商量好了，見了凱子，二話不說拽著凱子胳膊把他拉到了不遠處的一張長椅上。
凱子被拽了過去，不忘回頭看看身後的亞爍，但似乎不想跟蘑菇頭計較，也好像覺得跟美女坐在一起沒啥不好，也就妥協了蘑菇頭。
亞爍看小雅坐了過來，剛才嬉皮笑臉的表情瞬間收了起來，又擺出一臉嚴肅和正經。
“你不要在我麵前裝嚴肅，我剛才明明看見你和那個男人嘻嘻哈哈的。”
“是的，正如你所見，我……喜歡男人。”
“你……你胡說。”
“那為什麽我看見你不開心，看見男人就開心？”
“我怎麽知道！”小雅氣呼呼的。
“我……真的喜歡男人。”
“那你剛才為什麽吻我不去吻他？”
“我實話告訴你，剛才有人要抓我，我那麽做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也謝謝你幫了我一個忙，算我欠你個人情。不過，這真的跟愛情沒有關係。”
“那為什麽警察要抓你？”
“我太英俊了。”
“你……你又胡說！”
“我不英俊嗎？既然我不英俊，你幹嘛還喜歡我？”
“我……我……，誰喜歡你了，臭美。”
“那不喜歡我，幹嘛還跟著我。”
“誰跟著你了，我也是坐火車的。”
“你去哪兒？”
“我回趟老家。”
“坐幾點的？。”
“2：40的。”
亞爍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別提多高興了，心想這下子可把這妹子給甩了。下意識的看看表，已經2：30，正在這時，遠處一輛火車呼嘯而來。
小雅似乎有點不舍的看看亞爍，“放完假我就回上海，你還回上海嗎？”
“可能吧。”
小雅迅速從包裏掏出一張紙一支筆，刷刷的在紙上寫了什麽，遞給亞爍：“這是我上海的地址，你回來後記得找我，就算你真的不喜歡我，做個朋友還是可以的吧。”
亞爍紳士一般的笑笑，接過紙，塞到了口袋裏，然後幫小雅拿起了行李：“走吧，我送你上火車。”
蘑菇頭跑過來，“快點吧，火車快開了。”亞爍一直把她送到火車口，小雅接過行李，還是戀戀不舍，“你一定記得回來找我，地址別丟了。”亞爍點點頭。“快走吧。”蘑菇頭一催再催，倆人這才上了火車。小雅找到了靠窗的座位，還沒等坐穩就拉開窗戶，朝著正要轉身離去的亞爍喊：“你一定要找我哦。”亞爍沒想到這女人這麽磨嘰，但還是很紳士的回頭擺手，火車開了，亞爍站在原地朝著小雅的窗戶擺手，小雅回頭看亞爍一直到看不見為止，這才依依不舍的扭過頭來。蘑菇頭在旁邊調侃：“火車開動的時候他有沒有跟著邊擺手邊追趕火車啊！”，小雅一聽，想想自己失吻了還落個隻做朋友的身份，而且學長也沒像自己這樣戀戀不舍，更別提什麽邊擺手邊追趕火車了，鼻子一酸，淚珠子滾落下來。蘑菇頭一看自己多嘴了，趕忙道歉，說：“哎呀別哭了，好男人有的是。”“可是，他是我的初戀，嗚嗚嗚。”“哎呀，我看，倒是你一廂情願罷了，根本算不上初戀。這個男人一看就像紈絝子弟，真要是你說的那樣能文能武，我說句實話你別不愛聽，他不會喜歡你這種女人。”小雅一聽這話，立馬止住了哭泣，臉上的淚珠來不及擦幹，詫異的問蘑菇頭：“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我呢？”
“我雖然不了解他，但是從這個人的氣質就可以看得出，他是那種家庭顯赫的紈絝子弟，骨子裏桀驁不馴但很有才能的那種男人，這種男人嘛，通常不會喜歡你這種天真無邪單純無知的女人。”
“那他能喜歡什麽樣的？”
“我感覺，是和你這樣的女人完全不同的女人，一定要讓他有征服欲。反正這是我的感覺。”
小雅聽蘑菇頭這麽說，再也沒有心思哭了，她覺得同伴說的有點道理，而且越想越有道理，要不然怎麽可能自己主動接近他那麽多年，學長都視而不見呢，原來是真的不愛自己這種類型的。“那你說，什麽樣的男人會喜歡我這種類型的？”
“哎呀，這世上的男人多的是，每個人都會找到適合自己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所以你就乖乖的等候緣分吧。”
小雅點點頭，似乎有點想開了，破涕為笑，“謝謝你，安安。”
“哞……”火車呼嘯而過……
亞爍和凱子坐上了4：00的火車，座位上一直在擺弄小雅給他的那張紙條，他在糾結要不要留下這張紙條。凱子看出了他的心事，說：“留著吧，萬一將來想見她了呢。”
“你說，有這種可能嗎？”
“誰知道啊，這人生長著呢，指不定哪天想見誰。”
亞爍想了想，把紙條重新放回了口袋裏。他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就問凱子為什麽會被關起來。
開往東北的這趟火車人不多，倆人坐的這節車廂很空，沒有其他人，凱子看看周圍沒人，想想亞爍救了自己趟了這趟渾水，心懷感激，就壓低聲音跟亞爍說了起來：
原來凱子是在一家化工廠做事，任務是給老板當司機，這家化工廠的老板是個日本人，在中國已經幹了很多年，凱子去年進的這家工廠，聽廠裏的老職工說，工廠以前做雨傘，不知為什麽從去年起突然改行做化工產品，湊巧那時凱子剛進工廠，日本人看他人老實，也勤快，正好廠裏缺個司機，就讓他當了老板的司機。大概當了一年的司機，這期間也順利，沒什麽異常情況。可就在幾個月前，凱子發現平時按時下班的老板每天加班到深夜，而且不在辦公室，親自下車間到實驗室工作，一進去就一整夜的不出來，後來工廠陸續來了好幾個日本人，這幾個日本人不像是普通的工人，各個很體麵，像科學家似的，他們經常穿著白大褂進出實驗室，晝夜換班輪流工作，一次凱子來接老板下班，走近實驗室就聽見裏麵傳來了幾個日本人像是討論什麽大的項目，大家爭先恐後發表意見，隻不過嘰裏呱啦的說日文，凱子又聽不懂。自從他們這幫人來了後，原本隻有白天工作的實驗室，現在24小時開燈工作，老板也跟凱子說以後下班不用接他，讓凱子先回去。凱子一開始也沒放心上，覺得就是老板想提高效益，晝夜加班。前幾天，凱子早晨來上班，路過傳達室時，裏麵的老大爺叫住了他，說有份報紙準備給老板辦公室送去，正好凱子路過就順手幫個忙吧，自己年紀大了也懶得動。凱子到了老板辦公室敲敲門，裏麵沒動靜，推門一看沒人，就進了辦公室把報紙放在了桌子上，正要轉身離開，開著的窗戶刮進來一陣風，不知道放哪兒的一張信紙無意中刮到了凱子腳下，凱子拾起來看了一眼，幾乎都是日文，他本以為看不懂就沒多大興趣再看下去，隨手放在桌子上準備離開。可是偏偏湊巧，日文中因為也有漢字，凱子看不懂日文但是能看懂漢字，根據漢字也能猜出一半的意思，剩下的一半靠蒙也能蒙個**不離十。就在凱子放下信紙的空當兒，他看到了信紙上幾個漢字：戰爭，細菌，加工。而且這幾個詞反複出現很多次，其他的都是日文，他突然想起來，老板之前生產雨傘，怎麽就變成化工廠了，廠裏多出個實驗室，晝夜24小時輪流上班，而且還來了幾個科學家模樣的人，老板經常待在裏麵跟他們一同討論，顯得很重視。最關鍵的一點，這個實驗室還不讓中國人進出，實驗室的鑰匙隻有一把，就在老板手裏。然後結合信紙上的幾個漢字，凱子覺得事情沒有表麵看上去的那麽簡單。他怕老板回來撞見，就把信紙藏在了口袋裏離開了辦公室。